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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他們三個在聊比特幣和區塊鏈。這是一個極有争議性的話題, 連梁恒波都忍不住下場加入争論。
宋方霓對該話題一竅不通,全程沒有說話。
但這頓飯,最後是由她堅持買單的。
因為裴琪要了一瓶大吟釀, 這頓飯吃了快兩萬五,掃付款碼的時候,宋方霓的手情不自禁地停頓一下。
普通人家的孩子出身,收入再高, 一頓飯花那麽多錢, 難免覺得浪費。
歐陽文和裴琪都沒關注數字, 唯獨梁恒波看了她一眼,也許是錯覺,宋方霓覺得, 他目光裏有微微的歉意。
後來發現真的只是錯覺。
歐陽文載着她開車出來,梁恒波和裴琪卻也同樣走出來。
宋方霓看到,他們正在馬路邊一起散步。
晚風裏,裴琪仰頭對梁恒波說話, 他側耳傾聽。因為梁恒波高瘦的身影,就讓陪在他身邊的裴琪,顯得嬌小, 有一種雙兔傍地走的灑脫自由。
她突然覺得這場景有些熟悉, 後來想到,有一年冬天, 自己坐在車裏,誤會他和裴琪在一起。
曾經看到那一幕, 她感覺心裏就像被紮進一根刺,無比酸澀無比無奈。而現在,她只能幹巴巴地說“一點難受”。
想到梁恒波曾經說, 如果主動打招呼,他一定過去找她。一點難受。
想到無數次地試着重新聯系他。一點難受。
想到事隔多年,她依舊坐在車裏,木木地看着他們。這些全部是一點難受。
而回家的路上,歐陽文一直在說歐陽文,他覺得梁恒波是一個誇誇其談的垃圾技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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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文聳聳肩,重複了一遍梁恒波的話“區塊鏈不能光看技術,也不能光看商業模式,甚至也不能光看政治實踐”。
“嘴上逼逼賴賴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還有裴琪,她什麽都不懂,就在旁邊附和他。”
當歐陽文知道,梁恒波和裴琪确實交往過的,再嗤了聲。“哼,老情人見面,今晚吃完飯就一起開房吧。”
宋方霓勉強說:“吃飯時的閑聊,你那麽較真是要幹什麽?”
她突然很慶幸,歐陽文沒有糾結他們的關系。想也奇怪,她這邊的人,好像都把梁恒波出現在自己面前,看成無足輕重的小事。
“他和你談的時候也這樣?”歐陽文突然問。
宋方霓回過神:“哪樣?”
歐陽文模仿着梁恒波那種喉頭壓低的說話方式:“就是每次說話,都一副中氣不足的樣子,感覺心髒有毛病。”
宋方霓太疲倦了。她撐着頭,轉移話題:“今晚上海的夜色真美。”
她隐約覺得,自己遺忘點了什麽,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
過了會,她突然心裏一個咯噔。
今天……幾號?
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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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恒波,祝你生日快樂。”
梁新民給他打來電話,梁恒波笑着說謝了,他會努力成為一個禍害萬年的男人。然後母親接過電話,她問他是不是一個人過生日。
“遇到了老朋友。”他回答。
裴琪趕在lady m下班前,為他買下一塊伯爵紅茶千層。
梁恒波也不搪塞,他爽快地接過塑料袋:“謝謝。”
裴琪細細地打量着他的表情,那裏除了沉靜沉穩,卻也沒有任何的柔情或欣喜。
多年前,她曾經為陷入極度低潮期的梁恒波送過一份生日禮物,無論是挑選的禮物或送出的時機,她個人都認為別出心裁。
但是,他看到禮物後也只是說了句:“謝謝。”
和現在的語氣無二,和他拒絕她的語氣無二,溫柔地,冷漠地。
裴琪不是傻子。她早已放棄對梁恒波的執着,但是,在偶爾,內心還是會産生幾絲強烈的不甘和遺憾。
梁恒波叫來司機,送她回酒店。
裴琪也忍不住議論起歐陽文和宋方霓的遇見。
“幸虧,今晚沒有十四代龍泉,否則,我今天一定讓她大出血不可。”裴琪憤憤地說。
她今晚點一瓶這麽昂貴的清酒,顯然是故意的。
梁恒波沉默了會:“我以為,今天是我結賬。”
因而沒有攔住裴琪點酒。
裴琪冷笑:“你不懂,她們撈女在外人面前好面子,會主動買單的,只是我也沒想到,她居然有能耐搭上歐陽家。那可是正經的官三代,有錢有勢,一瓶酒也不過是她一個包錢。”
梁恒波點點頭,他沒說話。
裴琪看着他,車窗外,是外灘,是廣場,是高架橋,是永不熄滅的人造霓虹和繁華,車廂裏卻是人跡板橋霜的靜。
剩下十分鐘,他一句話都沒說。
生活裏的梁恒波其實就是這樣,他靜靜的,也沒什麽小動作。給人的感覺呢,就像随時随時地節省着能量,存着有限的生命力,仿佛要把一切都釋放到工作裏。
今晚卻是裴琪看到梁恒波主動說話最多的一次。
大概因為,那個女人也在。
她可以承認,自己嫉妒宋方霓。憑什麽?宋方霓到底憑什麽能讓優秀的男人癡迷她,自己卻全身而退?
在下車前,裴琪半開玩笑半苦澀地說:“老情人重逢,什麽感覺?”
梁恒波轉過頭。黑暗裏,他的聲音,聽起來依舊溫柔,卻又洩漏着冰冷。
“別犯傻。這種東西不叫重逢,叫做工作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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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訊要收購鮑萍公司的消息,本來屬于嚴格保密的,但不知道怎麽走漏了風聲。
資本屆裏都是貪婪且永不知足的貪狼。
其他公司的投資人聞訊而來,估值很快水漲船高,鮑萍一天能挂幾通電話。
宋方霓那裏催了幾次,她才把提案交上來,但還是比鮑萍當初誇海口的日期晚了。
鮑萍也知道,宋方霓有點兒生氣。
她打電話來,宋方霓也沒心情聽她訴苦,直接說:“你要賣公司,我不管,但別把我們瑪氏加到自己的核心服務名單裏。你們之前提供的那種前端業務解決方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到時候做背調,我也沒法為你背書。”
鮑萍警惕地說:“啥意思,老宋你不會為難我們吧?”
宋方霓笑說:“很有可能哦。醜化說在前頭,我已經跟法務報備過了咱倆的關系,第一輪時,我的評分只作為參考。”
第二天下午,宋方霓開完部門周會後被劉恒之叫出來。
劉恒之直接問:“聽說你和公司的鮑萍私交很好?”
宋方霓問心無愧:“我願意配合接受利益調查。”
劉恒之說:“哈哈,我已經看過備忘了,随口一問,你也不用太過緊張。”
宋方霓卻說:“倒也習慣了。”
職場新人才會那麽在意“清白”,但能做到中層高層,大家統一的價值觀是:灰度思考,黑白決策。
宋方霓的大學屬于名校,在上海灘乃至全國培養出不少商界名人。目前服務上海的科技營銷類公司,不然就是很愛招她的學弟學妹,不然創始人就是愛參加她們大學的EMBA和MBA班,或者被邀請成為科技新秀講座嘉賓。
一來二去的,宋方霓的人脈也廣,但她自認有職業道德,規則約束下,大家一起賺鈔票。
瑪氏挑供應商的比稿有繁瑣的流程,一個項目的決定有多個決策人。科訊和鮑萍的公司是其中的佼佼者,宋方霓給這兩家供應商的打了相同的參考分。
其中,科訊主打的以ai為嵌套和預測分析的功能,更适合車企而不是她們快消。她就要求運營商先幫集團幾個新品搭建部分解決方案,再針對十多個數據源,打套整體解決方案。
劉恒之若有所思地聽着。
他給出的意思,也是比起鮑萍的公司,傾向于把項目交給科訊。畢竟這麽大的項目,肯定是交給大公司才放心,價格和解決方案都可以細談。
但被這麽一敲打,宋方霓難免有些不愉快。
走出劉恒之的辦公室,她接到一個電話。
很多人說接到家人的電話會感到溫馨,但宋方霓每次接到爸爸電話,胃部都緊張到抽動。
爸爸長籲短嘆:“你姨是大齡産婦了,醫生說,她目前有流産的風險。”
宋方霓剛想着說自己出錢,把她安排到和睦家生孩子算了。
這時候,科訊這個項目的實際負責人崔越,走過來和她握手。宋方霓對他笑了笑,簡單聊了幾句,轉身走到僻靜的地方。
崔越卻跟過來:“待會您這裏有空嗎,我們可以繼續介紹一下自己的運算能力和模型預測準确率。”
宋方霓剛想說發郵件,崔越說:“您見過我們梁總了吧?”
宋方霓挂了爸爸電話,她站在那裏,耐着性子聽崔越說了兩分鐘。
崔越的中心意思就是,梁恒波的行政和技術的級別都高,但他不負責數據和算法輔助營銷策略。有具體業務問題找他,
打發走崔越,宋方霓又給爸爸回了個電話。
爸爸說:“也沒大事,就問你什麽時候回來。”
清明假期就要到了。
每年這個時候,宋方霓都會回去給媽媽掃墓。
平常都是坐飛機或高鐵,但這一次,她訂了夜鋪火車,就是那種需要轟隆隆開一夜,晚上坐,早上到的火車。
火車的卧鋪非常窄小,爬上爬下,宋方霓躺在床上,眼睛正好看着天花板。
她想到了在大學時期,自己最常做的是帶着耳機,看着天花板,直到意識模糊地睡着。
一宿未眠,耳邊只聽到鐵軌摩擦的聲音。
火車到達的時候是上午。
把行李放到酒店,宋方霓買好了一捧潔白的菊花,來到爸爸的老家。
老舊街道随着改造,連理發店的牌匾都被重新地裝修過。爸爸獨自站在街口等着她,表情在見到女兒的驚喜後,還有點尴尬。
他已經有了新家庭,而大女兒的出現就像提醒過去的生活。有些失措,還有些隐約的令人不安。
依舊是老的流程
宋方霓跪在媽媽的幕前,爸爸沉默地在旁邊站着。當初巨大的痛苦,已經成為粗糙的繭子。
他們都沒說話,宋方霓是惘然,而爸爸,也不知道想什麽。
“地上涼,起來吧。”爸爸終于說。
回家的時候,爸爸說:“你媽媽以前總愛說你會讀書。”
宋方霓剛要點點頭,爸爸就又說:“你妹就不肯好好讀書,今年複讀不知道怎麽樣。唉,你從小成績就從來沒讓我們管過。”
妹妹……是繼母帶來的那個小女孩圓圓。她都要第二次高考了。
祭奠完,父女兩人約着一起吃頓飯。
父親很寡言,很少問宋方霓的事情,反而是宋方霓會挑一些她生活裏的事情分享給父親。
父親得知,歐陽文這個春節帶她去見了家長,不由問:“你們要結婚了?”
宋方霓一愣:“早着呢。”
等這頓飯吃飯,宋方霓準備結賬,父親卻搶先一步要買單。他眼睛一瞪,說:“我請女兒吃飯怎麽了。”
這頓飯吃了六百多,爸爸結賬時連眼睛都不眨,宋方霓後悔沒有挑一個更便宜點的餐館。
父親開車送她回酒店,兩人又在酒店大堂聊了會。
父親的身子微微地湊過去:“記得嗎,你姥姥家原本有個廠區自建的房子?你姥姥當初說了,是給你媽陪嫁的嫁妝,寫的她的名,一直被你舅舅家占着。今年,廠裏說了,誰想要住,就必須買下來,給正兒八經的房産證。你舅舅兜裏沒那麽多錢,我仔細想過,這房子就給你買下來,以後,這就當作你的嫁妝。”
宋方霓略微蹙眉:“我和歐陽,還沒走到談婚論嫁的地步。”
“但你以後總得嫁人吧,都這麽大的丫頭了。”父親一錘定音。他摸兜想抽煙,但是很快意識到是在酒店大堂,他左右看了看,目光看着地面,“你爸沒出息。除了這套房子,以後什麽都不能給你了。畢竟……”
宋方霓在心裏把這句話補全,畢竟,他即将迎接一個新孩子。
父親臨走前,再三囑咐,這自建房的事千萬不要告訴繼母。
回上海後,歐陽文也知道宋方霓父親要給她房子這件事。
廠房自建樓雖然便宜,但肯定不是什麽配套設置好的小區,難聽點說,離着廊坊的距離,可能不差那麽幾十公裏,歐陽文自然看不上。
他更感興趣的,是別的。
“你爸也催你結婚了?”他拖長聲音問,“你跟你爸說,自己不想生孩子了嗎?”
宋方霓若有所思:“你說,我爸從哪裏拿這一筆首付?”
家裏的理發店據說這幾年生意不錯,但全是繼母在管錢。爸爸哪裏來的那麽多錢給自己買房。
“操那麽多心幹嘛?給你,你就收,什麽都別問。嫌棄房子不好,別去住,轉手賣了。”歐陽文躺在她家的沙發上,漠然地玩着手機。
宋方霓推了他一下。
“行,我給你分析,”歐陽文倒也正經起來,他坐起身,“你對你家財務狀況了解多少?你媽當初出車禍,保險公司那裏第三者買了50萬,你家承擔80%的賠償,最後賠了多少?你家的拆遷房被抵押貸款,銀行一般批80%,這種抵押最長10年,你家抵押了多久,又拿了多少錢?而最後這兩套房子,到底是被賣了還是沒被賣?你有沒有數?”
母親去世,她在葬禮上哭得快暈過去。之後的日子,看似清醒卻也渾渾噩噩,她當時唯一熟悉的是給媽媽交的車險,因為保險公司需要确認之後的理賠。其餘的債務,爸爸不讓她知道。她問了,爸爸就說別管。
她下意識覺得是天大的數字,整個人喘不過氣來。之後在大學課餘打工,也是盡量把能賺的錢寄回去。
歐陽文翻了白眼:“你在高中數學不是很好的麽,怎麽腦子那麽軸!我就明明白白告訴你,你爸表面不吭不哈的,但是,他比你精多了,他手頭應該是有點兒錢的。”
宋方霓蹙眉。絕不可能,她家當時連顧客預存在店裏的錢,也掏不出來,債主要賬時,爸爸都快跪下了。他出去送外賣,把家裏另一輛車賣了,他們還搬家了。
“那也不代表什麽啊。”歐陽文冷笑,“就有一種老賴,看起來過得慘,實際上自己兜裏卻有錢。就是舍不得還。”
她呆呆的,随即臉漲得通紅:“你胡說八道。”
歐陽文察覺到她表情變化,忙說:“哈哈哈哈哈,你爸不是老賴。你繼母嫁給他,最後也還上錢了。”
宋方霓機械地坐着,越想越心涼,但随後歐陽文開始讨論自己的工作,什麽融資什麽藥品行業股份,仿佛他剛才的誅心指責根本就不存在。
她默不作聲地聽着。有時候,她真的發自內心地佩服歐陽文。
從少年時代,他身上就有一種麻木,以至于,他從來不太在乎別人的心情,就只說他自己身上的事情,他所關心的話題,即使侵犯到他人時态度也自然而然。
宋方霓以前會覺得不安,但等成年後,步入社會,她伢然發現,越是這種人,好像越能混得風生水起。
直到歐陽文推了她一下。
“對了,”他說,“元旦跨年夜的時候,我說讓你嫁給我。”
歐陽文的确說過這句,只不過,他當時喝醉了。這種醉話是不能算數的。
歐陽文卻不耐煩地說:“別跟我來這套。我告訴你,喝醉的時候,才是我說真心話的時候。”
他振振有詞。
宋方霓只能堅持說:“我覺得結婚太快了。”
歐陽文随後靠過來,宋方霓把頭挪了下,避開他的觸碰,但他卻迅速摟住她的腰。這個動作沒有讓她反感,因為她看着他英俊的臉,覺得一種極度壓抑下的平靜。她有時候覺得,自己是殘缺的。她真的迫切希望,自己也能變成歐陽文這樣的人,一個能堅定地活在自己世界裏,一個永遠不會受傷永遠不會猶豫的人。
歐陽文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臉。
“你知道我愛你,”他情意綿綿地說,“我從高中就愛你。我等了你這麽多年,你得補償我。”
這句話突然就激起了她的煩躁。她從他身邊猛地彈開。
“你又怎麽了?”歐陽文問。
“我今晚想去釣魚。”她說,“別等我,你先睡吧。”
歐陽文瞪大眼睛:“釣魚?瘋了啊,我明天就要出差了,你還不陪我……”
他沒叫住她,宋方霓抓着自己的外套,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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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多,宋方霓獨自開着車。
在等紅燈的時候,她往旁邊看去,街道的一側有個賣漁具的店。宋方霓毫不猶豫地調了個頭。
店主擡起頭,招呼她:“小姐,要點什麽?”
宋方霓娴熟地報出自己需要:“有拴好的鈎嗎,六號或七號就可以。”“四米五的短竿。”
“釣組,來上個六個。”“點二,點三的線。”“太空豆一組,包括漂座,鉛皮。”
“漂座拿一包。”“要皮環。這個是鉛皮的環吧?太空豆短了,十個。”
提着滿滿當當的收獲品,宋方霓來到她經常踩點釣魚的河邊。
無邊的夜晚裏,水面閃閃發亮,她坐在河邊,心情在平靜之餘卻有種難以描述的焦慮。
和歐陽文交往後,宋方霓就把walkman鎖起來,因為覺得應該投入地進入新感情。
她已經很久沒有再聽搖滾樂。
她和歐陽文在一起,算是認認真真地過日子。歐陽的所有優點和缺點,就像産品圖表那麽清晰,一切就像踩着地面。不像想到另一個人時,她覺得心是虛的,就像探測一個無底的深洞,不知道心事到底有多深。
“你還好嗎?”梁恒波的聲音在腦海裏溫柔地響起。
宋方霓看着平穩的魚竿,她想,他現在睡了嗎?而突然間,線動了一下,就像走偏了的錯誤。
她連忙站起來收杆。
後半夜的時候,鮑萍接到了宋方蕾的電話。
她還在加班,直接說:“老宋?深夜打來熱線,你要跟我咨詢感情問題?”
宋方霓沒有和她開玩笑的心情:“你們公司被取消中标資格。”沒等她回答,就接着說:“審查組發現你們涉嫌虛标技術參數,以符合我們所要達到的标準。集團在早上就會發一個簡短的媒體公示,我作為你的朋友,提前幾個小時告訴你。”
鮑萍一大早就黑着眼圈來找宋方蕾。
他們連夜徹查,發現這是項目組投标人員在提交申報業績證明材料時有失誤,有部分dmp相關技術插入,cdp返回的數據更多,因為穿插更多的預測模型分數。
這種低級錯誤本來可以被查出來,但鮑萍公司上上下下都被收購弄得人心浮躁。
宋方霓心平氣和地打斷她:“這是你那裏的錯誤。這個解釋對我沒有說服力,集團對供應商投标期間的任何隐瞞都不姑息,你可能不服,但你們被踢出去這次項目了,項目保證金也沒了。”
鮑萍無話可說。
宋方霓挂了電話。
除了為老友感到遺憾,她心裏還升起一股煩躁。
鮑方蕾的公司被踢出,這代表,科訊有很大概率要和他們合作。這就代表,自己在有段日子裏要見到梁恒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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