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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晏蘋平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
她夢見了漫長時光裏,對自己而言意義非凡的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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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人只有一個背影。
高高瘦瘦的少年,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外套上那燙金的ADIDAS字樣,醒目得近乎刺眼。
周圍不知道為什麽顯得很吵鬧,但晏蘋平卻覺得心裏很寧靜。她站在少年身後,靜靜地仰望着他的背影,專注得如同入定,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她就這麽安靜地守望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少年突然邁開步子向前走去。
她下意識地跟上去,但少年明明步伐不快,卻生生地撇下她老遠。
最終,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見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模糊的光芒中。
一去不複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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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人的面容已經有些模糊了,只能依稀看出英氣勃勃的眉眼,還有嘴角陽光的笑。
她看見他騎在單車上,對着自己伸出手,笑得無比開懷,“快上來。”
她鬼使神差地把手放上去,對方用力一拉,将她提上了單車後座。
“抱緊了。”男生說着,将她的手臂拉到自己腰間圈好,暖和的溫度隔着衣料傳來,讓人心裏踏實得想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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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單車已經逆着風駛了出去。
道路兩旁的風景如同被快進的畫面,彙成一條條五彩斑斓的線,遠遠地延伸到身後。撲面而來的風掠過耳際,将她的頭發吹得四下飛揚,在半空中纏繞成一張巨大的網。
她下意識地抱緊男生的腰,将臉頰貼了上去。
男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吹出一聲響亮的口哨,同時腳下更加用力一蹬,單車立刻順着長長的斜坡飛快地沖下去。
脫口而出的驚呼被風堵回了嘴裏,晏蘋平猝不及防地咽下去,只覺得心口都涼涼地顫抖起來。
然後畫面突然一變,單車消失不見。
剛剛還在騎車大笑的男生此刻正站在她面前,微微低着頭,看不清表情。
他沉沉開口,“你真的決定了?”
晏蘋平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更多的是決絕,“對不起。”
男生擡起頭,從來陽光俊朗的眉宇間淩厲暗藏,微紅的眼睛裏有一絲毫不掩飾的憤怒,“晏蘋平,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晏蘋平沉默了一秒鐘,然後給出了和之前一模一樣的回答,“……對不起。”
男生嘲諷一笑,毅然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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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人……
晏蘋平看到一張陌生的面孔,英俊而冷淡,但潛意識的,她覺得這人看起來有些面熟。
她對着這張臉微微晃了下神,對方卻已然走到近前,對她微微揚眉,淡聲道:“需要幫忙嗎?”
晏蘋平這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自己手裏還拖着一個醉得半死的女人。
她低頭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友人,又擡頭看了看這個英俊的男人,抿了抿唇,“多謝。”
将友人安頓好後,她被男人紳士地送回住處。
下車之前,她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麽要幫我?”她自認如今的自己,容貌并不招人。
男人側頭看她,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随即又收斂了全部神色,淡淡道:“你需要幫助。”
她詫異于對方冷淡的外表和樂于助人的內在品質之間的反差,只有讷讷道謝。
男人頓了頓,不經意般問起:“你朋友出什麽事了?”
“為情所困而已。”她疏離地笑,心中隐約有些失落,看起來這人接近自己是因為容貌出衆的友人。
“那你呢?”對方随之丢出一個出于意料的問題。
她茫然地看他。
男人難得耐心地補充解釋一句,“你看起來也不開心。”
她驚嘆于這人敏銳的洞察力,但還是不露痕跡地避開這個問題,“沒什麽,只是心情不好。”
“也是感情問題?”對方步步緊逼。
她無處可逃,只能實話實說,“不算是。”不知為何,面前這人給她一種很奇妙的安全感,她竟然不排斥在他面前說真話。
男人聞言,點點頭,不再多問,放她下車離開。
她站在原地看車子開遠,心裏有些說不清的滋味。
第二天傍晚,她從外面回家,一眼看見昨晚那輛車正停在門口。
英俊的男人斜倚在車邊,垂着頭沉思,神色平靜而冷淡,夕陽裏的側臉完美得能秒殺她所有的贊美。
她的心跳瞬間失控。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接近,男人擡起頭。在看到她的一瞬間,他的表情似乎柔和了許多。但當她定睛細看時,卻發現他的神色絲毫未變,估計只是她的錯覺。
“你好。”她禮貌地打招呼。
對方直直看着她,眼神裏有些隐晦的情緒讓她難以讀懂。
片刻後,英俊而又樂于助人的男人突然開口,仿佛談論天氣一樣自然地說:“我昨晚夢到你了。”
晏蘋平怔住。
對方自顧自地說下去,平靜的聲音有種令人難以反駁的力量,“我夢見你吻了我。”
“啊……”晏蘋平發出一個無意義的單音節,半天後,對着正等待自己回應的人擠出三個字,“……對不起。”
亂入陌生人夢境還順帶猥亵他人這種事,她還真是第一次做……
“沒關系。”對方的回答雲淡風輕,仿佛一點都不在意,然後以同樣雲淡風輕的語氣扔出了一枚巨大的炸彈,“我只是想試試看真正的感覺是不是一樣。”
晏蘋平生平第一次覺得腦子不夠用了。
這個時候,她是不是有權力說不……
下一秒,她還沒反應過來,唇上已經傳來溫軟的觸感。
她愣了好幾秒,才想起來自己應該推開對方,于是立刻付諸行動。
對方好像一直在等她的拒絕,她剛一用力,他就已經禮貌地退後一步,放開了她。
這麽紳士的表現,剛剛到哪裏去了……
晏蘋平在心底腹诽,下意識地想要擡手去擦嘴唇,但感覺好像有些太矯情了,畢竟以對方的長相氣度來評判,這個吻她并不吃虧,于是遲疑地頓住了手。
“你……”她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麽,想了一想才開口,“感覺一樣嗎?”
男人眼裏似乎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逝。
晏蘋平看見他微微勾起了唇角,認真地說道:“不太一樣。”
“呃……”她該說什麽?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嗎?
“比夢裏好很多。”
“……啊?”
在她又一次愣神的時候,對方已經再次靠到近前,低頭吻住了她。
這是個跟剛才完全不同的、深入很多的吻。
晏蘋平昏昏然地承受着溫暖而濕潤的厮磨,意外地不太想再次推開。隐約中,她聽到樂于助人先生低沉的聲音響起。
那句話夾雜在纏綿的吻裏,仿佛是要被他用舌頭直接喂進她的喉嚨。
“……我是楊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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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晏蘋平是被楊骁吻醒的。
她迷糊中感覺到楊骁正在親自己,便努力地偏頭躲開,嘟哝道:“別……我沒刷牙……”
楊骁咬了咬她的鼻子,低聲誘哄道:“我要走了,起來送我。”
“走?”晏蘋平稍微醒了醒神,睜開了眼睛,“你要走了?”
楊骁又咬了一下,稍稍用了點力,“你以為我要去哪兒?”
晏蘋平這才反應過來,他這是要出去談生意。她懶懶打了個呵欠,伸手就想揉眼睛,誰知被人一把抓住了手。
“說多少次了。”楊骁眼底是隐隐的無奈,“手上細菌那麽多,還老是喜歡揉眼睛。”
晏蘋平嘟了嘟嘴,“習慣了。”
楊骁見她這幅撒嬌的樣子,平時深沉冷清的眼眸差點燙起來。
微微閉了閉眼,平複了躁動的心思,他坐直身子說道:“要不要幫我打領帶?”
晏蘋平立刻睡意全消,騰地坐起來,“要!”就差沒舉手表示了。
她有個癖好,特別喜歡幫人打領帶。以前在家裏,花念真女士老是學不會打領帶,反而是她在一旁看幾遍就會了。平結,交叉結,雙環結,溫莎結……她都能信手拈來。在家幫父親打領帶,上了中學穿西裝校服,就幫舍友打領帶,而到了現在,就輪到幫楊骁打領帶了。
楊骁平時工作時總是穿西裝,她雖然沒見過他工作的樣子,不過他在她面前穿西裝的時候也不少。這個男人是天生的衣架子,身形挺拔,氣質卓然,走到哪裏都是人群矚目的焦點。
楊骁特別适合穿西裝。他身上那種矜貴優雅的氣場光是遠遠看着就讓人覺得高不可攀,穿上西裝後,更是仿佛加冕之後的國王,簡直能把離近了的人給生生逼退。
晏蘋平從床上跳下來,進衛生間洗了手,然後才出來細致地打量楊骁今天的着裝。
永恒經典的黑色西裝,象牙色襯衣,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袖扣和腕表,腳上是一雙低調的黑色亞光系帶皮鞋,雖然她看不出來是什麽皮的,不過肯定也很貴就是了……
晏蘋平繞着楊骁走了一圈,暗自贊嘆。
楊骁眼底融化着微微的笑意,“看夠了沒?”
晏蘋平湊上前,伸出一根食指,輕佻地撫上楊骁的下巴,故作風流道:“來,這麽漂亮的妞,給爺笑一個!”
楊骁伸手去捉她的手指,卻被一下子躲開。
晏蘋平仔細挑選了一條淺藍色幾何暗紋的領帶,放到楊骁胸口比了比,問道:“是要去見什麽樣的人?”
“生意夥伴。”
“男的女的?多大年紀?”
“算是我伯父。”
晏蘋平了然地點點頭,“那我給你打溫莎結好了,看着穩重一些。”說完就開始一本正經地打領帶。
楊骁為了遷就她的身高,微微俯下了身,雙手扶在她腰側,看上去倒像是摟着她一樣。
晏蘋平邊系領帶邊問:“吃早飯沒?”
“嗯。”楊骁說,“我剛剛出去買了豆漿和饅頭,你那份我放在桌上,拿碗蓋住了。”
打好一個漂亮的溫莎結,再把衣領理好,晏蘋平後退一步,對着自己的成果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楊骁在她額頭上落下輕輕的一個吻,低聲道:“中午一起吃飯?”
晏蘋平搖搖頭,“我今天有事,中午不一定能回來,晚飯再一起吃吧。”
“……好。”
作者有話要說: 2013.1.24 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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