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說書
弘歷出生有祥瑞的事情在雍親王府的沉默下最終也平靜了下來,四爺似乎也當做從未有過這種事情一般,沒有過多的去看望弘歷,一切都放佛只是得了個平常的兒子一樣,但蘇培盛還是私底下被四爺指示在弘歷身邊要安排好暗衛來保護,而這也是蘇文第一次從四爺的嘴裏聽到暗衛一詞,可見這些皇子們手裏都是有着保護勢力的。
這一日,四爺一下朝就是滿臉的怒容,蘇文和蘇培盛兩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都小心翼翼的跟着,回到府裏,四爺命蘇文去請了邬思道。
邬思道是早就知道蘇文這個人的,畢竟他也是少有的跟在四爺身邊伺候的人,其實最讓蘇文成名的就是四十九年的年夜飯上的那場意外了,衆所周知,在四爺府做事,除了要嚴格的遵循少聽、少說、少看、忠心的原則之外,還要忍耐四爺時不時就要震懾奴才的戲份,最艱難的就是要承受的起四爺那嚴苛的性情和手段,那場意外的發生,幾乎所有的人都以為蘇文會被拉下去拷問清楚以後就會被處理掉了,甭管他是不是被冤枉的,但畢竟事情是發生在他身上的,所以總是要有個替罪羊的,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四爺只是罰了蘇文二十個巴掌而已,然後就息事寧人了,後來甚至還賞賜了一番,于是蘇文在四爺府徹底的紅了起來,只不過蘇文不怎麽在院子裏晃悠而已,所以并沒有自己已經紅了的意識。
邬思道對自己看人的能力還是相當的自信的,在第一次見到蘇文之時,他其實并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得寵的奴才有很多,但後來卻越來越發現這蘇文是有些不一樣的,至少在邬思道看來,四爺很是信任這蘇文的,蘇文不知道邬思道心裏想的什麽,只是看邬思道有些愣神,于是便又說了一遍,道:“邬先生,主子請您到書房一敘。”
“好這就走吧。”,兩人出了房間,邬思道問道:“主子今天下朝之後有什麽大事發生嗎?”
蘇文忙回道:“小的并不知曉,但主子下朝之後臉色确實不太好。”
邬思道一點即通,便整理了一下情緒,兩人到了書房,邬思道仔細的看了四爺一眼,發現臉色果然是不太好,便說道:“主子,今天早朝是不是有什麽大事發生?”
四爺扔下自己手裏的折子,折子落在桌子上面,聲響很大,可見四爺是真發怒了,四爺這才說道:“今兒個早朝上,的确是出了一件事情,是關于江南科考舞弊的事情,十一月初九日發榜,因主考官徇私受賄作弊,士論大嘩。二十四日,數百名諸生聚集玄妙觀,擡擁五路財神直入學宮。有的人作打油詩諷刺考官,詩中寫道:左邱明兩目無珠,趙子龍一身是膽。還有的人用紙糊住貢院匾額,改‘貢院’二字為‘賣完’。哼,這些人都是膽大包天的。”
“主子也不必這麽的氣憤,現在皇上有什麽旨意嗎?”,邬思道并沒有那麽的氣憤,畢竟他就是出身江南的,自然最是了解那些科考背後的隐秘,再一步來說,無論是哪一場科考,其實多多少少都會有徇私受賄的事情發生的,這是怎麽都防止不了的。
“這次的舞弊案是江寧織造曹寅向皇阿瑪先遞上的奏折,現在皇阿瑪已經下旨命有司嚴察。”
邬思道沒有去在意嚴查的事情,而是注意到了曹寅這個人,說道:“主子還是要務必多注意曹寅這個人,可見現在皇上對曹家依然是有心的。”
四爺點頭說道:“曹寅的母親曾經是皇阿瑪身邊的嬷嬷,而曹寅更是皇阿瑪身邊的侍衛,曾共同扳倒了鳌拜,皇阿瑪這六次南巡,四次都是住在了曹家的,四十八年的時候,兩江總督噶禮參奏曹寅虧欠兩淮鹽課銀的事情,但皇阿瑪還是仁慈的只是在私底下提點了一下而已,并沒有公開的說什麽,可見曹家還是受皇阿瑪寵愛的。”
邬思道點頭稱是,四爺語氣一轉說道:“只不過,這曹寅卻并不是一個安分之人,與老八接觸過多了。”
邬思道思慮了片刻說道:“主子也不必太在意,只要面上與曹家不交惡就好,如果接觸過密了,也會引起皇上的猜忌的。”
提到曹家,蘇文就不可抑制的想到了曹雪芹,曹家似乎後來被四爺給抄家了,所以曹雪芹後來才寫出了巨著《紅樓夢》,但最終曹雪芹還是貧病無醫而死,只不過遺憾的是這部巨著并沒有最終完成,後面的四十回是高鹗續寫的,但這後四十回還是與曹雪芹的前八十回有着很多區別的,蘇文以前上大學的時候曾經非常的喜歡看紅學家講評《紅樓夢》的書籍和節目,裏面也牽扯了康熙年間諸多的傳說和野史,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蘇文心裏還是有些好奇的。
十一月份的時候,八阿哥的額娘良妃去世了,康熙雖不怎麽待見出身辛者庫的良妃,但還是表達了一下哀思的,蘇文曾在宮裏的大殿外等候四爺的時候看過幾次八阿哥,八阿哥好像非常的傷心,每次進出之時,九阿哥和十阿哥都會扶着他的,四爺曾經在書房裏面對邬思道諷刺過這個事情,認為八阿哥傷心的太過了,有些演戲的成分在,蘇文在旁邊聽到以後,對四爺的小心眼有些無語了,人家母親沒了,傷心的厲害是很正常的,至于這麽諷刺人家嘛,當然這話也只是在心裏想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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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親王府的喜事卻是沒有停下了,在弘歷出生之後,耿氏也如願的生下了弘晝,四爺一掃之前弘歷出生時的沉默,滿臉笑容的面對衆人,就連洗三宴都舉辦的比弘歷要正式的多,衆人對四爺的如此表現還是很納悶的,總覺得這個冷面王忽然間笑起來是有些吓人的,好吧,其實蘇文也是這麽覺得的,四爺的這一番動靜,後院的其他人并沒有什麽大的反應,畢竟弘晝母親的身份擺在那裏呢,實在是沒有什麽競争力,但還是會趁此酸鈕祜祿氏幾句的,畢竟弘歷的祥瑞之事深入人心。
五十一年的時候,四爺這幾次都是被康熙留在京城坐陣的,所以并沒有機會跟随康熙外出,四爺閑來無事便會帶着他們到了京城最有名的‘有間茶樓’聽說書的,這間茶樓以前蘇培盛曾經為四爺調查納蘭富森的時候彙報過,說是納蘭富森在幕後坐陣開得,只不過,四爺一直沒有放在心上而已,前幾日得到消息,說是納蘭富森又升了一級,四爺這才高興的來看看的。
這間茶樓算是京城裏面的獨一份了,位于中心地帶,分為上下兩層,剛走過去,就見到門口正站着兩個人,看到他們進去就鞠躬說道:“歡迎光臨。”,四爺有些感興趣的看了幾眼,而蘇文則覺得這事有些雷人,在一個古代的京城忽然間聽到一聲現代酒店的歡迎儀式,怎麽看怎麽別扭。
一走進去就發現這個酒樓裏面的小二都是有着統一的着裝的,看起來非常的正式而專業,其中一個小二走過來帶着他們走向了二樓,說道:“客官今天來的可真巧,今兒個正好咱們的說書先生要開始講新的故事了。”
蘇培盛伺候四爺坐下問道:“你們這裏都有說過哪些好聽的故事啊?”
小二看四爺的穿着打扮也知道是有錢的貴公子,便笑道:“我們這‘有間酒樓’自打開門就一直很是熱鬧,這都歸功于咱們的說書先生說的那些故事,像前段時間說的那個西游記,小的聽別人說這西游記其實是前朝的人所寫的,但因為咱們都不識字所以也不知道,說書先生特意把這書改了一下,在酒樓裏面便說了起來,您是不知道啊,這西游記的故事一說出來,咱們的酒樓可算是徹底的火了起來,每天都有很多的小孩子來這裏聽,臨走的時候嘴裏還念叨着孫悟空、豬八戒什麽的呢……”
小二的嘴就沒有停下來,一直說了很久,但在場的三個人都沒有不耐煩,反而聽得是津津有味的,而蘇文也更加的了解到這納蘭富森迄今為止已經把電視版的西游記、三國演義、尋秦記等搬上了酒樓的舞臺,說實話,蘇文也不得不佩服這穿越者的記憶力啊,像蘇文,他也是喜歡看電視劇的,可是每次看完也只依稀的記得大概的情節,并不能全部的說出來,可見這就是差距啊。
蘇培盛也很佩服小二的這張嘴,得了四爺的吩咐,還特意多給了一些賞銀,小二滿臉笑容的退了下去,沒過一會兒,蘇文便發現了一個意外的人,那就是年羹堯,蘇培盛也看到了,這時,年羹堯正好上了二樓,也發現了他們,便走過來說道:“奴才給四爺請安。”
四爺說道:“起吧,現在在外面,不必多禮,怎麽?你也是來聽說書的?”
年羹堯按照四爺的吩咐便坐了下來說道:“奴才也是特意來這裏聽說書的,據說這裏的故事特別的好聽,奴才這就來見識一番。”
四爺點頭問道:“你最近回了京城,感覺如何?”
“奴才現在也是無所事事,只等着朝廷的命令呢。”,年羹堯又想起家裏的一些事情,便裝作不經意的說道:“明年就是選秀了,奴才的妹妹正好是這一批裏面的,所以奴才是想要再多待一段時日,等妹妹的歸宿确定了下來,再做安排。”
蘇文一聽到年羹堯提起自己的妹妹,便豎起耳朵全神貫注的聽起來,畢竟這可是未來大名鼎鼎的小年糕啊,四爺看着下面的人說道:“嗯,也對,可見你是個好兄長。”
年羹堯從四爺的面上并沒有看出什麽來,所以心裏有些失望,就在這時,下面一陣的騷動,原來是說書先生來了。
蘇文低頭看去,只見那說書先生大概有四五十歲了,留着長長的胡須,穿着一身的黑色長袍,一只手裏拿着一把扇子,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胡須,臉上帶着微笑,走起路來慢悠悠的,很是有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說書先生一坐下,便整個人大變樣,忽然間就激動了起來,這讓蘇文有一種看到咆哮物種的錯覺,只見他把扇子放在桌子的一邊,然後卷起自己的袖子,拿起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然後就拿起醒木在桌子上面狠狠的一拍,頓時所有人都驚了一下。
說書人似乎很滿意自己帶來的效果,笑道:“前段時日,咱們的西游記已經結束了,想那唐僧一行人取得了真經,成了神仙,是何等的艱辛啊,但結果又是逍遙自在的,可見做什麽事情都是要經歷苦難才能得到好處的,今天呢,咱們該是要講一個新的段子了。”
底下的人也順着他的話喊起來:“什麽段子啊……”
“就是啊,快開始說吧,咱們就等着您了……”
“是啊,開始吧……”
說書人又敲了一下醒木,說道:“今天呢,跟大家講的這個新段子叫做‘大唐雙龍傳’,聽名字,大家也都知道,這故事是發生在唐朝的,正确的來說是在隋末唐初時期。”
蘇文雖然看過這部電視劇,卻沒有看過小說,這說書人是從宇文化及等人開始為隋炀帝尋找‘長生訣’開始的,然後就是徐子陵和寇仲的相依為命,随後就是衆人開始争奪‘長生訣’的場面,這說書人也是個老手了,每每講到關鍵的時候,總是會故意的停一下,喝一口茶水,在衆人按耐不住的時候,才又慢悠悠的說起來。這一次一直講到了寇仲和徐子陵在意外之下竟得到了‘長生訣’,後來又遇到了一白衣女子,然後便上了宋師道的船,其實蘇文聽到這印象也有了起來,似乎這白衣女子就是傅君婥,而這宋師道就是宋缺的幼子,說書人今天的戲份一直講到傅君婥開始指點寇仲和徐子陵‘九玄大法’為止,酒樓裏的衆人還有些意猶未盡,但說書人顯然已經習以為常了,說完之後便又慢悠悠的走了。
這時,酒樓裏面才又熱鬧了起來,衆人談論中也開始猜測這‘長生訣’的問題,就連四爺也說道:“這‘長生訣’真有那長生不老的奇效,那就天下大亂了。”
年羹堯也笑道:“四爺說的極是,依奴才看,這些也就是個故事而已,沒有一點的根據,倒是這宇文化及是真的厲害人物。”
四爺點頭,後來的幾天裏,四爺似乎也聽上了瘾頭,經常會去酒樓聽說書的,而年羹堯也是風雨無阻的坐在四爺的身邊,往來的這幾天裏,四爺也算是和年羹堯熟識了起來,兩人每每聽完之後,就會談論一番,當然也會時不時的談論到朝廷和軍隊上面。
就在說書人講到宇文化及率兵圍剿皇宮與楊廣抗衡,雙龍為報傅君綽仇與宇文化及起沖突,最終楊廣被擄走,徐子陵則受重傷的時候,四爺便再也沒能繼續聽下去了。
因為在九月三十日的時候,皇太子胤礽再次被廢了,自此,當了三十餘年太子的胤礽只得在鹹安宮內忍度餘生,而至此衆人的心思也都一一的浮出水面。
四爺雖沒有再去過酒樓,但也把年羹堯這個人物放在了心上,在跟邬思道談論中曾數次提及到年羹堯,而邬思道經過再三的分析,認為這年羹堯是在隐秘的向四爺靠攏的,而四爺也可以順勢拉攏過來的。
蘇文去了一趟粘杆處,回來對四爺說道:“主子,二阿哥在京城裏安排的那個漢人女子已經生了,生下了一個女孩。”
四爺挑了挑眉,說道:“現在那女子如何?”
蘇文回道:“那女子生下這個女孩後就已經過世了,現在粘杆處的人在等着主子的命令,皇上似乎并不知道。”
四爺想了很久,當天就進了皇宮見了康熙一面,回來以後,便命令粘杆處的人把那孩子抱回了自己的府裏,四爺對四福晉交代了一番,最終決定把這個女孩交給了宋氏來教養,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康熙五十二年很快就到來了,選秀也會在這一年的年末開始,四爺派人去調查了一下年羹堯的妹妹,最後知道這年羹堯的妹妹算是個典型的才女,似乎長的很是漂亮,一直很受年遐齡的喜愛,當然四爺在乎的并不是這些,而是年羹堯的支持。
蘇文聽從四爺的吩咐,告訴粘杆處多多注意年家,而蘇文心裏也明白,現在已經到了很嚴峻的時期了,而未來著名的年羹堯和年貴妃也都要一一的登上場了……
作者有話要說:咱表示小年糕即将登場了,撒花期待……
聽完《大唐雙龍傳》的故事,蚊子被最後的結局給傷到了。
蚊子:為什麽徐子陵不要婠婠啊,婠婠敢愛敢恨,比那個假惺惺的師妃暄好多了,真是有眼無珠啊……
四四:要爺說啊,幹脆兩個都收了就得了,哪來的那麽多的事情啊!
蚊子怒瞪:是啊,我可是忘了,您後院還有着衆多的妻妾呢,您趕緊去找你的妻妾去吧。
四四笑道:我說的是實話啊,你是不是吃醋了?
蚊子踢他一腳:滾,找你的妻妾去,我也要找到我的婠婠。
四四笑道:找女人?你還是先變成男的再說吧。
蚊子哭道:你欺負人,嗚嗚,還人參攻擊我……
四四忙說道:你就算不是男的,我也喜歡不是。
蚊子:你什麽意思?我不是男的,是女的啊?
四四:好吧咱們還是別探讨你的性別問題了,這事太複雜了,爺頭暈了……
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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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