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跑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關藏,關藏正朝他笑,很開心的樣子。還看到被砸了頭的男人血流了半邊臉,正拎着一支酒瓶走出來。他到路口截了一輛出租,在坐車裏等了一會兒,關藏沒跟上來。
他于是一邊報上劇團地址一邊打電話報了警。
餘下的幾天關藏沒出現,小夢問他“帥老師上哪兒去了”,他在那兒塗指甲油,說:“被打死了吧。”小夢也就不問了。
過了一個星期,他抽空去找新姐,幫他跟東寧人文的學生打聽關助教。回話說受傷住院,請了假。他便拿着名片打那個手機號碼,張嘴就問:“還活着嗎?”
電話那邊傳來很驚喜的聲音:“美美?”
“被打住院了?”
關藏笑笑:“已經回家了,你擔心我嗎?”
“傻逼嗎?打不過你就跑啊。”
關藏害羞起來:“因為,你叫我‘老公’。”
“……”
“我想表現得可靠一點。”
“滾,別他媽跟我來這一套。”他把電話挂了。手機上傳來一條短信:美美,我可以存你的號碼嗎?以後可以打你手機嗎?他馬上再撥過去:“把你家地址給我。”回宿舍挑了兩身女裝塞進背包,直接打車到了關藏家。
關藏穿一件素色長袖T恤,灰黑長褲,幹淨體面。額頭手臂都包着繃帶,嘴角貼着醫用敷料,開門看到男裝的他愣一愣,又笑了:“我就知道你原本的模樣也很好看。”
手足無措,緊張害羞,像個第一次邀請男友來家裏的大姑娘。
他把關藏一把推進門裏,“給個痛快話,你到底想怎麽樣?”
關藏一臉不明白。他摘下帽子開始脫衣服:“今天你想幹嗎幹嗎,過了今天咱倆兩清。以後你想摸誰找誰去,別找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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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裸着上半身将關藏按在門板上,關藏神情無辜:“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
“對。”
“請問是哪裏呢……我可以改的。”
“閉嘴,我說了別他媽跟我來這套!”他突然暴躁,揪住了關藏的衣領,手感柔軟的長袖T恤被扯得變了形。
關藏“呀”了一聲,像發現了寶藏一樣眼神發亮。
握住他的手腕微微一笑:“你生氣的樣子可真好。”他掙不開,沒前途助教的手像鉗子似的,把他手腕鉗得要斷了。
“要知道你生氣這麽可愛,”關藏貼近了看他的臉:“我就該早點惹你生氣。”
他用口型清清楚楚一字一字地罵關藏,關藏開心地笑出來:“美美,你真的太招人喜歡。請原諒我的遲鈍,對你生氣的理由不甚了解,但我想我也不會改了。”
他彎起膝蓋踢了關藏一腳,關藏依然紋絲不動地把他按住,笑眯眯的說:“很痛哎。”說完親上了他的嘴唇。他張嘴勾關藏的舌頭,勾過來死死咬住,咬出了血。
“呸。”
從嘴巴裏啐出一點,他滿臉得意。
關藏靠在門上,嘬了一下舌頭,輕聲抽氣,一邊抽氣卻一邊情不自禁笑了。越笑越開心,笑到最後按住了自己的胸口。他低頭看手腕,兩圈紅印子。
“美美,我曾以自己的自制力為傲,但現在看來我做不到了。”
關藏慢慢靠近他,眼神像小孩捉蜻蜓。好奇,興奮,又得按捺雀躍,輕輕的,悄悄的,溫柔而迅猛的,兩手扣住讓蜻蜓在手掌裏撲騰翅膀。再用手指把翅膀捏住。
往後退了幾步,關藏的手指尖追上來,捧着他的臉。
“你說今天讓我想幹嗎就幹嗎,”關藏的呼吸起伏,仿佛美食家面對一場饕餮盛宴,終于吃到最期待的那一道。“我想跟你發生關系,可以嗎?”
他昂着頭,笑得甜:“可以呀,您的yin莖可以插進我的嘴巴,或者gang門。這樣回答對嗎,文化人?”大眼睛卻瞪得兇,眼刀把關藏剮了個透。
“我還想跟你接吻,可以不要咬我嗎?”關藏的雙手攏進他的頭發。
他放棄了文明用語:“接你媽/逼的吻,要操直接操,舌頭伸進來老子嚼爛它!”
關藏十指收攏,輕輕一扯。他被迫仰起了頭。
“美美,你知道嗎,為了防止寵物咬人,有人會拔光它們的牙齒,拔掉指甲。”
他清楚地看見關藏嘴裏的血,還能聞到血味兒。
“寵物你媽/逼,沒有牙沒有指甲,老子P眼兒也能夾斷你幾把!”
關藏卻不生氣,十分歡喜:“美美,我真喜歡你,你吓不住的!”開心地把他抱起來親,拉到卧室裏,放到床上去。
床上柔軟的羊絨格紋罩毯,觸感比香香姐舍不得穿的羊絨毛衣還好。
“美美,冒昧問一下:你有過同性性經驗嗎?”
他躺在舒服的罩毯上嘻嘻呵呵地笑起來:“不就是想問我P眼兒幹淨嗎?進過幾把出過屎,你說呢?”
關藏立刻道歉,十分羞愧地說:“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手指解開他牛仔褲的扣子,卻因為受傷而不太靈敏,“我沒有過,如果讓你不舒服,我先道歉。”
“那別問有沒有,你得問豐不豐富——老子嘗過的幾把比你見過的都多!”
關藏擡眼看他,搖搖頭:“這個我不太信哎,你退學才一年不到,嚴恪己同學。”
他臉上的笑與得意被這個名字和稱謂瞬間剝了個幹淨。
翻身要起來,關藏比他更快,按住半邊臉一下子壓在罩毯裏。“東寧大學藝術學院,2009屆專業課成績第一名,視覺傳達系,嚴恪己。”
“操/你祖宗!你查我!”
“東寧、孔紀本,你都知道。孔老的課只在藝術學院本科有選修,報的人寥寥無幾,稍微一打聽就知道了,不用查的。而且美美,你真的很有名。你還有一個——”
他瘋了似的,在關藏手底下咆哮,掙紮,罵他祖宗十八代,一分一秒不肯停歇。關藏稍有懈怠,他就脫空翻了身,抄起手邊的臺燈砸過去。關藏跌坐在地上,摸了一把紗布,又出血了。他沖出卧室卻不往門外跑,找到廚房,提了一把菜刀回來。
跳到關藏身上,把腦袋按在地上眼也不眨地剁過去。刀尖擦着臉,砍進地板,又拔起來,橫在脖子上,逼得關藏仰頭:“閻王爺要是問你咋死的,你就告訴他,話太多,讓BZ砍死了。”
關藏喉結滾動,着迷似的看着他。
“看吧,記住這張臉,做鬼了來找我。”
關藏笑,微微喘息,雙手摸上了他的腰:“美美,怎麽辦,我現在,非常的,興奮。”
他往男人胯下瞅了一眼,罵道:“這也能硬,你他媽真是人才。”
“我在你面前,真的,很難克制。對不起,美美。你總是超過我的想象。”關藏把一句話拆成幾段說,壓抑着急促的呼吸與亢奮。
他一晃神,被關藏掰開了手腕,翻身把他壓在地上,單手掐住了脖子,指腹反複摩擦着疤痕。
“美美,如果你希望,那我就從未知曉有關嚴恪己的任何事情,好嗎?”
關藏低聲哀求,被他呸一臉。
“跟我接吻吧。”
“你他媽去跟閻王爺接吻。”
關藏咯咯地笑,喉嚨上血痕顫動。抵着他的額頭開心地說:“美美,你逃不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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