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争奪王位的修羅場四
陸離的頭皮驀然發麻,謝少陵曾經喜歡過他
那麽,他剛才蓄意接近謝少陵,謝少陵會如何想?陸離悄然握緊手,琉璃似的眸子劃過緊張。)
天可憐見,他只是想和謝少陵打好關系,得到一個謀士作為助力。
周子琰最見不得好友這副樣子,雖然他是個筆直筆直的直男,但任誰見到清隽冷淡的好友眼中蘊藏着些許無措,心底都會生起憐惜。
難怪被稱作“天啓雙壁”之一的謝少陵會喜歡他。
周子琰安慰陸離,拍拍他的肩膀:“你也不用多想,謝少陵是什麽人啊,他想要什麽男人女人沒有,不見得會一直在你身上吊死。你都拒絕他那麽久了,中途也沒見他對你做什麽。”
如今只能這麽安慰自己,陸離朝周子琰颌首,繼而,他的手下意識摸上自己腰間,臉色便一變。
周子琰疑惑道:“怎麽了?”
陸離一字一頓道:“我腰間的玉佩不見了。”
周子琰愣住,這是什麽大事嗎?
卻聽陸離又篤定道:“謝少陵拿走了我的玉佩。”
周子琰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什麽意思,順走玉佩睹物思人?
他沉默一會兒:“阿離,你還是別想那些了,左右你也是堂堂皇子,謝少陵再如何,也不敢對你怎麽樣。”
陸離也希望如此,誠然,他想得到謝少陵的輔佐,謝少陵其人,縱然他只和他見了一面,但他也能确定,謝少陵必然手段不凡。
宴會上如此多巨擘,謝少陵滴酒未沾,別人見他也仍然友好恭敬,這足以說明,謝少陵其人實則長袖善舞。
陸離有些頭疼,現在的事情已經不只是他要不要謝少陵輔佐的問題,而是會不會和謝少陵結仇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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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謝少陵想得到他,他拒絕,會否被翻臉?
陸離現在只能希冀于謝少陵的溫柔和冷淡都是真的,這種性格的人,散了就散了,不會發生什麽不可掌控的事情。
周子琰見陸離這麽憂愁,道:“阿離,你完全不用這般愁,不就是男男感情的事情?你怕什麽?”
陸離真想對他說一句,你被壓多了就知道了。
他現在沒有聊天的心思,帶着王之他們離開二皇子的府邸,陸離的情緒收轉得快,他在周子琰面前面露憂愁,似清雪微揚,到了王之他們面前,又成了那個極冷淡威嚴的公子離。
一行人回到府邸,陸離的府邸非常大,他有些倦怠走路,一樣讓人拿轎子來接。
他半靠在轎內,王之在轎外道:“公子,今日咱們把宴會上哪些大臣和哪些皇子過從甚密都記錄下來了。”
“嗯。”陸離微微阖眼,“謄抄下來,明日給我看。”
“今夜就算了,我乏了。”
他困得非常快,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翌日,陸離進宮面聖,他的父皇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如今竟然依賴方士,想要求得長生。
也沒有人敢勸阻他,因為他的脾氣一日怪似一日,如今只有些近身伺候的太監還有貌美宮妃能接近他,當然,陸離除外。
陸離有一張颠倒衆生的臉,比他那寵冠後宮的娘還要美。
老皇帝看見陸離,仿佛便想到了當初的年輕時光。
如今,老皇帝坐在龍椅上,陸離在一旁彈琴,袅袅琴音和着淡淡茶香,将此間襯得如同仙境,不像是凡俗皇室。
皇帝閉目聆聽了會兒,忽而擡眼:“你的心不靜。”
他一睜眼,便見到陸離臉色微白,但仍是強撐着撫琴的模樣,老皇帝皺眉:“你為何如此?”
陸離斂眸:“兒臣只是沒睡好,還請父皇原諒。”
他青鴉般的睫毛微顫,一副不适應撒謊卻又要強行撒謊的模樣,老皇帝如今身子骨不佳,他站在權力的頂峰,更怕大權旁落,所以,此時他不容許別人有半點事瞞着他。
老皇帝猛然提高聲音,做出中氣十足的模樣:“大膽!陸離,你有什麽事敢瞞着朕?”
他眯起眼:“你若再不說,朕便拉你下去打板子。”
陸離似乎頂不住這樣的威脅,他垂眸道:“兒臣不敢隐瞞父皇,只是此事,兒臣不敢說……父皇若真想知曉,還請父皇傳召太醫來,為兒臣把脈。”
皇帝眯眼看着他,一揮手宣太醫進來。
那白胡子的太醫為陸離認真把脈後,跪在地上道:“陛下,公子是中了一種名叫牽機的毒,此毒已中月餘,中藥者,如不能及時察覺治療,會慢慢衰竭而死。”
牽機毒,是只有皇室才有的毒藥。
皇帝看向陸離:“誰做的?”
陸離搖頭:“兒臣不知。”
他似乎真傷了心,眼睫上挂着淚珠,陸離的模樣,比其母要更冷淡幾分,他平時如天間月,和老皇帝距離非常遠,如今這麽強忍泣意,便讓皇帝心疼起來。
他怒喝:“給朕查!查出是誰,立刻斬首!”
他還沒死呢,他那些兒子和兄弟就想着争權?見他和六子走得親厚,便要先殺六子?
陸離知道,查不出來的。
牽機無色無味,而且過了那麽久,怎麽查得出來?他連什麽時候中的牽機毒都不知道。
陸離忍着哭對皇帝道:“父皇……查不出來的,求父皇不要打草驚蛇,那人以為兒臣中了牽機毒,就不會再對兒臣下新的毒,若是打草驚蛇……父皇,兒臣好怕。”
他輕輕道:“兒臣昨夜做夢,夢到了母妃……”
老皇帝想到陸離母妃,陸離的母妃是個極美極溫柔的女子,她寵冠後宮,卻從沒向他要過一絲權力,連帶着她生的兒子也是。
他這麽多兒子,個個都鑽到了皇位裏,結黨營私,只有陸離,每日來為他撫琴。
也正因為陸離沒有權力,才會被那麽輕易暗害。
老皇帝想了想,将城外練軍的任務指派給陸離。
陸離推辭了幾下,最後還是收下這差事,他道:“兒臣必會時常來給父皇撫琴,若父皇想聽琴,請不要忘了兒臣。”
皇帝這時已經乏了,叫他出去。
陸離眼睫上仍沾着淚珠,他一身白衣,離開禦書房,在轉角處,便見到一襲黑衣銀紋的謝少陵。
謝少陵今日未穿藍衣,倒是少了幾分謀士的清隽,他原本面無表情,見到陸離後,那張冷漠的臉便泛起輕柔的桃花。其間種種柔情,讓陸離脊背發麻。
謝少陵走上前來,聲音款款:“阿離,你也在這裏,我原本想今日去找你。”
陸離聽他聲音都變了,昨日謝少陵對他還是不冷不淡,今日便成了這樣。
陸離謹慎地退後半步:“我是來看我父皇。”
意思就是與你無關。
謝少陵的眼神閃了閃,阿離他怎麽這樣?
昨夜,是阿離他主動來靠近他,他的法子可真拙劣、可愛,就像他第一次接近自己那樣。
可是,自己還是忍不住上鈎了。
明明那件事發生後,他穿上了陸離最讨厭的藍衣服,可是陸離呢,昨夜說,他身上的藍衣都是他最愛的。
男人的嘴可真是……但謝少陵偏偏就喜歡陸離這樣說。
別管是真是假,陸離,只要說喜歡他的藍衣一輩子,那麽這輩子,就別想甩掉他。
謝少陵道:“阿離,你在此等等,我們等會一起回府。”
他微笑道:“你不會不等我吧,上次,你便騙了我,如果我再被你騙一次,阿離,我都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事來。”
陸離有些頭疼,事情越來越複雜了,他看着謝少陵那毫不避諱一往情深的眼,別開頭。
謝少陵喜歡他,他不喜歡他,拒絕就完事兒了,和欺騙有什麽關系?他到底為什麽會欺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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