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救場

罪魁禍首的葉白一臉無辜又迷茫，還轉頭瞧了一眼化妝師，問：“怎麽了？”

化妝師回頭瞧他在打電話，真是松了一大口氣，說：“沒什麽，沒什麽，手滑了。”

簡單的對話，卻讓葉白忽略了李崇延深情又溫柔的表白……

李崇延說：“我們當然是在交往了。”

“啊？”葉白沒聽清，說：“你說什麽？”

李老板氣吐血，這種時候不是應該緊張、害怕又激動？怎麽還有人一心二用還帶分神的。

李老板這回很大聲的，有點咬牙切齒的說：“你當然是我的人，不和我談戀愛還想和誰談戀愛。”

葉白這回聽清楚了，說：“原來是這樣。”

李崇延一聽，這是要兩情相悅修成正果的趨勢，趕緊放軟了口氣，只是話還沒出口，那邊葉白又說話了，直氣的李老板差點翻白眼。

葉白回想了一下，很堅定的說：“可是你之前說，我們是包養關系。”

李崇延：“……”

于桐：“……”

方景常：“……”

化妝師：“……”外帶重新收拾好的各種化妝品又砸了一地，背景音效特別精彩複雜。

李崇延覺得自作孽不可活，以前好像真說過這句話……他深吸口氣，說：“可是感情會變的。”李老板說完，覺得不太對味兒，這話像是移情別戀……

葉白說：“咦？是麽？我怎麽感覺不到。”

“……”李崇延想，還是移情別戀算了，不然遲早被氣死。

李崇延說：“我去劇組找你。”

“啊？”葉白聽到對方挂了電話，手機裏沒聲了，納悶的想着，怎麽話題一下變得這麽快？

葉白挂了電話，就看到房間裏的三個人目瞪口呆瞧着他。葉白很坦然的回視，那眼神真是天真無邪完全不含雜質，讓震驚的三個人仿佛覺得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絕對不是葉白口出驚人。

葉白從化妝室出來到了拍攝點，大家已經準備好了。陶莫琪坐在導演旁邊，正在優哉游哉的喝着咖啡，他身邊一堆的保姆，把他伺候的像皇帝一樣。

戴啓導演已經臉色黑的堪比包公了，瞧葉白來了，趁着嗓音說：“還不快點，就等你了。”

葉白抱歉的說：“對不起，我剛才給李崇延打了個電話，忘記時間了。”

陶莫琪拿着咖啡杯的手一頓，笑容都不是那麽自然了，眼神有點發狠。

戴啓心裏一愣，臉上沒什麽幅度。他有點我心稍慰的感覺，葉白被他一點撥居然開竅了，知道捅人軟肋痛點？

陶莫琪上午就一直在看大家拍戲，時不時的還指點一二。因為他是影帝，所以大家都覺得他演技肯定特別好，也願意聽他指點。只是陶莫琪這影帝的含金量多少，估計也就少數幾個人知道了。

戴啓顯然對陶莫琪特別的沒有好感，不然也不至于提點葉白了。戴啓把陶莫琪和葉白一對比，覺得葉白真是可愛的小天使。戴導拍戲的時候，最讨厭別人不聽指揮，陶莫琪就是典型，在旁邊指揮來指揮去，像是監制一樣。葉白是沒有表演經驗，所以很聽話，模仿能力又強，戴啓當然喜歡。

一上午拍戲變得亂糟糟的，最後一場戲是帶水的戲。講的是葉白演的男二黑化，和男一動手打起來，兩個人是在水邊上，所以難免濺一身水。雖然不用去水邊，背景後期會做好，但是演員身上還是需要潑一點水的。

葉白一聽，要潑水，那會不會變回人魚的樣子？雖然是熱水才會變，但是他真不确定意外這種東西。

就在葉白想要找導演讨論一下的時候，小道具已經拎着兩桶水，滿頭是汗的跑了過來，叫道：“戴導戴導，水來啦，水來啦，熱水熱水，我試過溫度的。”

“什麽？熱水？”葉白瞪大眼睛。

小道具用力的點了兩下頭，說：“天氣涼了，涼水會感冒的，一會兒給你們潑熱水，這樣還好點。”

多麽貼心……

“可……可是……”這樣不變人魚才怪！

葉白趕緊找戴啓，說：“能不能用文替？”

“你要用替身？”戴啓有點吃驚。

葉白說：“有很多難以啓齒的原因。”

戴啓：“……”其實不說的這麽暧昧不成麽？

戴啓想了想，說：“那就到潑水一瞬間之前，你繼續拍，然後換文替上。”

達成一致，葉白很高興的繼續回去拍戲。坐在導演旁邊陶莫琪目光一直盯着葉白瞧，等他走了就招了招，對身邊的保姆說了幾句。

道具都準備好了，演員就位，開始拍戲。這一場葉白的臺詞挺多，要求葉白和男一的演技也比較高，NG了幾回，戴啓覺得差不多，就說：“再來一遍上午就收工了。”

葉白長眉緊皺，表情狠戾果決，說：“你不會明白。”

“有什麽你不能說出來？我們不是兄弟？你以前說過什麽，你不記得了？我可以幫你啊。”男一焦急的說。

葉白臉上表情不變，說：“你只是一個凡人而已……”

“好好！”男一笑起來，說：“那就看看一個凡人怎麽打敗你的。今天我一定要阻止你。”

葉白張嘴，臺詞還沒說出來，突然目光一沉，驀地閃身一躲。就聽“嘩啦”一聲響，一桶的熱水突然就潑了下來，這要是葉白不躲開，定然從頭濕到尾。對面的男一沒反應過來，也被濺了一身的水，都不知道發生什麽了，不是說現在不潑水麽？

葉白躲得快，只是他也沒想到有人故意破壞，左邊還是濕了不少。

“怎麽回事？！”戴啓一下就怒了，大喊一聲。

“不知道啊，導演。”小道具很無辜，不是他潑的。

潑水的道具一臉歉然的說：“對不起導演，我手滑了，沒拿住。”

陶莫琪在旁邊一擡眼皮，說：“戴導別生氣，多大點事情。現在效果不是也挺好的，就繼續拍吧。”

戴啓不高興了，沉着臉說：“陶先生覺得這種效果好？我怎麽沒看出來。”

陶莫琪被他噎了一句，有點不敢置信。

葉白心跳加快，腦子裏一陣眩暈，這可不是好預兆，說：“我去換衣服，戴導。”他說完不等別人反應，一下子就沒了人影，走的極為迅速。

大家一愣，都沒瞧清楚葉白怎麽離開的，反正是沒人了。

戴啓對男一說：“你也去換換衣服。”

陶莫琪站起來，往更衣間去，他覺得葉白肯定有貓膩，不過濕了個肩膀而已，有什麽見不得人？這麽着急忙慌的。

他走到更衣室，伸手一拉門，沒有拉動，被裏面反鎖了。揚手用力拍了拍，說：“葉白？你在裏面麽？怎麽鎖門了，我衣服也髒了，要進去換呢，把門開開啊。”

葉白的确在裏面，很懊惱的抵着頭看着自己的金色大尾巴，不是說好了泡熱水十分鐘才會變出魚尾巴麽？難道不是十分鐘而是十秒鐘。這太不科學了……

聽着外面那個讨人厭的聲音，葉白更不開心了，連搭理都沒搭理。

陶莫琪哪裏肯放過他，立刻打電話給助理，說：“更衣間的門鑰匙，你讓人給我拿來。快點，給你五分鐘。”

葉白氣得抿嘴，外面那個讨厭鬼居然要拿鑰匙開門，那不是要被他發現了。他也拿出手機來，打電話給李崇延救場。

李崇延本來說馬上就過去基地找葉白說清楚什麽“包養關系”和“交往關系”的區別，只是又時耽誤了兩小時，解決完了立刻開車往基地去。接到葉白電話的時候，李崇延剛把車停在基地的停車場裏，還沒熄火。

葉白說：“李崇延，你再不來，我就要被別人看光光了。”

“什麽？”李老板一個頭兩個大，完全不明白。

葉白說：“就是字面意思。”

字面意思，李崇延再一想，立刻腦補了葉白要被人輕薄的場景，說：“你在哪裏？”

葉白說：“在劇組的更衣間，就是離酒店最遠的那個更衣間。”

李崇延說：“我馬上過去。”

葉白補充說：“你要快啊。”學着陶莫琪的，“給你五分鐘。不行，只有四分鐘了。”

李崇延都沒熄火，直接開了車門就跑，這麽狼狽真是頭一回。他也不知道葉白發生了什麽，但是聽葉白可憐巴巴的聲音，他心裏揪起來了。

李老板一口氣沖到更衣間門口，就看到有人站在那裏。

陶莫琪以為是助理拿着鑰匙來了，一回頭，臉上都是驚喜和高興，說：“是你……你怎麽來了？”

李崇延沒想到見到陶莫琪，有點吃驚，只是冷淡的打了個招呼。

陶莫琪說：“之前我去你家找你，好幾次都沒見着你。”

李崇延并不想和他說太多，裏面的葉白聽到外面兩個人要開始敘舊，心裏不高興了。氣哼哼的想，陶莫琪果然是窺伺李崇延很久了，葉少爺非常不高興。

葉白提高聲音，說：“李崇延，你打算在外面聊滿兩分鐘才進來麽？你可就剩下兩分鐘了。現在是一分五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