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章節

子上,用手指細細抓梳着,保養的好,頭發一直是油亮又滑順的,蘇介饒了幾個圈,在稍側右邊的頭部挽了個發髻,用他原本就插着的白玉發簪固定住,餘下的頭發整了整,松松披在身後。

外面小厮剛好到,遞過一身紅色綢衣,展開,剛好是紅衣的身形。

“給你定做的那幾件還沒送到,這個是還沒加繡花和邊角紋飾的,你先試試。”口氣溫和,手下動作卻不遲疑,将紅衣的外衣都脫下來:“來,伸手,擡頭。”穿好,系上腰部的帶子,理了理頸部和下擺,擡頭望,點點頭。

“轉過去。”蘇介手指一揮,紅衣乖乖轉身背對着他。

“轉過來,慢一點。”

“走到那邊,再走回來。”

“好了,過去吧。”

折騰了這一會,紅衣走回去,晃了晃頭部,有些不舒服,還沒坐定,琉璃已經把銅鏡轉了個方向,正對着他,示意他自己看。

“怎麽了?”紅衣看,鏡子裏,還是那張臉,沒什麽變化。

琉璃托腮,不知道怎麽說,這種束發的方式似乎奇異的适合紅衣,略略歪斜,看起來有些俏皮,多了些不拘小節和慵懶的魅惑,還有這身衣裳,還是紅色,還是綢衣,卻是如水一般,平滑,細膩,一絲褶子不沾,領口處有點大,配上這種看得出絲滑和軟垂的料子,仿佛,輕輕一碰,整件就會從身上滑落,露出裏面包裹着的肌膚,意外的有種色 情感。

“琉璃,走了。”蘇介起身,沉聲叫着。

琉璃應聲,有些害怕的咬住下唇,扯起一個勉強的笑意給紅衣。紅衣握住他的手,無聲的傳遞着他的鼓勵。

“走吧,沒什麽可怕的,他們是要看你的臉色的,你喜他們喜,你憂他們憂。”蘇介一語道破,下面來的人,都是從多少日以前就苦苦等待的,豈能不随着眼前這漂亮的小人而左右自己的心情。

“我去了。”琉璃抽手,跟在蘇介後面,回頭看了幾眼紅衣,終于消失在幕簾後。

蘇介走上大廳的臺子,撥開那層桃紅色的紗布時,前面鬧哄哄的人忽然靜了下來,待看到是他時,又鬧起來,嚷嚷着要見琉璃,蘇介這些年不知見過多少次這種場合,哪有一分局促,目光掃過一圈,不少人都是城裏數的着的富貴大戶,還有幾個,來頭不清,從未見過,不過氣質就不凡,心裏有了數,笑起來:“這就來,這不是怕你們吓着孩子嗎?要提前給你們打個招呼,別太鬧了,這孩子膽小,是個琉璃一般的水晶人,大家記得疼惜着些。”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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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去叫他吧。”

走到後面,琉璃小臉都白了,害怕的很,蘇介也知道這種時候越是訓斥越是不可,只得交代幾句:“不用怕,低着頭,走到放琴的那裏,坐下,彈琴便可,什麽也不用說,等到後面他們自會問,撿幾個想回答的回答便可,要柔聲,要淺笑,萬不可苦笑,繃臉,哭泣,記得沒?”

“恩。”琉璃抓着自己衣衫,平複着自己的呼吸,身後,蘇介輕巧一推。

紅色的紗簾從眼前掠過,緊跟着,一片燈火輝煌,酒香,菜香,胭脂香,撲鼻。

黑鴉鴉的人頭,從離自己十步遠的地方,一直到七雅樓的門口,非常多,在眼中,那些臉龐,似乎千篇一律,都成了一個模樣,琉璃緊張的繃着身子,迅速低下頭,走到琴的旁邊,跪坐。

下面小聲的議論聲不斷,嗡嗡的,琉璃擡手,試了試音,一聲音調出去後,靜了下來。

彈奏的是靜心的曲子,如山泉叮咚,如小溪潺潺,如清風過林,如竹林沙沙。

一曲畢,下面叫好聲疊起,琉璃只管低頭,緊張無措,卻聽得身後蘇介的輕咳聲,無奈,強迫自己擡頭,想笑,終究沒笑出來,臉上淡淡的,随意的看着。

“琉璃真可謂妙人,這琴音天上地下難尋。”前面左側一個身形稍胖,年方三十多歲的男子舉着扇子高聲叫。

叽叽喳喳的問話和吹捧聲,開始比拼。

“琉璃年歲幾何?”

“十二。”

“喜好作詩嗎?”

“笨拙,沒有多少才華,勉強可以作些自娛。”

簾幕後,紅衣跟着領路的小厮走過來,在蘇介面前,疑惑擡頭。

“乖,等下你上去将這個給琉璃。”蘇介從袖兜裏掏出一張折疊好的紙張遞給紅衣。

“我……”紅衣瞧瞧外面的人,低下頭:“別人去送也不可以嗎?”

“你去。”蘇介輕笑,不容拒絕的命令。

似乎明白了他在打什麽主意,紅衣接過來:“現在就去嗎?”

“別。”蘇介退了一步,看了看紅衣,又走進,将衣服整理了一下,把細碎的發絲縷順:“咬唇,用力。”

紅衣大力咬上去,粉色唇變的紅紅的,有些豔。

“好了,去吧,什麽也別說。”蘇介撩開紗簾,紅衣走出去。

剛剛還鬧哄哄的大廳,瞬時安靜下來,詭異的安靜,幾乎連呼吸聲都聽不到。很明顯,大廳上只有這麽一個臺子,臺子上只有一個琉璃,白色的,素淨的,然後,忽然從一角走出一團紅色,紅衣,紅唇,一雙純淨的眸子慌亂的垂下,急急走到琉璃身旁,紅衣趴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從袖筒下面遮住,把紙張遞給琉璃,然後幾乎是用跑的離開臺子。

大廳裏,一下炸開鍋。

琉璃趁機打開紙條,什麽也沒有,就是一張空白的宣紙,疑惑的看向幕簾後,不明所以。

蘇介看着那些人震驚,興奮,驚豔,種種神色,嘴角勾起淺笑,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摸摸身旁的紅衣:“回去休息吧。”

蘇介走到前臺,笑語應酬,拉着琉璃的手,告訴了所有人他正式挂牌的日子。

下面人開始詢問剛才那個孩子是誰,有沒有挂牌,蘇介還不及回答,坐在中間後排一男子忽然起身,聲音沉穩,內力沉厚,目光堅毅:“那孩子,多大?”

用內力将所有人壓住,全場,只有他一人的聲音,蘇介平息了一下因為他發聲而壓迫的心跳,笑着回答:“十二。”

“什麽名字?”

“紅衣。”

“生辰知否?”

“……”蘇介忽然警覺,斂了笑意,眼前的男人,絕非平凡之人,單是那份淩駕于廳內所有人之上的內力就讓人無法忽視。

“知否?”那人繼續逼問。

“大概,冬天,不知确切。”

那人點頭,眉頭略一皺,舒展,從座位上消失。

驚生突變

紅衣伸手,拉住琉璃的手,此刻,雖然是站在簾幕後,仍舊能透過隐隐約約的光芒看清前面那些人的目光,以及那不絕于耳的紛亂嘈雜聲。

一刻都不想待這裏。

“都別走了,在前院歇了吧,以後就不用再回去了,今天先擠在一個房間,明天我再收拾出來一個。去吧,讓他帶你們去。”蘇介伸手,擋住欲回後院的紅衣和琉璃,示意小厮将他們帶到二樓早就整理好的房間。

待到兩個孩子的身影消失在木門後,蘇介斂了神色,朝後院走着。

進了房,關門,眉頭緊皺着,右手手指無意識的敲打着桌面,似乎在為了什麽而為難。半響,迅速拿起紙筆,在紙上匆匆寫了些字,卷成一個小團,走出房門一直來到一顆大樹下面,上面咕咕叫着的鴿子很快落下,帶着他的書信撲棱棱的飛向遠方。

紅衣走在前面,推門,聳了聳鼻頭,那股甜到發膩,濃到窒息的味道在空中飄蕩,讓他皺起眉頭,倒退一步。

“怎麽了?”琉璃問。

“你去打開窗子。”紅衣指着小厮,捂上鼻子,連着打了兩個噴嚏。

“這間屋子裏的味道特別重,我不喜歡。”紅衣跟琉璃說了一句。小厮打開窗戶,秋風吹進,淡淡的泥土味,紅衣終于走了進去,一屁 股坐在床上,長長舒了口氣。

琉璃看着他的樣子,忽然笑起來,關上門,忽然放松了許多,躺倒床上:“今天,大家到了最後都在看你了。”

“哼。”紅衣哼了一聲,他那會還不明白蘇介的意思,這會再想想就明白了,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對了,最後那個男人,你覺得長得好嗎?”琉璃扯了扯紅衣。

“哪個?”

“就是那個最後問你的男人啊。”

紅衣搖搖頭:“我都沒敢看,就聽到他說話了。”

“我看了。”

紅衣不說話,依舊坐在床頭,琉璃等了半天不見他回話,用力一拉他的衣袖,讓他也直直躺倒在床上,嘻嘻笑着“你怎麽不問啊?”

紅衣瞪了他一眼,翻了翻白眼,勉為其難的問:“好吧,那個男人怎麽樣?”

“其實,我也很緊張,沒看清楚,只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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