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相差

這一夜過的很快,蘇文在驚吓、愧疚中度過,想到四爺昨晚的吩咐,他又起身洗漱了一下,坐在銅鏡前面,透過那模糊的鏡面他依然還是可以看出自己眼裏的恐懼,閉了一下眼睛,用手拍了拍臉頰,片刻之後又重新睜開眼睛,很好,一切都要重新開始了……

蘇文一早就到了四爺書房旁邊的另一個房間開始收拾起來,其實這些事情本不必他親自動手的,但因為昨晚四爺非常嚴肅的命令,他放心不下,這才自己一大早收拾起來,等一切都收拾好時,四爺已經下朝了。

“都打點好了?”,四爺邊換下朝服邊問他。

蘇文回道:“奴才一早已經收拾好了。”

四爺看着蘇文眼睛處的紅腫,心裏嘆氣,就在這時,聽到禀報說是人已經接回來了,于是四爺忙起身向外走去。

蘇文跟着四爺走到院子裏時就見到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穿一身藏青色長袍,腰間系一塊乳白色的玉佩,手裏并無一物,臉上帶着奔波已久的疲憊,一縷胡須被風吹得有些淩亂,眼神卻非常的犀利,他身後只跟着一個小厮模樣的随從,蘇文仔細的看着眼前的這人,不知是何人物竟使得四爺如此的緊張。

四爺笑道:“先生終于是到了,一路辛苦了。”

男子行禮道:“見過四貝勒。”

四爺忙攙起他,說道:“邬先生不必多禮,請。”,說着就向書房走去,而這位邬先生也跟随其後。

進入書房後,蘇文忙把早已準備好的茶點都一一的擺設好,四爺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說道:“去年爺南巡之時與先生無意之間相識,交談甚歡,本希望能與先生一起回京城的,但先生又因一些事情耽擱了,直至今日才接回先生,實屬不易啊。”

邬先生說道:“四爺折殺奴才了,奴才不過一落魄讀書人而已,當不得如此。”

四爺點頭說道:“好,來了就好,爺已吩咐下人收拾好了屋子,邬先生一路的舟車勞頓,先歇息一下吧,晚上再給邬先生接風洗塵如何?”

邬先生起身回道:“奴才多謝四爺。”

等着邬先生帶着随從離開後,四爺問道:“這一路有什麽異常嗎?”

蘇培盛跟随四爺多年,早在邬先生進府之時就已去跟其他人接觸了一下,把事情都問清楚了,現在聽到四爺如此問,便說道:“一路沒什麽異常,不過這邬先生倒是很是輕松,不時的會停留一下,到酒樓暢飲一番。”

四爺點頭說道:“嗯,邬思道這人不錯,可堪一用,宮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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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培盛回道:“回主子,奴才已經都打點好了。”

蘇文聽到這才恍惚的明白這邬先生就是邬思道,也就是以前的《雍正王朝》電視劇裏面非常厲害的人物,此人在電視劇裏面是四爺的潛龍舊友、帝者師,很有名,只是沒想到四爺現在就已經遇上了他,并且還接到了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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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這邬思道回來以後,四爺就經常的會到邬思道的房裏,兩人每每都談至深夜,蘇文他們也都是老實的守在門外,裏面的談話,他們并不清楚。

選秀已經開始了,四福晉也明白這次府裏還是會進人的,所以通過多方面的考慮,便打算到宮中給德妃請安,順便打探一下進府的人選,以防有什麽不得體的人進府,而四爺心裏也有着另外的心思,于是夫妻兩人意見統一了。

進入永和宮之時,十四阿哥正陪着德妃說笑,看到四爺的時候臉上的笑意也少了一些,德妃說道:“難得,你們兄弟二人能遇上,快過來坐吧。”

四福晉笑道:“額娘這話說的太對了,今兒個可不是巧了嗎?”

德妃對四福晉的為人舉止都是很滿意的,聽到她也這麽附和自己,笑道:“是啊,今兒個你們兩個一起來是不是也為了選秀的事情啊?”

四福晉還未開口,十四阿哥便說道:“額娘,你怎麽把話全說了啊,我可不是這樣的。”

德妃用手指點了點十四阿哥的額頭說道:“你還會不好意思啊,是哪個剛剛求額娘說是想要那鈕祜祿家的,這會兒又不承認了。”

德妃這話一出口,四爺拿着茶杯的手就頓了一下,蘇文也擔心起來,怎麽這十四阿哥會注意到這鈕祜祿氏的,這個穿越者也太不知輕重了,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四福晉笑道:“額娘說的這鈕祜祿氏是哪個啊,怎麽還讓咱們的十四爺專門來求額娘啊。”

德妃說道:“這鈕祜祿氏是那護軍參領淩柱的女兒,我啊,昨兒個已經看過了,還是不錯的,我這正想着會指給誰的時候,這十四不就來了。”

四福晉看向四爺,又說道:“還是第一次看到十四弟如此的模樣的,看來是真的看上了。”

十四阿哥忙說道:“四嫂你就別取笑我了,我哪裏見過她啊,只不過是聽說這鈕祜祿淩柱家規甚嚴,教導出得女兒必是不錯的,這才來求額娘的。”

蘇文聽到這話,在心裏暗笑了幾下,這些皇子們怎麽可能就因為這小小的原因就如此行事啊,肯定是看到這鈕祜祿淩柱得了皇上的升職和賞賜,再加上手裏的那些有用的東西,所以這才盯上她了。

德妃看十四有些羞惱,忙說道:“今兒個你們來也是為了選秀的事情了,怎麽?有什麽人選嗎?”

四福晉笑道:“看額娘這話說的,我們也都是沒有見過的,當然是一切都是聽額娘的安排了。”

德妃高興的說道:“好,額娘這次一定給你們選幾個不錯的,放心吧。”

十四阿哥又依偎在德妃身邊說道:“額娘,你可千萬別忘了這個事情啊,一定要幫兒子啊,我可是你親生的兒子啊。”

德妃聽着十四阿哥的撒嬌,笑意更是止不住,說道:“你當然是額娘的親生兒子了,額娘可是把你從小養到大的,這事啊,額娘會好好想想的。”

蘇文看着眼前的這一對溫情說笑的母子,又看着自從進來以後就沒有出過聲的四爺,忽然難受了起來,他在旁邊很清楚的看到了四爺那緊握的雙手,那抿的緊緊的雙唇以及那偶爾看向德妃和十四阿哥有些落寞的眼神,蘇文第一次覺得心疼起來,四爺從小被養在佟貴妃的膝下,這些都是他自己不能選擇的,是皇上下令抱走的,而佟貴妃去世後,德妃卻并沒有真正的再重新的撫養過四爺,蘇文不明白作為一個母親為什麽可以如此行事,即使再怎麽不同,也是自己親生的孩子,流着自己的血液啊……

回到府裏的四爺臉上雖沒有什麽表情,但握緊的手還是沒有松開,蘇文他們也都小心翼翼的做着事情。

而另一邊永和宮裏的情況又不相同,在四爺離開以後,德妃停下了笑聲,看着十四阿哥說道:“說吧,為什麽非要這個鈕祜祿氏啊,你難道不知道這個鈕祜祿氏是額娘本來打算指給你四哥的嗎?”

十四阿哥揉着德妃的肩膀說道:“額娘你怎麽能偏心四哥呢,兒子可不依啊。”

“你啊,額娘疼誰你心裏不知道嗎?你是不是見過那個鈕祜祿氏了?”,德妃想到這個可能臉就沉了下來。

十四阿哥忙說道:“哎呀,我真沒有騙額娘,我哪裏見過她啊,我想要她是因為她阿瑪的緣故。”

“你說的是淩柱吧,可是他再怎麽得你皇阿瑪的贊賞也只是個護軍參領而已,用的着你這麽巴巴的來求額娘嗎?”

“額娘你是不知道的,淩柱進獻給皇阿瑪的那些東西雖都是些小物件,但卻用處大着呢,就拿這手套來說,你們用最多也就是暖暖手而已,可是這手套用在戰場上可就不一樣了,兒子看重這淩柱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皇阿瑪的贊賞,這淩柱行事頗為低調,兒子和八哥九哥已經多次接近過他了,可是他還是裝作什麽都不懂,看皇阿瑪現在的樣子是很贊賞淩柱的做法的,所以以後這淩柱啊,還是有的用的。”

德妃聽到這自己沉默了一下,看着滿臉得意的十四阿哥說道:“你老實告訴額娘,你和老八老九是怎麽回事啊,天天跟他們混在一起,有什麽事情也都是找他們,你可別忘了你親哥哥可是老四。”

十四阿哥臉上的表情變了一下,說道:“看額娘說的,兒子還能不知道誰是親哥哥嗎?只是四哥總是冷着臉,兒子就是想親近他也不敢啊,您就放心吧,兒子以後會多多接近四哥的。”

德妃看十四阿哥一臉的誠懇,這才笑道:“你知道就好,既然你這麽求額娘了,這事啊,額娘就給你辦了。”

十四阿哥聽到德妃的同意高興的離開了,而德妃則靠坐在軟榻上,對自己的心腹李嬷嬷說道:“你覺得這事如何啊?”

李嬷嬷是德妃在進宮做宮女的時候就相識的,後來德妃被看重懷上四阿哥的時候意外之下救了這李嬷嬷一命,于是她便在德妃的身邊伺候起來了,這時聽到德妃的問話忙說道:“娘娘問的是?”

“我問的是這鈕祜祿氏,上次我也沒仔細看,只是隐約的看着并不出衆,但身子骨還是不錯的,本來是想給老四的,老四府裏現在孩子還是太少了,哪知道這十四也摻和進來了。”

“上次陪娘娘看秀女的時候,這鈕祜祿氏表現平平,但也沒什麽大錯,十四爺看上她應該也是因為鈕祜祿家的門風吧。”

“你就幫着十四說話吧,我還不知道他,不過這事既然十四這麽說了,我也只能信了,就給他吧。”

李嬷嬷沒出聲,德妃也沒在意,只是閉着眼睛說道:“這鈕祜祿氏啊,我還是要好好的看看的,但願是個省心的,至于老四,還是委屈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咱解釋一下邬思道其人,這人呢大家都知道,在《雍正王朝》裏面是個非常厲害的,也是幫助四爺奪江山的重要人物。

其實這人歷史上是真有的,邬先生名思道,字王露,紹興人。家貧,以游幕為生,生卒年不祥,但他卻是四爺的手下田文鏡的幕僚,根本就沒有跟四爺接觸過。

後來邬思道為田文鏡府幕,聲名日重,後來連雍正都知道了。有次田文鏡上一道請安的折子,雍正批道:“朕安,邬先生安否?”這就是邬思道與雍正的唯一一次“接觸”。

咱在此文裏面把邬思道重新安排了一下,讓他現在就到了四爺府,咱覺得有些關鍵性的政策還是需要這個人物的,所以大家不要去計較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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