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要嫁妝

“老爺，我……”安氏還想哀求，卻被水母惡狠狠地打斷了。

“我說你怎麽這麽不要臉，都讓你滾了，你還在這裏死皮賴臉的，你到底知不知道醜字怎麽寫的！”水母面目猙獰地嗤笑着安氏。

王氏和水柔見到目的達成，皆是帶着得意的笑容地看着水意她們。

“娘，我們走就走，不用求她們！”水意将安氏扶起來，高擡着頭，挺直着身板，然後又轉頭看着兩個弟弟妹妹，“都不許哭，給我站直了身子！”

水意的命令下，水景晖和水思都不由地止了聲音，但還是抽噎着地望着水意。

“要我們走可以，那麽就給出我們應得的東西！”水意毫不畏懼，直視着水陽，一個要求下來，是驚住了在場的人。

最先反應過來的水母，指着水意就破口大罵，“應得的？什麽是你應得的，你為水家做了什麽貢獻，居然好意思要給你東西？滾！現在就給我淨身出戶，帶走一粒米你就是個偷兒，賊！”水母指天罵地的，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叫喊出來。

王氏原本高興的臉也黑了，這騷蹄子，居然敢提出要拿水家的東西，還說是她應得的，異想天開！

“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講條件！”水陽冷着一張臉，他活着麽大，還沒有人跟他講條件，就別提這麽一個丫頭片子了！還有膽子跟他提要求，問他拿東西。

“這不是條件，這是你必須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的！自古以來，撫養子女和贍養父母一樣，都是天經地義。而且，我娘嫁進來水家也有嫁妝，你們歸還給我娘，分好東西給我們，我們就走，不然你們就等着瞧！”水意冷冷地威脅，別說水家的東西，就是安氏當初，也是帶了不少東西嫁給水陽的。

當初水陽還是舉人的時候，安氏就嫁給了水陽。水家會娶安氏一個農家女，也是因為安家當初也有幾分薄産，給安氏的嫁妝也算是很體面的。後來安家因為天災，所以日子過得不好，而水陽又中了進士，兩家的差距才拉開的。

也才有了後來水陽逼迫安氏自降為妾，迎娶王氏的事情。

現在他們就要回應得的，這很合理，也很應該。

水陽聽到水意的威脅，雙拳是握得咔嚓咔嚓的響着，雙頰也繃得顫抖，眼珠子像是要吃人一樣瞪着水意。

“天殺的，簡直就是明搶啊，女兒光天化日的搶自己爹的東西，還要理直氣壯的，這還有倫常道德嗎？簡直就是喪人性，狼心狗肺啊！”水母聽到還要拿回安氏的嫁妝，一下子就炸毛了。

“你這個喪門星賤貨，你嫁進我們水家這麽多年，吃我們的，穿我們的，用我們的，還帶衰我們家，居然還有臉要你那點破嫁妝，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你們安家真是不仁義，居然養出這樣的貨色來，果然是有什麽種出什麽的果，都是一路黑心爛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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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你怎麽罵我可以，但請你不要罵我家裏的人！”安氏聽了水母的咒罵，還要連帶自己娘家的人也遭殃，不由地小小地反抗了一下。

水意心裏暗暗滿意，安氏還不是什麽都不反抗的人，畢竟心裏還有重要的東西擺着，這樣還是可以慢慢改造的。

“你還有我這個婆婆，你還有做人媳婦的自覺嗎？我罵怎麽了啊，養出個淨生賠錢貨的東西，還有臉在我面前有理了？你說你嫁進水家這麽多年來，有什麽貢獻，孝敬我什麽了，我養着你一個個的，現在還要被你們倒耙一口！你們趕緊滾，不然我就讓人給把你扔出去！”水母不依不撓，指着水意一個個地輪着辱罵了一遍。

“哈哈哈！”水意突然大笑了起來，捂着肚子就在這裏笑了開來。“我真是要笑死了，我還第一次聽見，娶個媳婦回來，還要媳婦自己養自己，不給吃喝的，這還真是天下奇聞。好啊，你們不歸還我娘嫁妝是吧，那我從今天開始，逢人就要說，逢人就要講，水家娶媳婦千萬不能帶嫁妝，最好都是自己帶着夥食用具，不然女兒嫁水家，就鐵定得餓死了！”

水意的話，明擺着掃了水母的面，同時還是威脅水陽和王氏，畢竟他們還有一個兒子，真傳出去，不但水家沒面子，就是将來王氏的兒子，也別想在京城找到好人家的女兒。

王氏氣得發顫，指着水意，“水家怎麽會出了你這樣惡毒的女兒，居然連自己的弟弟都不放過，都要這樣诋毀，你的心是毒藥浸泡的嗎！”

“反正我話擺在這裏，我娘的陪嫁單子也在官府有備份，你們識趣的給回我娘，不然我們就一拍兩散！”水意環視水陽他們一圈，反正他們現在是光身不怕濕腳，硬碰硬的，誰怕誰！

“爹，娘，我們不怕她，有本事她就說去，哥哥那麽厲害，還怕她麽！我們不能輕易地被她威脅到，不然下一次她又來威脅我們，那就是沒完沒了的！”水柔盯着水意，本是天真無邪的水靈靈大眼，卻是像散着烏黑的毒氣一樣，陰森的可怕。

水意蹙了蹙眉，這個女孩看起來怎麽這麽恐怖，就算是王氏教導成這樣的，也不至于這樣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好像她是她的仇人一樣。

“沒錯沒錯，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絕對不能容許！”水母也點點頭附和着，厭惡地剜了水意一眼。

“放心，你們想娶我娘第二次，我們還不想呢，這嫁妝單子是怎麽樣就怎麽樣，你們要是想抵賴也是可以，瓦礫和瓷器，就看誰比較貴重了！”水意不以為然，安氏的東西，怎麽能夠便宜了他們呢！

雖然是不多，但也不能讓他們占了。

“好，既然你要，我就給回你，反正你也不過是個妾，什麽休書也沒有必要了！”水陽輕笑了一下，冷冷地道，一個妾字，像是一把刀一樣生生地插在安氏的心口上。

王氏這次倒是無所謂了，安氏嫁進來也沒什麽貴重東西，但是能夠将這一群眼中釘趕走，這是值得了。

安氏踉跄了一下，這水陽分明就是休了她啊！控制不住地，安氏的淚水就像是缺堤一樣嘩啦啦地掉下來。

“那就請水老爺按照單子的原封不動的還給我吧。”不過就是片刻的時間，安氏止住了淚水，像是放下一樣，讓水陽将自己的嫁妝交還。

水意詫異，随即卻笑了起來，安氏果然是不一般，這樣好的女人不應該浪費在水陽的身上！

這是水意此時唯一的想法，以後安氏的幸福也是她要看好的。

“來人，去官府報備單子，然後讓人将東西整理出來！”水陽鐵着臉吩咐人去準備，咻地轉過臉，聲音帶着惡氣，“現在你們可以收拾東西滾了！”

“走我們是會走的，但是還有我們這一份父親怎麽也得給出來，不然我們如何走呢？”水意笑吟吟地又問，剛剛安氏是一步，現在他們是第二步，她可不會什麽淨身出戶，怎麽也得讓水陽他們不那麽順心。

“給你們那一份，什麽東西是你們的，你們真是異想天開！想要錢，沒門！”王氏這時候也不裝溫柔了，“老爺你看看，這都是什麽東西啊，我們水家書香世家，向來慈善積德，怎麽會出了這麽些個孽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