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
時間不會回頭,不會為人,為事停留,堅定的往前走着,季節也是一成不變的春夏秋冬輪回了兩次。
顯國的冬日,雪花早早的降臨,王都被蒙上了一層雪白,街面上行走着的人穿着厚厚的棉衣,這是幾年前新出了的一種布料,穿着身上暖烘烘的,就算有寒風肆虐,人們也無所畏懼,緊緊身上的衣服,裹裹頭上的布巾,再冷一點,随意邁進街邊的店面,溫暖的爐火平複身上的寒意,最近幾年生活好了,身上有點閑錢,坐下買點東西,喝點小酒,吃點小點,再次出發也行。
從淩晨就開始下的雪漸漸小了起來,不多時就停了,金燦燦的太陽冒出來,在這樣的寒冷的季節中,就算是炙熱的太陽也抵不過寒意,只能散發微弱到忽略不計的溫暖,但是這樣的天氣也足以讓窩在家裏的人出來走走,街道上更加熱鬧起來。
王都的外圍有一座山,不是很高,有一個很不錯的坡度可以觀賞到王都的俯視景觀,此時這個地方就有了幾位客人。
五個人騎在馬上,在這樣寒冷的氣候裏騎馬身上穿得足夠厚實,從頭到腳包裹的嚴嚴實實,黑色的外套上還有殘留的白色雪花。明顯是才停下不久,馬匹晃晃頭,喘着氣,白色的霧氣升起之後又快速消散。
一人一騎走出,來到了山坡邊緣,停下馬,看着那被白雪覆蓋的王都。
拉下冒兜,銀色宛如月光的長發在沐浴着陽光,微微的蕩漾之後,馴服的落在肩上。
身後的人看不到他的眼神,冰藍色眼裏的眷戀和痛楚夾雜起來的複雜感情無人懂,除了他自己。
“兩年了。”低低的聲音只有自己聽到,短短三個字中包含了太多的東西,是他兩年的掙紮痛苦,到了這時候終于無法避開。
兩年的時間,他讓自己不去想那個人,可是沒用,相似的環境會讓他想起和那人在同樣的環境下的經歷,只要有空,就無法控制的不去想,樣子,聲音,說過的話,每一絲發,每一個表情,控制的不住的浮現。
強迫自己忙碌,強迫自己不去想,卻在初冬的那一場雪中想起,他在三年前也是在風雪中離開了那人的身邊,和那人定下一個約定,那他還會躲避多久,可能的話,他真的想躲下去,可是,不行,想要遺忘做不到,思念是痛苦的折磨,和那人的約定打破了他所有的僞裝和顧忌,摧毀了他所有的意志,想要見那人的想法再也無法控制。
來到這裏,看着那屹立在王都中的龐大宮殿群,卻又膽怯了。他夙夜翼也有如此的膽小的時候。
複雜的看着王都,想起兩年前的那一天,發現自己對那人污穢肮髒念想的那一天。
他是怎麽走出花街的,他忘記了,只是在路上有幾個賤民擋住了他的道路,說着惡心的話語,真的很惡心,和他那龌龊的念想一樣,從心頭翻騰的厭惡和痛恨讓人想要破壞什麽,所以他殺了那些人,當殺人的時候,他忘記了他污穢的念頭。
殺戮,真的是個很好的消除痛苦的方式。
離開顯國,因為這裏是那人和他的國家,是那人想要保護的地方,所以他離開顯國,在其他國家游蕩,做着任何可以讓自己忘記那種想法的生活,可是,無法斷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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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抱着和那人沒有一絲相似的女人也會閃過那人的樣子,更不用說那無數次讓他沉迷,醒來時深感罪惡的夢境,他忘不了。
兩年的時間,足以讓他明白對那人他究竟産生了什麽樣的感情,如果不是那人,他不會如此膽小,躲避,但是偏偏是那人,性別同為男子不說,那人還是….
“吾主。”低低的聲音在突然的風中吹散,除了自己沒人聽到,也不會有人知道兩個字中所蘊含的痛苦,思慕。
那人是他效忠的君王,他敬着那人,在意着那人,所以他畏懼着那人,畏懼他可能的抛棄,曾經經歷過一回不算抛棄的放棄,他不想再經歷一次,畏懼他厭惡的視線,所以他躲避,想要解決,可是,無法管住這已經明悟的心,時間的流逝不能消除他的情感,反而因為兩年的思念沉澱的更深。
“我回來了。”回來了,我要該如何面對您呢,我的君王啊,對你産生了這樣可恥污穢想法的自己要怎麽面對您?我真的不知道,睿智的君王啊,可以告訴我,要怎麽樣才能回到曾經的無知,要如何消除這法無法清除的念想,要如何才能變回曾經單純的關系,您是我的君王,我是您的臣子,對你忠心不二,除此之外,沒有其他。
明明這樣才是正确,為什麽又不甘心只是這樣的關系,想要您依舊關心着我的視線,想要您認為我是不同的,特殊的,更多,更多,明知不可能的更多。
不,不能再想下去,夠了。夙夜翼的身上湧起寒意,将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抛開。
“主人。”和夙夜翼一同在這裏的幾人中,走出一位代表,感覺到夙夜翼散發的寒意,現在這樣突然爆發出來的寒意他們都已經習慣了。
他們幾個跟随在夙夜翼的身邊也有一段不短的時間,而且經歷過的事情讓他們充分的明白夙夜翼是個怎樣的人。
在那柔和的笑容下夙夜翼有多冷酷,多無情,多殘忍,他們都是親眼所見,他是一個享受殺戮的可怕人物,當血色飛濺的時候,那張絕美的臉上帶着讓人戰栗的恐怖。當他散發着這種寒意的時候,一定是他心情最糟糕的時候,随之而來就是血腥的殺戮。
他們都是來自那裏的人,怎麽會有所謂的善良,他們效忠夙夜翼,是因為他的能力,心計,殘酷的手段,更重要的是,只要夙夜翼接受了他們的忠誠,所以無論夙夜翼做什麽,他們都不會違背他的想法。
“主人,這次的目标是那裏。”另一個人帶着興奮的聲音問着,話裏的那裏指的是顯國的王都。
然後一股巨大的風力将他卷飛了起來,然後重重落在地上,龐大的身軀在雪地上制造了一個人形的坑洞。
夙夜翼轉過馬身,面對着自己收攏的手下,眼神冰冷,表情冷酷,已經斂去了不該有的複雜情緒。
“你們敢在王都亂來,我就殺了你們。”夙夜翼的話裏是冰冷的警告,他是認真的。
“是,主人。”最先走出來的人回應道,如果不是這一次主人說回顯國,他都不知道原來他效忠的主人是顯國人,他一直以為他的主人是流浪貴族呢,畢竟一個有着國家的天賦者怎麽會接受他們這樣身份的人的效忠。
還有,跟随主人這麽久,他一直都是妄為的,從來沒有顧及過什麽,偏偏這一次這麽确實的下達了禁止的命令,讓他不得不思考,顯國在主人心目中的地位。
“知道了,主人。”被卷下馬的魁梧男子站起神,重新上馬,看起來沒有事的樣子,其實也真的沒事,只是點小擦傷,他皮粗肉厚,這麽點撞擊不會有什麽事的。
剩下的兩人,也一同回應,對于夙夜翼的命令表示遵從。
“走吧。”
“是。”
五人繼續奔走,在不到一個時辰的路途後來到了顯國王都的城門口,夙夜翼拿出那許久沒有用的身份證明,在城門守衛恭敬的目光中帶着四人進入了王都。
四人還是第一次享受到這樣恭敬的目光,在其他國家的時候,他們都是充當商隊的護衛進入城市的,那些士兵看着他們都是莫不在乎,糟糕一點的就是鄙夷,加上他們的身份,還是第一次接受這樣的目光,心裏有些不适應,但是被這種目光注視的感覺又好好,他們也可以得到這樣的目光,簡直是件難以自信的事,他們會将這種目光,這種心情記下,這是值得珍藏的回應,某天某地,他們也到過恭敬的注視。
來到一座宅邸門口,夙夜翼下馬,守門的侍衛們立刻上前,先是有禮的招呼。
“這裏是夙夜家,請問幾位有何事?”
真禮貌啊。去過不少府邸的四人,第一次遇到侍衛們如此禮貌的态度。對這個是他們效忠者的家族産生了一些好感。
夙夜翼倒是不奇怪,在他的君王一次不經意的說起家風,讓顯國的幾大家族都注意起來,在他離開的時候,顯國的守門者對于到訪者就不是先看穿着之類區別對待,都是先禮貌的詢問,至于後面如何,那麽就要看來訪者的态度了。
夙夜翼拉下冒兜,銀色的發絲滑落,絕美的面容讓詢問的守衛有些發呆。
“家主大人。”守衛在夙夜翼家當值了很多年,夙夜翼的樣子也讓人不會忘記,就算分開了幾年,那只是比幾年前顯得成熟,更加漂亮的樣子還是分辨的出來,此時驚訝的叫道。
夙夜翼沒有理會,直接往裏走,這裏是他的府邸,他是這裏的主人。
其餘的侍衛們聽到家主大人的稱呼,立刻跪下恭迎夙夜翼的回歸,這一生也驚動了宅子裏的人,家主大人回歸的消息傳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非常抱歉,昨天無措家的網絡出現了問題,是重大區域性事故,今天一來單位就把這章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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