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尹家壽宴王氏挑宴釁

“就怕水陽不急，那就沒意思了。”就是要讓水陽焦頭爛額的，她才能夠進行下一步。

“好吧，既然你決定了，我會派彙華錢莊的人去做的了，只是我覺得水陽找你回來，還真是個錯誤啊。”尹明德吃了一塊點心，搖搖頭為水陽默哀。

水陽和三皇子自以為要成功，卻不料正在一步步走向深淵，這應該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吧？

水意沒有淡笑不語，沒有接話。看着尹明德一塊塊的點心吃光，不由地眯着眼，這家夥每天都吃這麽甜點，為什麽偏偏牙齒就不壞，身體也沒長胖呢，這老天是不是關照他的啊？

“怎麽，看着我做什麽，是不是突然發現本少爺很帥，看上眼了？”尹明德擦擦手，發現水意正怪異地盯着他看。心底閃過異樣，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痞裏痞氣地問。

“我只是想着，你什麽時候因為吃甜食太多，長成胖子，牙齒被蛀掉。”水意沒好氣地白了一眼尹明德，果然就是沒節操的東西。水意想着，就收拾起身，打算離開。

“我都還沒把話說完你怎麽就走了，本少爺答應幫忙你，你也得答應本少爺事情啊！”尹明德立刻攔住水意，他都還沒把要說的事情跟水意說呢，怎麽能夠讓她給走了。

“什麽事？”水意挑眉，怎麽每個人都得跟她談條件的。盛言諾就一貫如此，這尹明德還是不是朋友啊，居然跟自己談條件。

“過幾天是我祖母的大壽，到時候想請你到尹府，這些年來我哥和我怎麽請你你都不來尹家，現在已經在這裏了，我祖母也想見你的，你不會拒絕吧？”尹明德笑嘻嘻的說出自己的目的，這麽些個年，這丫頭都懶得要死，怎麽都不願意來京城，就算馬車親自接送也不願意，這一次可不能夠讓她決絕。

水意微微的蹙眉，她是不喜歡跟一大堆的人無聊地吃飯賠笑，不過尹家的确幫了自己很多，就在京城不去的确說不過去的。

“好吧，到時候我會準時到的。”水意點頭答應，反正就一次，也無所謂。

“那我回去告訴我祖母，你到時候可別遲到。”見到水意點頭，尹明德眼底閃過一絲精光，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水意不知道尹明德到底想什麽，只是想着不過就是一個壽宴，并沒有多大的在意。

三天後，水家就接到了尹家送來的喜帖，在尹家老太太的壽宴上，宴請水家的兩位夫人，還有水意等幾位少爺小姐。

“沒想到，尹家倒是看重水意那個丫頭。”王氏将請柬啪地一聲合上。她在京城這些年，從來都沒有參加過尹府的壽宴，一方面尹家不喜歡大肆宴客，一方面是尹家的壽宴因為是皇後娘娘的關系，并不是一般的官宦能夠參加的。

而現在，就安氏那幾個鄉下婆子，居然能夠得到這份體面。她能夠參與尹家的壽宴，還是因為沾了那幾人的光。

“娘，計較這些做什麽，關鍵是這樣的話，爹爹在同僚中，會被高看不少。”尹家，乃是皇後的娘家，現在更是天下首富，雖然她不知道這輩子為什麽尹家會這樣的飛黃騰達，地位高崇。但趁這機會，博得尹家的賞識，拉攏一下尹家的話，也未嘗不可。

“沒錯，這一次到尹家的女眷可都不是一般，你們正好可以結識結識。”水陽也點點頭，心裏對水意更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掂量。尹家，跟水意果然關系匪淺。

“哼，不一般？不見得吧，像安氏這樣的鄉下婆子也在，誰知道會有些什麽人呢！”王氏不以為然地呸了一聲，不一般？她看安氏就很一般，一個尹家而已，有什麽了不起。

水陽和水柔都知道王氏只是心裏不舒坦，也沒有跟她計較。

過了兩天，就是尹家老太太的壽宴，一早起來，水府全部人都準備着赴宴。

“意兒，我們今天送些什麽賀禮呢？”王氏一直沒跟她商量賀禮的問題，所以安氏遲遲沒有決定，到出發了才來問水意。

“娘，我已經準備好了，給老太太的禮物，保管她高興。”其實那禮物也是剛剛做出來，剛剛好可以送給尹老太太，也算是給她鋪子打一個廣告。

聽到水意的話，安氏就放心下來，檢查了一下幾人的衣着等等，直到一個多時辰後才出發。

“喲，姐姐可是已經準備好了我們的水府的賀禮了？”王氏來到正廳，看到安氏等人已經在等着了，然後看到桌子上紅紙包着的布匹什麽的東西，嘴角當下就撇着。果然是小家子氣，連送禮也不會。

不過王氏不會提醒，反正丢的也不是她的人，丢了水府的更好，讓水陽知道，安氏是個怎樣的蠢貨。

“準備好了，這些都是意兒準備的，她一向做事有分寸，所以我也很放心。”安氏聽得出王氏的意思，不過沒有反駁什麽，也沒有生氣，只是平靜的回答，“我們這就出發了？”

“馬車準備好了？既然都人齊了，就出發吧。”王氏冷哼了一聲，有分寸也就是野丫頭，能夠得體大方到哪裏去。王氏說完，就扭着腰率先地走了出去。

“姐姐，你看她那樣子，鼻孔都快長到頭頂上去了。”水景晖在背後悄悄地說着，這得意些什麽，以為禮數就她懂麽？

“晖兒，佛說，別人罵你你不管，那人罵的就是自己，所以對于自己罵自己的人我們沒有必要在意的。”水意故意說的比較大聲，前邊的王氏聞言，扭着的腰猛地就一頓，險些就扭不過來。

“娘，我們別中了計。”水柔攙着王氏的手，她知道水意就是故意氣王氏的，所以忙地低聲勸說。

水意的确是出乎她意料的伶俐啊！不過這已經不是以前，就算她伶俐，也是比自己遲了一步。

也是，争不過她了。

水府門口停了兩輛馬車，王氏跟安氏不和，而水意更不會去對着王氏母女，所以兩房都很默契地各自上了一輛馬車。

“哼一個臭丫頭，以為跟尹家有點關系，就張牙舞爪的，真以為尹家會看上她這種低賤的丫頭。”王氏呸了一聲，臉上怒妒不明。

王氏是如何都搞不懂，不過就是會賺點錢而已，水意一身的銅臭味道，要什麽都沒有，尹家的人眼睛是瞎了嗎，居然會水意對這樣沒才沒貌的東西高看。這皇後娘娘的娘家，雖然不入朝，但也是書香世家，名門望族，怎麽就像商賈一樣，唯利是圖起來。

該結識的不結識，居然容忍自己的兒子跟水意這樣的東西糾纏不明的。

不怕将來的親家會有不好的想法嗎？

“娘，這好歹是尹家的壽宴，你別被人看出來了。”錢的确是一個好東西，現在他們不也得對水意忍氣吞聲嗎？只要的等着一次過了，她再慢慢對付水意這個丫頭。當年水意鬥不過自己，被趕了出去，現在同樣也是鬥不過自己的。

“我還沒糊塗，就在這裏跟你說說。”王氏深吸了一口氣，就讓這些小人嚣張一陣子。

尹家在京城的那邊，距離水府不過是半個時辰的路程，水意幾人小憩了一會，馬車就停了，外面的車夫通知水意，尹家到了。

“水夫人，水小姐大爺和五爺命小的專門在這等你們，說你們第一次來，可是怕別的人不知道，怠慢了你們。”水意剛剛走到尹府的門口，就看到尹明敏身邊的長随面帶笑容，恭謹客氣地來到自己的身邊。

“讓兩位爺費心了。”水意點點頭，這個長随她是熟悉的，自然也沒有多客套。

王氏和水柔跟在背後，見到尹府的下人卻當他們不存在一般晾在一邊，卻對安氏母子幾個熱情客氣招呼周到，當下又忍不住氣恨起來。這尹家到底是什麽待客之道，難道沒有看到他們來了嗎？

水柔環視了一圈周圍，剛剛他們是故意慢了水意他們一步，所以這些人不是當他們跟水意一家，而是故意忽視他們的。上輩子的那種被人忽視無視的羞辱感再一次湧上水柔的心頭，令水柔整張臉都變得冷白布滿煞氣。

好一個尹府，根本就是蓄意的不将他們放在眼內。就算是下人，居然也敢這樣。他們好歹是客人，這是什麽意思。以為尹家出了一個皇後，就是高高在上，什麽都不放在眼裏麽。

只是，尹家向來做事有分寸，尹明敏更不是那樣會讓人說閑話的人。長随晾了一會王氏他們，就走過來，“二夫人，三小姐，請随小的來。”這時王氏幾人的臉色才好了點，跟着人進去尹家。

今日，尹府老太太的壽宴雖然沒有大肆宴請，但也是熱鬧非凡，上門道賀的人是絡繹不絕。

來到尹府的大廳，今日的老壽星已經端坐在首座上，看到每個來賀喜的人，臉上始終帶着燦爛的笑容。

“祖母，意兒來給您賀壽了。”這邊，水意剛剛走進熱鬧的正廳，那邊尹明敏兄弟就看見了，在老太太耳邊小聲地提醒。

尹家老太太對水意也是知道的，幾年前老太太因為胃口不好，積食吃不下東西，也急瘋了尹家的上上下下。在沒有辦法的時候，剛好看到賀掌櫃送來的酸梅湯和酸梅糕，胃口雖然沒有說一下子好了，但也改善了不少。後來得了水意給的膳食搭配，老太太的胃口總算好起來。

而且在尹家，要數口味相似的，就是尹老太太和尹明德了。兩人都是喜歡吃甜食，在嘗過水意送來的豆沙餡的月餅之後，還想着讓水意到尹家來住，好讓天天讓她做給自己吃。

只是那時候水意還想着努力賺錢呢，自然就推拒了，而且大宅門什麽的水意一向是覺得應該敬而不謝的。

後來水意日子閑下來了，又更是懶得動了，就一直沒有進京，更沒有來過尹家。

“在哪裏？快讓意兒到我這來。”尹老太太東張西望着，雖然一大堆人，卻一下子就認出來走在門口，雖然不漂亮不美豔，卻精致清新，端雅得體的水意。尹老太太點點頭，這丫頭果然不錯，淡然自若，不驕不躁的。“嗯，這丫頭可以，看在點心的份上，幫你這小子一把。”

尹老太太笑眯眯地瞥了一眼尹明德，水意的事情她也聽說過，這水家的人的确不是個事，停妻再娶，抛妻棄子，讓自己的子女辛苦活命的，可以想象水陽是什麽樣的人了。

衆人聽到這已經不問世事，教養出當今皇後娘娘那樣禮儀風範皆是第一的女兒，現在對一個不知名的閨閣小姐這麽的賞識，皆是紛紛随着尹老太太的目光看去。

王氏見着自己女兒的風華居然被水意這樣的一個鄉野丫頭給搶了，心裏頭別想多惱怒了。她就讓水意得意，越是被捧得高，摔下來的時候就更是粉身碎骨。

又是這樣，又是水意出現就會搶了所有人的目光。水柔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這是為什麽，這怎麽的可以。她明明已經讓水意處處不如自己了，為什麽就這麽一點小事，就能夠将所有人的目光停駐在水意身上。如果上輩子她輸了她認了，可是這輩子，她已經及早的讓水意失去一切。一個在鄉野長大的丫頭，只會跟商賈一樣算計金錢斤斤計較的女子，她有什麽特別過人之處！

“水意見過尹老太太，祝尹老太太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水意一身淡黃色的束腰長裙，領口，袖口還有裙擺上面都印着淺白色的海棠花。青絲挽起一個低髻，上面只戴着一支珍珠步搖，看起來雖然簡單素雅，卻又不失身份。

看多了濃妝豔抹，華貴裝扮的大家閨秀，看到水意這樣脂粉淡施，肌膚如同剝殼的雞蛋一般毫無瑕疵白皙如玉的，都不由地眼前一亮。這位水小姐，雖然不是頂頂的美人，可是這樣如瓷的肌膚，可是大齊第一人啊。

“什麽尹老太太，叫老婆子奶奶好了，親切！你真是的，這些年來請了你多少回了，都不來看看老婆子我。幸虧這幾年老天眷顧的，讓老婆子還有命到現在。”尹老太太滿臉笑容，臉上的褶子因此更是加深了幾分。看到水意，就像是換了個人一樣，當下就變得如老頑童一般。

水意頓時哭笑不得，這真是當今皇後的母親，尹家地位最為尊崇的老太君麽，誰能告訴她這簡直就是個頑皮的老太太啊，哪有什麽規矩禮儀的樣子。

王氏的一雙眼睛就快要瞪出來了，這是尹家的老太太？而且還讓水意叫她奶奶，難不成還真的想讓水意當她的孫媳婦不成？

“尹……奶奶，這是我送你的賀禮，可是意兒精心制作的，你就別計較過去的事了。”不過說真的，水意倒是喜歡尹老太太的真性情，沒那麽多規矩，才不那麽累。

“哦？給我送了禮物？”尹老太太眼睛頓時一亮，這些年來水意雖然沒有來過尹府，但在她的壽辰的時候都是會送上禮物的。這禮物她可是念念不忘很久，每年盼着壽辰就是等水意的禮物呢！

“可不是，這些禮物都是意兒給老太君您準備的，可得看看喜歡不喜歡呢。”自己做的東西？王氏撇撇嘴，心裏泛起冷笑。自己做的東西，明面上呢就是有心，實際上就是小家子氣。水意自己做的東西，在怎麽用心，能夠華貴到哪裏去？平常拿來哄人就可以，這種場合，就是讓人笑話的。要是讓人知道水意不過就是空有其表，實際就是個小家小氣的。

“不行，這我到時候慢慢看。”尹老太太本來就是想看的，但聽到王氏的話，當下笑容就收斂了起來，知道這王氏根本就是故意找水意的麻煩，她偏不如她的意。

衆人都看到尹老太太瞬間變了的臉色，都饒有興致地望着幾人，對禮物也好奇起來。

“尹奶奶，難道你不喜歡意兒送的禮物？你快看看，要是不喜歡，意兒再送你喜歡的。”水意自然知道王氏故意想看笑話，也知道尹老太太是故意跟王氏作對的，可是她的禮物，跟皇後娘娘或者什麽高官的可能比不上，可是絕對是拿得出手的。

關鍵是這尹老太太絕對喜歡。

“我絕對是喜歡的，既然你這個小丫頭都無所謂，我可就不管你了。”尹老太太這時才挂上笑容，然後接過水意的禮物，慢慢地打開。

衆人看到一個食盒，當下就愕然，這該不會送一盒吃的過來吧？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這也太那啥了點吧？

王氏忍不住嘴角就上揚了，看到時候這尹老太太還怎麽幫着這個臭丫頭說話。

安氏也有點緊張，本來水意做事她很放心的，可是這個場合這麽多人，要是送的東西不好，可都會影響水意的名聲的。

當食盒打開，看到一個黃橙橙透着香甜味道的水果班戟的時候，尹老太太頓時就心花怒放起來，然後瞄了一眼看過來的尹明德，忙地合上了。

衆人不解這尹老太太的動作是什麽意思，這看起來像是一塊點心，可是又不像是一般的點心，他們都沒見過。但看尹老太太的樣子，又像是很不錯的點心。

不過這個尹老太太也沒有嘗過，可是一看樣子她就知道一定好吃，所以為了不讓自個兒孫子瞧見了，趕緊滴收了起來。

“祖母，你別藏起來了，孫兒瞧見了，你說的獨樂樂不如衆樂樂，你可不能一個人吃這麽大的一塊蛋糕。”尹明德看的也是心裏撓癢癢的，好啊，這丫頭認識她這麽多年，還沒把她身上的寶挖出來，這是不是這丫頭身上有無數的寶藏，需要自己慢慢的挖掘。

“原來是一塊點心而已，難為尹老太太這麽寶貝了。”王氏看來，這根本就是尹老太太故弄玄虛，故意顯得這禮物不一樣而已。說白了一點，再怎麽稀罕，就是一塊吃食，上不的臺面。“意兒你也是的，尹老太太生辰，你怎麽能夠送一盒吃食，這不顯得我們水家小家子氣嗎？”

“對的，意兒你的确不該送一盒！”這時候，尹老太太卻突然附和着王氏的話，猛地點着頭，“你該送多幾盒，別的我都不要了，你多做幾個給我吧，免得這臭小子跟我這老婆子搶！”

尹老太太不滿地瞪了一眼尹明德，這臭小子這些年在外頭不知道得了多少好的，居然跟她這個老婆子争？

王氏臉上的笑容頓時一滞，這老太太是不是糊塗了。

衆人又是好奇，這到底是什麽稀罕的美食，讓尹老太太看不上金銀珠寶翡翠白玉，就愛這東西呢？

一下子，衆人的心底都好奇了起來。水意在旁邊觀察着這些人的神色。很好，有好奇心就好了，這樣她在餅坊推出的新點心，就一定有銷路。

“祖母，意兒送的你東西可不止這些，聽說還有一件特別的禮物，你再看看，別惦記着吃的，沒人跟你搶。”尹明敏對這個祖母還有自己的弟弟都很無語，兩人平常都精明，可是偏偏在遇到這事上面，就分外的不對勁。祖孫兩都能夠為多出一塊點心誰來吃僵持半天的。

“哦？還有？”尹老太太這才轉移注意力，将食盒鄭重地交給了自己的貼身嬷嬷，然後才又打開水意送來的一份禮物。

當一絲亮光順着尹老太太打開盒子而傾瀉出來的時候，在場的賓客都多看了一眼。

“這是……”珍珠項鏈尹老太太不是沒有，可是這樣特別的珍珠項鏈，就算是活了一大把年紀的尹老太太都是第一次見到。“這怎麽會是這樣子的？”

“哎呦，這珍珠墜子還真是好意頭啊。”坐的距離尹老太太比較近的壽昌伯夫人看到這樣一串渾圓精致的珍珠墜子，頓時眼前一亮。

關鍵的還是，真珍珠墜子上面，居然還有字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