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往日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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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森
忘了有多久沒有想起過他擁抱自己時的體溫和力度了,陳森點燃一支香煙,吸了一口,學着那個人的樣子靜靜的看着窗外的藍天。
天空灰蒙蒙的一片,飄着幾朵稀稀疏疏的雲彩,空氣中滿是塵埃,像是在壓抑着什麽。
這樣的天空有什麽好看的?陳森想不通,為什麽那人卻可以一看就是一個下午,是渴望窗外自由的天空嗎?是想成為飛翔的鳥兒嗎?是羨慕雲朵的無拘束嗎?是早就想,離開他了嗎?
那人離開他已經三年,陳森在袅袅的煙霧中好像記不清他的樣子了,只記得他那雙充滿占有欲的雙手和平靜無波的眼神。
曾經的他是多麽天之驕子的一個人啊,嬌妻美妾,背景深厚,自己喜愛的事業也越來越成功,一切都在步入正軌,是那麽多人羨慕的對象。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要愛上那麽一個混蛋。
他可真是一個混蛋啊。
陳森苦笑。
不是在他消失後沒有去找他,可是那個人不是他,那個宋辰不是他。陳森只需一眼就能分清那人跟世人的區別。
我見過那麽多的宋辰,他有你的眉,你的臉,卻都沒有你的眼。
像是虔誠的信仰者,無法忍受那個人不在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那麽的難熬。
這三年,陳森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過來的。
發現他離開時的崩潰,絕望,後來大病一場,解約退出娛樂圈,然後在這間小小的商品房裏死守了三年。
昏暗的不見天日,沒有一絲可以救贖自己的曙光,哪怕自己已經跌進地獄,那個人也不可能朝自己伸出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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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次從夢中驚醒,口中喊着救命,只是醒來卻還是要面對空蕩而又冰冷的房間。
還記得當初發現那人走了的時候,他就坐在卧室的地毯上,抱着他的枕頭哭的肝腸寸斷。
真疼啊,辰哥。
後來眼淚都流幹了,像枯涸的泉水,縱使心如死灰,卻也流不出一滴淚。
陳森低頭吻了一下無名指上的戒指,幹淨,簡潔,沒有繁複的紋路,戒指在空氣中泛出冷冷的金屬光芒。
那是他們結婚的時候一起在荷蘭首飾店親手挑選的,那時候他們是多麽甜蜜,雖然他還是惴惴不安,卻有個看起來幸福的表象,哪怕假的一戳就破。
當初跟他山盟海誓的孟雪蘭(原本應該是陳森的老婆2號)早已在她父親的安排下嫁做人婦,現在兒女成雙,其樂融融。而那個說要一輩子愛他的秦霏霏也逃不脫嫁人的命運。
看吧,辰哥,所有的情愛在時光中還是會被磨滅,只有我,只有我還守着對你的愛,等你有一天能夠回來。
可是,為什麽哪裏都找不到那人,是故意躲着不見他嗎?那人,那人對他是否有一點點的愛意。
“我恨你。”
陳森手中的煙燃盡了最後一點,長長的一串銀色的煙灰再也承載不住自身的重量,斷裂,然後落下。他将煙蒂彈向窗外,伸出雙手緊緊環住自己微微發冷的身體。
“呵呵,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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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森做了一個兀長的夢,夢中有他,有那個人,僅此。
他沉醉在夢中不願醒來,甘願就此溺死在夢中。
不過是一場大夢,只為得片刻放縱。
夢中的場景是兩個人結婚時莊重的宣誓,那人也是滿臉認真的說着我願意,然後陳森望着自己的手指,眼淚就流下來了。
他說戒指呢,我們的戒指呢,為什麽不見了。
那人有些驚慌失措的把他摟在懷裏,輕聲安慰,擡起他的手示意戒指就在他手上。
陳森看着自己手上突然出現的戒指,緊緊的握住,像護着珍寶,他說這是你唯一留下來屬于我們倆的東西了。
那人吻着他,從額頭,到眉梢,從眼角到嘴唇,一點一點,全是他希翼中那人待他的樣子。
那樣幸福,如此的濃烈,可悲哀的是,他卻清醒的知道自己是在睡夢中,一個即使他永遠不願意醒來卻依舊要清醒的夢。
那人愛他嗎?
陳森以前還問過這個問題,可現在,他連想一下都覺得忐忑。
你見過星辰靜止嗎?你見過河水倒流嗎?你見過時光回轉嗎?你見過日月同輝嗎?你見過六月飄雪嗎?你見過昙花長現嗎?你見過帝王慈悲嗎?
通通沒見過的話,你還想着什麽。
陳森望着無比擔心他的那人,感覺到自己的後穴微微濕潤,突然悲哀的想笑。
自己這個淫賤的身體,只要想一下那人,就饑渴到不行,可是那人不在,自己竟然就忍受了這麽久欲望的燃燒,傻傻的想為那人守身如玉。
真是可笑之極。
他睜開眼,聽着外面電視傳來晨間新聞播報的聲音,心頭驟跳,猛然的拉開門,他看着那人沉寂的背影,三年沒流過淚的眼睛突然又濕潤了。
他恍惚着想,應該是夢吧,是夢罷。
可是那人卻分明向他走來,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伸手擁住他。
那是跟三年前一樣熟悉的懷抱,有力,緊緊的扣着他的腰身,盡顯霸道。
那一刻,陳森三年來的委屈就那麽毫無征兆的湧上心頭,他趴在那人的懷裏,用盡全身的力氣抱住他。
他拼命的克制着自己,卻依舊忍不住嚎啕大哭,仿佛想發洩出這三年來的所有委屈,不安,恐懼,還有思念。
他哭的渾身發抖,聲嘶力竭,他抱着那個人的力度也是如此的大,哪怕是自己都哭到虛脫卻不敢将雙手松開一點,他怕那人再離開,再像那次一樣離開。他承受的住一次告別,再也承受不住第二次了,那一次,已經耗費了他畢生所有的勇氣和精力。
可就是這樣的哭聲,就是這樣的弱勢,就是這樣的難堪他卻沒有得到那人的一句安慰,那人只是開口說。
“啊,來找你跟我一起離開這裏。”
從不征求他的意見,擅自做主,每一句話都像是對他的命令。可這就是那人啊,就是他朝思暮想了三年的那個人啊。
他擡頭,透過朦胧的淚眼看到那人平靜的雙眸,狠狠地,一下一下的,像是在用這全身的力氣一樣點着頭。
“那麽,給你半個小時收拾東西。”
“不用,現在就走吧。”他緊緊的抱着那人,微笑,“我已經帶上了最重要的東西。”
【都市豪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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