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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走了很短一段路後速度減慢, 宋疏桐不等車停下,一腳踹開馬車的門跳出去,妙菱緊随其後。

因為她那一腳力氣極大,把扒着門正想上車的一個人掼了出去, 那人慘叫一聲摔在地上, 爬起來流裏流氣道:“呦呵, 這小娘子還挺兇。”

宋疏桐這下看清楚了, 馬車被拉進了方才的巷子裏, 面前站着四個面帶兇相的惡棍地痞,都色眯眯笑着看她。

宋疏桐快速審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發現這是個死胡同, 那幾個地痞正擋在出口的路上。

妙菱害怕極了, 發着抖問:“你們想幹什麽?”

宋疏桐強壓住內心的恐懼, 揚聲對這幾個惡棍道:“有話好好說, 只 * 要別傷害我們倆,各位壯士想要多少銀子, 盡管開口。”

“銀子已經有人給過哥幾個了,現在哥幾個不想要銀子,只要小妹子。”

幾個地痞壞笑着慢慢包圍過來, 他們離的越來越近, 宋疏桐和妙菱被逼的背靠背挨在一起。

宋疏桐急忙道:“你們不要亂來,否則的話,我要叫人了。”

事關名節, 宋疏桐知道, 在這個時代,女子的名節有多重要,所以她還是很審慎的。

已經吓得六神無主的妙菱此刻如夢初醒:“對對對, 叫人叫人,救命啊——救命——救命……”

一個五大三粗胖子輕蔑地笑笑:“你就叫吧,爺們早都打聽過了,這一片都是空宅子,外頭沒人。”

另一個已經猴急地脫光了上半身的衣裳,露出排骨一樣瘦的胸膛,開始往宋疏桐的身上撲。

宋疏桐下意識地尖叫了一聲,左右閃躲,一巴掌扇在了那排骨精的臉上。

挨打的排骨精惱羞成怒,粗暴地抱住宋疏桐就要親:“你放心吧,就算有人也是乞丐,沒人會多管閑事來救你的,你把嗓子喊破都沒用!”

妙菱也被人抓住了,她急得哭叫不停:“不要啊,救命!”

幾個人開始動手動腳,火燒眉毛,宋疏桐和妙菱頓時什麽都顧不上了,開始拼命掙紮尖叫,卻無濟于事,的确如他們所說,沒有人來救她們,或許是沒人聽見,又或許是聽見了不想管閑事。

正危急的時候,宋疏桐腦中忽然靈光一現。

乞丐乞丐!

宋疏桐猛地擡頭,奮力大叫:“岑子昂!岑子昂!岑子昂!”

妙菱已經絕望了,哭着道:“他聽不見的。”

宋疏桐來不及跟她解釋,依舊反複叫着:“岑子昂!岑子昂!岑子昂!”

妙菱沒有辦法了,也一邊掙紮一邊尖叫:“岑子昂,救命啊,岑子昂,救命啊。”

凄厲的叫聲劃破暮色,有個小乞丐忽然坐了起來,豎起耳朵聽了一下,推了推旁邊的老人道:“阿爺,我好像聽見有人在叫咱們花子王的名字。”

他這樣一說,旁邊昏昏欲睡的幾個中年乞丐也坐了起來,現在一提到花子王,滿京城的乞丐都知道是誰。

那肯定是以前的西城花子頭,現在的大老板岑子昂,他發了橫財不忘本,不僅雇傭青壯年的乞丐做零工,給大家發吃的穿的,還設立了粥棚,專門接濟那些老弱病殘的乞丐。

現在上京城裏的乞丐,提到岑子昂,都是欽佩地豎起大拇指,他是乞丐心中神明一樣的存在。

“馬老三,”那老乞丐咳嗽了兩聲,對身邊的一個中年人道:“你帶着小山子和幾個人過去看下,既然叫咱們花子王的名字,肯定是跟他有些關系。”

幾個乞丐從身上拽出了防身的破棍子,拖着往聲音發出來的地方走,一路上又有幾個好奇地跟着一起過來,越靠近聽得越清楚。

馬老三拿起棍子往地上用力一搗:“聽聽,可不是叫 * 的“岑子昂救命”麽,聽聲音還是姑娘家,怕不是岑府上的丫鬟。”

乞丐們頓時跑得飛快,奔到巷子口,看見四個衣衫不整的男子跟兩個姑娘扭打在一起,馬老三大喝一聲:“住手!”

裏面正在纏鬥的幾個混混先是一愣,看清來的人是乞丐,有罵罵咧咧道:“滾你娘的,臭要飯的們少多管閑事,別耽誤大爺們的好事。”

妙菱正急得嗷嗷哭,一見來人了,立刻大叫:“救命,救命啊。”

宋疏桐累得快要精疲力竭了,眼睛都模糊了,聽說來的人是乞丐,她立刻知道自己想對了,這些乞丐是沖着岑子昂的名頭來的。

宋疏桐毫不猶豫地朝着面前的胳膊吭哧一口咬了下去,那排骨精慘叫着撒開了手。

宋疏桐趁勢大喊:“乞丐大哥們,我們是岑子昂的朋友。”

這時,有一個乞丐也認出了妙菱:“我認識這個姑奶奶的,我在岑記商行外頭,見她在櫃臺裏面跟岑相公說過話呢。”

岑子昂的名字在這群乞丐心裏,比沖鋒號都好使。

馬老三立刻帶着一衆乞丐沖進來,毫不猶豫地将四個地痞死死地按在地上,舉起棍子又踢又打:“叫誰臭要飯的,你給過俺們一口飯吃了嗎,打死你們這幫畜生,敢欺負我們老大的人。”

幾個地痞被打得抱頭鼠竄,連聲求饒。

宋疏桐扶着妙菱驚魂未定地靠在牆上,看着這幾個混蛋挨打覺得真是解氣極了,強撐着整理了一下衣裳後,兩人都已經沒有一絲力氣了。

馬老三教訓了這幾個混蛋一頓,往他們頭上吐了一口唾沫,罵道:“滾!”

幾個地痞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就要逃出去。

宋疏桐連忙出聲阻止:“不能讓他們走啊。”

乞丐們把棍子往地上一戳,像一圈籬笆牆似的,又把幾個混混圈在裏面。

馬老三走過來作揖,恭恭敬敬道:“兩位大姑娘,敢問你們可是岑老大府上的人,小的們這就護送二位回去。”

宋疏桐按着就快要跳出嗓子眼兒的心髒,吃力道:“這位大哥,能不能麻煩你,派人去叫一下岑子昂。”

馬老三為難道:“叫岑老大過來,小的們怕是沒這個面子。”

馬老三話音剛落,外面響起一個小乞丐脆生生的聲音:“馬叔,岑府來人了。”

大貓和小貓帶着人狂奔而至。

看見臉色慘白的宋疏桐和哭哭啼啼的妙菱,都是大吃一驚,忙問:“怎麽回事?”

宋疏桐艱難地笑了一下,指着地上趴着的幾個地痞道:“我也想知道怎麽回事,千萬不能放他們走,這事兒不簡單,你把這幾個狗東西帶回去,讓岑子昂好好問一問,問出什麽立刻告訴我。”

妙菱哭着道:“你們怎麽來了?”

小貓道:“岑哥聽夥計說,你們的車夫下午在店裏上了好幾次茅廁,他說心裏感覺不對,讓我們出來送一送,我倆追到這裏,就遇上這事了。”

大貓心有餘悸: * “可是還是來晚了。”

他沖着馬老三拱手:“這位老哥,今天多謝你們了,兄弟我記在心裏了,日後一定報答。”

馬老三道:“小兄弟客氣了,岑老大平日裏幫襯我們許多,這都是應該的。”

其他的乞丐也紛紛附和。

大貓帶着人把那幾個混蛋送去見岑子昂了。

小貓和馬老三一起,幫宋疏桐把馬車拉到了巷口,扶着她上了馬車,然後都躲在暗處了。

又過了一會兒,車夫老梁頭才捂着肚子,一步三晃地回來了,臉色蠟黃蠟黃的,看樣子十分痛苦。

他坐上馬車,忽然發現馬車好像不在原本停放地位置,有些奇怪,便問了一下妙菱:“這車,咋好像動了?”

宋疏桐給妙菱使了個眼色。

妙菱道:“哦,剛才外面起風了,我見風沙大,怕小姐戗風,挪進來避避風。”

宋疏桐不動聲色道:“老梁,能走了嗎?”

老梁揚起鞭子抽了一下馬屁股:“這就走了。”

宋疏桐暗暗觀察,覺得這老梁頭說話的時候,表情語氣都沒有任何變化,眼神坦然得很,完全不像心裏有鬼的樣子。

她有些納悶,難道說,那幾個地痞混混和老梁頭不是串通好的?

誰知道沒走幾步,車夫老梁又說肚子疼,又要去拉屎。

宋疏桐揮揮手讓他去了,然後伸手對小貓比劃了一個手勢。

小貓反應過來,立刻讓人悄悄跟過去看了,回來報告宋疏桐道:“那老頭子是真的去拉屎了,他竄稀,拉的都是黃水。”

宋疏桐:“……”

倒也不必把細節都說得這麽清楚。

但是從這幾個細節,宋疏桐推斷出,這車夫老梁怕是對這件事真的不知情,他恐怕也是被人坑了。

這老梁頭吃住都在宋府,能在他飲食中下料的人,不用想,肯定是宋家的人。

宋疏桐覺得,雖然岑子昂還沒有消息傳來,但她仿佛已經知道了真相,那段她以為已經繞過去的劇情,居然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原來的味道。

宋疏桐回到宋府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宋丞相不在,去同僚府上喝酒了,孟氏母女三人按理說這時候應該早就該吃完晚飯,各做各的事了,今天居然沒晚飯,都在等着宋疏桐回來。

孟氏還派了黃婆子守在門口,宋疏桐一回來,黃婆子就要帶她去上房吃飯。

宋疏桐推說累了不想吃飯,想休息,黃婆子卻不依不饒地拖着她往孟氏的院子走。

黃婆子的手勁兒很大,捏在宋疏桐的胳膊上,像老虎鉗子似的生疼,宋疏桐惱火地想,怪不得都說為虎作伥,這個老太婆實在太讨人嫌了,上蹿下跳的。

宋疏桐最終還是臉色蒼白地坐在了孟氏母女的面前,這還是她到了宋府幾個月來,第一次在宋府的上房跟家人一起吃飯,如果是原身的那個小可憐,想必是會很高興的。

但是現在的宋疏桐早已看穿一切,對宋家人不存任何幻想,自然也完全不想跟 * 她們坐在一起吃鴻門宴,她寧願回自己那兩間小破屋,吃宋府下人的飯。

果然,宋碧荷皮笑肉不笑地先開了口:“哎呀,二姐姐今天這臉色怎麽了,紅一塊白一塊的。”

宋疏桐冷冷道:“八成是姐姐用的胭脂太差了,小妹既然看出來了,不如把你妝臺上那些好東西送些給我。”

宋碧荷的嘴唇抽搐了一下,惱火道:“憑什麽給你,我的胭脂水粉可都是特制的,因為我将來是要做太子妃的,豈是随便什麽人都配得上用,就憑你也敢開口要,真是不知羞。”

李碧蓮既看宋疏桐不順眼,也看不慣宋碧荷動不動就把“太子妃”三個字挂在嘴上炫耀,不屑地“哼”了一聲。

孟氏氣得一拍桌子吼兩個閨女:“都少說兩句,不知道現在是要幹嘛嗎,現在我們要……”

一擡眼看見宋疏桐就坐在旁邊,孟氏一怔,差點說走了嘴,她結巴了一下道:“要,要一起吃飯!”

宋疏桐面無表情地端起了飯碗。

孟氏給李碧蓮使了個眼色。

李碧蓮破天荒地對宋疏桐溫柔了一回:“方才聽黃婆子說你不想來吃飯,為何沒有胃口呀?”

宋疏桐道:“沒有為什麽,就是身上不舒服,想休息。”

“你身上不舒服呀,”孟氏頓時喜形于色,再看看宋疏桐生無可戀的表情,孟氏更高興了,她和兩個女兒交換了一下眼色,覺得事情一定是她們想的那樣子。

李碧蓮道:“若是你身上不舒服,那就早些回去睡吧,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她盯着宋疏桐那姣好的面容和婀娜的身段,帶着滿心的惡意想:你最好別醒了,早點去死吧。

李碧蓮又想,只是可惜了這丫頭一副好皮囊,若是她死之前能物盡其用,把容貌身材換給我該多好啊,也算她沒白活這十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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