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修羅地獄

地下分不清白天黑夜，躲入地下之後，大家都十分沉默。他們雖然是暫時安全了，但他們的家卻毀了。

穆羽然抱着小哈坐在角落發呆，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着它柔軟的皮毛。小哈難得乖乖地窩在他懷裏，打着小哈欠昏昏欲睡。

發呆的穆羽然其實在研究系統，反正閑着也是閑着。雖然到了這裏之後，他們一直在反反複複研究系統，怎麽也沒弄明白系統是怎麽來的，變異後的系統到底有多少用途？

穆羽然看着自己好幾頁的奇趣坐騎，不知為什麽全都成了灰色的。普通坐騎倒是可以召喚，只是蝸居這小村中，用處不大也沒用武之地。

坐在邊上的陸離塵面容大半被帽兜遮擋，他也不說話，只是這樣靜靜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什麽？幸好他們之後發現，外觀毀了一周後會重新恢複，不然朔雪套或是切糕套，都遮擋不住他的眼眸。

對于外觀有着資深研究的穆羽然也曾想過，怎麽遮掩那異色雙瞳。至于他的黑發，陸離塵雖然沒有白發外觀，但是有金發，另外還有配套的華麗衣服。

那還是穆羽然買的，他的小心思就是和師父一起穿情侶裝什麽的。而且那套令狐傷的外觀确實很男神，誰知買了之後，游戲裏遍地都是令狐傷。這套衣服和金發就成了壓箱底的，兩人一直沒有穿過。

當初陸離塵看到那多出來的外觀，什麽也沒有說，直接給穆羽然充了五百多塊錢的點卡。從此之後，穆羽然每次登陸看到自己的點卡時間，都會默默無語半天。

穆羽然曾經建議過陸離塵換上金發和男神裝，在弄弄劉海，擋住金色的眼眸，若是要更保險一些，還可以弄個眼罩什麽的。但是這個提議并沒有被采納，似乎陸離塵更喜歡将自己隐藏于帽兜之下。

這讓穆羽然有些扼腕，原本他還想穿情侶裝的願望能在異界實現，誰知道師父還是一點機會都不給。

奧爾達斯坐在他們不遠處和賓斯兄弟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他原本是想留下來盡一份力的，沒想到什麽用場也派不上。反而在陸離塵的□□下，實力有了增長，這完全是意外的驚喜。

若是可以，他真想一直留在這淳樸的小村莊。可是帝都還有很多事等着他回去，他的學業沒有完成，他的母親還等着他回家。而且他還有利用價值，家族裏那些人也不會這樣放過他。

這個地下避難室建得很大，全村人躲進來也不會顯得擁擠。等緊張的情緒過去之後，村民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小聲竊竊私語。

吃飯的時候，由村長統一派人發放食物，這些食物一部分是空間袋裏的，一部分是儲物室裏的。睡覺時，就按男女分開，睡到不同的石室內。當初考慮到地下濕氣重，石室內還弄了一排排的大通鋪。現在都鋪上了鋪蓋，就算村民全都睡下也還很寬敞。

之前一段時間，夜裏村民們就搬到避難室睡覺，現在也不會覺得不習慣。對于這樣的集體生活，最高興的莫過于村裏的孩子，成群湊在一起嘻嘻哈哈無憂無慮。

小孩子都崇拜英雄、強者，但是他們從來不去打擾穆羽然師徒。村裏人擔心自己孩子不懂事，沒禮貌吵到他們，三令五申之後效果明顯。那就是沒有孩子往他們跟前湊，頂多用熱切崇拜的目光盯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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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離塵師徒與村民們同吃同住，并沒有搞特殊化。反而是小哈一直享受特殊待遇，吃的都是穆羽然專門給它準備的，熱乎乎的肉湯或是鹿奶。

他們就這樣在地下生活了三天，穆羽然覺得這三天就像過了一周甚至一個月一樣漫長。除了吃就是睡，繼續這樣下去，他那性感的腹肌肯定會連成一塊肥肉。而且整天沒什麽事情做，感覺都快發黴了。

就在穆羽然蹲在角落中‘種蘑菇’的時候，陸離塵站起來活動活動手腳，對他說道：“小穆，跟我來。”

“去哪裏？”穆羽然懶洋洋地站起來，這都越閑越沒力氣了。

“出去看看。”陸離塵小聲說道。

“好啊，好啊。”穆羽然興奮地點點頭，不顧小哈的抗議，将它交給賓斯照顧，跟在陸離塵身後。

奧爾達斯見他們往外走，急忙問道：“穆，你們去哪裏？”

“小孩子別多問。”穆羽然擺擺手，裝出一副深沉的表情。也不看看他那面容，看起來不過和十七八歲的奧爾達斯一樣。

“你自己還不是小孩子。”奧爾達斯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不甘心的腹诽一句，但也沒跟上去。

“奧爾，別發愣了，去幫村長他們準備午餐。”賓斯看了一眼陸離塵他們離開的方向，手裏抱着不停掙紮着要去追狗爹的小哈。他心裏隐隐知道那兩人去做什麽了。

“我這就去。”奧爾達斯應了一聲，往儲物室那邊走去。

陸離塵帶着穆羽然在地下通道裏穿行，這裏都是他一手設計的，自然是熟悉無比。他們現在走的是通往村外的通道，這些天過去，他也想知道外面是什麽情況。

兩人走了好半天，才從通道裏出來。通道的出口設在一個樹洞內，并用枯枝樹葉遮擋，十分隐蔽。從樹洞內出來，就可以遠遠看到村子。

坎特村外的木頭圍牆基本全毀了，小小的村莊內一片狼藉，四處都是被焚燒之後的焦黑。在這片廢墟之上依然有魔獸出沒，似乎不甘心的搜尋人跡。但是那密密麻麻看不到盡頭的魔獸大軍已經離開，不知去了哪裏？

“走。”陸離塵說着，幾個起落已經躍上半空往村子那邊飛去。穆羽然已經習慣追逐他的背影，緊緊跟在他身後。

兩人落在村子邊一顆大樹上，近距離看着這個原本溫馨充滿歡聲笑語的小村落，如今卻殘破得如同鬼村一樣。但只要村裏人沒事，不用多久這裏又會恢複原貌。

“師父，我們要不要去鎮上看看。”穆羽然将視線從廢墟上那幾只低階魔獸的身上收回，看向金西鎮的方向。

“去看看吧。”陸離塵點點頭。以他們全力施展輕功的速度，趕到金西鎮并不用多少時間。

越是接近金西鎮，魔獸出沒的痕跡越多。等他們可以遠遠看到金西鎮就停了下來，因為整個小鎮都被魔獸包圍。風刃、火球、冰箭等一個個帶着炫麗色彩的魔法向鎮內砸去。

圍攻金西鎮的都是一些中低階的魔獸，殺傷力有限，但剩在數量龐大。但也正是因為它們沒有強力的攻擊，才讓巴戈特領主和各大公會傾盡全力設置的魔法防禦陣能撐到現在。

除了地面的魔獸，空中還有不少飛行魔獸成群結隊，不斷襲擊小鎮上空。小鎮如同被罩在一個透明而脆弱的雞蛋殼裏，看似安全又極度危險。

金西鎮也不是沒有反擊，高大的石牆上，魔法師們正向魔獸群裏釋放着一個又一個的魔法。小鎮門口，劍士和戰士們揮舞着武器，組成一道人牆不斷斬殺撲上來的魔獸。

這些人身上全是血跡，分不清是魔獸的血還是他們自己的。而他們腳下已經堆積了不少屍體，有獸類的，也有魔獸的。他們除了面對地面兇殘的魔獸，還要提防不時從空中俯沖下來的飛行魔獸。

盡管如此，一不小心就會有人被魔獸鋒利的爪牙咬去腿腳胳膊或是被開腸破肚，看起來血腥慘烈，卻又十分悲壯。穆羽然看着得有些反胃，但他有自知之明，并沒有沖動地想要上前幫忙。

這樣的場面，哪是陸離塵和穆羽然曾看到過的。就算內心再強大，也需要時間去适應。

陸離塵見穆羽然臉色蒼白，說道：“回去吧。”

“不用，我再呆一會。師父，我們遲早得适應這個世界。”穆羽然聲音低低的，目光卻堅定地看着金西鎮的方向，此時那裏就是修羅地獄。

陸離塵：“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