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 功夫深發作1 61

靈竹姑娘和薛媽媽正吓得魂飛魄散, 猛然看見有人來了,還拿劍指着歹徒,不啻于瞧見了天神現世。

兩人掙紮着跪下 * 給謝初靜磕頭,盡管嘴裏還塞着棉布, 還是拼命發出模糊不清的“救命”的聲音。

“殿殿……大俠, 我說這是個誤會, 我們都是好人, 你信嗎?”

宋疏桐歪着腦袋, 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捏着脖子上那冰冷的劍身,努力把它挪遠一點,她真怕謝初靜手不小心一滑, 她就斷氣了。

謝初靜擡起飛揚的眸角, 冷冷的目光掃過全場, 最後用下巴點了一下那位被幾個大漢困住, 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磕頭的孕婦,反問宋疏桐道:“此情此景, 你自己信嗎?”

“我當然信啊。”宋疏桐理直氣壯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

就是這麽自信!

謝初靜:“……”

宋疏桐見謝初靜無言以對,趁熱打鐵接着道:“大俠, 你知道的, 我這個人生性善良。有時候眼睛看見的并不都是真相,你得用心看。”

謝初靜依舊沒說話,但他終于把劍從宋疏桐漂亮的脖子上收了回來。

宋疏桐長舒一口氣, 才發現自己後背已經冒出一層冷汗。

她揮揮手示意小貓和妙菱, 讓他們趕緊把這孕婦和她的使喚婆子塞進馬車裏帶走。

可是謝初靜雖然讓他們把人弄上了車,他自己卻仍然堵在馬車前面不動,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

妙菱被謝初靜冷氣直冒的樣子吓得都結巴了:“小姐, 他他他不走,咱們怎麽辦?”

妙菱雖然沒見過謝初靜殺人不眨眼的樣子,但是見過他殺人的成果--一堆碼放得整整齊齊的人頭,陰影到現在還散不開。

宋疏桐無奈地朝天空翻了個白眼,她知道今天宋丞相一家要進宮,又特意想法子把李碧蓮支開,為自己贏得了作案時間。可她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半路會冒出個男主謝初靜。

宋疏桐真的很不明白,女主劉溪詩今天進宮乞巧去了,你說你一個男主,不好好在宮裏陪女主花前月下,出來瞎溜達什麽?

你瞎溜達就算了,就不能去青樓聽聽曲兒,酒樓喝喝酒嗎,偏偏在街上亂轉,壞老娘的好事!

宋疏桐滿肚子牢騷,但看着謝初靜像一尊泥菩薩一般杵在那裏,她只好硬着頭皮上前,苦口婆心地忽悠他:“大俠,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覺得我是在害她,所以不讓我帶她走。天地良心,其實我是為了救她啊。麻煩你先讓一讓,讓他們先走成嗎?你看咱們都聚在這兒,跟要鬥毆似的,等會兒巡察隊過來看見了,也不好交代是吧,我是無所謂,您畢竟身份不一般啊。”

謝初靜依舊不為所動。

我日你奶奶個腿兒,跟個瘟神一樣沒眼力勁兒。

宋疏桐心裏咬牙切齒地罵他,臉上卻只能陪着笑臉繼續讨價還價:“要不然這樣吧,你讓他們走,我留下!”

她擡手一指靈竹姑姑的小院子,哀求道:“咱們進屋坐下來,我給你沏壺茶,把來龍去脈細細地跟你說一遍,這樣還不行嗎?你再堵着不讓走,回 * 頭被人發現了,我這事兒就真的要砸蛋了。”

謝初靜心裏一動,他終于側身讓開了路。

宋疏桐長出一口氣,吩咐小貓道:“快走。”JSG

小貓看看宋疏桐,又看看抱着劍的謝初靜,遲疑了一下。

宋疏桐知道他在擔心什麽,便道:“沒事的,他不會害我的,回頭你把人送到地方,再回來接我。”

妙菱拉住了宋疏桐:“小姐,我留下來陪你。”

宋疏桐搖搖頭:“車上是孕婦,他們都是男人不方便,你跟着一起去。”

妙菱先是膽怯地看了謝初靜一眼,然後閉上眼睛大聲道:“誰敢傷害我家小姐,我豁出命也要跟他拼,我就算拼不過,做鬼我也不放過他!”

謝初靜:“……”

宋疏桐:“……”

這丫頭虎是真虎,慫也是真慫。

等大夥兒都走了,宋疏桐點頭哈腰地把謝初靜讓進了屋裏,拿袖子把堂上的椅子賣力擦了擦,跟店小二似的殷勤道:“殿下,你坐着,我去沏茶。”

沒辦法,她現在知道他是太子了,這書裏最大的boss,雖然他是她寫出來的,但誰讓她穿進來了呢,導演變演員,人在強權下,不得不低頭。

宋疏桐出去關院門沏茶了,謝初靜打量了幾眼這間屋子,院子外面看只是尋常人家,屋裏的陳設卻十分考究,一色的紅木家具,椅子上還放着彈花軟墊,架子上擺的都是女子用物,看來這家并沒有常住的男主人。

謝初靜想了想剛才的那個哭哭啼啼的孕婦,忽然有些明白了,此處恐怕是哪位男子金屋藏嬌之所,但是宋疏桐為何要綁架她呢?

莫非她缺錢,想用這個法子,勒索一筆?

應該不會,如今岑記的生意十分紅火,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分成的,她總不該再缺銀子了。

或者,這女子就是宋丞相的外室,宋疏桐想為嫡母出氣?

也說不通,無論是宋丞相還是嫡母孟氏,對宋疏桐都說不上親厚,甚至還想要害她,不然他也不會常常在宋府外盤旋,想要保護她。宋疏桐完全沒有理由為孟氏出頭。

謝初靜在心裏思考着這件事,他眉頭微蹙、眼神迷離,一只手修長的指節下意識地在桌面上敲擊着,漆光紅亮的桌面,襯得他皮膚潔白光滑。

宋疏桐端着茶盤走到門口,看見這一幕,腳步頓了一下。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氣,男主思考問題的樣子,實在太戳人了,真的是撩而不自知。

我怎麽能寫出這麽完美的男人,他長的實在太他娘的好看了啊,老夫的少女心就像池塘邊的小鴨子,撲通撲通往下跳啊。

宋疏桐的心情禁不住一陣蕩漾,她就這麽胡思亂想着,又騰出一只手揉揉發熱的臉,結果她跨過門檻的時候,單手端茶盤沒端穩,她急着去扶茶盤,不料腳下又被門栓絆到了,身子向前一撲,眼看着要摔倒。

所幸謝初靜反應極快,瞬間飛身到了近前,一手扶 * 住了她的胳膊,一手握住她的細腰,将她整個人托起來借力一個輕盈的回旋轉身,兩人就都到了桌子前。

他輕功極好,即使加上一個宋疏桐,依然行雲流水般灑脫。

而在宋疏桐看來,剛才那個動作,就好像被一個英俊的王子帶着跳了一段舞步翩跹的華爾茲回旋。

她覺得心跳快得不行,連忙從他手裏脫出來,将茶盤擺在桌上,掩飾道:“恩,殿下功夫不錯,可惜轉的太快,茶灑了些。”

謝初靜岔開長腿随意地坐下,責怪她道:“茶灑了有什麽要緊,你走路為何不看路,若是摔着了怎麽辦?”

宋疏桐找了個離他遠些的位置坐下,想起自己剛才走神的原因,她覺得自己臉更燙了,不好意思道:“我剛才想事情呢,走神了,以後保證瞪大眼睛看路。”

謝初靜端起茶杯飲了一口:“你想什麽呢?”

宋疏桐:“我,我在想……”

直男果然都沒有眼色,這個問題也太難為人了,讓她怎麽回答他,總不能說,因為你長得太好看了,我剛才忍不住花癡了。

宋疏桐憋了半天,決定換個話題,她讪讪道:“七夕到了,殿下也出來玩啊,真巧啊,又遇到了呢。”

謝初靜随意“嗯”了一聲道:“确實挺巧,離上次遇到你已經過去好久了。”

他不提這茬還好,一提上次,宋疏桐頓時面紅耳赤,立刻想起她上次中了□□在他面前發作的事情。

更要命的是,她好像還調戲了他。

那晚的前情後事宋疏桐雖然記不太清楚了,但是記憶裏,她抱着他的腦袋,往他臉上小雞啄米一樣到處親親的畫面太深刻了,她想忘都忘不了。

于是,一向面部皮膚十分有彈性,不知忸怩為何物的宋疏桐極其罕見的扭捏了,窘迫得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這也不能怪她,主要怪事情實在太丢人。

她紅着臉結巴道:“殿殿殿殿下,上上上一次的事情,真真是對不住啊。我,我後來都聽妙菱說了,是你把我送回去的,還給了我解藥。一直想找機會好好謝謝你的。啊,對了,我那晚喝多了之後,沒幹什麽丢臉的事情吧?”

“你那晚……”謝初靜本想說,你幾乎把口水均勻地在我臉上塗抹了三層。

但他最終只是笑了一下,搖頭道:“沒什麽,你喝醉酒之後像個熱情的小太陽。”

熱情的小太陽是什麽鬼東西?

他這個形容讓宋疏桐更尴尬了,但她依然倔強維持着最後的體面,假裝無所謂地強笑了一下道:“殿下真會開玩笑。我要是像小太陽的話,幸虧你不是後羿,不然我怕你把我射下來。”

當然太陽确實是很溫暖熱烈的東西,尤其現在正是炎夏七月,所以宋疏桐說完感覺自己口幹舌燥,心裏焦渴無比。

她抓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仰脖子飲牛一樣灌了下去,仍不解渴,想接着倒的時候,卻發現摸 * 不到茶壺。

宋疏桐一擡頭,看見謝初靜正拿着茶壺對嘴吹。

大概是今天太熱了,坐在屋子裏沒有風,所以兩人都渴了吧。

她剛想對謝初靜說,咱們出去吧,又覺得自己不太對勁,她不只是口渴,她還覺得自己好熱,腦子發蒙,心裏發癢。

宋疏桐難受極了,她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把手臂支在桌上扶着自己的額頭,去看謝初靜,正好看見謝初靜不耐煩地拽開了領口的衣裳,露出劇烈滾動的喉結和胸前大片緊致的肌肉,他看起來也有點不對勁兒的樣子。

謝初靜也感覺到了異樣,全身上下像是有一萬只小蟲子在啃咬着,那種男女之間原始的欲望在他血管裏流竄,他竟然有想把旁邊的姑娘攬入懷裏的沖動!

宋疏桐看着謝初靜,謝初靜也朝她看過來,兩人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熊熊燃燒的-----性的欲望。

這種感覺……不太對!

宋疏桐雙手捧着腦袋,正好她今天梳的丫鬟髻,一邊一個抓着拼命搖頭,想把她對謝初靜的非分之想甩開,卻完全無濟于事,渴望越來越強烈。

宋疏桐猛地驚醒了,今天是七夕,這分明是春蠱功夫深發作的症狀!

然而她現在才反應過來太遲了,情況已經失控,宋疏桐看着慢慢朝她靠近的謝初靜緋紅的臉龐,和他眼底熊熊燃燒的火焰,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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