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好家夥,美強慘!)
正值危機時刻,無需系統提醒或催促,與往常略有躊躇排斥不同,這回瞿英珺認爹認得非常爽快。
只見打鬥中,忽聞女孩子急切的求救聲:“爹,救命啊!”
正打得你死我活的幾人怔愣瞬間,一道黑影緩緩降落。
他們腦中同時緩緩浮現一個問號?
一股強大的威壓牢牢壓住衆人的動作,使他們無法輕易動彈。
終北擦掉嘴角的血跡,強撐着走到小師妹面前,将她牢牢護在身後。
黑影終是轉過身來。
極為高大的男子,五官硬朗英俊,氣質厚重銳利,宛如沉睡的雄獅之王,又似一把古老鋒利的寶劍,但凡出鞘必橫掃全場。
男人轉身後,見到小姑娘面前擋着個人,略有不悅地皺了皺。
大佬氣壓一低,在場幾人便感覺身上威壓更重了,一時間竟連喘氣都不敢,冷汗淋漓。
瞿英珺從師兄身後探出小腦袋,先是露出黑色毛茸茸的發頂,再順着光潔的額頭,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
見果真有大佬,瞿英珺心裏道了個好,這下他們有救了!
對待“碰瓷”來的救命恩人,瞿英珺秉承着有恩必報的心思,下意識對大佬露出一個甜甜的笑。
為了吓走那三個搶東西的混蛋,她甚至順着女兒人設,極為自然打了聲招呼:“爹,您來啦?”
随後伸出小爪子指着大佬身後瑟瑟發抖那三位,理直氣壯告狀:“爹爹,他們欺負我,還搶我玄元果!”
被控訴的三人心下一個咯噔,只有一個想法:完犢子了,出門不長眼,惹到了不得的修二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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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作惡慣了,平時惹到有背景的修二代,也不慫,只要人身邊沒長輩,他們把人殺了又如何?
就像這次,終北是駁輪仙尊的徒弟,身份不比那些修二代差,然而他們同樣毫不猶豫下手,打的就是殺人滅口的算盤。
反正就算人出事了,他師尊遠在天邊能知道,能趕來救人?
以往做慣了的事,今次卻碰到硬茬子!千算萬算沒想到喊着終北師兄的這個小女修竟然來頭不簡單,她爹他娘的還正好路過此地!
沒等打小的,小的立馬召喚來老的,這是何等操蛋啊!
一時三人神色都有些扭曲。
連元嬰後期在這位小女修的爹面前都無法動彈,深深感覺到生命受到威脅,此人至少有合體以上修為!他們甚至不敢猜測會不會是大乘期的前輩……
大佬比瞿英珺想得還要幹脆利落,他連問都沒問,也沒見他如何動手,身後三人已然七竅流血,轉瞬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瞿英珺愣了下,這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原本做好的打算是先糊弄過去,拉着大佬的老虎旗,将那三人吓走,沒想到這位大佬不按套路來,也沒問為何喊他爹,更沒否認,瞿英珺有些困惑地眨眨眼睛。
下一秒,感覺身前遮擋的師兄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挪開,瞿英珺徹底暴露在大佬面前。
她微微瞪圓了眼睛,心生波動,暗自猜測難道是因為她玷污了大佬的名聲,大佬覺得不爽準備取走她的狗命?
不料,大佬深深看她一眼,問:“何名,家住何處?”
瞿英珺揪了揪衣角,思索着要不要透露家底,半晌後為了小命着想,決定把馬甲捂牢,“曲英俊……為您高歌一曲的曲,如您這般英俊的英俊,家……四海為家。”
大佬淡淡颔首。
“……”
瞿英珺沒等來大佬的反應,正兒八經給大佬鞠躬拱手以示道謝,終北服用丹藥後,将玉盒重新丢給瞿英珺,疑惑道:“小師妹?”
“這位前輩是?”
瞿英珺斟酌道:“他……”
黑衣大佬突然開口:“她爹。”低沉的聲音用的肯定句。
瞿英珺:“……”
終北:“……?”
傻眼好久,直至上了大佬的劍,瞿英珺還沒回過神來,愣愣問系統:“今天認的這位大佬有些不同尋常啊。”
的确不走尋常路。系統很贊同,也興奮道:“太好了,這迄今為止對你接受度最好的一位大佬,我們馬上就要抱上大腿走向人生巅峰了!”
瞿英珺覺得自己與大佬人設掉了個個兒,她碰瓷大佬,大佬本該氣急怒取她狗命的,這位不僅沒有,還主動承認是她爹。
被碰瓷的太過主動,反倒讓人有些無所适從。
禦劍飛到一半,聽大佬問:“你還要去何處?”
終北顯然是被這位大佬給忽略了個徹底,這句話在問瞿英珺。
瞿英珺反應很快,她向來有個好習慣,想不明白的不會鑽死胡同,暫且放一邊,靜觀其變,而眼下她以最快的速度撿回理智,分析了一遍境況。
現在有個超級大佬在跟前,雖然大佬不知道出于何種目的緣由主動帶她,那她不趁此去把那些不敢去的險地去個遍,不敢摘的靈藥摘個遍,更待何時?
她從善如流道:“想去摘靈藥。”
她言簡意赅将自己靈脈不通一事說出來,如實将所需的靈藥圖紙拿出來,說道:“師尊說需要天階九轉靈脈丹,現在還差六種靈藥。”
語氣偏軟試探道:“我聽說黑暗沼澤有地心蓮子……”
大佬一句話廢話都沒有,直接禦劍掉轉方向。
瞿英珺:“……”
終北:“……”
黑暗沼澤有非大能不可去的傳言,事實也如此,哪怕終北已經元嬰修為也不敢踏入,一旦落入沼澤內,絕無生還的可能。
黑暗沼澤有一種極為可怕的暗物質,強大的吸力能将上空任何東西都吸下來,沼澤上方從無活物,一旦被吸到地面沼澤,不是被沼澤吞沒化為養料,便是被沼澤兇獸所吃。
地心蓮子則只生長在黑暗沼澤中,外界流傳量極少,因沒有至少合體以上修為的大佬去采摘,普通修士根本無法抵抗沼澤的吸力,而大佬們又怎麽可能特意來摘個地心蓮子?
對合體期大能來說黑暗沼澤也并非完全沒有危險,只有大乘仙尊才有來去自如的本事。
禦劍落到黑暗沼澤外圍,這裏是一片茂密的叢林,空氣濕潤帶着一股黑暗沼澤特有的腥味,瞿英珺有些頭暈腦脹。
終北道:“黑暗沼澤的空氣有一定的毒氣,師妹閉氣。”
然而黑衣大佬大手一揮,瞿英珺頓感神清氣爽,也不必閉氣了。
終北:“……”
大佬道:“你在這等着。”說完準備進沼澤。
瞿英珺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猶豫了下道:“……裏面很危險。”
先前瞿英珺這個修仙小菜鳥其實并不知道黑暗沼澤如此危險,對合體期大能都有一定的威脅,還是路上師兄跟她科普一番方才有所概念。
直至現在落到沼澤外圍,已然切實感受到沼澤裏面帶來一股濃濃的危機感。仿佛有種猛獸張開血盆大口,随時等人去送死。
瞿英珺便有些猶豫了。
她不确定大佬的修為究竟是合體還是往上,但倘若有危險的話……
男人頓住,沉默了下,聽後面女孩子終究開口阻攔道:“您別去了。”
“其實……其實我也不是很急。”
“而且師尊修為還不錯,如果麻煩師尊的話……”
初時分明是女孩子小算盤打得啪啪響,貪婪地想要利用他獲取好處,臨到頭兒了,卻想出數個借口勸阻他。
男人不茍言笑的俊臉,微微扯動,黑眸中甚至劃過一絲笑意。
随後一聲不吭,并未理會小丫頭的叽叽喳喳,飛身入內。
瞿英珺臉色一垮,拉住師兄的袖子,“完了,前輩遇到危險怎麽辦?”
可以精明為自己盤算,然而如果因此而危害到人,這對瞿英珺來說是個極大的打擊,有違她做人的良知和原則,何況大佬先前還救過他們。
終北盯着大佬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和沒出過門見識少太過單純的小師妹不一樣,終北常年在外行走,酷愛到處歷練,見得多聽得多,自有一套看人的方式。
他思忖了會兒,說道:“師妹……你不必擔心,我大概猜到前輩是誰了。”
瞿英珺問:“誰?”
終北語氣中帶了一絲不确定:“可能是劍宗的曲倉前輩。”
瞿英珺:“曲、曲???”
這麽巧!?
終北看了小師妹一眼,說道:“曲倉前輩號破一,人稱破一劍尊。據說是以本命功法一劍破萬法得來的。人人皆知破一劍尊是九沂修仙界第一劍修,是全天下劍修的偶像。”
瞿英珺聽得咂舌。
“破一劍尊其實幼年時并天賦不好,他有個雙胞胎哥哥,他哥天賦卓絕,天生單系金靈根極為适合練劍,而他們的父親正是劍宗一位劍修長老。”
“這位劍修為了讓他天賦好的大兒子繼承自己的衣缽,不知道從何處聽來一個法子,竟然喪心病狂地要把天賦平平的小兒子煉制成大兒子的本命劍,作為劍魂存在。”
瞿英珺咬牙罵道:“混蛋!”
“畜生!”
終北拍拍她腦袋,說道:“這些在修仙界并不是秘密了,後面事情鬧得很大,劍宗把這位長老處理了,由當時的掌門親自撫養了幼年時的破一劍尊。”
瞿英珺追問道:“後來呢?後來是如何被發現的?”
終北仰天長嘆:“這才是我等仰望劍尊之所在。他被投入煉劍爐後,竟将花費了無數天材地寶煉制的半成品寶劍轉化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在當時危機的時刻,強行以自身為劍體,鑄造本命劍!”
“破一劍尊是修仙界唯一一位沒有本命劍的劍修,因為他即是劍,劍即是他。”
“如若前輩真是破一劍尊,方才帶我們禦劍的那把劍想必也不是實體,是幻化的。”
瞿英珺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大佬竟然這樣的來路。
倘若用一貫的小說套路,這位大概就是典型的美強慘了吧?無論做男主還是做反派都極為合适。
終北搖搖頭,笑道:“怎麽可能呢?破一劍尊傳言不近人情,少與人來往,與前輩不太一樣。”
瞿英珺心裏罪惡感更深,沒有因為大佬可能是大乘劍尊而放下心,反倒如看小說那般,對美強慘大佬憐愛了下。
大佬這麽慘,她怎麽可以奴役他呢?!
說這些話的功夫,前後一炷香時間都不到,大佬已經從裏面出來。丢給瞿英珺數個玉瓶子。
瞿英珺打開一看,好家夥,每個玉瓶裏面都裝着兩顆地心蓮子,加起來七八個的瓶子,大佬這是把裏頭地心蓮子全摘了?
思忖間,大佬行至跟前,言簡意赅:“還有何處想去的?”
女孩子還處于震驚當中,下意識搖了搖頭。
男人卻憑借着良好的記憶,下了決定:“此處離黃昏谷很近,可去尋落日果。”
“……”
瞿英珺發現這位大佬,行事很有霸總風範,說走就走,不帶讓人反駁的。
接連數日,大佬帶着他們倆跑了數個地方,将能找到的靈藥都找了,還剩餘三種都是眼下尋不到的,一種處于特殊秘境當中的産物,外界沒有,一種眼下未到結果的時間,另一種找不到。
這途中大佬見到什麽好東西,都會順手丢給瞿英珺,以至于瞿英珺跟着跑了數日,儲物手镯當中攢了不少外界難得一見的好物,滿載而歸。
終北被當成影形人數日,看着大佬不動聲色對自家師妹好,把人當閨女一樣寵,終于忍不住偷偷拉了小師妹到一旁。
壓低聲音問:“師妹你實話實說吧,前輩是不是你爹?”
他原先還覺得師妹是為了引起前輩注意,讓前輩救他們,所以才喊了爹,如果前輩不計較的話,無傷大雅。
然而觀察數日後,他已經化身檸檬樹了。
如果這都不是爹的話,那真正的親爹能是怎麽樣的?
完全把小師妹當成小孩子一樣寵,帶他們走遍險地,把能找到的靈藥都摘了,見到什麽好東西也順手給師妹。
劍尊前輩又不是腦子壞了,怎麽會無緣無故對師妹這樣好?
瞿英珺撓了撓頭,作為碰瓷後還被寵的那位,她尴尬心虛道:“或許……是馬屁拍得到位?”
摸摸下巴:“或者……劍尊也覺得我和名字一樣英俊招人疼?”
“……”
已經摘完靈藥,分別似乎避無可避。
這個時候,瞿英珺之前造的孽來了。
她先前為了捂住小馬甲擔心小命不保,曾稱自己沒有家……
黑衣大佬目光深沉盯着小丫頭,“随我回宗門。”
女孩子咽了咽口水,“前、前輩……宗門是?”
男人皺了皺眉頭,似乎對前輩一詞略感不悅,目光在小丫頭發頂上的漩渦停頓,說道:“劍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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