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年少 打小就攤上了個祖宗
又一陣穿巷風掃起地上的灰塵,薄薄的一片,不遠處的路燈下有飛蛾在撲火。
就好比單季秋當下的心情。不過是他口無遮攔的一句玩笑話,就能在她的心海刮起龍卷。
她抄在褲兜裏的手本能地攥緊,手心裏瞬間竄了一層汗。
“是啊”兩個字卡在喉嚨裏,就等待着她的一時沖動脫口而出。可到頭來,沖動始終是抵不過懦弱,話到嘴邊也不敢禿嚕出來。
“我暗戀你?”單季秋故作一臉荒唐地譏诮回去,“有病我幫你打120。”
因為違了心,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耳尖竄上一層熱意,一路從耳後蔓延到頸脖,攀上臉頰。
她越是告誡自己冷靜,好像越是不受控制地陣陣發熱。
陸允笑了起來,低低的,沉沉的,像暮鼓晨鐘。卻一下一下,不偏不倚地擊中單季秋的心膜。
曾經,從未想過會成為他衆多傾慕者之一。不喜歡他,不從衆,不合流是她的固執己見。
可如今想來,原來自己的固執己見終也敵不過“陸允”二字。
“好啊!”陸允如是說。
單季秋暗自深呼吸調整情緒。希望晚風能變成冰箱裏的霜,商店裏的薄荷糖,兜頭澆下來的涼水,好叫她趕緊的清醒過來。
她摸出了手機,佯裝鎮定地摁下120,正準備撥通,就被一只修長的大手給奪了過去。
“你還真打算打啊!”陸允咬着字,字字無語。
“那不是應您老的要求麽。”
“好了,不逗你了,開個玩笑你還真急眼兒。我說錯話,我道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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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他總是能讓你覺得他不值得的時候,及時給你一顆糖吃。
又讓你重新陷入漩渦,不可自拔。
單季秋伸手:“手機。”
陸允淡笑着将手機放回到單季秋手心上,總覺得她要打120這舉動是不是過于沖動了。
“秋崽崽。”
“……”
“我怎麽覺得你今天有點兒奇怪呢。”
“哪兒怪?我才沒有,你才怪。”
“……”
等上了21路公交車,單季秋坐到座椅上,這顆心才算是完全得以平靜下來。
平時無論怎麽吵,怎麽鬧,怎麽怼,怎麽裝作若無其事的相處,貌似都不會像今晚這樣。
可能是夜色迷人,暑熱未消,心魔作祟。
冷靜,冷靜。
突然也沒話說了,怎麽辦?
裝睡吧!
于是,單季秋瞄了眼在看手機的陸允,将頭偏向車窗外,閉眸裝睡。
不知過了多久,單季秋醒了過來,緩緩地睜開眼睛,才恍悟自己裝睡給真睡着了。
并且,沖入鼻息的是那股熟悉的清冽薄荷味兒。像暮夏黃昏時,山澗裏那被清泉洗的不染一絲塵埃的薄荷葉。
她半邊臉隔着校服T恤薄薄的棉質布料,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寬肩上的溫度,灼熱而堅固。
不是因為自己存着的那點兒小心思作祟,其實單純地枕着他的肩膀還真的挺好睡的。
她一出神,就聽見耳邊少年帶笑的低語。
“還不想起來?”他揉了下她的腦袋,笑意更濃:“瘦的都沒幾兩肉了,這腦袋怎麽這麽重?”
單季秋噌的一下将頭從陸允的肩膀上支楞起來,半邊臉還留殘留着屬于他的餘溫。
“你幹嘛?”陸允被這姑娘的一驚一乍搞得莫名其妙。
“沒幹嘛。”單季秋心虛地看向車窗外。
然後,她聽到陸允的嘀咕聲:“吃撐了吧?”
單季秋沒搭腔,要真是吃撐了就好了。
公交車到站,陸允站起來順手拎起單季秋的書包起身。
人都走到車門口了,見還賴在座位上一動不動的單季秋,不由得喊她:“秋崽崽,下一站精神病院,你要去?”
單季秋被這一聲喊回三魂七魄,騰地站了起來,卻反應過猛被頭頂的吊環打到了腦袋。她趕緊揉着腦袋,快步下了車。
“睡蒙了?”陸允有些好笑地瞧着身邊的姑娘:“腦袋夠吊環,小丫頭還挺別致啊。”
單季秋從陸允的手上奪回書包,背上,才邊走邊反駁:“第一,我這是吃飽了的困。第二,我腦袋是夠不着吊環的,這是常識。”
她頓了一頓:“至于你說我腦袋重,那不是我的問題,是你的問題,你太弱。”
“我弱?”陸允笑出天大的笑話,多久之前說的話,小心眼兒,“秋崽崽,千萬不要對一個男人說‘弱’這個字。”
單季秋:“你就是……弱。”
陸允:“皮癢癢了是吧?”
“……”
一掃單季秋之前一個人的獨角戲,兩人又恢複了常規模式,一路互怼打鬧。
不遠處,一個男人從小區門口的副食店出來,瞧着眼熟。
那人走到路燈下,整個輪廓線條被燈光打亮,映襯着男人的俊臉。
單季秋瞧清楚的那一剎那,便笑着朝他跑了過去:“向深哥,你怎麽回來了?”
身後的陸允看到前面那個雀躍的丫頭,心裏呵呵。不是說只喊他一個人哥的麽?
個小丫頭騙子。
……
九月一日正式開學,高一的新面孔們脫掉了要了他們半個月命的迷彩服,換上了屬于他們高中生涯的第一套校服。
操場上,放眼望去,全是藍白相間的翻領短袖和長褲。男生女生通用,密密麻麻的占據着紅綠相間的跑道和操場。與這藍天白雲作伴,是青春的代名詞。
以至于後來,婚紗照慢慢流行起校服系列。
學生時代不能早戀,可那時的我們誰也沒有意識到,其實校服它就是情侶裝,而學校也莫名成為了制造情侶最多的地方。
謝校長在主席臺上士氣高昂,臺下的學生們萎靡不振。
單季秋站在班隊中,腦袋上方頂着烈日炎炎,偏偏下方“洪水泛濫”。
她捂着肚子微微蹙眉,生理痛是真的生不如死啊!救命啊!
“你怎麽了?”身邊的同學黃靜見單季秋臉色不好,關心道。
“沒事,肚子不舒服。”單季秋笑了笑,說話的聲音都是悶悶的。
“一會兒你還要上去發言,撐不撐得住?”
“撐不住也得撐。”
到年級學生代表發言的環節,徐志跟單季秋招手。單季秋點點頭,腳下卻沒什麽勁兒,整個人都是虛浮的,那種感覺不如直接上把刀給她攔腰斬斷來得痛快。
“我去吧。”陸允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單季秋身邊,伸手扶了把她的胳膊。
單季秋借着陸允的力道站好,才道:“你去什麽去?我沒帶發言稿。”
陸允呵笑:“合着你這是在跟我炫耀你可以脫稿?”
單季秋:“別鬧了,我可以。”
陸允:“可以個屁,拿鏡子照照你什麽樣子,再說這話。”
單季秋:“……”
徐志見單季秋還沒動,趕緊地走了過去:“你這墨跡什麽呢?趕緊的過去,趙主任在喊。”
陸允将單季秋推給黃靜,淡笑着拜托着她:“麻煩你照顧一下她。”
黃靜跟陸允同班也有好些天了,她性子內斂,從來沒敢主動跟他搭過話。這會兒人家這麽簡單的一句話,一個客氣的笑,就讓她瞬間紅了臉頰。
她羞澀地扶着單季秋,點點頭,低聲道:“好。”
陸允跟徐志一邊走一邊說着什麽。
随後,他便小跑着往主席臺那邊而去,又跟一旁的趙豐平說了幾句。
趙豐平擡頭看了眼藍白色的人群,朝陸允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能明顯聽到臺下學生們抑制不住的躁動和交頭接耳聲,以高一那邊最為熱鬧。
單季秋朝臺上望去,果然是陸允出現在了衆目睽睽之下。
丢掉了私底下的散漫沒個正型和玩世不恭,此刻的他如芝蘭玉樹。
他立于主席臺中央,站在話筒架前,一切都熟練的得心應手。
這一刻,讓人忘了他其實是一個不樂意以這種方式高調展示自己的人。他向來不争也不搶,做任何事都随心所欲,沒有任何目的性。
校內網裏的帖子們形容他都是一致的統一:陸允,他就是一個低調的學霸校草。
話筒通過喇叭傳遞到操場的每一個角落,是他幹淨低沉且字正腔圓的音色:“尊敬的各位領導,各位老師,親愛的同學們,大家好!我是來自高二(1)班的陸允,很榮幸能夠作為學生代表發言。在這個秋意盎然的季節,我們又迎來了一個嶄新的九月……”
單季秋望着主席臺上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聽着他毫不怯場的臨場發揮,舉手投足間都徜徉着自信從容。
他明眸皓齒,俊美無俦。
而她,嘴角的笑意就未曾斂去。
甚至,小腹也沒有那麽的痛了。
……
開學典禮結束,學生們作鳥獸散。
黃靜一直謹遵陸允的囑托,一路攙扶着單季秋,搞得她覺得自己突然變成了老佛爺。
估計喊她一聲小靜子,她都能“嗻”一聲。
接下來還要上課,這節是化學課。
譚俊浩一回來就跑過來問單季秋:“你好點兒沒?不會像之前餘可夏那樣吃壞肚子了吧?”
單季秋疼的沒勁兒,發際一圈都是細細密密的冷汗,沒精神跟譚俊浩貧。
“沒事。”她頓了頓,又問:“陸允呢,馬上上課了,老謝的課。”
譚俊浩搖搖頭,雙手一攤:“不知道,開學典禮一結束,人就不見了。”
“叮鈴鈴”上課鈴聲打響,譚俊浩回自己位置去了。而陸允依然沒有現身,不知道哪兒去了。
化學老師謝巡,人稱老謝,四十多歲的大個子。除了兩邊梧桐樹,中間柏油路的經典發型以外,脾氣真的跟金毛獅王有的一拼,罵人中氣十足不帶喘的那種。
陸允從高一開始,每次考試幾乎都在他的這科上丢分砸他場子。久而久之,老謝看他的眼神都怪可怕的。
果然,老師問好後沒兩分鐘,老謝就發現了陸允不在班上。
“單季秋,你同桌呢?”老謝問。
“在趙主任那兒。”單季秋趕緊幫着撒謊。
“趙主任這節有課,我剛跟他一起過來的。”老謝耐着性子再次問:“陸允到底去哪兒了?”
“報告。”陸允立在前門,優越的身高直接擋住了門口跌進來的光線,倒是給他鍍了金光加身。
老謝:“你哪兒去了?”
陸允背着雙手,态度很是良好:“我上廁所去了。”
老謝:“那麽長時間不去,要上課了才去?”
陸允:“人有三急。”
始終是好學生,平時就是吊兒郎當嘴貧了些。已經耽誤上課時間了,老謝也就不再多說。
“下課來我辦公室,進去。”
陸允背着手,趁着老謝板書的時間,快步從一二組的過道往後面繞過去,回到位置上。
單季秋見陸允坐下,忙低聲問:“你幹嘛去了?”
陸允把手裏的保溫杯遞給單季秋,小聲道:“把這個喝了。”
單季秋莫名其妙地接過這個新的保溫杯,在課桌下面擰開它。煙氣順着裏面升了起來,是濃濃的紅糖味兒。
所以,他剛才是去給她買這個了?可學校小賣部裏也沒這東西啊。
這個點他也不可能光明正大走校門出去。
學校也沒有狗洞。
那麽,只有一條不走尋常路。
“你翻/牆出去的?”單季秋問。
“嗯。”陸允雙手交疊擱在課桌上,上半身幾不可察地往下俯,聲線也壓得極低,像是在與她耳語,“不然怎麽辦?”
他擡頭看了眼講臺上唾沫橫飛的老謝,偏頭撞進單季秋晶瑩的眼瞳裏,桃花眼底盛着無奈:“誰叫我打小就攤上了個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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