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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道:“再給他做個腦部CT,我懷疑可能腦部有出血點。”

“好的,我現在就去。”

林夏這句話是聽明白了,合着說他腦子有問題呢,林夏歪頭,眼神帶着控訴,剛想說他腦子沒問題。

年輕的女護士風風火火的一把抱起他放到擔架車上推了出去。

一把!林夏的臉部僵硬,不由懷疑起人生來,現在醫院的女護士都這麽強悍了嗎?他好歹也是一位成年男性,果然女護士都不好惹……

“醫生,我侄子情況怎麽樣?”一個瘦瘦小小不高的中年婦女小從塑料座椅上站起來,跑過去,語氣急切而擔憂。

“患者的情況不是特別好,可能腦部有淤血,你們家屬做好準備。”

“好的,麻煩醫生了,一定要全力救我侄子,他家裏就只有他了,錢不是問題,我們都可以去湊,只要人沒事。”她的手緊緊抓在白色的被子上。用盡全身力氣林夏茫然的打量這個平凡的中年婦女,她的臉色并不是特別好,皮膚十分有些暗沉,眼睛紅紅的,帶着心疼,不知為何林夏心裏湧出一股酸痛來,漲漲的。不舒服極了,用盡全力,卻發不出聲來。

沉默寡言的中年男人也走了過來,用雙擔憂的眼神看着他,胡子拉碴,張了張嘴,最後化為沉默。

“家屬放心,我們一定盡力。”醫生脾氣很好說道。

女人松了手,目送他們離開幾個醫生将推車推向走廊盡頭。

“你們這群天殺的,要是我侄子出生什麽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中年婦女撸起袖子,抹了一把臉,眼神兇惡,但考慮是在醫院,壓低了聲音。

一群中年男人,女人吶吶不言,只是彼此對視推搡。

其中一個女人嘟囔道:“這也不能怪我兒子吧,誰想到他會跑,如果不跑的話不就不會發生車禍了嘛……”

“而去我看那肇事司機也不是什麽好人,你說一個小姑娘年紀輕輕就有車了,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了,我們好歹還一直在外面陪着,不像她,人都不知道到哪裏去了……”

“是啊,是啊,和我們也沒太大關系吧,應該去找那個肇事司機啊!我們都出檢查費了,已經算得上仁至義盡了。”

“你們夠了!你們知道将我侄子送來的人是誰嗎?是你們口中的小姑娘!守着我侄子沒有睡過覺的也是那個小姑娘!她身體撐不住了,是我讓她去休息一會的!你們說這話不心虛嗎?”

“我告訴你們,我哥只有這麽一個兒子,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我哥和我嫂半夜來找你們嗎!一個半大的孩子你們也忍心,們的兒子搶我侄子,就不允許他跑嗎!人家女孩子成年有駕照,不允許人家正常行駛嗎?我告訴你們,要是我侄子出什麽事,你們的兒子全都給我蹲大牢吧!”一直沉默老實巴交的中年男人爆發,低吼出聲,眼神兇惡。

其他人被他的爆發吓住了,不知道是不是戳中了他們的痛點,也不敢再說話了,只能在心裏嘀咕,至于嘛,又不是你親生兒子……

“爸爸……我……”半大的少年低頭,綠色的頭發也耷拉下去,如同一只鬥敗了的公雞。

林衡國沒有接話茬,沉默的拿出煙,走到吸煙區抽了起來,煙霧缭繞。

林辰舟有些手足無措,求助似的看向李翠萍,也就是他的媽媽。

林嬸沉默,眼睛裏淚水打轉:“這事你自個向小夏說吧,他要是原諒你,是他顧及我們的情分,要是不原諒,那也沒什麽好恨的,那就祈求他原諒,以前是覺得你還小,現在看來是我們錯了……”她最後嘆息出聲也頹廢的坐在椅子上。

相比氛圍沉重的外面,林夏這裏輕松很多,一臉懵逼的躺着被推進一個大機器,然後一臉懵逼的出來看着一群專家凝重的盯着他的腦部CT讨論起來。

麻藥藥效過去,林夏動了動僵硬的臉,手似乎骨折了,打着石膏,用另外一只完好的手揉了一把臉,臉上并沒有纏紗布,所以應該沒有毀容……得出這個結論的林夏松了一口氣。

“我的病很糟糕嗎?”為什麽他感覺還好?

“并沒有,很好,這段時間不要喝水,吃飯,等能夠自由排尿了就可以喝點水了……然後吃頓好的。”中年醫生露出和藹的微笑。

怎麽讓他吃頓好的,難道……林夏笑容逐漸僵硬,“醫生,你直說吧,我撐的住?”

“那麽你還記得外面的人是誰嗎?”中年醫生指了指外面窗戶探望他的一群人。

林夏搖了搖頭,一臉茫然:“我認識他們?”他怎麽不記得有認識他們。

“這是正常的,你的大腦受到碰撞,暫時失憶也不是什麽罕見的事,畢竟大腦是人體最機密的器官,出任何情況都是有可能的……”

一大堆名詞林夏聽的恍恍惚惚:“等等,我沒失憶啊。”

“嗯,你沒有,好好休息,等下再來檢查你的情況,有事按鈴。保持一個好心情,你的照片放在櫃子上,可以多看看。”頭發稀疏的中年醫生再一次露出和善的微笑。

林夏:“……”總感覺你并沒有信我的話……

“周醫生,我侄子情況怎麽樣?”李翠萍和林衡國和十幾個人圍了上去。

“是啊是啊,情況怎麽樣?看那小夥還活蹦亂跳的,應該不需要賠很多錢吧……”

七嘴八舌,熱鬧的如同菜市場。

周醫生見的事情多了去了,醫院可以說是可以看清人性的地方,不由心疼起那個瘦弱的小孩,和他的兒子差不多大。

周醫生淡淡開口:“這裏是醫院,不是菜市場。”

其他病房裏的護士也皺眉,對他們大聲說話有些不滿,畢竟這裏不是普通病房,而是重症監護室,更加需要安靜。

其他人讪讪閉嘴:“只是太激動了些,我們也是擔心……”

李翠萍輕聲的冷哼了一聲,林衡國對他們不要臉的話皺眉。

經過這幾天,他們可太了解這些人了,每次繳費,一個比一個拖,要不是他們兒子還在警察局,不想讓他們兒子坐牢,估計早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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