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宿臣,狼王府排行第三的重要幹部,曾經被雷少決親手送進監獄。

他的駭人事跡被外界傳得神乎其神,為其塑造了一個喜怒無常、性情古怪、殺人不眨眼的惡劣形象,正是因為有了這種潛在印象,才會讓人在看見宿臣的本來面目之後跌破眼鏡。

宿臣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他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窩和湛藍的瞳色,無一不彰顯着他高貴的血統,他最愛穿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褲,打扮得纖塵不染,像一個從畫中走出的貴族少年。

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和混世魔王宿臣比,夏承斌真是太善良了。

雖然神出鬼沒的宿臣并不是「損友團」的一員,可在惡整夏承斌的想法上,卻與其他人空前一致,當宿臣也加入到這個計劃之後,夏承斌就離麻煩更近了一步,他卻還全然不知,并不知道自己正被一幫損友從頭算計到了腳。

夏承斌,你的人緣真是有夠差。

而此時此刻,我們的主人公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對的大麻煩,而是坐在夜店角落的棕皮沙發上,透過晃動閃爍的珠簾看着舞池裏瘋狂跳舞的男男女女。

現在是午夜十二點,夜生活才剛開始,但夏承斌卻有些心不在焉,有兩個性感美女坐在他身邊,水蛇一樣輪流往他身上黏,柔軟的胸部擠壓着他的肌肉。

「先生,不要喝檸檬水了。」

「是啊,那東西有什麽味道,我們來喝酒吧。」

「來嘛,我們來喝交杯酒?」其中一個貼上來,試圖伸手去拿他手裏的杯子。

「別動。」夏承斌冷冷的開口,一直半垂着眸子的他豁然擡眼,目光如箭的看向那個女人,她被他眼中的氣勢吓到,連忙松開了手。

夏承斌抽出被另外一個女人摟着的手,淺淺的啄了口檸檬水,然後吐出一個冰塊般冷硬的字,「滾。」

兩個女人面面相觑,但都沒有動彈。

夏承斌從皮夾裏抽出一疊鈔票扔到桌上,「還不滾?」

她們摸了一下錢的厚度,頓時笑得合不攏嘴,拿着錢立刻滾蛋了。

夏承斌用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為什麽每天他不停的換女人,其中不乏比藍覓漂亮、比藍覓身材好的,但怎麽就沒有一個能引起他的欲望?而藍覓即便什麽都不做,只是安靜的窩在他懷中,他就會覺得熱潮湧動、不能自已。

正思忖着,桌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看了眼來電顯示,夏承斌臉色微變,怎麽是這個家夥?

他接聽了電話,對方所處的環境有些嘈雜,混雜着人聲和音樂聲,夏承斌捂住了一邊的耳朵,聽到那邊笑吟吟的聲音,「哈啰,親愛的夏先生。」他的聲線還有些稚嫩,說出口的話輕飄飄的沒什麽力度,但飄過心坎,便讓人感到不寒而栗,「又在泡夜店,嗯?」

「有事嗎?」夏承斌直接問。

「擡頭看看。」宿臣神秘兮兮的說。

「什麽?」夏承斌一時沒反應過來。

「Up,you know?」

夏承斌錯愕的擡頭,找了一圈之後,最終在夜店二樓的碩大玻璃窗後看見了俯視着他的宿臣。

懷着一肚子的疑問,夏承斌來到夜店二樓,宿臣所在的包廂內。

包廂裏除了宿臣以外,是三個女人,宿臣現在已經坐到了沙發上,伸長了手臂,左擁右抱着兩個美女,單薄年輕的他坐在兩個巨乳肥臀的女人之間,顯得格外不協調。

見夏承斌進來,他抽出手臂,「過來坐吧。」

夏承斌沒有動,「三少爺,好巧,在這裏也會碰面。」

宿臣随意的撩了撩額前的發,露出眉心的黑痣,「聽說最近你總來這裏泡着,我以為會有什麽有趣的,也跟來看看,果然……」

他歪嘴一笑,伸手勾起了身側女人的下巴,「品質都很好呢,有這種好地方,你怎麽從不帶我來呢?」說着輕飄飄的看他一眼。

夏承斌沉默不語,知道宿臣肯定還有後話。

果然,宿臣很快就開口,「我可不像你這麽不夠意思,喏,那邊那個,留給你的。」

夏承斌知道他說的是在場的第三個女人,先入眼的是一雙修長的美腿,套在系帶高跟鞋中,她火辣的身材被裹在齊臀的黑色裙裝裏,五官立體耀眼,眸子湛藍清澈,一雙紅唇更是豔得驚人。

夏承斌很快就将目光從這個金發碧眼的女人身上挪開,宿臣給他一個女人,他思忖了一下宿臣這樣做的理由,最後作罷,因為他無法猜透宿臣的心思。

不過夏承斌沒有拒絕,因為拒絕了宿臣絕對沒有好處,無非就是一個女人,宿臣給他,他就留下,反正他天天都會帶女人去酒店,睡不睡是他的事,為了避免和宿臣在工作之餘有過多的交集,所以夏承斌很爽快的收下了這份禮物,當即就帶着這位異國美女到附近酒店開房間。

他走之後,宿臣立刻就松開了身邊的兩個女人,快步走到玻璃前,目送夏承斌離開了夜店,宿臣掏出手機來,「嗯,帶她過來。」

夏承斌左防右防,最終居然栽在了自己這幫狐朋狗友的手上。

但麻煩事并沒有就此結束,因為「損友團」之外的另一位重要人物才剛剛亮相。

損友團之所以會上門看熱鬧,也是接到了宿臣送來的第一手消息,夏承斌找了女人,卻從來不碰,幾人碰頭探讨過這個問題,為什麽家裏擺着一個非親非故的小美女卻當成菩薩一樣供着?要知道,夏承斌可不是一個無欲則剛的人,經過一番讨論,幾人下了結論,夏承斌是個人格分裂,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沒理由的。

又沒人緣又人格分裂的夏承斌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危險處境,他開始惶惶不安,生怕自己在她心中的光輝形象受損,但他卻想不出任何的辦法,他不能讓損友消失,也不能把藍覓捆在自己身邊,不過他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失去理智了,他溫柔體貼的面具即将崩潰,很快,支撐他的最後一根稻草也被壓斷了。

因為宿臣出手了,準确而致命。

那天夏承斌聽保镖說,有個男人出現在書吧外,和藍覓說了幾句話,還給她一份文件,聽保镖描述了一下男人的長相之後,夏承斌第N次被雷劈到了,宿臣為什麽會見藍覓?不祥的預感膨脹到最大,他迅速沖出了書房,然後直奔三樓藍覓的房間。

他沒有敲門,推門而入後看見藍覓正坐在床邊。

她的身側散落了一些文件,聽到開門的聲音,她看過來,雙眼通紅。

夏承斌握了握拳頭,勉強笑着,「覓覓,妳在看什麽?」

藍覓定定的看了一會兒,而後淚水一點點的又浮了上來,然後她猛地抓起床上的文件,向夏承斌扔過去,「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一直在調查我!」

她渾身都在顫抖,蒼白的嘴唇抖顫了她的語調,「一切都是裝的,是不是?你不是當年的阿承哥了,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把我當成個傻瓜一樣玩弄,很有意思嗎?」

夏承斌拾起地上的文件,臉色大變。

文件分為兩份,一份是他的背景,一份是他調查藍覓時得到的那份。

可夏承斌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藍覓他确實調查了,身分他也确實隐瞞了。

他的沉默令藍覓更加難過,眼淚落得更兇,「當我和你說我爸媽的時候,你一定在偷偷笑我吧,笑我像個小醜一樣跟你編造拙劣的謊言,是了,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我原以為自己還有你,可連你也變了……刑警?呵,怪不得我看見你的衣服上有血,也只有我這麽傻,被你耍得團團轉還不知道!」

「覓覓,妳聽我說。」

「你還要再騙我嗎?」藍覓別過頭去。

「我不是故意要騙妳的,覓覓,我不提,只是不想再讓妳難過,我不想親手揭開妳的傷疤。」

他将那疊文件死死的攥在手心裏,聲音沉悶而發顫,「至于為什麽調查妳,我早就看出來妳不是真的離家出走,怕妳惹上了什麽麻煩,所以想看看有什麽能幫忙的,結果卻查出……我相信,妳瞞着我肯定是有理由的,出于對妳的尊重,我才沒有問。」

藍覓低着頭,沒有說話。

「至于我的真實身分……抱歉,覓覓,我不說,是怕妳會看不起我。」

藍覓睫毛顫了顫,緩緩擡起眼來。

「七年沒見,我真的不想以一個殺手的身分出現在妳面前。」

夏承斌還想再說些什麽,但唇瓣動了動,終究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以他的性格,實在沒法說出卑微祈求的話來,而且他并不想讓藍覓知道自己對她不同以往的感情,所以他沉默了下來,靜靜的看着藍覓,想等她自己想明白。

可是藍覓卻是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不要再說了,你這個風流冷酷的殺手!你不是我的阿承哥了,他才不會這樣,才不會這麽花心風流,才不會天天去夜店找女人!」

夏承斌錯愕,「妳怎麽知道?」

藍覓脫口而出,「我都看到了!」

她看到了?她怎麽會看到?

不過很快他就想到了一個犯罪嫌疑人,廖淳!

夏承斌有些手足無措,「覓覓,妳聽我說,那是因為……」他想說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說他對她充滿了不軌的想法所以才流連夜店的?說他在嘗試了很久之後才發現自己除了她以外,什麽女人都不想碰,所以就放棄了?

他的唇分分合合,卻始終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藍覓卻不想再聽了,她拉高了被子躺下去,将頭埋進枕頭,「我好累,想睡了。」

夏承斌叫着,「覓覓……」

藍覓哽咽的聲音從被子裏傳來,「你讓我安靜一下,好不好?」

夏承斌點了點頭,沒再多說,幫她關掉了房間的燈,然後輕輕關門離開。

他回到一樓餐廳,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又點燃了一根煙,這一夜他打破了自己抽煙只抽一口、喝酒只喝一杯的規矩,不停的吞雲吐霧,直到餐廳裏全是煙霧,熏得他眼眶酸疼,幾乎要掉眼淚,夏承斌撚滅了最後一支煙後,伸出手指按住自己的雙眼揉了揉,眼角被揉出了水漬,溶進他眼角的細紋中。

這件事發生的并不突然,因早在藍覓出現的那一天起,他就活在不安與糾結之中。

起初怕她留在自己身邊有危險,接着又怕她在社會和學校裏遇到壞人,然後害怕她會知道自己的真實身分,所以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并不奇怪,只是夏承斌的心理壓力已經到了臨界值,他幾近崩潰,僅存的理智告訴他要給藍覓充足的時間,讓她想清楚。

他浸泡在煙酒中一夜沒睡,藍覓也是一樣。

她很混亂,不知道該為自己的隐瞞愧疚,還是夏承斌的欺騙憤怒,抑或是因為他的身分恐懼,但她自己也清楚,最令她無法接受的是他這種風流的行為。

那晚的情景似乎又浮現在眼前……

夏承斌派給藍覓的保镖将她帶到了一個酒店附近,她驚慌又不安,以為他有什麽不軌之心,但幾分鐘後,她知道了保镖的意圖,因為她看見了夏承斌和一個金發女人。

許多零碎的線索都串聯在一起,而這些零碎線索,幾乎全部源自于廢話多的廖淳,因為他總要來找夏承斌談工作,所以漸漸的和藍覓也熟悉了起來,他愛裝熟,很快就把藍覓當成了好姐妹,總愛把夏承斌的八卦透漏給藍覓,其中占多數的就是他的花邊新聞。

「我們老大可是有名的金槍霸王呢!」

「什麽金槍……霸王?」

「哎,妳還小,當然不會明白,以老大這種身分……」廖淳舌尖一轉,又嘿嘿的笑起來,「刑警隊長,多金又帥氣,我們局裏好多警花都暗戀我們隊長呢,不過老大他流連花叢卻不沾染分毫,女人有的是,可是女朋友……」雖然藝術性的捏造了一下,但大致還是沒有錯的,夏承斌從來沒有缺過女人,卻沒有過女朋友。

「阿承哥他不是這種人。」藍覓終于明白了他的意思,憤怒道。

「妳和他多少年沒見了?人總是會變的好嗎,小妹妹。」

直到那晚之前,藍覓還不願相信夏承斌是這樣一個風流的人。

即使那晚親眼所見,她還是抱有一絲幻想,或許是談生意也說不定呢,她絕不相信當初溫柔體貼的阿承哥會變成這樣,于是她記下了那個酒店的地址,并拉上了廖淳,和她一起守在酒店門口。

藍覓這輩子最大的失誤,就是做這件事時帶上了白目、多話又大嘴巴的廖淳。

因為情景加上解說,真的很有說服力。

隳淳說道家酒店是夏承斌常來的,他是金卡會員。

廖淳說這個女人的腿很長,夏承斌很喜歡。

廖淳說這個女人的屁股不夠翹,夏承斌不喜歡。

廖淳說……

廖淳說……

他繪聲繪色的說着,完全不知道眼前這個女孩對夏承斌存着什麽心思,也不知道夏承斌對這個女孩是什麽态度,他天真的以為藍覓只是夏承斌的好妹妹,于是即便以後他真的被夏承斌給撕碎了,也毫不奇怪。

藍覓和他接連去了幾天,天天都看見夏承斌帶着不同的女人去開房間,藍覓不得不信了。

而今天,她更是知道了夏承斌風流的理由。

原來他根本不是刑警隊長,而是一個黑幫成員,這樣一個人,想不風流是很難的吧?此外還有一絲絲的悲涼在她心裏交織,但她知道這并不是因為他的欺騙,而是因為他的風流花心。

他為什麽不找一個正式的女朋友?為什麽夜夜風流?如果以後他結婚了,那麽他的妻子該多麽的可悲,如果自己是他的妻子……

藍覓想來想去,卻只得出了一個結論,她喜歡阿承哥。

因為喜歡,才會無法接受,才會如此悲涼。

六歲開始,她說的那句話一點都沒有錯,我叫藍小覓,我好喜歡你哦哥哥。

既然喜歡,就要學會原諒,所以藍覓想開了,阿承哥的欺騙也是有苦衷的,而且一想到昨天阿承哥說怕她會看不起自己時的受傷眼神,她就覺得好心痛,所以不管阿承哥現在變成什麽樣子了,都無法抹殺之前那七年他對自己的好,所以藍覓寧願相信,他還是阿承哥。

而她,是這麽、這麽的喜歡阿承哥。

她一直以為這種感情是妹妹對哥哥的喜歡,可這一晚她才知道,這種喜歡叫愛。

藍覓決定了,她要忘記這些事,離開這個地方,因為她怕再留下來,當年那個阿承哥會在自己心裏一點一點的被驅除,所以第二天清晨,藍覓整理好了行李箱準備離開。

從餐廳出來的夏承斌看見了這一幕,瞳孔驟然一縮,猛地撲上去按住她的行李箱。

「妳這是幹什麽?」

「阿承哥,我想我還是搬走的好。」藍覓低着頭,輕聲說。

「什麽意思?」夏承斌頂着兩圈眼袋,一身的煙酒味道,「我和妳說的還不清楚嗎?」

「很清楚了。」藍覓擡眼,臉色蒼白,更顯得眼眶發紅,不過她沒有哭,「所以我要搬走。」

「這就是妳最後的決定?」夏承斌一字一句的問,表情森寒至極。

「是……」藍覓從沒見過他如此陰冷的表情,頓時就吓得有些結巴起來,「我不想再……」

「不想再打擾我?」夏承斌冷冷的接了後半句,然後單手壓着她行李箱的拉杆,直起腰來,居高臨下的睨視着她,最後一層面具終于崩潰,惡狼的痞性完全的曝露了出來。

在藍覓驚慌的目光之中,他瞇起眼睛,一字一句的說:「不想打擾也已經打擾了,既然闖進了我的生活,那就別妄想輕易逃走……藍小覓,我給妳離開的機會了,是妳自己不珍惜。」

眼前這個男人渾身迸出了一股寒意,令藍覓下意識的縮起肩膀。

眼下的烏青、下巴上鑽出的胡渣、濃烈的煙味将他殘留的溫柔光芒掩去,只剩下邪惡、冷酷與不容拒絕的霸道。

他輕而易舉的奪過藍覓手中的行李箱,然後伸手一推,行李箱滑得好遠,最後「砰」的一聲撞上了牆壁,倒在了地上,不過藍覓沒有餘力去拯救自己的小行李箱,因為她好害怕,好怕這樣的阿承哥,他的眼底有寒潮湧動,似乎随時都可以吃掉自己。

藍覓猜得沒錯,夏承斌打算吃掉她。

推開行李箱後,夏承斌稍一俯身,猛地将藍覓打橫抱起。

藍覓驚呼了一聲,吓得小臉發白,「你、你要做什麽?快放我下來!」

夏承斌無視她的掙紮踢踹,步履穩健的走上三樓,他踹開了藍覓房間的門,大步闖入,然後長臂一伸,将藍覓丢到了床上。

他俯視着床上被吓傻了的藍覓,用力的一拽領帶,「妳不是要走嗎?那好,等我把妳吃幹抹淨了,看妳還怎麽走!」說着就丢掉了領帶撲了過來。

藍覓一向是危機意識匮乏的,但這一次,她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恐懼。

夏承斌的力氣很大,僅用一只手就輕而易舉的箍住了她的雙手,另一只手開始脫她的衣服。

藍覓拼命的掙紮,眼淚簌簌的往下落,「阿承哥,你不能這樣……唔唔!」一個急切的唇堵了上來,封住了藍覓所有的哽咽,她的雙手被束在頭頂,于是只能不斷的扭動身子表示抵抗,然而當她口中的氧氣一點點被夏承斌吸走的時候,她掙紮的幅度小了。

确認懷中的女人癱軟下來後,夏承斌才放過了她已經紅腫的唇瓣。

他用兩指捏着藍覓的下巴,「知道嗎,覓覓,我等這一天等得快要瘋了。」

藍覓貪婪的呼吸着,眼中水氣朦胧,「放過我……」

夏承斌的眸中閃過被刺痛的情緒,「我放過妳,那誰來放過我?」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夏承斌沒法回頭了,在他吻住藍覓的那一刻起,藍覓對他的仰慕完全崩塌,不過這沒有什麽,他要的不是藍覓的仰慕與信任,而是她的愛,純摯完美的愛情。

他不想再走彎路,他要用最直接的方式摧毀鄰家大哥阿承,建立起男人夏承斌的形象,于是他低下頭又吻住了藍覓,這次他輕柔了很多,或許是剛吸了煙的緣故,他的吻帶有苦澀的味道,與藍覓鹹澀的淚融在一起,交織出一種莫名的暧昧。

藍覓臉色蒼白的咬唇,淚水無意識的滑下來。

夏承斌吻去她的眼淚,然後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視自己,「看着我,今晚過後,我不再是妳的阿承哥,我是夏承斌,妳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男人。」

他俯身壓下來,修長的指順着她的曲線滑下來,然後擠入她的兩腿之間,用溫柔又霸道的手法誘出她的濕潤。

藍覓縮在他懷裏,大眼裏寫滿了不安與倉皇,但同時也似乎被他的話催眠了,現在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是阿承哥,是她六歲起就開始默默喜歡的男人。

把第一次給喜歡的男人,似乎也情有可原,雖然是以這種方式,以這種讓她覺得羞恥與失望的方式。

夏承斌霸道又溫柔的撫摸着她、親吻着她,他的動作時快時慢、時輕時重,當藍覓咬着牙挨過一波快感而放松時,他便又欺身壓上來,将手指插到了深處。

藍覓忍不住驚呼了出聲,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她在哭,出口的呻吟夾雜着啜泣,格外的惹人憐愛。

夏承斌很心疼,但他知道,現在還不能停止,他一定要讓藍覓徹底成為他的女人,于是他狠了狠心,扶着自己的灼熱,猛地頂破那最後一層障礙。

藍覓猛地失聲尖叫出來,劇痛令她臉色煞白,水潤的雙眸撐到最大,眼淚落下來。

夏承斌沒有再動,渾身的肌肉因為忍耐而緊繃,額角浮上了一層汗水,他懸在藍覓身上俯視着她,被汗濡濕的黑發垂在他褐色的眸前,更添了幾分邪魅,藍覓從沒見過這樣的夏承斌,不同于以往的溫柔,這樣霸道、這樣邪魅、這樣性感。

他用目光将她鎖住,「藍小覓,妳終于是我的了。」

劇痛之下藍覓再也顧不上羞辱、憤怒、失望,她只是覺得好痛,而唯一可以治愈她的人,就只有眼前這個男人,于是她下意識的攀住夏承斌的手,「阿承哥,好痛……」在最脆弱、最無助的時候,她依然第一個就想到了夏承斌,即便這種傷害是他帶來的。

夏承斌的心口像是被揉了一下,「覓覓,對不起。」

藍覓只是一個勁的、弱弱的喊痛,似乎聽不見他在說什麽。

夏承斌濃眉緊擰,眼底的寒潮散去,剩下一層重重的愧疚。

他用手來回撫摸着兩人的交合之處,另一只手在她身上安撫的游走,顫抖的薄唇也不斷的親吻着她身體的每一處,嘴裏不斷喃喃,「對不起,覓覓,不這樣做,我怕會失去妳。」

他咬住藍覓的耳垂,「只要妳能留在我身邊,只要妳留下。」

他将臉埋在藍覓的頸間,欲望、痛苦與緊張摻雜,使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沙啞,「藍小覓,別走……我只有妳。」

藍覓的眸子微微一顫,她覺得自己的頸窩有些濕闊,于是忍不住伸出變手把夏承斌的臉擡了起來。

四目相對,藍覓怔了怔,說:「你哭了?」

夏承斌沒有說話,用力的吻住了她,他顫抖的嘴唇讓藍覓知道,原來這個男人也在害怕。

有時,讓女人淪陷只是一瞬間的事,更何況對方又是自己一直喜歡的男人,所以在聽到夏承斌說「我只有妳」的時候,在看見他閃爍的淚光的時候,藍覓又淪陷了,她放下了所有的自尊,想要不顧一切的再信他一次。

這一夜,夏承斌終于将藍覓占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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