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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床……

暖床啊……

多麽美好的詞彙……

蘇白是拖着兩管鼻血出現在秦離家門口的。

秦離開門，看着眼前這個只穿一件睡衣光腳踩着一只拖鞋臉上帶着傻笑的前房東，徹底無語了。

把人拖進來，關門落鎖，剛剛轉身就被人壓在了門板上。

睡衣被扒開，秦離覺得胸前一涼，已經被人舔了一下。

把人揪起來拖到衛生間，浸了濕毛巾在那人臉上一通揉搓，這才止住噴湧的鼻血。再看看胸前沾上的血跡，秦離更嫌惡了，重新洗了毛巾擦了擦自己被弄髒的地方。回頭，發現那人剛剛止住的鼻血又下來了，那人目光，死死盯在自己胸口，恨不得咬下兩口肉來。

蘇白也知道自己現在挺丢人的，不過，丢就丢了，反正也不是外人。只是，真的真的好想咬上去啊！

随手将毛巾洗幹淨晾起來，秦離瞥了蘇白一眼直接回了房間。蘇白狼吼一聲，用冷水洗了洗臉也跟在後面沖了進去。

蘇白身上很熱。秦離對這個溫度很滿意，抱着小滿向後縮了縮靠進媳婦兒懷裏，很快就舒舒服服睡着了。

蘇大律師安安分分給人做取暖器，淚流滿面。好想吃肉好想吃肉好想吃肉啊……

偷偷伸出手，在光裸的背上摸摸，在細細的腰線上摸摸，看那人沒反應，又繞到前方在不該摸的地方摸了一把，然後回到後方在不該捏的地方捏了一把。吃夠了豆腐，蘇白滿意了。裸睡，實在是太方便了，小老板這個習慣實在是太好了，應該好好保持下去！當然，小老板要是願意把身上最後一件衣服脫掉就更好了。

清早，從暖暖和和的睡夢中醒來，秦離就覺得有一根什麽東西抵在自己後腰上，硬邦邦的，讓人很不舒服，所以秦某人反手伸過去用力撥了一下就起床了。

小滿早就起來滿屋子蹦跶了，見到老爸起床急急忙忙把人拖了出去看他的新發現，客廳落地窗上的冰花。

蘇白咬着被角縮成一團，真TMD的疼啊！小老板，你該不是故意的吧，不是吧不是吧？這可是你下半輩子的幸福所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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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等天氣暖了，我在院子裏種些什麽好呢？”秦離看着外面空蕩蕩的院子，計劃着種些什麽。是種樹還是種花呢？或者種菜更好些？

“什麽都好，你喜歡就行。”蘇白沒意見。當然，就他那審美，也提不出什麽好的建議。

“怎麽了，不舒服？肚子疼？”秦離見到媳婦兒走路姿勢怪異，關心發問。

“沒，我很好。”蘇白冷汗。小老板，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嗎？

“爸爸，種梨子，小滿要吃梨！上次在小馬哥哥家裏吃的梨子可好吃了，小馬哥哥還說，梨樹開花可好看了。”程小滿拽着爸爸的衣襟提建議。

“好！”秦離欣然點頭。梨樹開花确實好看，況且這麽大的院子，即使種了幾棵梨樹還有好大空間呢。

“等過完年再說吧，我也不懂，到時我問問李铮。”想起那個免費勞動力，秦離來了主意。對于兩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人來說，加在一起也沒鄉下出來的李铮娃明白的多。這一點，即使程林也是不行的。程林雖說也是農村娃，但是老家農場卻是以稻米為主的。

對于小老板要種什麽蘇白不關心，他現在只想吃肉，只想真真正正的吃一次肉。可是他不敢。直接撲上去？小老板是個懵懂的，沒準把人惹着了自己就得重傷下火線。弄點資料片給人啓蒙？到時自己反被壓倒怎麽辦？至于英勇獻身，不是他不願意，而是不敢，以小老板那點專業知識，要是自己真的乖乖趴下，那麽沒準連活着下火線的可能都沒了。

看着興致勃勃研究院子的小老板，蘇白一會兒點點頭，一會兒搖搖頭，一會兒又咬牙握拳，總之一句話概括，沒轍！

春節已經越來越近了，蘇家兩座大山也開始漸漸施壓了。

不過，不太容易。

去過兒子的家，但是人家早就搬走了，連房間都收拾出來了。聽說那人買了新居，還偏偏就在兒子樓下。這和不搬有什麽區別啊？兩老心裏冒火，可是總不能找上門去吧！

旁敲側擊是不是老三幫人買的房，老三直接拍桌子走人了。

“爸，送你的，你不是喜歡這些嗎？”蘇老大也不管弟弟，直接送上自己的新年禮物。

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裏面是一個青色玉石筆筒。

“這東西不錯，有年頭了吧！”蘇老先生很感興趣，拿起來就放不下了。

“嗯，南宋的。”蘇老大說，“據說是誰誰誰用過的，我不了解，沒記住。”

“來的不容易吧？”蘇老先生更感興趣了。

“還好，三百多萬，從一個傻小子那裏買來的。”蘇奸商笑了，“現在拿去拍賣，絕對穩賺。”

想起那天擺在自己面前的幾件玉器，蘇奸商只覺得心裏被貓抓了一樣，當初就應該使勁壓價多忽悠幾件麽！可惜那傻小子只賣了一件就說什麽都不願意再賣剩下的了。不過還好，手上還有一套茶具，破掉的那個也不知道補好了沒，要不要還回去呢……

“哪個傻小子又被你坑了啊？”蘇老太太笑說。對自家大兒子的奸商本質，她可是相當了解的。雁過拔毛，廢鐵也要刮下二兩鏽……

“老三的姘頭。”蘇老大說，“那小子手裏好東西可不少。爸，媽，他可不是什麽小白臉，我們都看錯人了。”

“……”蘇老頭。

“……”蘇老太太。

“呵呵，真要說包養，咱家老三更像是被養的那一個。這小子，比我上次見他又胖了一圈！”蘇老大想起小弟的雙下颌，忍不住偷笑。話說曾經捏過一次，手感不錯，只是差點被小弟給踹飛……

蘇白很難過，不知道老爸老媽為什麽會對小老板意見那麽大。明明小老板那麽好的人，還有那麽可愛的兒子，就算信不過外人，難道還信不過自己兒子的眼光嗎？

蘇白過來求安慰，秦離自然不能委屈了媳婦兒。

好吃好喝伺候着，給親給抱給摸摸，好不容易把人哄高興了，秦離也放下心來了。哄媳婦兒，果真是力氣活啊！

大年三十很快就到了。

蘇家一家人也挪到了蘇白的家中。

蘇白倒是想撇下家人去樓下團聚，可是被人掃地出門了。

單說過年的午餐。

樓下十八個菜，十二個熱菜，六個涼菜，全部小老板一手操辦，從早上就開始準備的。

入席人員，小老板父子，前鄰居穆哲遠，前鄰居的前前前男友展雲。

席間，推杯換盞，童言童趣，氣氛勾人。

樓上一桌酒宴，五星級酒店定的，相當豪華。

入席人員，蘇家兩老，蘇家兩兄弟。

席間，食不言，安安靜靜。

蘇白一直坐立難安，就跟有人在椅子上撒了一把釘子一樣，時不時的看表。

蘇老太太看不下，發話了：“滾吧！”

蘇家老三再次聽話的滾了。

用偷偷配的鑰匙打開門，才開一條門縫就聽到了裏面的歡聲笑語，然後，就見到了正在客廳中央跳舞的寶貝兒子。

蘇白嫉妒了，深深嫉妒了！

小滿在跳舞，展雲在伴奏，穆哲遠在拍手，小老板眯着眼睛在欣賞。

這幅畫面很美很好，但是蘇白覺得，如果裏面有了自己，就更好了。

所以蘇白毫不猶豫走了過去，毫不猶豫坐在秦離身邊，毫不猶豫伸手摸了上去。秦離也沒說話，只是略微側身靠在了媳婦兒身上。忙了半天，也挺累的，靠着媳婦兒比靠着沙發舒服多了……

休息片刻，秦離走進廚房切菜，準備晚上包餃子。三十中午大餐，晚上水餃，午夜水餃，初一早上蒸餃。完完全全程林家鄉的風俗。

除去蘇白那永遠填不滿的橡皮肚子，剩下三個半人吃得都不多，倒是很好打發。但是蘇白很顯然是打算蹭飯的。秦離就犯難了，如果沒記錯，樓上還有三個蘇家人吧！要是蘇白就這麽留下來，那老人家豈不是更惱了自己了？

再說蘇家那幾個，自從大兒子洗脫了那人小白臉的嫌疑，兩位老人倒是明裏暗裏觀察了幾次。是個會過日子的本分孩子，也沒什麽不良嗜好，但是，一個人的第一印象是很難改變的，即使知道不是那麽回事，對于搶走了自己兒子的人，還是從心裏喜歡不起來。

這一點，蘇白知道，秦離也知道。只是兩人都自動回避了。

看着小滿，秦離也很矛盾。樓上的是他的血親，相見不相識；身邊的是他的生身父親，相見不相認。

蘇白想帶小滿去見父母兄長嗎？想。不然也不會在第一次見面時讓小滿喊“爺爺奶奶”了。蘇白想認回兒子嗎？想。不然也不會拐彎抹角打着“媳婦兒”的名號引誘小滿喊他爸爸了。

但是他什麽都沒做。所以秦離不明白，不知道身邊的這個人到底想幹什麽。

晚上吃餃子的時候秦離沒有留蘇白，蘇白猶豫了一會兒端了一盒餃子上樓了。

“爸，媽，哥，我是想和他一起過一輩子的。”蘇白把那盒餃子放在一桌子山珍海味中間，一字一頓。

“大過年的，別找不自在，有什麽話呆幾天再說。”蘇老先生不置可否。蘇老太太專心吃菜。

“味道不錯，芹菜豬肉餡的，你不吃嗎？”蘇老大給自己撿了一碗餃子，一連幹掉幾個才回了小弟一句。餃子啊，很久沒吃過了，還挺懷念的。

蘇白坐下，安安靜靜吃飯。他要說的已經說完了，不是詢問，不是征求意見，只是通知，只是告訴他們自己找到了一個人，找到了一個願意與之共度一生的人。

展雲和穆哲遠吃完餃子很快就離開了。小滿攥着兩個大大的壓歲錢紅包笑得合不攏嘴，做小孩子真好，有壓歲錢拿！

“爸爸，小滿給你的壓歲錢！”程小滿比比手裏的紅包，挑了一個厚一點兒的塞進老爸手中。

秦離哭笑不得。呵呵，兒子給老子壓歲錢，有趣。

“還有一個呢？”秦離瞄着小滿手上另外一個紅包。

“這個給大白叔叔。”程小滿趕緊把最後一個紅包藏到身後。大白叔叔的壓歲錢，爸爸不準搶！

房間裏很安靜，小區不準燃放煙花爆竹，只聽到隐隐約約的鞭炮聲不停的從江堤方向傳來。小孩子睡得早，秦離也不想讓兒子熬夜守歲，早早就把小滿哄上床睡着了，自己卻再也睡不着了。

沒有睡意，沒有旁人，秦離從櫃子裏取出了那架塵封許久的古琴。

置于琴架上，席地而坐，調弦，試音，很快，一曲《陽關三疊》就流淌在指尖了。

小滿睡得很熟，不怕被吵醒。找到了手上的感覺，秦離就再也停不下來了，彈了一曲又一曲。客廳裏大燈已經關閉了，只留了一盞壁燈。光線有點朦胧，秦離有點投入，門口那兩人，已是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