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聖父031
逃出升天的兩個人卻沒第一時間跑遠, 而是冒險留在了種源地附近。
“摘吧,挑大的摘。”岑薄把空間鈕扔給肖四方,手指着這邊腦袋大的棉包, “玩耍的時間結束,賺錢的時候到了。”
肖四方慌忙接住指環狀的銀色空間鈕,“這是X-366的種植作物,我是338的居民, 這不是偷麽?”
岑薄搖搖頭, 溫和解釋:“怎麽能叫偷呢, 這邊根本不被允許進入,棉包無人采摘,我們是在阻止資源的浪費……給你一分鐘時間。”
“好吧, 我覺得您說的很對。”肖四方沒有任何掙紮的就被他說服了。
這一片的球棉也大得吓人, 均高兩米,棉包小的也有兩個拳頭那麽大,大的比人腦袋還要膨脹三分。球棉是種很直接的植物, 産量質量都和棉包大小挂鈎,越是飽滿的棉包,裏頭的棉就越是細膩肥厚。
只有一分鐘的采摘時間,肖四方使出了定生死的速度, 雙手瘋狂連擊眨眼間掃蕩一片, 不停地往空間鈕裏塞塞塞。
岑薄沒有幫忙, 剛才那一戰他消耗頗大, 正好利用這點時間喘口氣。
一分鐘整,肖四方準時停止采摘的手,留戀地看了這大片大片的財富最後一眼,抹了抹臉上幹裂的泥土, 在岑薄的指示下把還放在外面的另一架飛行器也收起來。
自覺在踏板上坐好,飛行器起飛時肖四方抱着聖父大人的大腿,開始計算這一趟的收獲能有多少。
肖嬸嬸在家附近的球棉培育場工作過,印象中她說過生棉的收購價是一百星幣一公斤,不貴也不便宜。
如果也算一百星幣一公斤的話,她剛才采了七十二個棉包,每個棉包裏生棉剛好淨重一公斤左右,那就是七千二百塊……而他們打這一仗的花銷,不下百萬。
虧到血本無歸。
雖然花的是聖父大人的錢,但沒見過什麽世面的肖四方仍然心痛到無法呼吸,痛到最後她懷抱着最後一絲希冀,在飛行器落地的第一時間問道:“您說,我們有這麽重大的發現,上面會給獎勵嗎?”
岑薄拍拍她的腦瓜子讓她放開自己的腿,把飛行器重新收起來,再拿出手提箱和帽子,才好笑地看了滿臉期待的女孩一眼,“獎勵?誰知道我們有重大的發現?”
肖四方一愣,環顧四周确認無人,壓低聲音道:“您不是要上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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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薄一臉無辜:“什麽上報?”
肖四方更愣了:“不上報?”
“為什麽要上報?”看看她頭臉上的泥和灰,岑薄又拿出一瓶水遞過去,“擦擦,等會兒帶你去內城玩。”
肖四方這時候哪還顧得上什麽玩不玩,對他的行為很不理解,“為什麽不上報呀,無論是不是走正常的渠道,他們欺上瞞下違法持有種源是事實……”
“你看你又忘了。”岑薄伸出一只手,曲起兩根手指毫不留情地敲在她頭頂,“你怎麽知道他們是欺上瞞下,違法持有?”
“本來就是,我們從來都不知道球棉的種源有異變啊,雖然我沒看見,可看外頭那些尋常球棉十倍那麽大不止的怪物就知道,第一棵球棉的體積絕對比它們誇張……這種信息都不公開,肯定是做賊心虛另有圖謀!”肖四方皺着眉頭捂住頭頂,為什麽要挨打,她又沒有說錯!
看着她不服氣的小模樣,岑薄笑問:“按你的說法,他們頂多也就是瞞下,你又怎麽确定他們欺上違法?”
“那肯定……”肖四方噎住了,她确實沒有證據,不能确定。
岑薄:“說不下去了?我早說過這件事很複雜,怎麽就不長記性?傻得沒邊了。”
這下肖四方連反駁都沒法反駁,只好又把那口氣憋着,憋到臉都紅了,才哼了一聲:“那肯定也不是什麽好事,所有陰謀都應該被揭露。”
岑薄隔着面具摸了摸下巴,“你這麽說倒是有點道理,陰謀的确應該被揭露……”
肖四方迷惑地看了他一眼。
“為了揭露陰謀,說好帶你去內城玩的約定就放到下次吧。”他想一出是一出,晃了晃空間鈕,“你的戰利品先放在我這裏,等我從W-1回來,你再拿去處理。”
好像沒聽到後一句話,肖四方興奮道:“真的要揭露嗎,我可以做什麽?”
岑薄:“……什麽都不用做,閉嘴就行哦。”
肖四方相當失望地低下了頭。
又一塊手帕扔過來。
“好了,趕緊把臉上和頭上的泥清理掉,我送你回去後,才好去曝光壞事啊。”
肖四方撇撇嘴,拿起手帕沾上水開始擦臉,只是擦完臉再去擦頭發的時候,手頓住了。
不對啊,怎麽頭發上也有泥?!
把不知道為什麽又開始獨自生氣的小姑娘送回到X-338,岑薄以最快地速度返回了主星。
一進莊園,戴着禮帽的男子迎上來,“想我了嗎,這麽急找我過來?”
換回一身白的岑薄笑了笑,“想到了新方案,你來給我試試手。”
禮帽男心裏一沉,面上浮誇大叫:“我早該知道你叫我來肯定沒好事!我現在走還來不來得及……”
“你說呢?”岑薄摘掉一塵不染的手套遞給守在一旁的管家,“走吧,我盡量讓你好受點兒。”
“你上次也這麽說!”
“抱歉,我不記得了。”
托着手套的管家看着兩個人并肩離去,沒有再跟上去,而是轉身朝莊園的另一邊走去。
走到玫瑰園門口時,他駐足片刻,自言自語了幾句,又離開了。
實驗室的門輕輕阖上,一陣鬼哭狼嚎之後,再次打開,早早守在門口的兩個身穿白色長袍的女傭走進去,一人捧着幹淨的衣物和擦洗的毛巾,另一人只拿了一雙白色的絲質手套。
室內。
五顏六色的試劑擺滿兩個長櫃,一左一右放在東面和南面,中央是一張長二點五米寬一點五米高一點二米的石臺。
禮帽男脫得□□,正咬牙切齒地從石臺上爬起來,一雙紅彤彤的眼睛死死盯着正在重新戴手套的男人。
“我恨你。”
岑薄戴好手套,看向他的眉眼彎起,“那就恨我吧。”
看到異性裸體仍然面不改色的女傭見他一笑,紛紛紅了臉。
大人好蘇好寵溺哦。
禮帽男憤怒地抓起毛巾在身上擦了擦,擦幹後扭過窄痩的腰,皺着眉頭看後腰那一片密密麻麻的黑斑,“小了不少唉,那苦就不算白吃了。”
其中一位女傭看着他還是不太高興的臉,偷偷看了整理試劑櫃的岑薄一眼,柔聲勸道:“好多人求我們院長給他們修複都排不上隊呢,這點痛您就忍忍吧,不要埋怨我們院長了。”
“呦,心疼啦?”禮帽男套上衣服,伸出手去勾人家姑娘的下巴,笑得邪氣。
女傭看着面前那張稚嫩可愛的臉,努力忽略出現在這張臉上的違和表情,得體後退一步收回自己的下巴,“您說笑了。”
“嘴硬。”禮帽男聳聳肩,“不過我要提醒你哈,按我跟他三十多年的交情看,你,沒戲。”
女傭的臉随着他的話音落下變紅,羞惱地瞪他一眼,“不知道您在胡說什麽。”
“那我就再說一遍啦。”戴上标志性帽子擋住半個額頭後,男人過分幼稚的相貌英氣不少,戲谑的神情也冷漠下來,“非分之想要不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第一學院指揮系畢業的吧?成績優異,照片都貼在展示欄供學弟學妹學習,怎麽不上前線,跑來這裏當個端茶送水的傭人?”
女人臉上的血色盡數褪去,慌張地看向旁邊的岑薄,“雖然我是指揮系畢業的,可我也有選擇什麽時候上戰場的權力……”
“是,你有,但那又怎樣?莊園招聘寫明不招收指揮系戰鬥系制造系三個專業,你怎麽混進來的?”
“我……”女人答不上來了,心底不是不羞愧,可還是不死心地去看岑薄,“院長,我是真的想留在這裏,等輪到我,我一定不會逃避!”
禮帽男繼續怒喝:“多可悲啊,享受了最高級資源的指揮系學生,在這裏說輪到了才願意上戰場!”
“你!院長……”女人露出哀切的神情,眼裏含淚似垂未垂,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岑薄朝她笑了笑,一句話讓她徹底死心。
“抱歉,這裏不适合你。”
人哭着跑走了,禮帽男哼哼一聲,目光落在另一名女傭身上,臉上恢複笑意,“還是老人看着舒服,小喬姐姐,我說的對不對?”
小喬收好他的髒衣服,朝他露出标準的笑容,沒搭理他,果斷離開了。
閑雜人等都走了,岑薄才搖搖頭,“你為難她做什麽?”
禮帽男目光轉冷,“剛才要是小喬插話也就算了,她一個新來的也敢多嘴,這是生怕沒機會入你的眼啊。一個管家不夠,還想在你身邊塞女人……也不知道是誰的主意,塞個空有姿色的女人也就算了,找這麽個指揮系的高材生過來,是怕沒有共同語言你看不上眼?想讓你動真情?真是不知所謂!”
“不是她也會是別人。”
“呵呵,來一個老子趕一個,來兩個趕一雙呗。”
“随你,只要你不嫌麻煩。”
遠處管家急匆匆走來,岑薄微微側過身體面朝裏,不讓外面的人看見自己的唇形,叮囑了最後一句,“跟你說的事盡快去辦。”
禮帽男冷笑:“沒問題。”他倒要看看,誰有這麽大的膽子。
管家近在眼前了,男人随即轉了話鋒:“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要在338待一年,你真的要抛棄我把我獨自留在這裏?”
岑薄配合點頭微笑:“是這樣沒錯。”
禮帽男委屈地看了他一眼,捂着臉也跑了。
管家複雜地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再看一臉無可奈何的岑薄,更複雜了。不過猜測這倆人真實關系顯然沒有正事重要,他彎了彎腰,恭敬道:“院長,殿下有請。”
岑薄神情不變,語氣尋常,“哪位殿下?”
明明還是一張不帶半分惱怒威嚴的臉,管家卻不知道為什麽有些發怵。這種感覺從他被派來監視這位以溫和良善著稱的聖父大人的第一天就産生了,并且一直揮之不去。
一個人的情緒如果一直都保持一樣平穩,那真的能算是一個真正的人嗎?
管家不知道答案,只好越發小心。
“是三殿下哈裏森。”
“什麽事?”
“私、私人修複。”
“那請你去告訴他,我正在休假,起碼今年之內都不能給他修複,請他理解。”岑薄的嗓音依然是令人如沐春風的柔和,“如果殿下實在難以忍受,請他去生院進行常規治療。”
管家有千言萬語卡在喉嚨口,有苦難言,要是他願意接受常規治療,那又怎麽會上門來請人。可這話他也不敢對岑薄說,只好應着退出去回話,受氣就受氣吧,三殿下也不可能過于為難他一個小管家,總還是會找正主直接對質的。
半個小時後,一頭金發張揚的哈裏森沖進莊園。
“岑薄!岑薄你給我出來!你都回到主星了,憑什麽不給我修複?!”
他抓狂地喊了好一會兒,帶來的衛兵也進去搜了一圈,依然不見人影。
管家都快哭了,好不容易逮到一個女傭趕緊問:“院長呢,他去哪兒了?”
小喬輕輕掙脫他的手,“院長回來只是試試新方案而已,如果找不到人,那應該是已經離開了。您知道,院長大人休假的時候,沒人能過問他的行蹤。”
走了?!
管家看着大發雷霆的三殿下,整個人都懵了。
那他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還是晚上更,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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