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錦鯉童子:猜測
黎景辰感到剛睡下就接到了喬秋毫的電話,他看向從窗簾外透射進來的陽光,事實上已經天亮了,他睡得晚,又太困,倒頭一睡就過了一晚。
“喬警官,請問有什麽事?”
“是這樣的,司師傅推薦我來找你,我們這邊在案發現場發現了一個玉器卻拼不起來想請你幫忙。”喬秋毫簡言意核的說明了原因。
“好,你什麽時候有空,我過去看看。”黎景辰一聽就明白了這事是秦深羽告訴了司師傅,司師傅又告訴了喬秋毫。
“随時。”喬秋毫馬上說。
黎景辰想起趙小武的事便也道:“那七點我過來,昨晚你們發現了什麽了嗎。”警察那邊可能一夜都沒有睡,當時他們交換了信息後喬秋毫轉頭就帶着警察去調查。
“孫益死了,他在十九號就死了,不知道是什麽東西控制着他到處行走。”喬秋毫本來是不想說的,但想起要請黎景辰幫忙便也說了,而且之後還會有一些保密的手續。
聽到這話黎景辰感到腳底生寒:“死了的人還能走?”
“他含着據說能保存屍體的玉髓……反正我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黎景辰也聽出了喬秋毫似乎很頭痛,他張了張嘴,其實他也不知道是什麽:“既然它能控制孫益殺人,那至少證明兇物還是有靈智的以及有目的性,總有跡可尋。”
“你說得對。”喬秋毫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希望盡快找到兇手。
“我先洗漱了,一會兒見。”黎景辰走到了浴室門口便結束了通話,他洗簌完穿好衣服後下樓。
秦深羽并不在飯廳,連管家都不在,只有一個女傭以及毛向道和苗和,女傭見到他微微行禮:“黎先生,秦總讓你先吃不用等他。”
“秦總吃過了嗎?”黎景辰落座後問道,才早上六點半,秦總今天确實很早,可能有什麽事情忙吧。
“吃過了。”女傭又問,“可以上早餐了嗎?”
“上吧。”黎景辰和毛向道他們面面相觑,毛向道淡定的咳了一聲,“我養精蓄銳,又畫了可能會用到的符箓,吃完後就去搜查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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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因為昨晚他以為只是小事一件,沒想到引出那麽大的事,鬼王級別的邪祟他以前見都沒有見過,畢竟現世連靈氣都稀少,孕育不出鬼王,他慌忙之間連工具都找不出來……想想還是有些丢臉和失敗。
“你自己一個人去?”黎景辰有點擔心。
“不是,秦總這邊有幫手,佛印也會去,剛剛和他通過話。”毛向道說,昨晚他們也把邪祟的事告訴了喬秋毫他們。
“你們小心一點。”可惜他幫不到他們,黎景辰突然很想學習一下這些東西。
“我很惜命的。”毛向道捋了捋胡子笑道,“我還有徒弟要養。”
“師傅我也去。”苗和在旁邊說,其實在昨晚起他就在軟磨硬泡,他對這些東西充滿了好奇,可惜師傅一直不答應。
“不行,等你出師了才能去,現在乖乖留在家裏。”毛向道一口否決,并嚴重警告他,“如果你敢偷偷跟過來我就逐你出師門。”
感到毛向道的認真苗和焉了下來,黎景辰也勸了一句:“這事比較危險,我們去了也幫不了忙。”
苗和聽到黎景辰這樣說也熄了心思,這時早餐上來了三人就開始吃飯,吃着的時候毛向道又忽悠黎景辰拜他為師,黎景辰其實還沒有想好要不要拜師的問題,因為拜師似乎涉及一些因果。
吃完早餐後他就去了警察局,喬秋毫早就等在這裏,他一進去就被他拉進了物證室。
房間內,佛印站在桌子前研究着一堆碎玉,他察覺到腳步聲轉過身來:“早安,黎先生。”
對方實在是太一本正經了,黎景辰微微颔首:“佛印大師。”佛印他昨晚就見過了,只不過是沖沖忙忙的一瞥而過,現在在白熾燈下一看,佛印長得比想象中的要清俊得多。
如果說秦深羽的俊美是貴族氣息濃厚,那麽佛印就是一塵不染,不沾凡間煙火。
佛印神情平淡的點頭,接下了大師這個稱呼,仿佛理所當然,或者無論是什麽稱呼在他眼裏都是一樣的。
喬秋毫挑了挑眉,又審視了佛印片刻,這人倒是對自己挺有自信的樣子,二十幾歲就敢稱大師。
佛印似乎懂得黎景辰的來意,他錯開了一步露出被他遮住的碎玉:“黎先生,這就是在死者現場發現的碎玉,不知道你能不能修好。”
佛印說的是修好,好像看出些什麽來。
黎景辰并沒有立刻答話,他走過去觀察了一下,果然碎片上也有陣紋:“但是這裏沒有工具,我可以拿回工作室嗎?”如果不能他還要把工具搬過來,實在麻煩。
喬秋毫說:“可以,不過我們要簽協議書。”
“好,大概一個星期。”黎景辰轉頭說:“我拼好後就送回來。”
說好後喬秋毫就帶着他走流程,佛印則在桌子前小心的把碎片收進密封袋中,很可惜他也不是器修,而是佛修。
他把東西交給黎景辰後就又出發去找邪祟和兇手,順便和毛向道彙合。
——
另一邊,在豪宅之中的秦深羽走在樓梯上,他通過了第四層,又一直往上走,管家小心的跟在後面,此刻的他收斂起嘴角和煦的笑容,神情也莫名的嚴肅起來,看起來更像一個保镖。
一直走到九樓秦深羽才停了下來,這一層只有一個巨大的房間,房門也尤其的高大,門前畫着一個太極圖。
秦深羽剛走近大門一步管家就出言阻止:“讓我來吧。”
秦深羽腳步一頓,他看着大門眼底下湧動着複雜的情緒,最後還是側了一步讓開一點位置,管家上前,手掌放在門扉上輸入靈力,片刻後門上的太極圖轉動了一圈,大門緩緩打開。
管家退了一步,秦深羽對他點點頭走了進去,裏面的空間極大,地上畫着巨大而神秘的圖陣,陽光從一排排的玻璃牆外照射進來,照亮了深深刻在地上的紋路,也照亮了放在中央的刀架。
秦深羽杵着手杖站在原地出神了一會兒,尤似回憶着什麽,片刻後他走到刀架前,低目掃視過放在上面的劍,劍身通體漆黑,但劍的邊沿卻泛着微微白光,在劍柄之下的劍身上刻着“承光”兩個字。
寓意是破除黑暗,承載光明。
秦深羽注視了片刻,伸出左手握住了劍柄用力的提起來,他的動作雖然看似輕巧,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柄劍有多重。
他把劍橫在眼前看了一眼,接着轉身走了出去,出去的時候步伐走得比平時要慢。
門被推開,管家擡目一看,見到秦深羽握着的劍後微微皺眉:“少爺要出手?醫生說你的腳還沒有好。”
“好不了。”
“……”管家又蹙緊眉頭,“不一定。”
“預防萬一。”秦深羽不容置喙的示意他,管家嘆了口氣憑空取出一個劍盒來,“我們聘請到六個人,不必冒險。”主要是時間太短了,在一個月內無法請到太多人,而且有些傳聞中的大師還是假的。
管家打開劍盒,秦深羽輕手把劍放了進去:“我不放心。”新請的人終究沒有自己的人用得放心。
“如果是在原來的家就好了,那方便得多。”管家颔首。
秦深羽神色微愣,他緊握住手杖側頭看向樓梯的方向:“這裏也有你。”
管家也一愣,臉上帶着笑容:“能再次見到少爺我也很高興。”
“嗯……下去吧。”秦深羽轉身走,剛才一剎那的情緒波動仿佛只是錯覺。
管家笑了一下,少爺能說到這個地步大概是極限了,他合上盒子跟在他身後下樓。
——
黎景辰拿着碎玉回來的時候在門口碰見了秦深羽的車,秦深羽微微搖下車窗:“今天不用等我吃飯。”
“秦總去哪裏?”黎景辰下意識的問。
“上班。”秦深羽微微勾起嘴角,“不然還能去哪裏?”他也沒有說錯,他就是去“上班”,他和毛向道一樣,這才是他的正職。
秦深羽仿佛在說他在問廢話。
黎景辰的眼神逐漸麻木:“那路上小心。”
秦深羽擡了一下手,似乎是和他揮手道別,又似乎是吩咐管家開車,車輛滑行了出去,黎景辰轉頭繼續走,走了幾步突然反應過來,開車的人是管家,根據自己最近的觀察秦深羽帶上管家的時候肯定不是去公司。
黎景辰又扭頭看向開出了很遠的車輛突然有點心慌,秦深羽的腳本來就不好,應該不會去幹危險的事情吧。
但很難說,秦總總是神神秘秘的,好像有很多秘密。
黎景辰連忙打毛向道的手機,接通後馬上問:“秦深羽是不是去你那邊?”
“沒有的事。”毛向道把頭搖得像拔浪鼓,“我和佛印在一起呢,不信你問他?”
旁邊拿着羅盤的佛印疑惑的看過來,他沒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麽,毛向道對他擠眉弄眼,張嘴用唇語說:【別穿幫,說‘是’。】然後把手機怼在他的耳朵上。
佛印沉默了一會兒:“對。”
毛向道沖他比了一個拇指,覺得佛印深明大義,不茍小節,他又拿回手機對黎景辰說:“你也聽到了。”
“那好,你們忙。”黎景辰挂了手機,他想佛印是和尚應該不會撒謊吧……而且對方一看就是很正直的人。
黎景辰暫時放下心來,他回到工作室中開始着手拼碎玉,拼着拼着忽然覺得這東西很熟悉……從拼起來的魚鱗和人的五官大約能看出這是一條錦鯉以及孩子。
一瞬間就讓他想起最近見到的錦鯉童子。
黎景辰驟然背脊發麻,腦內靈光一閃,如果是真的,那麽錦鯉童子果然是向他傳達某種信息,這種信息還關乎趙小武的下落!
黎景辰手指一抽,他放下碎片立刻打電話給喬秋毫,電話接通後他就把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
喬秋毫聽完也心神一震:“這确實是錦鯉童子,你現在能不能看到?我馬上過來!”
“但我不知道他在表達些什麽,他只是在用筆畫畫,而且這只是我的猜測。”黎景辰握着手機,緊張得手心都出汗了,如果能找到趙小武或許還能找到很多失蹤的孩子,而且還能擒獲一群人販子。
喬秋毫:“實際上司師傅說過那條錦鯉上應該是銜着一顆珠子的,但在現場沒有發現,既然有玉髓這種神奇的東西,我想如果珠子在趙小武的手中,那麽珠子就和錦鯉童子有聯系,他在向你發出求救的信號。”
“你能根據簡單的畫像描繪出具體的地點?”黎景辰問道。
“應該可以。”喬秋毫說:“孩子一般會記住标志建築或者記下路線,有時候在案發現場有圖案,但死者沒有畫完或者因什麽原因而缺失,我們也會根據線索和心理等來完善畫像。”
黎景辰點頭:“那好,我等你,我先通知保安讓你進來。”
“一會兒見。”喬秋毫這邊也收拾好工具馬不停蹄的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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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