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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無良的父母加上個死不承認自己性別的兇殘姐姐,三胞胎們的小名就這麽定下來了,雖然聽起來還真是不咋地,幸好小名兒是他們叫罷了,外人并不知道這些又囧又娘們的小名兒,還算挽回一些顏面。

小名兒取了,然後就是如翠姑娘無聊的坐月子時間了。

說來,坐月子對于女人而言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但也是一件十分兇殘的事情。一個月悶在屋子裏,不得出門不得洗漱,若是夏天,人都悶出病來。幸好現在是十一月份了,外面下着雪,天寒地凍的,不出汗,一個月不洗澡忍忍也就過了。

無聊之際,如翠姑娘瞎折騰了。

說來她也沒折騰什麽,就是能下床開始,扭扭腰伸伸胳膊蹦跶幾下,想将腰間下垂的贅肉給減了。懷孕時,她吃好睡好還有美男成天圍着解悶,雖然是三胞胎,但保養得比那些京中嬌貴的婦人懷一胎還要好,所以等三胞胎出生後,然後發現悲劇了,腰上那幾圈游泳圈腫麽辦?

只能趁坐月子時減呗。

如翠姑娘折騰着減游泳圈,但伺候她的丫環嬷嬷眼裏卻覺得這丫的不安生,每次都急得不行,最後沒法子了,将事情捅到溫良那裏,于是如翠姑娘被教育了。

溫良才華洋溢,說話不重複,引經據典,滔滔不絕,說得只有二兩文化程度的如翠姑娘暈頭轉向,終于在他停下喝水時,忍不住為自己辯道:“我這是煅煉身體減肥呢。”

溫良表示懷疑,捏了捏她瘦下不少的肥臉,笑道:“減什麽?本大人又不嫌棄你,慢慢來。”說着,目光在她挺有份量的胸部上轉了一圈,喉嚨微動。大抵是喜歡上那個人時,什麽都是好的,就算她現在肥了一圈,卻覺得這是女人的風韻,不能說她肥,只能說豐滿。

那樣清風明月般的男子,卻用這種色眯眯的眼光盯着自己發育過剩的胸部,讓如翠姑娘心裏承受能力有些欠佳,忍不住環住胸問,嘴欠道:“溫大人,別破壞你的形象啊,這種色眯眯的表情實在不适合你。”

“……”

不管溫良如何反應,如翠姑娘根本沒放在心上,見嬷嬷們都盯着,如翠姑娘便背着人做,青衣藍衣和溫彥平都成了她的眼線,幫她把風。

轉眼一個月就要過去,小包子的滿月到了。

*****

溫良從鎮國公府出來,臉色有些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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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乎他臉色不好,一大早的,鎮國公府就使人過來給他傳話,讓他下朝後到鎮國公府一趟。當時心裏還在琢磨着三胞胎就要滿月了,他要在府裏大辦一場宴請朝中同僚來慶祝,心情還算不錯,便答應了。

可誰知,到了鎮國公府時,他家那可恨的老頭子板着臉張口就說:“三胞胎就要滿月了,這滿月宴就在府裏辦吧,你那兒地方小,席宴開不了幾桌……”

溫良臉色當場就黑了,不滿道:“現在數九寒天,噴口氣都要凍成冰碴子,你想讓我兒子女兒凍着麽?”作了父親後,難免會護崽子。

“哪會凍着?用暖轎子将三胞胎和你媳婦一同帶過來。反正也快要到臘月了,府裏也有你們住的地方,不若就搬回來,省得幾個孩子和你媳婦都折騰。”鎮國公理直氣壯地說,若不是現在孩子還未滿月,他都想要提出将孩子接到自己身邊教養了。

“既然知道折騰,還這般麻煩做什麽?”溫良絲毫不退讓,“三胞胎的滿月宴就在太師府裏辦,我已經拟好了帖子,就不勞煩你們了。”頓了頓,又接着道:“你現在年歲已高,也別瞎折騰了。”

最後一句話有些生硬,卻讓鎮國公難得有些發怔,心裏頭還未感動呢,又聽到不孝子說:“到時你們過來就行了,那是我的孩子,不用你操心。”

這話惹得老鎮國公當場炸毛:“我怎麽可能不操心!那也是我的孫子孫女!”

溫良冷笑,“你這裏的孫女可不少!”

這不是諷刺他貪花好色,所以才生這麽多兒子卻沒生個孫子麽?鎮國公氣得大罵:“渾賬東西!有這麽和父親說話的麽?”

溫良心情不爽,面上也清清淡淡的,回到府裏,丫環仆婦見他神色不對,皆低下頭去小心地伺候着,因此也沒有發出聲音。

溫良将身上的大氅脫下,正準備進內室去看三胞胎,誰知通向內室的小門跑出個小孩,一見到他面色微變,馬上将手放在嘴邊撇頭往裏面喊着:“風緊,扯呼!”

随之而來的是裏頭一陣忙亂聲。

溫良好氣又好笑,這個月來,“風緊,扯呼”他都不知道聽了多少回了,莫不是以為他什麽都不知道吧?将要跑掉的小孩拎過來,溫良拍拍她的腦袋,笑道:“扯呼什麽?你們又在裏頭幹啥好事了?”

溫彥平嘿嘿地笑着,“爹,你英明神武,就當作不知道吧,我這是給娘把風呢,要做得像一點兒。”

溫良拎着她一同進了內室,眼睛一掃,便見到屋子裏堆在角落裏的長榻凳子秀墩之類的,青衣和藍衣手忙腳亂地将它們搬回來。而剛幹了壞事的如翠姑娘此時正用一種十分詭異的姿勢往床上爬,那一抽一抽的模樣,挺搞笑的。

溫良放開小孩,走過去将她扶在腰上的手拿開,為她揉了揉腰部,見她的臉色舒緩後,不禁笑道:“你又作弄什麽了?”

見他一副了然之色,如翠只能撇着嘴道:“我剛才和顏平學了套拳法,你就回來了。”

見溫良目光轉向自己,溫彥平趕緊道:“師傅說,這是強身健體的拳法,娘學了可強身!”

“那你的腰……”溫良仍揉着,心裏有些啞然,學個拳法也能扭傷腰麽?

“還不是爹你突然回來也不吱個聲,這是給你吓到的。”溫彥平理直氣壯地說。

溫良嘆氣,小彥平雖然不是親生的,但也将她寵得越來越不怕自己這個作爹的了,而如翠丫頭——這丫頭就是個二的,兩只湊到一起,還真是有得折騰。他該高興她們只在家裏折騰,沒有到外頭去折騰麽?

為她揉好腰後,溫良沒見到三胞胎,便問道:“長長他們都睡着了?”

青衣回道:“先前吃飽了迷瞪着,嬷嬷們抱下去睡了,現在應該醒了。”

聽罷,溫良讓人将三胞胎抱過來,放到屋子裏的悠車上。大兒子長長還在睡,小兒子阿雪和小女兒貴貴極有精神地睜着雙烏溜溜的眼睛,也不知道他們看不看得見,逗了下,嘴巴咧了咧,看起來可愛得不行。

“長長怎麽還在睡?”溫良伸手戳了戳小包子嫩嫩的小臉,嬰兒的皮膚嫩,也不敢用力,就像在撫摸一般。

“長長弟弟最後一個才輪到吃飯,用了很長時間,阿雪弟弟和貴貴妹妹都先睡着了,現在睡醒了,長長弟弟可能還要睡一會。”溫彥平快活地說,她這些日子都圍着三胞胎打轉,對三胞胎的作息極為清楚,卻不料這一席話已透露了些信息。

衆人還未回神呢,溫良已是了然,眯着眸子盯着如翠姑娘。

如翠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慢了半拍才将小孩的話分析完,頓時覺得糟糕了。三胞胎各自有奶娘,肚子餓了根本不需要排隊吃奶,溫彥平這麽一說,不是不打自招了麽?她給三胞胎喂奶,都是先喂飽阿雪和貴貴,作為老大的長長是最後一個。

“溫大人,你別生氣,以後我會注意的啦。”

溫彥平見兩人臉色不對,也知道自己說漏嘴了,趕緊腳底抹油溜了。

又被引經據典地教訓了一頓後,被念叨得暈頭轉向的如翠姑娘面上很乖巧地表示知錯了,至于心裏有沒有悔改之意就另說了。

“後天是三胞胎的滿月宴,細節我已吩咐明叔去辦了,現在天氣冷,到時孩子就不必抱出去了。”溫良抱着醒來的大兒子,邊逗着他邊和如翠商量着三胞胎的滿月宴的事情。

如翠也抱了小兒子和他靠在一起,聽着他說宴席的各種細節,心頭有些感動,他将最細致的都考慮好了,根本不需要她傷腦筋。

很快便到了三胞胎的滿月,京城裏有頭有臉的人家都過來了,身份不夠的,也使了人送賀禮過來,溫府一時門庭若市,好不熱鬧。

一個月解禁了後,如翠花了一個時辰将全身上下都努力搓洗了一遍,頭發也抹了香油,将自己整得香噴噴後,方意猶未盡地從耳房出來。穿戴好後,便有小丫頭打了簾子進來告訴她,肅王妃到了。

肅王妃今兒來得挺早的,還将兒子女兒一起帶了過來,據說是楚栖白急着看弟弟妹妹,一大早的就鬧着肅王妃要過來。至于肅王,小包子也會看人臉色的,沒敢去鬧他那嚴肅無比的爹。

聽着肅王妃同自己抱怨小家夥如何愁人,如翠忍不住抿嘴樂起來,然後被肅王妃橫了一眼,說道:“我就一個讨債的,你可是兩個,将來還不知道怎麽折騰你呢。”然後摸摸乖巧的女兒,女兒是她貼心的小棉祆,不像兒子盡會折騰她。

如翠笑嘻嘻地說:“沒事,有溫大人搞定呢。而且我也有兩個貼心的小棉襖。”

正說着,溫彥平帶着三個抱着孩子的嬷嬷進來,小包子們都被裹在紅色的襁褓中,瞪着漆黑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着,肅王妃一看,就誇了一遍。

“娘,要看弟弟,要弟弟~~”楚栖白抓着他娘的衣服叫着。

肅王妃抱過三胞胎之一的老大,将它放低給小兒子看,小包子難得見到比他還小的嬰兒,咧着小嘴笑起來,然後低頭在小包子臉上響亮地啵了一聲,其餘兩個并排放在炕上的小包子也被他挨個啵了一遍,然後喜滋滋地跑過來叫道:“白白親弟弟妹妹了~~”

“白白,不準非禮妹妹~”肅王妃将他抓回來丢給女兒,嚴肅道:“楚楚,要看好弟弟哦。”

楚楚小包子一臉嚴肅地點頭,緊緊地拉着弟弟,然後湊過去一起看弟弟妹妹。

過了會兒,便聽說各家夫人來了,如翠少不得出去招呼。肅王妃見她行事有章法,心裏頗有些感觸,以前跟在她身邊的小丫頭已經長大了。

熱熱鬧鬧的一天結束後,如翠覺得累得緊。三胞胎實在是稀奇,所以今天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都是奔着三胞胎來的,然後詢問她,那些生子偏方吃了是不是也可以生三胞胎,聽得她滿臉黑線。

送走了那些夫人後,如翠讓人去前院打探,看看那幫男人喝得怎麽樣了。

今天來的人中不止有文臣,還有很多溫良以前在軍中的武将同僚,所以此次十分難得地,文武大臣都齊集到此地,雖然自古以來文武官素來少打交道,不過卻都給溫良一個面子,誰人不知溫良是當今天子寵臣,甚至皇上已經言明等三胞胎滿周歲時會親自為他們賜名,這可是天大的福份,由此可看出溫良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在場的人少不得要巴結一翻。

當然,他們不知道的是,皇帝對三胞胎這般上心,完全是因為他拿了三胞胎去下注發了筆小財,自然要給三胞胎個面子。溫良自從知道從如翠懷孕五個月起皇帝就開始盯上他家的孩子時,心裏郁悶得恨不得撓牆,更恨太醫院那群被皇帝下了死命令不準傳出如翠可能懷了三胎的消息,最後讓他來了個通殺。

去打探的丫環很快回來了,禀報道:“回夫人,有幾位大人拉着咱們大人還在喝呢。”今天來的客人很多是與溫良相熟的軍中武将,不拘小節,這會正喝得起興,溫良也是來者不拒。

如翠皺眉,今兒是三胞胎滿月,溫良極為高興,也算是有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喝酒,不過她卻有些擔心他喝醉後又爬到屋頂去唱歌吟詩,這天寒地凍的,外一凍着了生病怎麽辦?

心裏雖然擔心,但如翠并沒有明着去勸阻,只是讓下人看着點。

直到掌燈時分,那些喝得醉醺醺的客人方告辭離開,溫良同樣也醉了,詩性大發要去爬屋頂唱歌,被尚溪死拉活拽地才沒有爬上去。不過溫良看着雖然一副絕世翩翩公子,但在軍中呆了幾年,也是有些拳腳功夫的,尚溪哪裏是對手,所以結果尚溪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如翠聽說了溫良醉後行勁,聽到下人回報尚溪付出了腰傷的代價後好歹沒讓他爬屋頂成功,心裏嘆了口氣,決定要放尚溪休息幾天養傷,然後便提着早就準備好的醒酒湯往前院而去。

溫良此時喝醉了,此時正在前院的偏廳歇着。如翠頂着風雪,剛到偏廳時,就聽到了溫彥平兇殘的叫罵聲,還有一道委屈的低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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