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馬叔跟你說什麽了?”

聽關藏問,他展示那張欠條,問關藏:“我不算撒謊吧?”關藏微笑着搖了搖頭。

“你要是總這麽幹,我堅持不了幾回。”他低頭看膝蓋上觸目驚心的傷口,“這裏要是留疤,關藏,我就在你身上割一塊肉下來。”

昨天晚上關藏不小心碰開了他膝蓋上的紗布,他嘶了一聲。關藏俯下身看他的神色,發現新大陸一般,抓遍他身上每一處傷口。他尖叫,疼得渾身發抖。叫聲像利箭一樣射出去,又從四面八方彈回來,穿透他的身體,讓疼痛更加劇烈。

關藏用手掌揉壓他的肚子,讓他帶傷的肚皮和內髒在雙重的攻擊之下近似痙攣似的顫動。

關藏對技巧一無所知,只是在他身上實現Yu望——他像一條被扔進油鍋裏的魚,彈跳掙紮至死,煎熟了端上桌還在不甘心地張嘴喘氣。

而食客吃完了扔下筷子,對他的味道表示贊美:“你真棒,美美。”

身體仿佛重新經歷一次毆打,他疼得根本睡不着覺,一整夜都在呻吟、咒罵、喘着粗氣,關藏卻對此十分享受,不停地撫摸他的胸腹,笑着聽他詛咒自己。

“你是施虐狂嗎?”他問。

關藏十分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搖搖頭:“我認為不是。”

“我現在沒空管你是不是,止痛藥給我來兩片。”

關藏立刻說,“不要吃,吃了不好。”他問怎麽不好,關藏又不肯說了。

“操的。”他罵了一句,繼續忍着痛,“你讓我活活疼死。”

“別死,千萬別死。”關藏輕輕地說,“我做什麽可以讓你不這麽疼?”

他看了關藏半天,掀開了被子:“讓我舒服。”

關藏像找到新玩法似的,沉迷于他因為愉悅而變化的表現。不得不說,這确實讓他緩解了一些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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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後做了夢。夢見被人扔在坑底活埋,認識的那些人,興高采烈地往他身上填土。一鍬又一鍬,看他的死狀。

他叫不出來,憋醒了。正對上關藏枕在他胸口的臉,跟他說“早安”。讓關藏站好,他爬起來照着肚子踹了一腳,再補上兩拳:“我同意你做,沒說事後不算賬。”

關藏躺在地上笑,抓着他的腳踝:“美美,美美,我絕不讓你走。”

“你不惹我生氣,我就不走。”

吃完了飯,他躺倒在沙發上蓋好罩毯。這條罩毯現在像他的第二層皮膚似的。關藏手伸進去,摸他的腳和小腿。

他睜開眼睛瞪,關藏立刻說:“我不弄痛你,我想給你舒服。”說完張嘴。

他默許了。

關藏摘下眼鏡,把頭鑽進毯子。他便重新閉上眼睛,享受美妙的服務。

“學習能力真的好。”他說,得到誇獎,關藏更加賣力。

等他完事了,關藏把下巴上的唾液抹掉,用鼓脹的下身蹭他的大腿根。

他罵“cao你所有家屬”。

關藏充耳不聞,解開了褲鏈,他伸手抓住在淤青上不管不顧磨蹭的東西,說:“你得讓我爽,不然這玩意兒就給我嚼了吃。”

關藏想了一下,渾身輕顫:“美美總是讓我更興奮,這樣不好。”看他要生氣,又說,“我還在學習,但我會盡力。”

關藏起初仍記得他的要求,但很快就忘了。

他用盡髒話罵關藏,關藏聽了一會兒,嬉笑着捂住了他的嘴。低下頭去看他因此而怒視的眼睛,感受他堵在喉嚨裏的嗚咽,噴在手掌邊緣的粗重鼻息,或者因為太過粗暴而緊皺的眉頭,積蓄的眼淚,關藏都看得十分激動。

手掌拿開,沒等吸夠氧氣,關藏揪着他的頭發吻上他的嘴。摸他的喉結,傷疤,摸完了上嘴去咬,活像個動物。

這個動物最後将體液留在他布滿淤青的肚子上,像完成了一個儀式似的滿足。他卯足了勁兒,甩了一耳光過去,關藏被他打偏了臉,頭發都落下來擋住一邊的眼睛,卻依然嘻嘻地笑。

他扶着腰去廁所,看擦完的衛生紙,出去又把關藏打了一頓,打完真去看肛腸科了。

傷成這個德性沒法見人,他賴上了關藏。訛馬千家的一萬二,關藏說了:“沒關系,你留着。馬叔可以報銷。”他就心安理得的吃穿用度全讓關藏掏錢。

連衣裙,高跟鞋,小套裝,絲襪,內衣褲,假發,眼鏡,耳環,化妝品,一堆閃亮的便宜貨堆滿地板。他偏愛緊身短裙,包着屁股,露出大長腿,喜歡亮片、絲絨、水鑽,華麗惹眼,走在街上男愛女妒,還被猜測一晚上多少錢。

關藏卻對他蹲在地上,從上衣和裙子中間,露出包着蕾絲內褲邊的大片腰部發情。把他按在還沒拆完包裝的一堆衣服裏,弄髒他的新裙子。

關藏整日跟他厮混,日漸娴熟地做/愛。

他也就容忍關藏偶爾會忍不住對他的傷口動手動腳,容忍每天早上醒來,房間裏一片寒涼,凍得他鼻尖發紅。關藏喜歡通風,低溫,經常偷偷關了空調,被他抱怨“冷得像停屍房”才肯重新打開。

“你喜歡這種短項鏈?”

一口氣買了十幾條,關藏看他一條條試戴,不厭其煩。

“這叫choker。還文化人呢,這都不懂。”

“為了遮擋傷疤嗎?”

他把金色長假發撥到一邊,歪着頭在頸後摳上鎖扣,再把頭發撩開。

“不啊,”他對着鏡子和關藏展示那條纏了好幾圈的紅色絲帶,“是提醒那些看我不順眼的人:割喉嚨的話就割這裏,別切歪了。”

關藏看了他一會兒,摘下眼鏡,去掀他裙子。等關藏又一次退出他的身體,他說,“你得去上課。富三代也得有文化。”

他趴着,關藏就把腦袋枕在他背後,閉着眼睛說:“我會去的。”

“我想吃人文東門小賣店的鹵雞肝,你買給我吧。”關藏拂開他的長假發,去看他的臉,而他只是閉着眼睛,很懷念地說:“我很久沒吃過了,晚上鹵到最後的最好吃。”

馬千家聽關藏說回去上課了,打電話問孔紀本,說跟以前沒什麽不同,才終于放了點心。晚上回家在樓下買了一點下酒菜,拎了一瓶白酒,要松松緊繃的神經。

他住關藏樓後面的街區,隔得不遠,但新舊程度不一樣。晚上老老少少出來散步,有點吵,可馬千家喜歡,有人氣兒。

開門就聽見貓的聲音,好像很舒服似的,呼嚕呼嚕,在靜寂的黑暗中格外明顯。他養了一只貓,但不怎麽親他,十幾歲了都沒讓他摸過幾次。

伸手開了燈,聽見有人說:“今天有點晚啊,馬叔。”

關藏坐在沙發椅上,摸着膝蓋上的貓,神情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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