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偌大的食堂人聲鼎沸,到處都是端着盤子的白大褂。
今天婦産科挺忙,大家換着班吃午飯,新認識的小夥伴在忙,初櫻自己過來。
沒想到剛進食堂就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放在餐盤,夾起西蘭花心不在焉的放進嘴裏,想到楚弈剛剛無動于衷的背影心裏止不住黯然。
他知道周昭年叫自己過去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輕嗤一聲,初櫻垂下眼簾,怪不得別人說他心狠她沒有感覺。
那是因為沒有狠到她頭上啊。
她現在可是有感覺了。
吃完飯漫不經心的回到科室,分診臺的護士小姐姐擺手叫她,“櫻櫻你來。”
“嗯?”初櫻走過去,疑惑的看着護士小姐姐,“怎麽啦?”
護士小姐姐從分診臺下面拎出一個牛皮紙袋放到臺上推過來,“剛剛有人送過來的,說是給你的。”
狐疑的接過來,初櫻拎在手裏往更衣室走,進去之後把門關上才打開看。
裏面的東西熟悉的不得了,是自己的手機和錢包。
眼睛一下就酸了。
那個男人是不是沒有心?
她辛苦照顧他一晚,他連這些東西都不親手還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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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為自己覺得不值。
不值極了。
算了吧初櫻,算了。
狠狠擡手抹了把眼淚,她咬緊牙關看着手上的東西。
世界上又不是他一個男人!
算了,從今往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
之後大概一周,初櫻再也沒去找楚弈,也沒有去關注他。
站在窗口仰頭看着外面湛藍的天,一縷雲被疾風吹的極速飄過,心中悵然迷茫。
眼瞅着十月下旬天越來越涼,外面穿棉衣羽絨服的病人越來越多。尤其是在醫院這種患者們免疫力低的地方。
這段時間她想明白了,她對楚弈不只是單純崇拜和感激。
她的心會因為他而跳動。
就算在醫院裏偶爾擦肩而過,她鎮定自若視而不見,可心裏都快爆炸了。
甚至會偷偷的屏住呼吸,只有不安顫動的眼睫知道她的慌亂。
院裏開大會的時候,偶爾路過心內的時候,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去尋找他的身影,可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就會立刻跟受驚的兔子一樣收回視線。
可是就算她明白自己是真的喜歡他,又有什麽用呢?
之前他說的話太傷人了。
再喜歡他,她也是有自尊的。
她不會再主動去找他。
這段無人知曉的暗戀,令人黯然神傷,給她明媚的眼尾增了一絲憂愁,就讓它無疾而終吧。
手捧着溫熱的馬克杯,速溶咖啡一層淡淡的白沫。
深吸一口氣又呼出去,窗戶上一層白霧,伸手畫了一顆愛心。
不一會兒,她的愛心還沒畫完,四周已經消散,沒有完成的愛心消失不見。
像她這段暗戀一樣,一心熱烈,但是無人過問,最終自然消滅。
悵然嘆口氣,初櫻捧起杯子抿一口淡香的咖啡。
突然不遠處傳來嘈雜喧鬧的喊聲,尖叫聲。
回頭一看,走廊盡頭的人瘋的一樣的往外跑。
一個兇神惡煞的男人拎着菜刀四處砍,憤怒不已的把走廊綠色的指示燈踢碎,唰啦一聲,一地的塑料碎片。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眼睛一亮,大步向她走過來。
從菜刀尖上滴下火紅的鮮血,在雪白的地磚上看起來格外刺眼。
男人踩着血走過來,留下一串血跡。
-=-
“卧槽太可怕了!”周昭年把門口候診的患者都按進屋裏之後,才心驚膽戰的跑到旁邊楚弈的診室,楚弈的診室裏有病人正在看病。
“以前有過早搏嗎?去醫院做過24小時心電圖?結論是什麽還記得嗎?”
正在問診的楚弈擡眸看到周昭年突然進來眉心微蹙,“在看診。”
意思是別打擾我。
周昭年擠眉弄眼,忍不住尋思楚弈這診室的門隔音還挺好,剛剛他是沒聽到?
站在門口扒着玻璃窗往外看,小聲嘟囔,“這警察啥時候來啊,怪吓人的,最近兩年這是咋的了。”
楚弈握住筆的手猛的頓住,擡頭直直的盯着周昭年,“你說什麽?”
“啊”,周昭年回頭看過去,“你真沒聽到啊?又有人鬧起來了,拎着菜刀砍呢,剛給一個人砍傷讓咱急診的同事趁亂搶過去搶救了。”
“人往二樓跑了,樓下警務室的人追過去了。”蹙眉忍不住擔憂,“不知道增援啥時候能到啊。”
聽着聽着楚弈神情愈發冷肅,收回視線對着患者低聲道,“不好意思我打個電話。”
拿出手機給初櫻打電話,嘟嘟嘟,長久的忙音,沒有人接。
大手虛握成拳,騰的一下起身,視線飛快過患者,“抱歉我出去一下,這位醫生也是我們心內的主治,您要着急他也能幫您看。”
莫名其妙被安排活的周昭年一臉問號,等楚弈疾步如飛走到門口按住門把手的時候周昭年才反應過來,連忙握住他的胳膊,駭然失色不可置信的低聲問,“你幹嘛去?外面那麽危險!”
與楚弈幽深的雙眸對視,周昭年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櫻妹在二樓呢?警察說不定都過去了,你就別去搗亂了,要沖過去多個人質咋辦!”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楚弈冷眼橫他一眼,一把撥開周昭年的手,拉開門大步向外走,幾步之後跑起來,消失在走廊轉角。
愣在原地的周昭年目瞪口呆,望着楚弈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語,“就這還信誓旦旦的說自己不會後悔呢?”
騙鬼呢。
-=-
空曠的走廊,人都跑光了,尖叫聲離耳邊越來越遠。
初櫻回身看着兇神惡煞的男人向自己大步走過來,渾身的血,在看到自己的時候甚至笑了一下,渾沌的雙眼裏面沒有人類的情緒。
忍不住往後退一步抵住冰涼的牆壁,她站在走廊的盡頭無處可逃。
緊緊攥着手裏的咖啡,看這人一步一步踏出豔紅的血跡向她走過來,這個男人臉上的神情愈發詭異,步伐漸快馬上要跑起來。
離她越來越近。
嘭。
一個紅色的礦泉水瓶精準的砸中男人的腦袋,男人腳步一頓,拎着菜刀轉身往後看。
初櫻心砰砰跳,也順着男人的視線看過去。
然後就看到楚弈手握高爾夫球杆向下垂,雙目死盯住對面的男人,勾唇嘲諷,氣勢凜然,“為難女人算什麽爺們?”
殺紅眼沒有理智的男人聽到這句話一下就激了,說誰不是爺們?
“啊啊啊啊!!!老子宰了你陪葬!”
拎着菜刀轉身往楚弈這邊跑。
見對方張牙舞爪比劃着菜刀越來越近,楚弈緩緩舉起高爾夫球杆,眯起鳳眼緊盯着,在距離三米見他揚起菜刀禁了禁握着球杆的手掌。
三、二、一。到了。
呼,楚弈猛揮球杆橫打瘋男人腹部,用力全力。
“啊!”瘋男人一聲哀嚎,下一秒疼的躺在地上縮成一圈,疼的不停的叫喚,一點都沒有剛剛砍人的氣勢。
楚弈上前一步狠狠踢開落在瘋男人身側染滿血跡的菜刀,樓下嗡哇嗡哇的警車聲漸漸近了。
胸口不斷起伏,楚弈擡手狠狠的扯開黑色襯衫緊扣的衣領,擡眸看向不遠處還愣着的初櫻,嗓音嘶啞,“愣什麽呢?還不快跑?”
啪嗒一聲,初櫻手中的咖啡杯應聲落地,瓷片碎落一地。
初櫻雙腿發軟,整個人像定在原地無法動彈一樣。
成群的警察跑上來見到這場景先是一愣,随後趕緊上去控制住瘋男人,把菜刀趕緊放進證物袋裏,對着楚弈連聲感嘆,“小夥子身手不錯啊。”
“有經驗。”楚弈垂下眼簾沒多說,把手裏的高爾夫球棒交給警察,擡眸看向對面幾米之外的姑娘遲疑片刻,“我現在有事,一會兒配合錄筆錄。”
警察連忙點頭應了,往那邊一看就懂了,忍不住跟旁邊的同事感嘆,“原來是英雄救美啊。”
她最害怕的事情,居然差點發生在自己身上。
手指尖止不住輕輕顫抖,想動卻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然後就看楚弈一步一步踏過血跡向她走過來,止步在自己身前垂眸看着她,“能自己走嗎?”
初櫻眼尾染上一層紅,睫毛顫抖,渾身也止不住顫抖。
“那得罪了。”
說完長臂環住她的細腰,另一條手臂穿過她的膝窩把她抱在懷中,大步轉身走開。
“閉上眼睛。”路過滿是血跡的走廊,楚弈低聲。
渾身緊繃,耳邊是他跳躍有力的心跳聲。
還有熟悉又陌生的海洋香氣,初櫻鼻子一下就酸了,眼睛也止不住泛紅。
側頭往他懷裏靠了靠,閉上眼睛,臉頰貼的更緊。
還好他來了。
-=-
醫院亂成一鍋粥,四處都是尖叫不安的人群。
每個科室房間裏都擠滿了人。
思前想後,楚弈最終把她抱到手術室那層樓。
放眼望去偌大的銀色門,擡頭看了一眼手術安排,真巧了今天上午居然沒有手術。
這層樓就像世外桃源一樣安靜。
手術室不能輕易進去,楚弈抱着初櫻進到旁邊的儲藥間,轉頭看到一張小椅子小心翼翼把她放下。
然後蹲在她身前,平視她的雙眼,“受傷了嗎?”
小姑娘好像被驚吓還沒平複,雙目含淚,晃晃頭,淚珠随着她的動作落到他手腕上。
初櫻瞥見她的淚珠,擡起顫顫巍巍的手指抹掉他手上自己的淚水。
她還記得他對自己的排斥,她也不是故意再招惹他的,她的眼淚也不是故意的。
她也是有骨氣的。
楚弈垂眸看了一眼,抿唇沒說話。
就這麽蹲在她面前目光平靜的平時觀察她,不放過她臉上眼角的一絲情緒。
五分鐘之後,直把初櫻給看的有點不好意思。
剛剛的驚恐悄然無息消失漸漸平息。
“今天謝謝你”,初櫻起身,垂下眼簾不再看他,禮貌疏離。
她想這是他想要的吧,他們以後也就這樣了。
平常的像是普通同事關系。
想完心裏忍不住輕嗤,她還沒畢業,只不過來實習,強攀什麽同事關系呢。
大概未來只會漸行漸遠,最終在對方的生活中徹底消失。
一想到這,眼眶又有點發酸。
怎麽辦啊,理智上什麽都懂。
可還是被他吸引,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初櫻在心裏嘲笑自己。
算了。
她在心裏默默說。
往外走,手剛搭在門把手上,隔壁就傳來奇怪的嘤咛聲。
初櫻:????????
一聽就知道是生命大和諧的聲音。
這誰倆?膽子也太大了吧???
旁邊是放手術器械的器械敷料準備間,兩個房間角度有點特殊,離得很近,隔音不好。打開門對面肯定能聽到。
“哦寶貝我可想死你了。”染着情。欲的陌生男聲傳過來,然後是女人媚氣的嬌笑,“呃!哎呀死鬼,你可急死了!”
初櫻:…………
她一個連片子都沒看過的姑娘,現在和一個跟自己關系不尴不尬,不,是非常尴尬的男人一起聽現場版。
她真是要原地爆炸了!
想走,但是不敢走。
說實話中國人就是這點性格有點匪夷所思,做壞事的又不是她,她在這虛個什麽勁兒啊?
“他們還得一會兒,我們等等再走。”楚弈面不改色的低聲說道。
聽了這話初櫻詫異驚恐的擡眸看他一眼,心裏最後一點剛剛的恐慌徹底消失。
感覺拎着菜刀的瘋男人像上輩子發生的事情了。
現在就是覺得荒唐。
難道是她幻聽了?還是狗男人聽不到這叫聲啊?
不說男人一聽纏綿悱恻的聲音都能那啥,他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是不是聾了啊???
“心跳怎麽這麽快?”
咚咚咚,兩個人離的很近,不可言說的聲音從門縫中源源不斷的溢出來充滿整個房間。
似乎裏面那一雙濃情蜜意的男女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叫聲還有聲有調,愈發不肯遮掩。
太尴尬了,初櫻臉紅到要爆炸。
楚弈垂眸看着低頭不理自己的小姑娘,蹙眉側耳,隔壁的聲音太大,他根本聽不清。吵的他心煩意亂忍不住開口,“一會兒等他們結束去做個心電圖。”
說着拿出手機給周昭年發條wx。
楚弈:幫我看看心電圖室忙不忙。
不一會兒,嗡嗡嗡,手機震動。
周昭年:有空位,不過徐姐不在。
徐姐是負責做心電的女醫生。
垂眸看着小姑娘通紅的耳尖,楚弈瞥開眼,“已經安排好了,一會兒去跟我去做個心電圖。”
楚弈一錘定音。
初櫻:???
擡眸眼底都是錯愕,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兩個人距離很近,楚弈能看清她臉上可愛的絨毛,在陽光下一片耀眼的淡金色。
剛剛那邊女人的聲音實在是太……了,她整個人跟一只壺一樣,裏面咕嘟咕嘟燒着水,随着不遠處的尖叫起伏幾乎要沸騰,沒聽清他說的什麽。
什麽心電圖?
“你的心跳有點快,我懷疑有點窦性心律過速。”
心電圖?
躺在床上把衣服摟上去,整個胸口露出來一覽無遺,她柔軟的兩個小朋友讓人一覽無餘的那種心電圖嗎???
不遠處又是一聲尖叫喘息,叫的初櫻整個人都不好了。
媽蛋,早知道就跟游玉不光補充理論知識了,看看片子學習一下也行,也不至于現在整個人想原地升天的好啊!
心電圖是不可能心電圖的。
打死都不會讓他給自己做心電圖的,尴尬到整個人要爆炸起飛好嗎!
先是莫名其妙的不理自己,她覺得這段時間以來是她心緒起伏最大的時候了。
本來平複下來的心情被他莫名其妙的心電圖勾起來,剛剛的驚懼、荒唐,還有他突如起來的關心,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突然委屈的不得了,眼圈瞬間就紅了,輕咬唇瓣擡眸定定的盯着他,“你為什麽欺負我。”
不是疑問句,而是言之鑿鑿。
小姑娘突如起來的指控讓楚弈一愣,不解的看着她。
“之前莫名其妙忽冷忽熱,現在又說要給我做心電圖。”
女孩子在喜歡的人面前難道就不要面子的嘛?
初櫻吸吸鼻子小聲啜泣,而後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又擡眼看他,精致的桃花眼蒙了一層水霧,像只迷茫又傷心的小兔子讓人忍不住憐惜。
眼神落在男人冷峻英俊的臉上,緩慢向上,最終與他對視,緊盯着他幽沉的雙眸低聲喃喃,“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
“為什麽還這樣對我?”
把她一腔熱情扯的稀巴爛。
她不解的望着男人,執拗的盯着他黝黑的眸子,喃喃自語,“為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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