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光明聖子的修羅場二十 (1)
光明之神塞因掌管世間一切光明,在神庭中,他是衆神不可侵犯的高等神明,在人間,他的信仰之力也最多。
而深淵的魔王本人在雖然在大陸沒什麽詭秘的傳說,但是他那群喪病的魔臣,比如貪婪、懶惰、痛楚等幾大魔臣,都能以一己之力摧毀一國城邦,更別說令他們臣服的魔王大人了。
總而言之,這倆分明是光明和黑暗的代言神/魔,現在齊齊降臨大西國王宮,說要找他們的新娘!
侍衛長抹着冷汗,開始思索最近大西國有沒有抓到哪兩位神或者魔。
是的,兩位。
總不可能光明和黑暗的代言者的新娘是同一人吧。
侍衛長心道真的倒黴,他們大西國雖然不信神,但也不會無緣無故和神對立,太子殿下每次下令抓捕的都是不遵守大西國法規,在大西國上空飛行的神明。
但是最近大西國兇名在外,神明都學好了,來了大西國乖乖下地走路,最近都沒有犯事的神,那麽問題來了,沒有神犯錯、也沒有魔犯錯,他們究竟抓了哪位倒黴的神明?或者是之前抓的,這麽久了還沒放回去?
侍衛長已經接近麻爪,仍然保持着良好的皇家護衛的風度,禮貌地請一神一魔喝茶。
光明神塞因氣場冷感,既有聖光的可望不可即之感,又因為曾經的厮殺生活,導致身上如同刀刃卷血,仿佛下一秒就會割斷冒犯他的人的喉嚨。
魔王墨菲斯臉上帶着銀色面具,冷鋒一樣的唇形狀姣好,強大黑暗,神秘莫測。
他們都沒有動侍衛長準備的茶,雖然還未發難,但足夠表面他們的态度。
塞因帶來的巫妖忍不住了,身為光明之神的随從,他們有必要為神明分憂。
一只綠色的巫妖道:“大膽人類!你們糊弄誰呢,塞因大人纡尊降貴來此,就是為了大人的新娘,你們不止不配合,反而在這裏拖延時間!”
侍衛長有些尴尬,但身為大西國侍衛長,不能随便讓人三言兩語欺壓了去,以免堕了國威。
侍衛長挺直腰杆:“并非我不配合,首先,請說出新娘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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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名字,他才好判斷這事兒歸不歸他管。
塞因輕啓薄唇:“他叫陸離。”
侍衛長沒聽過這個名字,雖然陸離之前客居于大西國王宮,但菲爾德只叫他老師,別人都不知道陸離的名字,更重要的是,菲爾德厭惡一切別人接近陸離的行為,早在陸離進王宮之前,他就吩咐過大西國的人別往他跟前湊。
侍衛長記下陸離這個名字,又看向墨菲斯。
墨菲斯冷然:“他叫陸離。”
侍衛長:?!
魔臣以及巫妖:?!
怎麽兩位新娘的名字是一樣的?難道是一個人?
不說驚呆了的魔臣和巫妖,就連侍衛長都差點在風中淩亂,現在神界和深淵魔界的文明這麽開放了???
侍衛長是個端正嚴肅的青年,一思索,覺得肯定是重名。
他道:“這……請兩位分別告知在下新娘的特征。”
塞因冷淡漆黑的雙瞳一想到陸離,不由泛起點點柔情,道:“他很美,很強大,擅長光明魔法,喜好穿白衣。”
墨菲斯也道:“他是我見過最美的人,實力很強,最擅長光明魔法……”
“卧槽……”侍衛長木着張臉,心裏一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他實在忍不住,小心翼翼問道:“敢問大人……您的新娘,是否也愛穿白衣?”
墨菲斯颌首:“是。”
除塞因以外的所有人都驚呆了。侍衛長真想直白地問一句,你倆說的是不是同一人。
塞因和墨菲斯早在神界就已經打過一架,現在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是找到陸離,因此,兩人都沒發怒。
但是別人就不一定了。
墨菲斯的魔臣們一臉受了侮辱的表情:“難道是同一人?之前陛下說那個人在外面有別的男人,難道就是光明神?”
“光明神殿,欺我深淵太甚!”深淵的魔脾氣都不好,他們崇尚強者,怎麽能忍受他們中最強的陛下被這麽對待。
塞因的巫妖們同樣滿是心塞,充滿了一種不可置信卻又覺得意料之中的感覺。
陸離怎麽能這樣?!
令巫妖們絕望的是,他們覺得陸離好像真能這樣……他就是這樣見異思遷的人。
巫妖們都覺得塞因大人實慘,不只被親弟弟撬了牆角,之後陸離還直接帶着人到下界去游山玩水(花天酒地)了。
當時,塞因大人沉着臉坐在主殿內,面前的一只黃金雕刻成的獅子在他一眼之下,頃刻之間化成湮粉。巫妖們當時都覺得塞因大人會跟着下界,把陸離捉回來,沒想到,塞因大人只站起身,俯視着層雲:“等他玩,玩夠了,他便知道誰最适合他。”
光明聖子最契合的人,本來就是光明神。
結果……巫妖們都e,陸離看似确實玩夠了蘭因大人,但是又把新的目标轉到了深淵魔王身上。
巫妖們雖然不滿,倒也沒怎樣。
他們看得挺開,別看現在魔王得瑟,過幾天還不是新人換舊人。
深淵的魔就沒那麽好的度量了,貪婪大魔陰測測道:“光明神殿,也愛做這種偷雞摸狗、強拆姻緣的事。”
傲慢大魔捧哏道:“可不是嘛,好端端地搶別人的新娘,神族的素質也就這樣了。”
憤怒大魔直接亮刀:“嘶……敢忤逆陛下者,先過我這關。”
巫妖們被魔族的恬不知恥直接震驚了。
誰搶誰的新娘啊?塞因大人才是原配,蘭因大人是塞因大人的弟弟,也算有資格和塞因大人一争長短,魔族又算哪塊小餅幹?
巫妖們七嘴八舌道:“陸離是光明聖子,是光明神的新娘。”
“神怎麽可能和魔在一起?”
“是呢,仗着自己住在地底下的深淵,就連臉都不要了。”
深淵的魔哪裏被這麽罵過,他們橫行霸道慣了,一向只有別人怕他們的份兒。
巫妖還在bb:“上下嘴皮一碰就說聖子是魔王的新娘,一點證據也沒有,擱誰誰信啊。”
巫妖們平時相互傳音,八卦得多,嘴皮子功夫自是不俗。
侍衛長一臉驚嘆,感情這是……吵起來了?
怪不得他之前就發訊息給太子殿下,殿下一直沒出現,看來是殿下神機妙算,早料到他們會內讧。
墨菲斯和塞因卻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人。他們放任屬下吵架,不過是都覺得自己才是陸離的真愛,若是其他人以為他們會因為內讧,不顧陸離安危,就大錯特錯。
墨菲斯銀色的面具正對侍衛長,銀面具與冷膚黑發相互映襯,無端讓侍衛長心懼,不敢看他。
塞因道:“別管我們的人在做什麽,我們來此的目的是讓你們交出陸離。如果你說不認識陸離,叫你們的太子來。”
墨菲斯比塞因更直接,一擡手,濃烈的魔氣在空中幻化成一個沙漏。
墨菲斯道:“你們的時間,只有這麽多。”
如果超過時間後,他們想要的結果還沒得到,這位魔王陛下會做什麽,就不知道了。
侍衛長壓力巨大,道:“我已經派人去請殿下。”
另一邊,魔臣和巫妖們還在對峙。
巫妖們牙尖嘴利,仗着有強大的主神塞因庇佑,個個拿出了氣人的本事:“陸離不只是塞因大人的新娘,也是大人的光明聖子,之前陸離和大人一起共同征戰,是神界最完美的情侶。”
“是的,就連我們一族,都是陸離送給大人的禮物,你們魔王有嗎?”
魔臣們臉黑了,拿刀的拿刀,握鐮的握鐮。
他們好像确實不知道那個陸離和陛下之間有什麽事情,但不妨礙他們武力值夠高。
他們逼逼不過,難道還打不過嗎?
硝.煙彌漫,戰鬥一觸即發之際,墨菲斯聲音低沉:“陸離主動吻過我。”
巫妖們:!!!
魔臣們也激動了,陛下有這麽個殺手锏早說呀。
貪婪大魔當即涼涼地笑:“聽說歷屆光明聖子的規矩都很嚴,居然主動吻我們魔王,啧啧,這是有多愛。”
懶惰大魔也道:“吻過,關系也就差不多定了吧。神界的聖子是我們深淵的新娘,小巫妖們,你們是聖子送給光明神的?”
和懶散大魔關系最密切的色.欲大魔道:“既然這樣,那麽到時候,小巫妖們也要跟着來我們深淵?”
“嘶嘶~”憤怒大魔亮刀,“我們會好好照顧你們的。”
巫妖們:……嘴賤一時爽,事後火葬場。
巫妖們都将期望的眼神看向光明神塞因,陸離和塞因大人在一起三年,三年說不定都咳咳……颠鸾倒鳳了。
可惜塞因沒有。
甚至于,他也不能撒謊,因為墨菲斯能輕易拆穿他,就像墨菲斯撒謊,他也能輕易拆穿他一樣。
塞因只道:“我和陸離的感情,經歷了生死的考驗,并不只局限于身體。”
巫妖們馬上點頭:“對,這才是真正的愛情,陸離是光明神的新娘。”
話雖如此,他們也都默默流淚。
像是陸離那樣的人,清冷絕色,冷靜自持,如果能親一親抱一抱……誰不想?
何況據那個魔說,還是陸離主動吻他!
巫妖們都酸得不成妖形。
正在巫妖和魔臣們争執之際,菲爾德一身正裝,不帶一個護衛地走進來。
他一來,殿內的氣氛頓時一變,塞因和墨菲斯身上的氣息明顯變得不友好起來。
菲爾德毫不在意地坐到主位,身為人類,既不尊重光明,也不崇拜黑暗。
他所愛者,只有陸離一人。
菲爾德坐下,淺淺飲了一口茶:“諸位抱歉,我在陪我的愛妃,耽擱了一會兒。”
王後一詞一出,墨菲斯和塞因的臉色都十分難看。
侍衛長不知道太子殿下什麽時候娶了王後,他不是誰都看不上嗎?除了水下王宮那位。
塞因道:“王後?可笑,陸離在哪兒?”
菲爾德好整以暇道:“這就奇了,據說光明神是來大西國找自己的新娘,你的新娘不見了,來大西國問我的愛妃行蹤做什麽?”
他冷笑一聲,諷刺之意不言而喻:“天上的神明,也要和人類搶新娘?”
塞因和菲爾德争鋒相對。
墨菲斯在一旁,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他們仿佛都沒把自己放在眼裏,覺得陸離的過去,是他們在參與。
明明是幾個人的故事,為什麽自己不配有姓名?
可是,他才是和陸離有過約定的人,墨菲斯心底已經做了一個決鬥,只是現在尋找陸離,按下不表。
塞因對菲爾德的諷刺置若罔聞,他比蘭因沉穩得多,菲爾德的激怒,并不能讓他失去分寸。
他只道:“交出陸離,大西國的神禁并非萬能。”
菲爾德哪裏不知道這點,他一點也不怕,大西國……毀了又如何。
他道:“光明神大人的話真奇怪,我為什麽要将自己的愛妃交給你?”
許是見別人都聽不懂,他好心地補充一句:“忘了告訴諸位,我的愛妃,也叫陸離。”
侍衛長:……
魔臣和巫妖們:卧槽……
所以,陸離究竟是誰的愛妃?誰的新娘?
這是什麽修羅場?
究竟是光明之神還是深淵魔王或者是這位太子殿下?
菲爾德淡淡道:“兩位都說陸離是你們的新娘,可惜我并不相信,如果是新娘,以兩位的力量,怎麽還會弄丢新娘?”
菲爾德的話有理有據,讓人不得不信。
墨菲斯卻沒那麽講道理,他聽見陸離成了菲爾德的愛妃,心中早就妒忌得不能自己。
墨菲斯只認定陸離是自己的新娘,陸離答應過,會好好考慮和他結為伴侶,同他一起回深淵魔界。
墨菲斯掌心射出許多道黑沉沉的黑暗氣息,冷聲道:“在我去神界之前,我找過王宮的地表和地下,現在沒找的只有水下、樹中……”
他靠武力,也能找到陸離。
塞因卻不知道出于什麽考量,沒動用神力:“菲爾德,既然你說陸離是你的……愛妃,但本神和魔王,也同樣沒有說謊的理由,你敢帶我們去見陸離?”
菲爾德早知道他會這麽說,譏诮勾唇:“當然可以。”
菲爾德将塞因和墨菲斯帶去水下王宮。
陸離正在水下王宮冥想,哪怕是水中稀少的光元素,也争先恐後地跑進他的身體裏,供他驅策。
眉目清冷如神,雪白的光輝隐隐在他身上覆了一層,像是朵盛的蓮花,恰恰停留在最美的那一刻。
塞因看見的那一瞬間,就想到陸離當初和自己在光明神殿渡過的日子,他們心有彼此,十分恩愛。
菲爾德也想起當初陸離教他光明魔法的時候,陸離雖然話少,但是認真細致,他有時故意亂學,陸離也只會板着臉,輕輕打他的手心。
墨菲斯注意到身旁的兩人似乎都陷入愉悅的感情中,他的臉更黑,陸離之前确實也在他面前這樣修煉過,但那是為了逃開他的身邊。
墨菲斯一輩子體驗到的憤怒嫉妒,加起來都沒今天多。
并且,他還有一種不甘。
憑什麽?他們都能得到陸離的青睐,唯有他不行?
這時,陸離感受到他們的蹤跡,睜開眼。
菲爾德的桃花眼一對上陸離,就沒了在別人面前的戾氣,隐隐變得溫柔起來。
菲爾德走上前,親密地扶陸離起來:“阿離,今天怎麽又修煉?昨晚上你那麽累。”
陸離:???
他昨晚連夢都沒做,累嗎?
可能菲爾德是又犯病了,想表達學生對老師的關心,陸離搖頭:“昨晚我不累。”
他說是不累,但因為用了系統的藥加上這些天都被困在水下王宮,精神确實不濟,白皙的眼底帶着淡青色,本不點而紅的唇變成了花瓣一樣的粉色。
看起來,确實像是昨晚累慘了的模樣。
塞因一眼不眨地盯着陸離,他的心潮極為澎湃,他是知道的,當初陸離那麽愛他,甚至願意為了他受傷,但即使如此,陸離也沒有和他發生關系。
為什麽菲爾德可以?!
墨菲斯就更別說了,不過,墨菲斯現在已經生氣得習慣了,反正他一直都沒有這些待遇。
不過,墨菲斯将這些,一樁樁、一件件部記下來,将來,他都得有。
面對這樣的景象,塞因也沉不住氣,從水下王宮外的珊瑚叢中走進王宮,對陸離道:“你們做了?”
他質問:“為什麽?”
珊瑚叢底下的巫妖們都快哭了,塞因大人好慘一男的。
陸離見到塞因,也很激動,光明神塞因的實力很強!
他不是司戰的神明,但卻比司戰的神明更能打。
只要光明神來這裏,一定會救走塞因。
陸離的心緒再激動也沒用,因為系統的自閉藥的關系,他睫毛輕輕顫動,周身的氣質更偏于憂愁,半點也看不出高興。
陸離:……
所以說,藥不能亂吃。
菲爾德純心要讓塞因他們死心,摟住陸離的腰,也不阻止塞因的問話。
塞因再問道:“你為什麽和他做?”
陸離有點懵,這個做……是他想的意思嗎?
菲爾德不等陸離回答,便在一旁冷笑:“當然是因為阿離愛我,光明神,搶來的東西畢竟不長久。”
“阿離?”塞因看向陸離,強壓怒氣:“曾經我想這樣叫你,你為什麽不同意?”
塞因早就想叫阿離這個稱呼,只是一直被陸離拒絕。
陸離當時只說:“大人,這不莊重,而且,別人聽到了不會怕我,我善于征戰的名聲就毀了。”
塞因十分寵他,便沒再堅持,只是常常在心裏叫他,阿離、阿離……
現在陸離心情複雜,阿離這個稱呼哪裏親密了?這個名字真的很像動物,比如他穿越前,阿離就是網上一只狐貍的名字。
陸離還沒說話,菲爾德就道:“光明神何必自取其辱?老師喜歡誰,便願意讓誰喚阿離,光明神連這都不懂?”
菲爾德的桃花眼裏閃過惡意的光,環住陸離:“昨晚上阿離真的累了,光明神,還有這位魔王,你們現在應該知道,阿離确實是我的愛妃,你們可以,打道回府了。”
愛妃?
陸離驚了,他看向菲爾德,俊秀的臉因為急切,蒼白的面色中甚至微微漲紅。
他不是菲爾德的魔法老師?
菲爾德喜歡看陸離現在的樣子,很有生氣,比前幾天郁郁寡歡的模樣好太多。
他湊近他的耳朵道:“老師……你還不清楚嗎,學生對你做的事,一直是男人對心上人做的事啊。”
那是欲,可不是敬。
陸離一想,驚恐地發現,好像的确是這樣。
畢竟,菲爾德天天把自己抱來抱去,天天喂自己吃飯,而且最可怕的是,有天早上他剛醒,就看見菲爾德陰着臉,一直看着自己,還對自己說:“阿離,你一直這樣,我忍不住。”
陸離當時就在想,菲爾德自己闖進自己的房間,然後對他說“你一直這樣,我忍不住”究竟是個什麽意思。
他就好好睡了一覺,什麽都不做,沒有哪裏惹了菲爾德。
但如果菲爾德是想上自己,一切就都解釋得清楚了。
一時之間,陸離的臉色精彩紛呈,他現在的感覺就跟:他是一只家養的寵物貓,某天,他的蛇精病主人忽然一臉正色地對他說,其實我養你那麽久,是因為我想那啥你。
我摸你的尾巴、順你的毛不是為了手感,也是因為我想那啥你。
陸離:……感覺貓糧吃着都塞牙了。
陸離作為一只公貓,不,一個雄性人類,開始慌了。
尤其是菲爾德還在不遺餘力地打擊塞因和墨菲斯,道:“昨晚的老師太熱情,所以今天,他的聲音都有些啞,諸位沒事的話,請回去。”
他一字一頓道:“他,是我的新娘。”
不是你們的,你們多看一眼都不行。
陸離已經快忍不住了,原來塞因說的他們做了是那個意思,他聲音啞,是因為他才生過病。
陸離不得不打斷菲爾德:“菲爾德……我們做了,為什麽你的聲音沒變?”
陸離的意思是,他和菲爾德根本沒發生過什麽亂七八糟的男男關系。
菲爾德明知他什麽意思,卻故意曲解,慵懶道:“阿離……我又不需要發出聲音。”
這話一出,陸離的臉色瞬間變差,塞因和墨菲斯同樣一臉殺意地看着菲爾德。
現在一神一魔都沒掩飾自己的殺意,明晃晃地朝菲爾德而去。
陸離平白被潑了一盆子髒水,忍無可忍,要不是因為他吃了系統的藥,現在估計也開始教育菲爾德了。
徒弟沒教好,是老師的錯,但老師可以選擇揍徒弟。
陸離道:“菲爾德,你明知我……有疾。”
他說得晦澀,菲爾德卻懂了,淡淡道:“阿離,你有疾沒疾,無關緊要,畢竟,靠我努力。”
陸離:……
這就是說,他是受了。
菲爾德憑什麽那麽篤定他是受?
陸離男人的尊嚴受到挑戰,激怒又不得發作,連日來的抑郁在某種程度上摧毀了他的身體,身子顫抖一下,唇角牽出一線殷紅的血絲。
墨菲斯、塞因、菲爾德頓時急了,來不及争風吃醋,同時伸手接住往下倒的陸離。
三人中,菲爾德離陸離最近。
但是墨菲斯率先打出一道黑暗氣息,哪怕是菲爾德,也不敢托大硬接,菲爾德閃身瞬間,他就失去了優勢。
剩下的是魔王墨菲斯和光明神塞因。
面對幾乎同時伸過來的手,陸離猶豫了。
他,背叛過塞因,而塞因從來都不找他麻煩。
同時,他也吻過這只魔,事後不只沒負責,反而跑了。
珊瑚叢底下的深淵魔臣一臉不爽,那個陸離……長得确實好看,他們魔族就是喜歡這種清冷的高嶺之花,并且從他剛才修煉時展露的景象來說,他的實力很強,應該比魔臣都要強。但是,即使這樣……魔臣們也覺得陸離應該毫不猶豫地握住魔王陛下的手。
魔王陛下是黑暗本源,是世間的最強者!
巫妖們就八卦多了,兩眼放光:“哇,新新歡和舊愛的修羅場,你們覺得陸離會選誰?”
陸離誰都沒選,硬生生站住了。
巫妖們:……
墨菲斯眼一暗,陸離就連和他拉手都不願意?還是在已經受傷的情況下。
菲爾德害得陸離受傷,陸離反而願意和他親近。
面對自己伸過來幫助他的手,陸離反而拒絕了。
他就這麽沒存在感,讓陸離能這般忽視他?
墨菲斯已經受夠了這些,他的腦海中只盤旋着一個念頭,回深淵。
陸離和他回深淵後,就再也沒有這些礙眼的神或者人了。
墨菲斯的身形頓時在原地消失,下一瞬,就出現在菲爾德左右。
他從始至終,沒有像塞因一樣有任何一句質問陸離的話,也沒有和菲爾德起任何言語上的沖突。
讓他不爽了,他就直接殺人。
墨菲斯的身形迅疾得比光影還快,空中殘留下一道黑影,他的手如刀,已經割過了菲爾德的脖子。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陸離根本來不及阻止。
他不想菲爾德被殺。
菲爾德是他的學生,也是他來這個世界後,第一個真心相待的人。縱然幹的事兒太偏激,但某種程度來說,的确是他當初處理不當。
陸離一急,咳得更兇,雪衣上開出大團血花。
墨菲斯看他一眼:“為了他,你在難過?”
面對陸離,墨菲斯終于願意認真說話,他環顧四周:“這裏沒有其餘人存在的痕跡,說明這個宮殿只有你和他,之前我來時,水面有重兵把守,而且,我上次見到你時,你說你忠于另一個神明,這說明,你是被他囚禁了,而非自願待在此處。”
塞因心知他說的另一個神明是自己的弟弟蘭因,其實他沒多大擔心,他和弟弟在某些時刻會相互心靈感應。
比如現在,塞因就知道他的弟弟已經成為了風神,目前無恙。
他對弟弟被渣這事兒,不只不難過,反而很輕松。如果不是從弟弟的手中搶陸離,他可以做得,更加絕情些。
陸離聽墨菲斯分析得有理有據,不免心中慰藉。
終于……終于來了個知道真相的人,而不是又認為他背叛了蘭因,轉投菲爾德的懷抱。
陸離還沒來得及感動完,墨菲斯又道:“可是你身上沒有任何外傷,說明,你和他做,是自願的。”
墨菲斯的語氣中帶着被渣後的心如死灰,宛如黑化。現在,他明白了,他的難受來自于陸離的渣,陸離背信棄義,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
“你吻過我,現在又自願和他做。”
陸離想說他們沒做,可剛一開口,就差點又吐出一口血,被他硬生生咽下去。
饒是支持光明神的巫妖們,都覺得這只魔王,實慘。
更別說其餘魔臣了,魔臣們心拔涼,恨不得再殺菲爾德一千次。
可是,菲爾德居然動了。
先是低低的笑聲傳出來,再是愉悅的大笑,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這位太子殿下,一如往昔的瘋狂。
菲爾德随手抹幹淨脖子上的血,并不在意脖子間的血肉模糊:“老師……阿離,很高興你那麽緊張我……你果然,最愛我。”
如果細聽,會發現菲爾德的聲音有些發顫。
縱然陸離是這些天習慣了他,但那又怎樣?他會為自己心痛,他剛才的眼神絕對不是只是因為熟悉的人死了。
菲爾德的得意刺激了墨菲斯和塞因。
塞因之前和菲爾德交過手,知道菲爾德遇強則強,要勝過菲爾德,很難。所以,他到王宮後,沒有動用神力和菲爾德交手,就是怕打鬥太久,陸離已經被悄悄轉移。
現在……墨菲斯已經動手殺了一次菲爾德,接下來,菲爾德的實力應該會暴漲。
沒有比這更壞的事了,塞因當即立斷,立即和墨菲斯聯手,欲殺菲爾德。
菲爾德小時候的力量,毀天滅地,只是在陸離的引導下被他封印了起來。
尤其是在大西國強大的神禁範圍內,大幅度削減神魔的力量,而他,是唯一的人類軀體、神魔力量。
在這裏,菲爾德幾乎無敵。
哪怕是光明之神和深淵魔王兩大神魔聯手,菲爾德也能支撐,初時或許落下風,但越到後來,漸漸鬥得旗鼓相當,你來我回。
鮮血從空中灑向水下王宮,透明的水染上血味。
陸離最想阻止這一切,可是三個人的力量都高于他,他只能捂着自己咳得有些疼的心口,同時為珊瑚叢底下的巫妖和魔臣加了幾個力使出的光明聖盾。
陸離的光明聖盾肯定比不了他們的攻擊。
但是打紅了眼的三人,仍然注意着自己的力量避開陸離。
在這種情況下,陸離的光明聖罩雖然搖搖欲墜,但好歹沒有碎裂,勉強算是茍住了一條命。
本來看戲的巫妖們命都快沒了,哭天喊地地反省自己自己不該八卦。
八卦這幾個被妒忌沖昏頭腦的殺坯的修羅場,可不是危險系數特別高。
一旁的魔臣們也醉了,他們一直都是搞事的主兒,現在算是第一次被殃及池魚。
色、欲大魔一臉倒了血黴的大喊:“打什麽打什麽?不就是點綠嗎?這在深淵魔界都不是事兒。”
這話一出,其餘諸魔都看着他。
色、欲大魔有點心虛,被看得縮進角落裏,同時墨菲斯的聲音在色、欲大魔的心裏炸開、低喝:“閉嘴!”
如果陸離真把這話聽進去了,以後豈不是更加……令他傷心?
色、欲大魔知道惹怒了魔王陛下,一時慌亂,趕緊将功補過:“真別打了!這位聖子殿下,明明未經過人事!”
色、欲大魔說的時候,菲爾德幻化出的黑色唐刀正砍向塞因的肩膀。
塞因的光明聖典已經怼到菲爾德臉上。
而墨菲斯,他的魔氣就像迷障,從天上一團一團地宛如隕石般掉落下來,打在塞因和菲爾德身上。
塞因和菲爾德反手給了他幾下。
都打到這份兒上了,基本就是争風吃醋排除異己,哪還管聯手不聯手的事兒。
一時間,場上三人都受了傷。
色、欲大魔的話一出口,瞬間成了場焦點。
三人都停了手,內心震顫。
墨菲斯直接避開陸離的光罩,以一團黑色的魔氣抓住色、欲大魔的胸口提起來:“你怎麽知道?”
其餘兩人也看着他,他們連手上的血都沒擦幹。
墨菲斯他們,都不是在意陸離是否是第一次的人,但是,他們想要完完地占有陸離,從他的靈魂,再到身體。
而且,如果陸離沒有和諸如塞因、蘭因、菲爾德之類的神、人發生關系,豈不是說明,陸離很有可能,愛的還是自己。
色、欲大魔面對魔王陛下的逼問,道:“陛下,我是色、欲的魔,那些方面我最熟了,你們分不清楚的,我看一眼就知道。”
這就說明,陸離是真的,沒亂搞。
巫妖們最吃驚,一只巫妖驚呼:“光明之神、春風之神、人族太子、還有深淵魔王,這麽些貨色陸離居然都能忍住不動手,該不會是有什麽疾病吧?!”
陸離看那只巫妖一眼,一道光柱給他彈過去,巫妖生生被撞暈。
他還是那副憂郁清冷的樣子,但是這一招,終于讓巫妖們想起來陸離曾經打上他們族的事情。
巫妖們立即轉了口風,而且除了剛才那個缺心眼的巫妖,他們都真情實感地感謝陸離剛才救了他們一命,紛紛誇贊陸離。
陸離并不在意,讓他們閉嘴。
菲爾德愣愣地看着陸離,原來……陸離沒有和其他人糾葛,當初他離去,并非因為看上了光明神,畢竟,光明神那麽喜歡陸離,只要陸離願意,就能成事。
老師一直在等他,甚至,面對那麽多天他的無理取鬧和誤會,老師也沒有發火!這,難道不是愛嗎?
菲爾德恨不得把一顆心都掏給陸離。
光明神塞因也定定地看着陸離,他的聖子,沒和他的弟弟、也沒和菲爾德發生關系,或許,在他心中,其實一直有自己。
自己誤會他了。
塞因恨不得現在就把陸離帶回光明神殿,好好培養他們的感情,讓陸離找回當初的愛。
一神一人都心旌搖蕩。
甚至在菲爾德的監視減弱後,一直以風的氣息觀察這裏的蘭因也眼眶微紅,陸離并不是那麽愛兄長,而是愛他。
哪怕面對菲爾德,也是為了救他。
衆人之中,只有墨菲斯保持着十足的清醒,他也因為陸離沒那麽愛其他人的事情感到開心,但是,陸離對他的忽視是實打實的。
他需要和別人同等的待遇,不,他要更多。
這種渴望幾乎吞噬了墨菲斯,他的身形頓時消失,出現在陸離面前,準備強行劈開空間帶走陸離。
陸離跟老鷹捉小雞一樣被他按在臂彎裏,墨菲斯一掌劈開空間,帶着陸離進去。
他對陸離說:“你愛的只能是我,擁有你的也只能是我。”
菲爾德和塞因同時突進入空間裏,菲爾德冷笑:“阿離連你名字都不記得,你以為你是誰?”
墨菲斯:……
在陸離洗清了渣男名號之後,這幾位神、人、魔并未由此放手,反而更多了危機感。
現在的陸離就是一塊香饽饽,誰見了都想啃一口,以此來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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