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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外面的雪光使灰蒙的天空看起來沒有那般的壓抑。
抱着被子爬起身,如翠揉了下眼睛,不小心碰到右半邊臉,一股尖銳的疼痛讓她倒吸了口氣,嘶嘶地叫了聲,再也不敢使力碰。
她覺得自己的右半邊臉好像痛得麻木了一樣,不會腫了吧?
想着,往周圍看了看,發現是卧室裏的床。什麽時候回來完全沒印象,但也知道應該是她家溫大人抱她回來的,昨晚聽着他的心事就這麽稀裏糊塗地睡着了。
撩開床簾起身,如翠姑娘将候在外室的丫環叫進來。
進來的丫環是藍衣,青衣昨晚守夜兼擔驚受怕了一晚,精神不好,剛去補眠了。
藍衣邊解釋着,邊伺候她洗漱,看到她腫起的半邊臉,既心疼又不曉得說什麽好。青衣并沒有詳細地将過程告訴她,只說昨晚夫人不小心摔了一跤,讓她仔細伺候。可是大半夜的,夫人為什麽會摔了一跤啊?在哪裏摔的?這看起來是不是嚴重了點?
當然,确實只是看起來嚴重了點兒,卻沒有傷筋動骨,在那種情況下,如翠姑娘還算是幸運了,若是常人照她昨晚那樣打滑直接摔到長廊下面的階梯,還是臉蛋朝下,早就被磕得頭破血流了。如翠姑娘果然是個幸運值讓人羨慕嫉妒恨的,只腫了半邊臉和手上蹭破了壞皮算什麽?
吃了早膳後,藍衣端了一碗散發着濃濃藥味的藥汁過來,如翠姑娘苦了臉,說道:“我只是摔着了,不用吃藥吧?”
藍衣一臉固執地說:“這可是大人一大早就去胡太醫府讓胡太醫開的藥,夫人您若是不喝的話,不是辜負了大人的一片心意麽?而且喝了藥才能好得快。”
于是如翠姑娘乖乖喝了。
因為受傷,如翠姑娘沒事幹了。
溫良早上離開時,吩咐過下人,讓她好好養傷,不準來打擾她,不能讓她傷神。于是她身邊的貼身伺候的丫環嬷嬷都很聽話地沒讓她動,甚至連看賬本也被禁止了。
如翠姑娘讓藍衣将鏡子拿過來,透過不算清晰的銅鏡,還能看到青腫的臉,經過一個晚上後,那腫得像饅頭的臉仿佛積了一大片的瘀血,青黑青黑的,感覺挺恐怖的,看起來就像被人扇腫了一樣。
“藍衣,你說兩天能消腫麽?”如翠姑娘有些擔心地問。後天可是公公的壽辰,那時要見人的。
藍衣眨了下眼睛,然後很正經道:“不知道,要不要叫個大夫過來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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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大人不是叫胡爺爺開了藥了麽?還是算了吧。”如翠姑娘懶洋洋地說,頂着這饅頭臉,別人怎麽看她?“外一別人看到我這模樣,以為是溫大人家暴我怎麽辦?我可不想讓別人誤會了溫大人。”
“……”
藍衣心說夫人您別敗壞溫大人的形象會死麽?那樣俊美高華的男人,誰會認為他品行不好對妻子家暴啊?夫人您真的多心了。
看了一會兒,如翠姑娘吩咐身旁的人,她摔傷的事情不要透露出去。所以等午時那些少年們如期過來時,她也沒有如以往般出去招待。
“明管家,你們夫人呢?”穿得像顆球一樣圓滾滾的小胖子張望着問道。
明管家歉意道:“夫人身子不适,幾位少爺請自便。”
“很嚴重麽?”小胖子關心地問。
“不要緊的,讓莫少爺關心了。”明管家微笑如昔。
項清春、衛朝浥、周拯煦互視一眼,三個習慣了陰謀詭計的少年心裏覺得明管家說得太輕描淡寫了。
午後溫良回來時,便聽說如翠姑娘已經睡着了。
将那幾個少年轟走後,沒有理會丫環們問是否布膳,溫良直接回了房,撩開床簾,便看到床上睡得香甜的某人,唇角微微翹着,宛若做了個好夢。視線定格在她右邊臉上,伸出手指輕輕碰了下,見她疼得皺起眉頭,趕緊移開手,神色有些無措。
半晌,方将無措的心情壓下,坐在床前的繡墩上看着她的睡顏。
*******
那被轟走的幾個少年沒能蹭飯成功,又餓又冷下,便将主意打在小胖子身上,小胖子哭喪着臉帶他們去自家開的酒樓裏免費搓一頓。
店小二将招牌菜端上來後,幾人邊吃邊聊起來。
項清春說:“明管家有所隐瞞。”
周拯煦說:“溫大人心情感覺不太好。”
衛朝浥說:“而且很急切地将我們轟出門了。”
小胖子說:“俏俏姑娘今天為什麽沒到溫府啊?”
“……”
三個少年狠狠地瞪着小胖子,小胖子無辜地回視他們,問道:“幹什麽幹什麽?我想見俏俏姑娘不行啊?衛少、拯煦、清春,反正我是看上俏俏姑娘了,此生非她莫娶,你們得給我出主意,保證讓我娶到她!你們也不準打她主意!”
衛朝浥和周拯煦沒吭聲,莫潛當他們同意了,只有項清春僵着臉,對上小胖子那雙強迫性的眼睛,胃口去了大半。
“你要娶誰關我什麽事情?我為什麽要幫你謀劃?”而且他與他們不熟吧?他可是大皇子那一脈的,随時想要給這些人添堵呢,怎麽可能幫他們?
“咦,我們不是同伴?”小胖子一臉吃驚。
項清春感覺自己被惡心到了,臉色難看道:“誰說我們是……同伴了?”
莫潛卻一副好哥倆地搭上他的肩頭,少年單薄的身體一個不注意被胖墩墩的肉丸子壓在了椅子上,差點喘不過氣來。
“都一起去溫先生那裏受罰了,這種共患難的交情誰比得上?你就不要謙虛了,咱倆誰跟誰啊?是吧?清春,我知道你不好意思,不過人還是很好的,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就這麽說好了!你不反對就是答應了。所以朋友有難怎麽能袖手旁觀呢?是吧?清春,你會幫我的,是吧……”小胖子喋喋不休地說,用了很多反問句。
項清春被顆肉丸子壓得差點喘不過氣來,一只手向前伸,雙目死死瞪着前方慢條斯理地吃着東西的衛朝浥兩人,眼裏無聲地透露着求救的信息,可是讓他氣絕的是,那兩人竟然別開臉!竟然當沒有看到!太可恨了!!
周拯煦和衛朝浥當作沒瞧見,他們雖然聰明,但小胖子若對什麽事堅持起來纏着讓他們出主意時,往往輸的絕對是他們。所以聰明人就不要考驗小胖子強迫人的道行,真心接不住。
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項清春只能妥協道:“知、知道了……我、我會幫你……”所以你這胖子快滾開啊!!!
“啊,真的?清春你果然是個好人,好哥們,我果然沒有看錯你。”高興的小胖子終于移開了他圓丸子一樣的身體,将差點翻白眼的丹鳳眼少年拎起來,順便給他倒了杯酒,要歃血為盟。
項清春木着臉,阻止了小胖子那強迫性的行為,在小胖子的熱情中,木木地喝下那杯酒,然後在小胖子高興地拍打着他的背時,終于忍不住咬牙切齒地說:“小胖,你該減肥了!”
“我已經在減了。我娘說我最近都瘦了一圈呢,看來溫先生的懲罰實在是太兇殘了。”小胖子心有餘悸。
“……”
項清春心裏氣個半死,決定不理會小胖子,同衛朝浥讨論起溫良今天反常的原因。
小胖子插嘴道:“莫不是溫先生年紀大了,那什麽心情不好?”
“閉嘴!”三個少年朝他吼道。
小胖子消音了。
然後繼續讨論。
周拯煦摸着下巴,慢慢地道:“昨晚我聽我父爹說,過兩天是鎮國公五十的壽辰。我父親與鎮國公有些交情,父親昨晚還嘆息着說,溫先生已有十幾年未回家為鎮國公祝壽了,希望他今年不要出什麽意外又無法回去。”
衛朝浥和項清春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麽東西,兩人面面相觑,然後異口同聲道:“馬上準備壽禮吧。”
“以什麽名義準備?”周拯煦似笑非笑道。
小胖子舉爪子:“溫先生的學生算不算?”
三個少年你看我我看你,然後齊齊對小胖子說:“嗯,這事兒就交給你了,我們會給你補上銀錢的。”
“……”
小胖子欲哭無淚,不過三人已經不打算理他了,仍在小聲地讨論着。
他們渴望成為溫良的學生,以溫良現在的名望,若能讓他親自開口允諾收下他們,可是莫大的榮耀,家族也會為他們高興。所以對溫良的事情也注重幾分,倒沒想到溫良會與老鎮國公之間的關系這般僵硬,所以他們決定要做點什麽。
“哎,那天,若是溫先生有什麽事情,咱們也幫一下吧。”衛朝浥做了總結。
難得一直和他唱反調的項清春沒有反駁,而是矜傲地點點頭。
******
如翠姑娘醒來的時候,發現床前坐了根木頭,暈暈沉沉的腦袋馬上驚醒了。
“溫大人?”她揉着困盹的眼睛。
溫良收回散慢的思緒,看向她的臉,說道:“聽丫環說你沒有吃午膳就睡了,餓麽?”
如翠姑娘打了個哈欠,要起身時手被人握住,擡頭望向他溫柔的眉眼,不由嘟嚷道:“吃了胡爺爺開的藥很想睡覺,睡都睡飽了,不想吃。”反而一肚子的水,想去放水。
溫良扶着她起床,在她拒絕了自己的幫忙匆匆忙忙地跑去耳房放水時,臉上囧了下,趕緊抿着唇出去讓人将溫着的膳食端到房裏來。
等用過午膳後,溫良将她抱到炕上,自己蹬了鞋也窩了上去,摸着她的頭發說:“若是臉上的青腫後天無法消失,你便不用去鎮國公府了。”
“嗯?”如翠姑娘歪了下腦袋看他。
長長的睫宇垂下,掩住了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漫不經心的聲音說道:“我自個回去便行了。”
“诶?”
如翠姑娘心說,溫大人你這樣不符合規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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