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二十九只團子瑣事
第29章 . 二十九只團子 瑣事
薛碧微質疑她的用意, 因而遲遲未動。
原是薛妙雲在袖手旁觀着,許芊芊暗中抵了抵的她的手肘,薛妙雲會意, 便催促道:“微姐兒,芊芊主動示好, 你難不成也要小家子氣、故作矜持不成?”
“五姐姐這般殷切, 那便替妹妹喝了這杯茶如何?”薛碧微聞言沒甚好氣的睨了她一眼, 同時也猜到許芊芊的歹毒心思。
“不識好歹!”薛妙雲氣道。
“雲姐兒說的也不無道理,”許芊芊放下茶杯,纖纖玉臂環抱, 故意激薛碧微道, “原本以為六姑娘是極有膽色之人, 眼下看來也不過爾爾。”
薛碧微噗嗤笑出聲, “竟不知往日我還入了許姑娘的眼, 奈何讓姑娘失望了。我确是貪生怕死之輩,所以許姑娘這杯茶,我還真不敢喝。”
“薛碧微!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許芊芊橫眼狠道,“得罪了本姑娘,你休想有好下場!”
“得罪與否, 我以為姑娘心裏清楚得很。”薛碧微正色道,“原就是狹隘之人,又何須惺惺作态?”
總歸已經結仇,再若無其事的粉飾太平已然無用,倒不如讓對方看清自己的态度, 或許日後再使壞時,還會掂量着能否得逞。再者說,待今上性命垂危, 瑾王成功篡位後,包括許芊芊在內的許家百十口人都會成為其刀下亡魂。
因而在此之前只需提高警惕提防,倒也不必與她糾纏不休。
在薛碧微走後,冉七和荀五無聲潛入房內,只聽被落了臉面的許芊芊對薛妙雲喝道:“你還留着作甚!我阿兄又不在場,作這副嬌嬌怯怯的狐媚子樣給誰看呢?破落戶就是上不得臺面,快滾!”
薛妙雲平日裏伏低做小本就難堪,今晚又兩頭讨不着好,可她到底不敢與許芊芊徹底撕破臉面,當下也只是惱得狠狠一跺腳,包着眼淚哭哭啼啼的便跑了出去。
靜默片刻。
房間裏只餘下許芊芊和那對她垂涎已久的油滑世家子。他目光淫/邪的瞄着對方因生氣而起伏不定的胸口,摸了摸下巴,不知在打甚壞主意。
許芊芊感受到他那股逼迫瘆人的目光,恨聲道:“再看就剜了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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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真會說笑,”那世家子将方才給薛碧微的那杯茶推到許芊芊面前,“喝口茶消消氣,那薛六不過一個孤女而已,想收拾她還不好辦?”
許芊芊冷眼看着他的動作,唾了他一口,“壞胚子!竟想拿這下了藥的茶水糊弄本姑娘?做夢!”
她說着便起身,那世家子抹了一把臉,擦幹了唾沫又趕緊跟上,殷勤的好似一條留着涎水的餓犬,“天兒不早了,由哥哥送妹妹家去吧?”
眼看他二人就要先後邁出房門,冉七和荀五從屏風後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分別将這一男一女打暈,沒多費力氣就拖去了床榻上。
荀五擰着眉頭問冉氣,“這般放着好似無甚作用?”
冉氣默然看了一眼,雙手利落的便将許芊芊和那世家子的衣裳扯得散亂,而後褥子一蓋,他拍了拍手,“走罷。”
荀五壞笑着道:“冉兄英明。”說完又對人事不省的那兩人嗤了一句,“狗東西,等着自食惡果罷!”
“桃花塢”裏一盞燭火微亮。
趙宸仍在呼呼大睡,那守着他的侍女則是坐在一旁打盹兒。薛碧微輕聲喚了好一會兒她才雙眼迷蒙着醒過來,像是不知自己為何會睡着一般。只她也未多話,接了薛碧微給的賞銀便歡喜告退。
“趙宸,姐姐來了,你莫要裝睡了。”趙小宸着急喊道。
趙宸卻不理他,仍是閉眼熟睡的模樣。
“趙宸!孤餓了!”
“愣的聒噪,”趙宸慢悠悠的嫌棄他,“朕幼時可不似你,整日只知吃喝玩樂。”
“你又欺負我!”趙小宸氣結,哇哇鬧了兩聲,忽而頓住,“咦?姐姐為何不喚我們起床?她好似在盯着我們看,難不成發現你在裝睡?”
趙宸嗤聲道:“朕模樣生得好,她喜歡看,便看得久些,有何不可?”
“胡說,這分明是孤的身子!姐姐喜歡的是孤!”趙小宸惱道。
趙宸懶怠理會這個小炮仗。
眼卧水波,最是深情。
實則是他害怕自己一睜眼,便會沉醉進薛碧微的目光裏,同時也洩露心底那日漸瘋長的情愫。
薛碧微眼下正雙手支着下巴繞有興致的打量趙宸的睡姿。往時他都睡得東倒西歪的,今日倒是雙手老老實實的放在身側,乖巧的緊。
小團子長的真是好看啊!臉部的一筆一劃都像是頂級繪畫大師的得意之作,想來他日後定然會如同他兄長那般俊美無俦罷?
“豚兒?”她撥了撥趙宸卷翹的睫毛,“快醒醒,咱們該回家了。”她說着将人撈進懷裏,“豚兒。”
“唔,”趙宸這才迷迷糊糊的轉醒,“你回來了。”
他的臉粉撲撲的,像春日裏枝頭上挂着露珠的水蜜桃,她看得心軟,低頭就在他臉蛋上親了一口,“定然是餓了罷?姐姐吩咐人送飯菜上來?”
趙宸猝不及防的被偷襲,呆愣一瞬,而後垂了眸不知是羞的還是怎的,他吞吞吐吐道:“你、你矜持些。”
趙小宸卻在一旁笑嘻嘻的傻樂。
薛碧微摟着他笑,“豚兒可是姐姐最疼愛的弟弟呢,自然想要親近些。”
趙宸抿了抿唇,好似她這話也無可指摘。他動了動身,将頭枕上她的肩,“他們都走了嗎?”
薛碧微撇撇嘴,“瑾王不知遇上了甚緊要之事匆匆離開後,旁的人自然也就散了。”
說到這兒,別看她先時在許芊芊面前威風凜凜的,現下過了頭腦發熱那陣勁兒,她不免有些後悔,絮絮叨叨的跟趙宸倒苦水,“方才我只顧撒氣,說話也就失了分寸,不僅将許芊芊徹底得罪了,瑾王那處應當也沒甚好印象。日後他們定會與我為難,真是麻煩!”
“我為何不忍一忍呢?”她長嘆一口氣,“我還拿了昭王做擋箭牌,若是他老人家知曉此事,也不知會否拿我問罪。”
“老人家?”趙宸奇怪道。
薛碧微一板一眼的,“他既是王叔,稱一句老人家也無可厚非罷?”
趙小宸笑道:“王叔最是在乎他的年紀,若是曉得姐姐将他足足喚老了幾十歲,那才是真的要怪罪姐姐呢。”
趙宸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明月高懸,漸至中天。
薛碧微與趙宸出了雁回樓,左右張望片刻,仍是不見趙西瑤幾人的身影。
“也不知縣主他們走去了何處。”她自語道。此時空氣中起了霧氣,随着寒風直往人骨頭裏竄。
薛碧微半蹲着身子将趙宸的鬥篷緊了緊,又替他兜上兜帽,“冷不冷?”
趙宸的臉都陷在帽沿柔軟的狐貍毛裏,他搖了搖頭,“不等他們了罷?我們先回府可好?”
話雖如此,只是今晚兩人都還未用過正經的吃食,是以當即又決定到隔壁小吃鋪子裏吃一碗熱乎的馄饨後再行回府。
旁的桌有幾位食客在聊天,只聽一人問:“瑾王府走水了,大夥兒曉得嗎?京兆尹帶着官兵火急火燎的趕過去了。”
“我才從永慶坊過來呢!”另一人道,“火勢雖大,聽人道好似僅是廢棄的院落着火,相鄰的達官顯貴唯恐自家宅子進了火星子,也安排了不少仆從幫瑾王救火呢!”
“原是為這事呢。”薛碧微支着耳朵聽了一嘴,“瑾王平日裏看着很是從容淡定,可他聽得這消息時卻尤為緊張,像憂心家中有甚了不得的寶貝會有閃失似的。”
“趙宸,莫不是真讓你猜中了,你的玉佩真在趙宇府中?”趙小宸道。
“還未可知。”趙宸面色如常,冷靜道。
他二人吃着呢,那邊趙西瑤三人突然出現在不遠處的人群裏,左顧右盼的正是在找人。
“縣主!”薛碧微見狀高聲喚道。
兩少年率先聽到她的喊聲,循聲轉過頭來。趙西瑤還在揚着腦袋搜尋可能是薛碧微的身影呢,祁徽見狀趕緊拉了她一把。
趙西瑤回過神後幾步跑過來,拿帕子拭了拭額頭,“微姐兒!可讓我們好找!你和小豚豚去了何處?”
“讓縣主憂心了。許是我聽岔了,我與豚兒便去了雁回樓等縣主,而後又碰巧遇上瑾王一行人在聽戲,這才耽擱到現在。”
“真是陰差陽錯,我們仨在樊樓呢,還以為你和小豚豚遭遇了意外,急得我一腦門子汗。”趙西瑤說着突然橫愣了眼,“許芊芊也在?她可有欺負你?”
薛碧微便将此前的經過與她說了,聽得趙西瑤眉開眼笑的,直道:“微姐兒莫怕,日後本縣主罩着你。”
祁徽與祝南虞也各自叫了一碗馄饨,邊吃邊随意道:“難怪方才咱們在樊樓時看到東北方向有火光呢,還真是瑾王府走了水。”
祝南虞思量的卻要深入許多,“近來氣候濕潤,木柴不易燃。若非人為,斷不會有沖天之火勢。”
趙宸聞言,默然瞥了他一眼。
趙西瑤卻道:“四堂兄慣來與人為善,又是皇室血脈,還有人故意害他不成?”
祁徽與祝南虞對視,默契的笑而不語。
薛碧微無奈暗道,傻姑娘啊。
此後幾人各自回府,一夜無話不提。
…
臘月二十六日,官府封印,至新正十九日始開。
今歲不同往時,聖上稱病不朝,不僅未出席宮宴,便是祭天地、告太廟諸多大事也皆由昭王代理。如此一來,前朝後宮人心浮動,各有盤算。
一夜大雪襲城,寅時方才停歇。
毛絨圓乎的小麻雀在屋檐上齊齊整整的站了一排,叽叽喳喳,惬意的享受着清晨陽光的洗禮。
平嬷嬷拿了掃帚掃雪,聲響不大,只是與窗外那些講着私密話的麻雀聲相呼應,窸窸窣窣的傳進了屋子裏。
薛碧微與趙宸相對坐于軟榻,兩人身前的小幾上不僅擺有茶水瓜果,還倒扣着一本書。
“故為人君者,正心以正朝廷…”薛碧微心不在焉的,眼珠子四處轉悠。
小麻雀們跳着小短腿,肆意玩鬧着,而她卻只能被困囿于方寸之間,絞盡腦汁的背這勞什子《天人三策》!
見她吞吐着半晌都無下文,趙宸耐着性子信口接道:“…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萬民,正萬民以正四方。”
末了,他橫了薛碧微一眼,“你先前允諾日後會勤學不怠,這才三日便故态複萌,孺子不可教。”
薛碧微的歲考名次排在最末,雖是有了升舍資格,但她在文賦方面的成績卻是慘不忍睹,只因夫子均是毫不留情的給了她“丁”等。
被衆多同窗嘲笑,她深感羞愧,并且立下豪言壯語,年假期間定要洗心革面,待日後讓人刮目相看。
在文采方面,薛碧微自認與趙宸相比,她确實略遜一籌,可一念及自己讓一個三尺小童給狠狠訓斥了番,她還是有些拉不下臉,手指頭在小幾上點了點,“豚兒,我是你的姐姐,我朝百姓以孝為先,以長者為尊,你可知曉?”
趙宸斜眼看她,“也不知是誰,昨日撒嬌耍賴,定要求我當她的夫子,這才過了一日,卻是不知尊師重道了。”
薛碧微被他堵得啞口無言,默了良久才認命道:“好!豚豚小夫子,學生實在背不下這策論,可否看在今日是除夕,寬限學生幾日?”
趙宸極有原則,搖頭道:“明日正旦,侯府祭祖,你也會因此耽擱;正月初二至初五又是走親訪友之時,你定然無心讀書。”
“待得空時,你已将眼下記下的內容忘的一幹二淨。那麽,我當寬限你幾時?”他雖是這麽問,那臉上卻是一副看透薛碧微的表情。
薛碧微讪讪道:“豚兒對姐姐還真是知之甚深啊,哈哈。”
趙小宸忽而道:“趙宸,你竟是與太傅一般模樣。要我說,姐姐學識淵博得很,往時她與我講的那些神仙精怪的故事,便是蘇祿欽定然也不曉得。”
“你對她如此嚴厲作甚?孔子還說因材施教呢。”他哼聲道,“日後我定不會長成如你一般的性子!”
“怪道你與她志趣相投,原都是不學無術之故。”趙宸諷道。
“孤不學無術?”趙小宸氣得跳腳,像是為了證明他腹有詩書,叽裏咕嚕的不消片刻就把方才薛碧微背了三日都未背下的《天人三策》選段全須全尾的背了出來。
“孤早就記在心裏了,你居然看低我!”
趙宸略作評價,“尚可。”他頓了頓又問,“薛六與你講過甚傳奇故事?我怎的不知?”
“當然是你不在的那些日子,”趙小宸語調輕快,“姐姐與我說在海的西面,還有許多遙遠神秘的國度,那裏的人…”
薛碧微裝模作樣的獨自默背的半刻鐘,而後手不自覺的伸向了果盤,偷摸着剝開一個橘子,還未吃進嘴裏呢,她就感受到來自趙宸的眼神威壓,而後只好沒事人似的笑盈盈的喂他吃了一瓣,再趁他愣神間,眼睛又瞄向了窗外。
喻杏去侯府的大廚房領了些日用,回來後都來不及進屋子裏放背簍,便迫不及待的與平嬷嬷碎嘴。
薛碧微蹙了蹙眉,推開小半扇窗對她道:“喻杏,背後說人是非還愣的大嗓門?”
喻杏聽得姑娘的聲兒,小跑幾步過來道,“姑娘,出大事兒了。先前三房還瞞的嚴實呢,卻是堵不住知情人的嘴。如今府裏都傳開了,三老爺不知怎的得罪了老夫人,老夫人讓三房不日便滾出侯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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