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耍流氓是需要鍛煉的
賀初九從學堂回來,便聽到了杜丸丸要押镖外出的消息。少年大驚:“你押镖?明日?!”
杜丸丸正在收拾東西:“嗯,吳澤滔留了五名心腹給我,那五人會跟着我一起去。我打算再叫上厲雲天,那家夥的确好色,但功夫不錯。再加上其他镖手,有三十多人呢。”
賀初九将書甩去桌上,一把扯走了杜丸丸手中的包裹:“不行,太危險了。”
杜丸丸一拽,又把包裹拉了回來:“我知道危險,可誰叫我們開得是镖局呢!這行當,幹得不就是刀口上舔血的營生,若是害怕風險畏首畏尾,還要不要做生意!”
她停頓片刻,又無奈道:“何況當時那麽多人眼巴巴看着我!我要求他們不再為惡鄉裏,可人總得生活,若是沒了經濟來源,誰能高尚得起來?”她一攤手,總結道:“我必須賺錢。”
賀初九聽言沉默片刻,終于一聲嘆息:“好吧,那我和你一起去。”
杜丸丸撲哧就笑了出來。她擡手戳了戳賀初九的腦袋:“哎喲,知道你擔心姐姐,可你去了也沒用啊,還是在這乖乖讀書吧。等姐姐回來,給你帶禮物。”
賀初九聽到“沒用”兩字,不開心了。他忽然又将包裹扯走,幾步站去了門邊。杜丸丸無奈跟上前,就想拿回包裹,眼前卻人影一閃!賀初九竟已站去了院子裏。
杜丸丸一瞪眼:“賀初九!你幹什麽!東西還我!”
賀初九指尖挑起小包裹,慢吞吞道:“你過來拿啊。”
又來!杜丸丸登時怒了:“死小子,還真當我逮不住你麽!有本事你就別上屋頂!”朝着賀初九撲了過去!
賀初九就站在原地看着杜丸丸沖來,卻在她的手堪堪要觸及包裹時,一個閃身,又竄回了屋裏。然後他拖長聲音應道:“好——啊。”
杜丸丸恨恨咬牙,嗷嗷叫着又沖了過去。
一刻鐘後。
杜丸丸撐着院中的小石桌,大口喘氣。她算是明白了,就算小初九不上屋頂,她也沒法逮住他。可杜丸丸豈是輕易認輸之人!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她也不跑了,大步走到屋門邊,一把關上了門!這才嘿嘿笑了兩聲,朝着賀初九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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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初九見她笑得詭異,也不知所以,又見杜丸丸行到身邊,照舊身形一閃,從客廳竄去了書房。
杜丸丸立時撲進書房,重重關上房門!這才一副詭計達成的模樣,叉腰仰天長笑:“哈哈哈哈,你跑啊!我看你還往哪跑!”
賀初九:“……”
——她以為書房地方小,就能抓住他麽?
……真不忍心打擊她啊。
杜丸丸卻像模像樣揉起了拳頭,歪着嘴獰笑:“等我抓到你,你就死定了!”
可不待她上前,賀初九卻忽然迎着她沖去,将她壓在了門上!少年微紅了臉道:“姐!我真想跟你一起去。”
杜丸丸又一次被賀初九撞上,卻覺胸口是軟軟一團,低頭奇怪看去。就見賀初九雙手抓着包裹置于胸前,姿勢很刻意。兩人之間隔着那包裹,因此靠得并不太近,賀初九也不似吳澤滔一般直直看她,而是微垂了眼,盯着她光裸的脖頸。少年的眸子愈發漆黑,沉沉澱澱竟有些呆滞之意。
杜丸丸莫名便有些亂:心亂,情節不對,畫風也不該這樣!可那塊被賀初九呆呆盯視的肌膚有些燒,好似少年的眼是球面鏡,那束目光便是被聚焦的陽光,能将火燒到她心裏去。
哎呀呀!杜丸丸心中偷偷一聲喊:為什麽突然有會這樣奇怪的想法!難道是下午被男神勾引卻猥瑣不成的後遺症?
——罪過罪過,說好了愉快地做姐弟呢!
這麽一想,她果然一個激靈,用力推開賀初九,指着他胸前的包裹問:“你幹嗎這樣拿着它?”
賀初九一愣,放下雙手,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杜丸丸便搖頭晃腦一聲嘆:“小初九啊,你這麽君子,往後可怎麽對媳婦耍流氓喲!”
賀初九:我!……
杜丸丸趁機拽走了包裹,扔下一句話:“真想去?那也不行!”
卻說這晚,慕容名正在屋中翻書,忽然聽見了急促敲門聲,便是一聲輕笑。開門一看,果然見到了賀初九。
賀初九顯然跑得很急,頭發都汗濕了,朝他躬身一禮:“先生,冒昧拜訪,打攪了。”
慕容名轉身回屋:“什麽事?”
賀初九卻不直說,只跟在他身後小心翼翼道:“先生曾說過,能幫我解決困擾,助我如願抱得美人歸。”
慕容名便笑出了聲:“喲,還學會兜圈子了。”
賀初九一愣,不确定問:“先生知道我為何前來?”
慕容名行到屋中坐下,将桌上的書拿起翻開,淡淡道:“知道。教主明日要出外押镖,你不放心,想跟她一起去,可她不允。于是你來找我,希望我幫你。”
賀初九心中佩服,施了個大禮:“還請先生成全!”
慕容名并不應承,卻也不拒絕,只是悠悠道:“可我只是書院山長,本該只關心學堂,若是插手你和教主的私事,似乎逾越了。”
賀初九琢磨了這話半響,方才開口道:“先生不僅是書院山長,更得教主敬重,如何能談逾越。往後先生若有私事,我也定當盡心盡力。”
慕容名這才一勾嘴角:“我就喜歡聰明孩子。”他從書中抽出一張紙,遞給賀初九:“這是之前我送杜華月的發簪,是我的家傳之物,現下她不在了,我想拿回來。”
賀初九接過那紙一看,便見着了一造型別致的白玉蘭花簪,略一思索,卻又皺眉道:“先生,募捐會時,丸丸把能捐的東西都捐出去了,這簪子現下不在她那。”
慕容名輕笑搖頭道:“杜華月有多少財物,別人不清楚,我卻是知道的。那日募捐後,吳澤滔将東西賣去了源城當鋪,我便跟過去找過,沒見到這個簪子。”他笑眯眯朝賀初九道:“我知道教主留了不少藏私,但我不會多嘴。”
賀初九心中驚訝:杜丸丸收拾穿雲宮時,他是全程參與的,因此也知道她沒有偷偷留下東西。可慕容名卻如此篤定,到底是何原因?
可他需要慕容名為他勸說杜丸丸,遂應允道:“好,我答應。只是現下時間緊急,可否容我押镖回來,再去幫先生找簪子?”
慕容名沉吟片刻,點頭道:“也罷,便允你。”
慕容名果然手段了得,他與杜丸丸聊了不過半刻鐘,杜丸丸便答應帶賀初九一起出發。于是第二日穿雲教山門處,杜丸丸一身勁裝騎在馬上,賀初九牽着缰繩立于馬前,文志勇幾人指揮镖局镖手裝貨,厲雲天苦逼臉蹲在一旁。
镖手們在行李車上插了面大旗,又将旗子拉升至杆頂,杜丸丸便見上面寫着幾個大字:穿雲镖局杜纨纨。黃底紅邊黑字,十分威風。她忍不住笑彎了眼:“哎喲哎喲,還寫着我名字呢!這多不好意思啊哈哈哈……”
便有伶俐的镖手笑答:“瞧教主說的,出門在外就講究個陣仗,大夥還仰仗你的名頭鎮場子呢!”
杜丸丸被崇拜了,卻絲毫不羞愧,反而正了正系在腰間的穿雲笛,挺起了胸膛:便是做擺設,她也要做個敬業的擺設!不求一出手神鬼莫測,但求不出手霸氣側漏!
賀初九卻捅了捅她的胳膊,指着那镖旗強調道:“纨纨。”杜丸丸不知所以,多瞅了幾眼,這才發覺了不對,便是一愣:原來原主叫杜纨纨?
杜丸丸撇撇嘴:杜纨纨明顯不如杜丸丸高端大氣上檔次嘛!卻見賀初九依舊看着她,俯身揪住他衣領:“你說!哪個丸丸(纨纨)好?”
賀初九眨眨眼,機智答話:“自然是你的wánwán好。”
杜丸丸果然上當,開心拍了拍他的肩:“就知道我家小初九懂欣賞!”複又小聲道:“他們都以為我叫這個名,其實我沒那個纟,我只告訴你啊。”
這倒是讓賀初九意外滿足,遂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一刻鐘後,一行人便從整裝出發,朝山下行去。山腳處,董景興與柳小青領着十幾名衙役正在等候。這是文堂主幾人的主意。現下穿雲教難得與官府攀上了關系,此次出镖,便想借官府的人壯壯聲勢,遂讓賀初九出面去請來了董景興,陪他們走上一程。柳小青是峨眉派弟子,聽到消息也定要跟來,只道她能“代表峨眉派給予支持”。
哐哐鑼聲中,趟子手扯開嗓子喊去:“流波渺渺,裂石穿雲!”
杜丸丸剛開始還覺得新鮮,可出了源城,董捕頭和柳小青不再相送,又行了幾個時辰,進入了少人的鄉道,趟子手也不再喊镖,杜丸丸便覺得無趣了。于是,她開始給賀初九授課:“初九,你是第一次走镖,姐姐給你說說走镖的常識。咱們走镖,有六戒,一戒住新開之店,二戒住易主之店,三戒住娼婦之店……”
賀初九聽得倒也仔細,可無意扭頭看去,卻見一旁的老镖手竟也聽得認真,很是奇怪:“你也是第一次走镖嗎?”
老镖手一愣:“啊?不是,我做趟子手都十多年了!”
賀初九愈發疑惑:“那你為何也聽得這麽認真?”
老镖手憨厚一笑:“教主說得那些,有好些我也沒聽過!”
賀初九:“……”
他扭頭朝杜丸丸看去,就見女子昂首挺胸口中不停:“這‘三會一不’的一不,就是不洗臉。為什麽呢?因為洗臉是到家的意思,所以不到家,就不洗臉……”
賀初九再朝厲雲天看去,就見男人嘴角抽抽,分明在憋住不笑。少年明白了所以,無奈道:“姐,這些‘常識’靠譜麽?你是從哪聽來的?”
杜丸丸卻震驚看前方,一聲大喝:“大家小心!”
作者有話要說: 杜丸丸又一次被賀初九撞上,卻覺胸口是軟軟一團,低頭奇怪看去,便是大驚:“初、初九!你,你竟然是女兒身!”
#作者已瘋魔#
謝謝白銀的手榴彈,謝謝一窩貓娃的地雷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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