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①②
林沉頭埋下去,不知道在想什麽,剛才他被鉛球砸的那一幕康樂看到了,鐵定是不輕。
俗話說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康樂本不想管他的死活,可見他一個人窩在操場的角落,天已經黑了,既然看到了就不能視而不見,他走過去用腳不輕不重地踢了踢林沉。
“喂。”
林沉哼唧一聲,悶葫蘆似的。
“你要死了嗎?”
林沉就是不擡頭。
“喂!”康樂沒耐心地伸手去拽他,林沉右半邊身子被他拽起來,被砸的腿被牽扯,疼的一叫。
“你幹什麽啊!”
康樂松了手,嘴不把門,道:“我可不想看到你死在這兒,特別周圍還沒有個人證,萬一嫌疑人落我頭上我可擔當不起。”
“你走遠點不就行了嗎,真無語。”林沉就不挪半分地,康樂直接上手扯着他了。
林沉大喊:“你幹嘛啊,腿疼!放手!”
“誰讓我心地善良,見不得你死在這,還髒地方,給我去醫務室吧你。”
“關你什麽事啊!”
要知道,他倆上一次見面,還是打得死去活來的樣子。實在的死對頭,林沉不想陰謀論,但是康樂力度之大,真讓他覺得此人是想把自己帶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殺了滅口。
林沉一路嘴上叫喚不停,康樂煩了,自證清白。
“小爺我愛憎分明,絕對不是落井下石的小人,你現在就是一塊爛了的豬肉,我現在要把你送進手術臺力挽狂瀾,等你變成能吃的幹淨豬肉,我一定把你涮火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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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林沉的刻板印象導致那次打架是康樂不對,但也正因為那場打架,康樂對林沉重新有了印象,雖然長着一張小白臉,但是性格……還行。
不是那種懦夫。
在林沉耳中,康樂的這麽一長串的話,他只聽見了兩個字,于是瘋狂回怼。
“你是豬肉,你才是豬肉!”
他邊罵邊掙紮,康樂險些拽不住他,“你老實點,我可沒有那麽好心去背你,我能拽着你去醫務室已經算是我最大的善心了。”
“誰他媽讓你管了,你這人有毛病,上次見面……你還跟我打架——”林沉腿傷的不輕,他掙紮的力氣快耗沒了,說話也開始大喘氣。
最後,康樂兩耳不聞,頭也不往兩邊瞥的向前沖,他只有拽着林沉的那只胳膊跟他有接觸,其餘整個身子都快歪出太平洋了。
可見林沉有多煩。
幸的康樂好心,林沉的腿只是腫成了饅頭,要是他賴着操場不走,估計明天就要截肢。
臨走前,康樂還非常不求回報地說道:“不用謝,見死不救不是中華男兒的美好品德,這一切呢都是我個人優秀的素養,回去也一定不要大張旗鼓地宣揚是我救了半死不活的你,呵呵,不客氣。”
話說的如此欠揍,林沉本來是忍不了的,他拳頭握的緊,差一點,臨門一腳要踹到康樂身上。
而康樂逞口舌之快也知道自己在他眼裏是欠揍的,于是吊兒郎當的、故作潇灑離去。
轉身之後,還做口型罵道:“野狗。”
因為腿受了傷,剩下的運動會林沉都沒有去操場圍觀了,他躺在宿舍床上,每天接受來自室友的投喂,偶爾關心一下班級的積分戰況。
他頻繁地打開和謝湦的微信對話框,可是,只要一開,腦海裏就會浮現康樂說的那個名字。
奇怪,那麽普通,卻如雷貫耳。
自己是在害怕嗎?
林沉想,可轉瞬,他就否認,就算是聽到韓覓這個名字,有什麽好怕的,再說,只是同名同姓而已,又不是真的韓覓。
但同時,謝湦突然走過去背着那人的畫面重現在他腦海裏。
兩個不認識的人,謝湦為什麽會那麽積極。
“樂于助人呗,你又不是不知道。”正義的小林沉說道。
“但是那麽多人随便哪一個都可以去背,憑什麽為了一個陌生人不陪你吃飯?”惡魔的小林沉憤憤不平道。
說的都有道理,林沉更糾結了。
窗外從白天到夕陽西沉,費銘給林沉發語音,問他想吃什麽。
林沉今天一天沒怎麽正式吃飯,這會有點餓,讓他幫忙給自己帶個煲仔飯。
過了一會,費銘發語音過來,說道:“好的,我現在給你買,然後我還得回來跟社團一起出去聚餐,哎對,你家謝湦也去。”
林沉聽到謝湦的名字蹭地從躺着變坐着,打字道:“謝湦也在?”
過一會,費銘又發來了一條語音,“嗯對,他今天一天都在操場,我看他好像跟那個叫叫叫韓覓的認識,就是那個攝影專業的。”
林沉的心态一下子爆炸了。
韓覓這兩個字出現的頻率太高了,從昨天開始到現在,本來想不在乎的,但是一沾上謝湦,他還能理智的起來麽。
林沉也不顧腿傷還沒好,龇牙咧嘴地穿好衣服,氣勢洶洶地想要沖去操場,揪出這個叫韓覓的,他倒要看看是哪個妖精在此作祟。
當他穿好衣服,人模狗樣的杵在宿舍,忽然冷靜了。
也就一個名字而已,至于麽。
認識而已,不就是朋友的意思麽。
他扶着椅子坐下,腦子飛快的思考,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是不是自己神經太緊張了。
還是說,其實放不下一切的是自己?
坐着冷靜的确讓林沉腦子清醒不少,對了,謝湦是和自己說過喜歡的,他和自己談戀愛,韓覓是他倆青梅竹馬的好兄弟。從一開始,謝湦也沒喜歡過韓覓。
韓覓在謝湦那裏是個違禁詞,不過是因為他英年早逝,人心中尚有遺憾罷了,只是名字是作為他存在過人世的證據,念得太多,都快成心魔了。
這算不了什麽。
人多多少少都會對過去懷以念想,何況是逝去的人。
林沉心中的悶氣消解不少,打開手機微信,點開謝湦的頭像,給他發了一個歪頭傻樂的表情包。
不一會兒,謝湦回了一個【你幹嘛】的熊貓頭。
林沉噗嗤一下就笑了。
看,還是我的。
運動會結束的前一天晚上八點,林沉在宿舍裏看書,謝湦給他發了一個微信。
【出去睡,想你。】
林沉心領神會,他穿好衣服,帶了手機充電線,溜出了宿舍樓。
當天晚上,兩人在學校附近的賓館開了一間房,幹柴烈火燒到半夜。
不過這晚,林沉不太舒服。
他沒有感覺到被謝湦抱着的愉悅和舒服,謝湦從後面緊緊抱住他,一只手掐在他的脖子,動作毫不憐惜,甚至稱得上是粗魯。
這還不是最難以忍受的,最讓林沉窒息的是面對面,謝湦困住他的雙腿,拉扯到極限後雙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和嘴巴。
他喘不過氣了。
他很慌,又感覺到痛。
最要命的是,他喊不出聲。
還好沒有持續太長時間,不然林沉覺得自己立馬魂魄歸西。
第二天上課,林沉像個破敗的稻草人,雙目通紅,大眼睛沒了往日的神采,腿更瘸了。
室友看見他這副鬼樣子,還以為他晚上出去搶銀|行了。
十二月大一課程逐步進入收尾階段,期末開始也随之到來,為了考試不挂科,平日裏逃課的幾位逃神也偶爾回到課堂聽幾節。
據說經管學院每節課人數都爆滿,因為不僅是大一的學生聽,還有之前大二挂科的學長姐也去蹭課了。
謝湦之前想轉專業經常來蹭林沉的課,這段時間也都沒來了,發微信說忙,林沉不好打擾他。
他沒多想,只當期末忙,直到某一天,他在攝影藝術這門課上看見了謝湦。
攝影藝術這門課是公開課,兩個班一起上,選修課,課時也相對其他課程來說要短,所以今天這一堂是最後一堂課,期末考試的形式也是選一個主題自己寫篇800字的論文。
這天,林沉上完第一堂課,下課的時候因為昨晚沒睡好太困在位子上睡覺,上課前一會他尿急跑出去上了個廁所,回來的時候上課鈴聲都響了,他着急忙慌地從前門進,那離自己的座位近。
進教室後,他那麽随便一瞟,看見左邊一排坐在最後的謝湦,他旁邊挨着韓覓。
韓覓拿着手機跟謝湦不知道在看什麽,謝湦還笑了,笑完後,他眼神也随便往外一看,正好和林沉看對了眼。
那眼神過來的時候,林沉心神一晃,表面上卻跟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鑽回自己的位子,眼睛盯着面前的翻開的書,心跳得砰砰直響。
慌什麽?
他在心裏問自己。
可他竟然是害怕的。
果不其然,幾秒種後,他手機響了,是微信,謝湦發來的微信。
微信上寫的是【你坐在那裏我都沒看見】。
盯着這幾行字,林沉把屏幕都盯碎了。
心中砰砰作響的害怕瞬間轉化為憤怒。
這幾個字,明明白白地告訴自己,他在騙人。
謝湦在騙他。
謝湦為什麽不在自己的學院上課?
謝湦的旁邊坐着的是韓覓。
林沉生氣呼吸很重,身邊的費銘聽到他大如鼾聲的呼吸驚奇的問他是不是在睡覺。
林沉不說話。
他不是沒問過謝湦要不要來上課,謝湦是怎麽回答自己的,因為經管學院的課太多,考試容易挂,所以要認真上課。
所以要認真上課?
林沉氣的心裏發笑,所以這個認真上課就是一聲不吭在自己專業班級裏上課?
他到底是想上課,還是想跟韓覓坐在一起?!
這堂課,林沉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他沒回謝湦的信息,心裏把他罵了一萬遍。
他不願意自己像個怨婦一樣,可心頭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下課後,他在座位上緩了兩秒,然後出來走到謝湦旁邊,冷冰冰地對他說道:“你不是說好好上課嗎?上到我這裏了?”
謝湦知道他回來找自己,聽他這麽問,回答道:“我這節沒課,所以來聽了,我準備——”告訴你的。
“你以為我會信?你一個經濟學專業的學生憑什麽跑到新傳學院來蹭熱鬧,你是這兒的學生麽”
林沉聲音特別大,好像在吵架,班上的人都聽見了。
謝湦聽他說這話,也挺不高興的,“林沉!”他音調猛然低沉,而後者沒聽他說什麽就走出了教室。
作者有話要說: 害,謝湦是個大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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