73 他給她的大驚喜
做完身體運動,兩人感覺很累了,彼此相擁着閉上眼睛,一會兒就睡着了。
待次日小茹醒來時,習慣性地伸手一摸,空落落,身邊沒人了!她微睜着眼睛,打着哈欠,朝窗戶瞧了一眼,咦?天還沒亮呢,澤生這麽早就起床了?
她正好要小解,便起了床,順便瞧瞧澤生起這麽早幹嘛,做早飯也不需這麽勤快吧?
她先上了一趟衛生間,然後再來到廚房,掃了一圈,還是沒見着他,人呢?她再去其他房間找,仍不見澤生的身影。
她來到院門前看了看門栓,澤生出門了!她再去前面的鋪子外瞧,鋪子都上好了鎖,并沒有打開,難道澤生去外縣收糧了?
小茹覺得甚是奇怪,若按以前,他要早起出門的話,都會在前一晚上提前告訴她的,要去做什麽,要帶多少錢,大概會多久回家,都會交待清楚。還會問她想買什麽,他好順便捎回家來。
像這樣一聲招呼都不打就早起出門的事,這還是頭一回發生。可能是他昨晚忘記說,而今早又不忍心叫醒她吧。
小茹這麽想着就來到了卧房,打算再睡個回籠覺,待天色泛一點白再起床做早飯。
屁股一落床,她的餘光朝旁邊的桌上一掃,發現一張紙。哦?澤生還給她留便條?
小茹有些小驚喜,感覺有點小浪漫的意思。忽而她又想,澤生不是以為她不識字麽,怎的還會留便條?
她趕緊伸手将紙拿到眼前一瞧,內容如下:親愛的小茹,吾之愛妻,早上好,起床了?親親!
小茹一瞧澤生這等措詞,頓時暗暗驚心,澤生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因為與她呆久了,竟然用的全是她平時愛用的詞,他真的被自己徹底滲透與熏染了,這種話哪裏還像一個古代人寫出來的!
上次她無意中說出“親愛的”這個用語後,澤生每次與她親昵時,都愛用這個詞。還有“親親”,這個詞她可只跟大寶和小寶才說的!他竟然也用上了。
下面他還附了一首詩,十分別扭,讀起來不太順的詩:祝福愛妻喜樂多,
小別一日夜來賀,
茹來八方将福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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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來你我必相逢,
辰出朝霞慶喜壽,
快送仙桃贈情物,
樂撫額發坐窗軒,
愛雲愛水愛青山,
你近吾心甚是情,
一句了表吾心意,
生成良緣永結心,
一生一世不分離,
世世相守永不棄。
夫君澤生留
小茹喜滋滋地将這首詩讀來讀去,噢,明白了,澤生晚上就能回來的,他在詩裏不是說了麽,小別一日夜來賀!只是……這首詩怎麽是十三句,一般不都是八句或十六句麽,還有,怎的今日的詩寫得沒有平時那麽順暢呢?
澤生近些日子來很忙,極少寫詩詞什麽的,哪怕偶爾寫幾首,也都放進了抽屜裏,小茹平時都是偷偷拿出來瞧着。當他的面讀,豈不是露餡了?他平時寫的真的比今日寫的這個要傳情達意的多啊,這是怎麽回事?
再仔細一讀,小茹恍然大悟!她明白了,澤生竟然還跟她玩起了藏頭詩!她将每一句的第一個字連起來讀一遍,便是:“祝小茹生辰快樂,愛你一生一世!”
如此拙劣與青澀的浪漫賀詞與表白,小茹竟然眼眶濕潤了,沒辦法,天生淚點低。
今日是自己的生辰,她忘記了,他卻深深地記在心上。
雖然她也知道自己的生辰,只是她實在對這個日子不熟悉不敏感,所以根本沒用心記在心上,因為她只對自己前世的生日記得很清楚。去年她的生辰,她自己也忘記了,也是澤生記着的,給她煮了一碗長壽面和兩個雞蛋。
這還沒完呢,旁邊還附着一個人物圖!仔細瞧着這副圖,才剛落淚的她,這會兒又不禁笑了起來。澤生以為小茹識不了幾個字,可能只識得自己的名字和幾個簡單的字吧,怕她不明其意,所以他便在旁邊附上一副生動形象的人物圖。
畫中人是一位穿着比甲的小婦人,比甲上還有一個大大的“壽”,發型竟然是小茹愛紮的馬尾辮,坐在一把如同家裏一樣的椅子上,樂呵呵地笑着,笑靥如花,喜氣洋洋的。
小茹瞧着這圖忍俊不禁,沒想到澤生畫功還不錯,畫得還真挺像她的。
小茹躺上床,将這張紙上的內容看了一遍一遍,這種小喜悅小激動,怎麽像剛談戀愛的小女生?她可如今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啊!沒事沒事,遲來的戀愛感覺也很不錯。
她親了親澤生的名字,眯着眼睛樂開了花。
上午,婆婆張氏抱着牛蛋來玩,主要是想來看一看大寶和小寶。她身子雖然恢複得差不多了,但也只是在家帶帶孩子,并沒有下田地,方老爹也不讓她去河邊洗衣裳,怕她暈眩掉河裏去了,所以老兩口的衣裳都是瑞娘幫着洗。
瑞娘已經有孕快七個月了,每日都要去河邊洗衣裳,還時常去田地裏鋤鋤草。洛生因常在外面蓋房子,前些日子剛把高老板的房子蓋好了,掙了不少錢,家裏也還算寬裕。瑞娘花錢雖然不再你以前那麽節省了,但也不亂花錢,而且對田地裏的活也很上心了。這下懷的是第二胎,她也沒有對待頭一胎那麽小心翼翼。
她一出門,牛蛋就由張氏來帶。牛蛋滿一周歲了,還不太會走,但可以扶着牆慢慢挪步走。這會兒他扶着大寶的轎椅,圍着他轉圈圈呢。
張氏懷裏抱着小寶,坐在旁邊瞧着小茹拿一些蘆葦在編草鞋。因為是夏季,穿布鞋太熱,她就學着這邊人編蘆葦鞋穿,挺涼快的。
張氏有多年編鞋的經驗,在旁指指點點教她怎麽編,她一直說小茹肯定編大了,而小茹直道沒大,應該是合适的。
編好了一只後,小茹興奮地脫掉腳下的布鞋,準備來試一試合不合腳。
沒想到在這一瞬間,張氏忽然“啊呀”一聲叫了起來。
小茹被她吓得放下了腳,擡頭問道:“娘,怎麽啦?”
張氏瞧着小茹的腳,“你怎麽不裹腳?腳都長開了,那麽大!”
小茹立馬将腳塞進了草鞋,收了起來。她自嫁給澤生的第一日,就把裹腳布給拆了,她哪裏能忍受這個,日日緊緊纏着腳,還要不要她這個穿越過來的人活了?而澤生似乎也不在意這個,不纏就不纏吧。他還為她洗過腳呢,覺得這麽放松了她肯定舒服多了。
張氏似乎無法接受這個,“你啥時候開始不裹了?”她還特意彎下腰來,将小茹的腳扯出來瞧,“這估計一兩年都沒裹了吧,都長開了,長大了!這雙腳哪裏能看?”
“娘,纏着我難受,走路疼。”小茹解釋道,“別人也看不到。這麽久了,你不也現在才發現麽?”
小清一直在旁邊看着孩子,此時她也瞧了過來,驚呼:“二嫂,我們在一起這麽久了,我竟然沒發現你沒裹腳。”她走了過來,将自己裹着布的腳與小茹比了比,“比我的大不少呢!”
張氏也将自己的腳伸出來,“你瞧,我都纏了一輩子了,哪怕穿草鞋,也得把腳先裹上再穿。你這麽大的腳就不怕人家笑話?”
小茹哄着婆婆,“娘,別人看不見,穿在鞋子裏,誰在意?只要澤生不嫌棄不就夠了麽?你們也都別裹了,又累又熱……”她差點就說出又長又臭了!
張氏立馬縮回她的腳,“那哪行?這可是當女人的規矩,一輩子都不改。你最好也趕緊再裹起來,可別讓人知道了!”
“哦,好好好,我從今晚就開始裹!”小茹見張氏的口吻有些像命令,她趕緊應付着。
張氏走後,小清忽然跑進屋裏折騰一番,然後像踩了狗屎一般,腳不太敢挨地的姿勢,歪歪倒倒地走了過來,“二嫂,我也給拆了,你可別告訴娘!”
小茹回頭瞧她那走路的模樣,笑得直喘氣,“你就得了吧,還是趕緊裹上吧!你還沒嫁人,就不怕到時候你的相公嫌你腳大?”
小清嘟囔道:“二哥不嫌你腳大,憑什麽娶我的人就敢嫌棄?到時候你幫我好好說說他就行。”
“什麽?我……我去說?”小茹驚道,忽然,她又明白了,小清肯定将她未來的相公假想為弟弟林生了。
小清立馬紅着臉改口道:“不是,我說錯了,叫我二哥去說他。”
小茹心裏暗忖着,是得趕緊為她與林生的事好好謀劃了。澤生上回将打聽來的顧家兒子的劣行告訴了公婆,他們就回絕了這門親事。在這個空檔可得趕緊讓他們答應林生和小清的事才好。若是陰差陽錯,将小清許給了他人,豈不是一下傷害了兩個人?等澤生回來,好好與他商量吧。
想到今日是自己的生辰,澤生又沒說要去收糧或進貨,而鋪子裏的那些賬房先生與搬運工,一個也沒跟着去。莫非澤生是去為她準備禮物了?
忽然她又覺得自己可笑起來,怎麽可能?都成親這麽久了,澤生也沒想着給她送禮物,難道這次他就腦洞大開,忽然想起這茬了?
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自己可別真當澤生會像現代男人那樣給女人送定情物什麽的,反正他們都有兩個孩子了,情早定下了,禮物不禮物的,她也不計較。
到了傍晚,小茹做晚飯時,像平時一樣将澤生的飯菜也做了,知道他不會這麽早回來,便把他的那一份盛起來,放進櫥櫃裏。因為她心裏一直納悶着澤生到底幹嘛去了,心有不安,所以晚飯她也只是敷衍吃了幾口。
只是到了平時睡覺的時辰,澤生還沒有回來,讓小茹坐立不安了。他既不是去收糧又不是進貨,在外耽擱不了多少時間。按理說一個往返,這個時辰也該到家了。
小茹手撐着腦袋,坐在搖床旁,看着兩個孩子靜睡的臉,嘴裏小聲嘀咕道:“你們那個沒譜的爹,怎的這麽晚還不回來,愁死個人了。”
嘀咕完這些,她忍不住又拿起早上澤生給她留的那張紙,她重溫一遍藏頭詩和小婦人圖,還有“親愛的”“親親”什麽的,她又滿臉的甜蜜,樂不滋滋地笑道:“你們的爹也不是沒譜啦。”
“咯吱!”外面一陣門響。
小茹放下紙,飛快地跑出去,果然,澤生回來了!她迎了上去,想要審問他今日到底幹嘛去了。
澤生卻一手拎着一個大食盒子,“你小心點小心點,別碰到我。”
“這些是什麽?”小茹好奇問道,“你今日去哪兒了?”
“進房了再說。”澤生小心翼翼地拎着食盒子到了卧房,小茹跟在邊上迫不及待地想看一看。
澤生把食盒子放在卧房的圓桌上,朝小茹神秘一笑,然後慢慢打開。食盒子是分上中下三層的,兩個食盒子裏一共有六盤菜。
他饒有興趣地端一盤菜出來,就念一次菜名,“麻辣龍蝦!”
小茹傻了,哪裏來的麻辣龍蝦?這裏的人也會做這道菜?這不是平時自己跟澤生唠叨想吃的麽?他都記在心上了?
澤生見小茹傻愣的樣子,他笑得很開心,再接着往外端菜,“香辣炸雞翅!”
“山椒鳳爪!”
“孜然烤牛排!”
“燒烤羊肉串!”
哇哇哇!這都她平時想吃卻怎麽都吃不到的,是想起來就饞得流口水的,偶爾會在他面前嘀咕那麽一兩句的,他怎麽全記住了?
澤生再端出最後一道菜,“蔬菜沙拉!”
小茹徹底懵了,還有蔬菜沙拉?
澤生走了過來,拉着她的小手,款款深情道:“喜歡麽?”
小茹有些緩不過神來,傻愣愣地問:“這些都是從哪裏來的?”
“也沒那麽難,縣裏不是有一位告老還鄉的禦廚麽,天南地北的菜他全都會做,這些菜對他來說都是小意思,而且他有以前的故友,食材也好找。我只是提前半個月與他打過招呼而已。”
“一個生辰而已,你花這麽多心思作甚?”小茹似嗔似喜道。
澤生瞧着小茹的眼睛不太對,笑道:“瞧你,不會高興得想哭吧?今日是你的生辰,偷偷為你準備一個小小的生辰宴有啥不行?”
澤生扶着她坐下來,把六盤菜擺得整整齊齊。
“幸好我晚上就只吃幾口,否則沒福享受這個了。”小茹提起筷子,卻不敢往菜上夾了,因為看着這一桌子的菜,她怎的就感覺回到了現代一般?
忽然她心裏生了疑,“澤生,我平時說想吃這些我們從沒見過的菜,你不覺得奇怪麽?”他不會對自己的身份有所懷疑吧?
澤生躲閃了一下小茹的眼光,“這有啥好奇怪的,你不是說過麽,你經常做夢會夢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麽?可能是哪路神仙就愛給你托夢吧!”
澤生說得很輕松,看似一點兒也沒有深究過,“哎呀,我差點忘了。”他忽然從大袖兜掏出一個青瓷瓶。
他打開瓶蓋,放在小茹鼻下,讓她聞一聞,“這個可是你要的紅酒哦!”
小茹已經聞出來了,她的腦袋有些僵麻了,澤生連紅酒都給她備上了!
這種生辰之禮,太讓她驚喜了!不,不只是驚喜,還有那種讓她難以相信,難以言表。甚至,她有些難以接受了!
因為她感覺這眼前的一切似乎只是個幻覺,她瞧着澤生,“我不是在做夢吧?”
澤生伸手捏捏她的小臉,“疼不疼?準備這些也沒那麽難,你怎的還不相信了?”
他湊過來,輕吮一下她溫軟的唇。然後輕擡眼眸,含情默默地看着她,潤唇輕啓:“是真的,小茹。”
平時兩人在床上什麽樣親昵的舉止都有過,只是小茹沒想到,就這麽輕輕的一吮唇,再碰上他那深遂濃情的眼睛,又聽着他那軟軟地卻帶着些許渾厚磁性的話語,她有些蕩漾了。
澤生忽然身子往後退了退,為她斟酒,“來,吃菜,喝酒!”
“嗯。”小茹盈盈一笑,“我們來碰個杯!”
澤生連忙說:“不,我答應過你,再也不喝酒了。”
小茹硬要給他倒上,“這種紅酒不容易醉人的,哪怕這一瓶你全喝下,也不會有事。不過,以後若想喝酒,只許和我一起哦。”
兩人舉杯相碰,這種氣氛讓小茹有些把持不住了,不禁嘆道:“真好!”
澤生還以為她只是在說這酒的味道真好,他也淺淺嘗了一口,再回味回味,“我怎麽感覺這不是酒?與平時喝的酒完全不一樣。”
小茹嘻嘻笑着,“味道還不錯吧,這是葡萄做的,當然與白酒不一樣了。不過,我這也是第一次喝,呵呵……第一次喝就感覺很不錯啦”忽而她又解釋道,“一聞再一喝,就能嘗出是葡萄做的。”
互飲幾杯,兩人開始吃拿筷子吃菜了。
或許是太久沒吃過這些東西,也或許是氛圍營造的。小茹吃着這些,感覺就像當年朱元璋吃珍珠翡翠白玉湯一樣,頓覺這些全是世間最美味。
澤生在旁瞧着小茹吃得那般津津有味,見她滿足,見她開心,他當然也跟着很開心。
盡管他對這些吃的确實不是太喜歡,也許是從來沒吃過,還接受不了這種味道,每樣他都只是嘗幾口。
他的開心來源于,小茹吃得很開心。他能讓小茹開心,也就不枉負小茹如此一位好女子嫁給了他這位凡夫俗子。
他的人生因她而幸福而精彩,他也得讓她過得開心過得如意才行。
待小茹吃飽了、吃好了、吃滿意了,又喝舒服了、喝暢快了,澤生也将桌上這些都收拾好了。她走到他跟前,忽然吊住他的脖子,濃濃蜜意道:“有你,真好。”
澤生卻很不解風情地說了一句,“你去洗漱一下吧。”因為她滿嘴油光。
“你……”小茹朝他翻一個白眼,迅速跑出去了。
她洗漱才過來,澤生便朝她神秘兮兮地道:“快閉上眼睛,我還沒呈上生辰賀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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