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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陽光剛溢出地平線,天邊剛透出一縷光線,許諾已經無精打采的窩在廚房做飯,有些興致缺缺,就是賣野豬的事也激不起他的熱忱。
程戈看他精神不振,猜到是沒睡好。昨天蹦噠了一天,又是勞累又是受驚吓,後來又出了那麽多事情,不由生出一股憐惜,這還是個孩子。
他起身坐到竈臺旁邊,準備幫他燒火。“不用,我可以的。”許諾蔫蔫的說:“一會兒你還要拖野豬去鎮上,還是多休息攢足精神。”
“我沒事。”程戈簡單回一句,想了一想又說:“其實不用起這麽早,不過是三十多裏路,我快些走也就一個時辰就差不多到了。”
“呀!”二蛋在一旁驚訝道:“堂哥你這麽厲害嗎?就是牛車也要一個多時辰呢!”
“你堂哥是牛能比的嗎?他可是從軍營回來的,軍人向來是雷厲風行,走路快些不過是小菜一碟罷了。”許諾有些後悔起這麽早了,暗自瞪了二蛋一眼,自己睡的正香,被他敲門叫起來。
他之所以沒法脾氣,強自壓着性子起來,不過是今日不同往日而已。又有賣野豬這事支撐着,做夢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在眼前飄,這可是他以後生存的資本,一定要萬分重視。
吃完飯他們出發,昨天就商量好不借牛車,還是由程戈拖着架子走。不過,今天又加個二蛋,許諾有些猶豫,怕程戈拖不動他們。
“我們還是走着吧,太重了別累壞你,身體可是生存的本錢。”許諾把幾只野雞和野兔放到架子上,要和二蛋一起走着去。
“沒事。”程戈聲音低沉帶着一絲愉悅之意,“你們都上去,這樣可以走的快些。你正好可以補一覺,到了我再叫你。”
“嗯?”許諾疑惑的轉頭看向程戈,正好看到他嘴角一閃而逝的笑意。“呀!程戈,你笑了。”
這個發現鼓舞了許諾,臉上呈現出欣喜,“就應該笑才對。笑也是一天,哭也是一天,我們為什麽不對自己好些,天天笑着過呢。”
“咦?”二蛋聽到他這話,贊同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以後我們就天天笑,自己對自己好點。”
“嗯。”許諾對他點頭,複又對程戈說:“我以後一定天天讓你笑,你太沉悶了,這樣對身體不好。”
程戈依然不語,知道要是搭話他會沒完沒了,能把你煩死。只是對他們揮揮手,示意他和二蛋上架子上坐好。
他穩穩拖起架子快步走,若不是要裝瘸,可以速度再快些。沒辦法,他就是用這個辦法脫離的軍隊,暫時還要裝一段時間。
反正他對家裏的說辭是腿傷,又沒說真瘸了,随時他都可以好起來。只是時日太短,又要用這種方法示弱,等有真正能安頓下來的地方,他才打算健全。
去鎮上的村民,都是選擇一大早趕路。沒想到今天看到奇異一幕,簡直驚瞎他們眼睛,不敢相信的一遍遍揉眼睛,怕是他們眼花看錯了。
只見路上一瘸腿青年,快步如飛不說,還拖着一木架子。最主要的是,架子上兩頭大野豬,還有兩個少年,這得多大力氣啊!
對于這些目光,程戈自然不在意,只是拖着木架快步前行。許諾也無暇顧及這些,興致勃勃的看沿途風景,帶着一觀古代城鎮的興奮與期待。
但是可惜,剛是初春草木發芽,只有些新綠昭示生命力。道路兩旁田地也是荒蕪一片,還不到農耕季節,并沒什麽看頭。
漸漸的他失去興趣,瞌睡慢慢又找上來。二蛋坐在他旁邊,看他不再叽叽咋咋,頭一點一點的睡去,也眯起眼睛開始打盹。
程戈速度很快,把很多牛車和行人落在後面,在即将到鎮上時,他叫醒了許諾和二蛋。
“到了。”許諾迷糊的四處張望,就看見他們已經離鎮口不到幾十米距離。
他一下來了精神,揉揉眼睛坐直身子,并沒有從木架上下去。“二蛋,今天我們賣完野豬,一定要好好逛逛。”
“嗯。”二蛋對于能來鎮上也特別高興,家裏經常來鎮上的都是他娘,買賣些東西根本用不到他,幾乎沒機會到鎮上來。
許諾腦海裏的原主,就小時候來過幾次,自從大些以後就再沒來過。他娘因為他爹的事,對他不是很熱絡,姥姥家也看不上他。
所以,自從原主可以獨自待在家裏時,他娘再沒帶他出來過,連去姥姥家的權利也給剝奪了,對于外面的記憶少的可憐。
“我的娘哎!”進鎮口人很多,看到許諾他們不由都是驚呼,好奇的目光齊齊落在他們身上。
無論是程戈的力氣,還是兩頭野豬,都是他們不曾見過。還有兩個活潑少年,笑的一臉燦爛,帶着好奇的目光四處張望。
以至于他們這奇異組合,就那麽旁若無人的進入鎮裏,連守在鎮口收費的都忘了收他們進鎮費。
“哎呀。”二蛋比較老實,低聲叫許諾道:“我們沒交進鎮費,一會兒回去不得把我們抓起來啊?”
“嗯?”許諾一愣,問道:“啥費用?來鎮上還要交錢,這是什麽規矩?”
“我也不知道。”二蛋說:“反正就是交,一人一文,歷年來就有的規矩。你沒看那些打工的都在鎮口那裏等着,有事做了才會交費進來,否則一文錢呢!”
“是啊,一文錢很大用處呢!”許諾感嘆,“我現在是一文錢也沒有。”他心裏暗想:古代苛捐雜稅真不是聽說就能體會的,還是現代好啊!
明山鎮是附近最大的鎮,商業比較繁華,除了主街還有幾條街巷開滿了做生意的店鋪。
許諾他們今天第一個目的地就是鎮上最大的酒樓,明山酒樓是鎮上大戶趙家開的,已經傳承好幾代。
但還沒等他們到地方,就被一中年人叫住。那個人一臉灼熱,眼睛緊盯着兩頭野豬,“好些年沒看到誰打到野豬了,還是這麽大塊頭。”
許諾見他衣着穿戴,不像是一般家裏出來的。背着手身上帶着一股氣勢,一看就是個大戶人家,還是個管事的模樣。
他立馬從木架上跳下來,一臉笑意上前套近乎,“大叔,你看我們這野豬怎麽樣?還是活的呢。”
許諾伸腳踢了一下,那原本閉眼裝死的野豬哼唧了一聲,睜開眼露出一臉兇相,死死盯着眼前這些人。
“哎喲!”中年男人吓的後退一步,被野豬吓的後背發涼,心有餘悸的說道:“果然還活着,幸好你們捆好了,真是太吓人了。”
許諾急忙安撫道:“沒事,它就是看着吓人,一點都不厲害。”
他怕把人吓跑了,急忙又踹了野豬一腳,“兇什麽兇,給我老實點,是還想挨揍嗎?”
“你看。”許諾對男人說道:“它們可老實了,你要是嫌棄它們活着吓人,我們就幫你把它們打死。”
“呵呵。”男人道:“無妨,無妨。剛才是一時沒注意,不用打死就要活的。”
野豬前面圍了很多人,看到野豬這麽大還這麽兇悍,紛紛對許諾投去好奇的目光,“這野豬怎麽抓到的,還是活的?”
“是啊!”很多人都好奇,野豬很少見,特別是這麽大的。更令人驚奇的是活的,身上還沒有一點傷,連個小傷口都沒有,紛紛讓許諾解惑。
“唉。”許諾摸摸腦袋,裝模作樣道:“野豬脾氣不好受不得激,我罵它們幾句就氣得不行。後來我家程戈不耐煩看它們蠢笨模樣,就把它們捆起來了。”
他這些話根本糊弄不了別人,但是因為許諾輕描淡寫的吹噓,一時把這些人說懵了,沒人反駁他。
“噗嗤。”中年男人沒控制住笑出聲,這個少年一看就古靈精怪,他的話一笑而過就是。
“小兄弟,你這野豬怎麽賣?”男人不再和他廢話,直接問買賣的事。“我是周府管家,你叫我周管家就好。我們老夫人馬上過六十大壽,正好要采買些野味。”
“那可是恭喜老夫人了。”許諾眼前一亮,這是個大生意。“我這還有兔子和野雞,也可以買回去添道菜。”
“二蛋,把背框拿來。”許諾說完又告訴周管家:“野雞和野兔也是活的,老夫人有大福氣,一定長命百歲、松鶴延年。”
“不錯,不錯,很好。”周管家對許諾很滿意,更确切的說,是對這些野味很滿意。不但有多年難得一見的野豬,還都是活的,寓意很好。
“多少錢您開個價。”許諾眼珠轉了轉,沒有把村裏聽到的價格說出來。讓周管家給價,大戶人家不在乎錢,興許能多賣點。
周管家沉吟片刻,“以往野豬價格二十四五文左右,這回是活的又趕上我們老夫人大壽,給你們三十文如何?”
“好好好。”許諾當下答應,“就按你的價格,多謝周管家。”
“嗯。”周管家點頭,“不過,我們府只要一只,就要最大的吧。還得麻煩你們給送到府上。”
“這個自然,您帶路就是。”許諾欣然應允,讓程戈拉起架子,他們跟在周管家後面走。
周府在鎮上東面,過了街市又拐過幾條小巷,就到了一片高門大宅。道路寬敞整潔,一排排宅院錯落有致。
許諾一陣眼熱,若是他也能住在這就好了。就算沒現代的豪宅,有個這樣的宅院也好,最起碼可以舒服些。
從周府後門進去,周管家叫人擡野豬過稱,整整五百六十八斤。還有幾只野雞和野兔,算好賬交給許諾。
許諾連連道謝,周管家大方,把野雞和野兔也按三十文給算的,多給了不少錢,總共得了十八兩三百六十文。
他們出了周府,許諾懷裏揣着銀子,正應了那句,兜裏有錢心不慌。“走,把這只豬賣了,我們就好好在鎮上玩玩兒。”
明山酒樓,小二正和掌櫃的彙報有人看見有野豬進鎮,估計一會兒就會來酒樓。
“哼。”趙掌櫃冷哼一聲,“不來我們這賣去哪賣,其他幾個小酒樓能吃得下?不用理會,一些泥腿子而已。”
正說着,許諾他們就來到酒樓。卻沒想到話還沒出口,就被小二指着說:“別在門口站着地方,把野豬送去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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