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滅宗之禍[02] 居然沒有人收屍??……

衆所周知,一派的掌門沒有那麽好當,雖然位高權重,但權力大了,義務也比較多。白山宗上上下下超過千人,即便全是鹹魚,隔三差五也總要出一兩件需要掌門處理的事情。

當年掌門徐清恒放話要選少掌門,一句話沒說完,師兄師姐們有說要餓暈了急着吃飯的,有說急着解手的,一瞬間跑得幹幹淨淨,只剩下原主一個人坐在徐清恒面前,一臉懵逼。

然後徐清恒就給原主灌了一鍋心靈雞湯,什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什麽只有站到足夠高的地方才能保護自己愛的人和愛的宗門。原主聽得懵懵懂懂,一點也沒有熱血沸騰的樣子。她記得師兄師姐們就在前幾天還為了誰當少掌門打起來過,這種時候她當然不敢一口應下本來應該屬于師兄師姐們的位子;于是她就婉拒了。

徐清恒好說歹說,見小徒弟一直不答應,總也不能硬趕鴨子上架;所幸他還能活幾千年,少掌門的事情暫時不急。于是這個問題暫且擱置,他甩甩手,閉關去了。

——這不對吧?安恬納悶。原主的記憶和系統給她的劇情是不是有哪裏不一樣?

她盯着大師兄的臉,想從對方臉上看出什麽來。

應安元看着安恬的目光,莫名地有點心虛。“……小師妹,要不你先起來?”

安恬:“……”咦,原來她還躺着嗎,她以為自己已經坐起來了呢。可能太久沒接觸靈氣了,剛才她用靈氣療傷爽滴很,一時間就忘了自己是坐着還是躺着了。

旁邊虞師姐實在看不下去,伸手去拉安恬。

“起來了然後呢?”安恬借機去看其他師兄師姐,希望能看出點什麽。

可惜什麽也看不出來。

“來都來了,來和我過兩招吧!”安恬一坐起來,應安元迫不及待地說道。

安恬想了想,感覺答應了也沒什麽損失,就點了點頭。不過她的佩劍沒有帶在身上,就随便借了一把。

應安元等着安恬拔劍出鞘,一劍向安恬刺來。

安恬已經接受原主的記憶,自然立刻認出應安元的招式;只是沒等她思考如何應對,這副身體的本能已經驅使她還了一招。

在安恬看來,那是充滿瑕疵、漏洞百出的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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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恬覺得,應安元會迅速發現她的破綻,反手一劍破了她的劍招,快刀斬亂麻将她擊敗,然後大師兄誇贊她有進步,她敬佩大師兄不愧是大師兄,果然技高一籌。一波商業互吹之後,兩人在姜還是老的辣這一點上愉快地達成共識;在接下去的日子裏,她就可以利用類似的機會,讓師兄師姐們潛移默化地接受一個觀點:她這棵年輕的小姜是不可能擔起少掌門重任的。

然而應安元居然沒接下這一招。在安恬震驚的目光中,他周身籠罩着量産圈錢游戲的五毛特效,被她一劍劈飛。五毛特效越飛越遠,飛進濃濃的夜色,居然瞬間就不見了。

安恬:“?”大師兄忘了續費嗎?為什麽特效這麽快就消失了?還有,大師兄這樣不配合她的劇本,這讓她很難做啊!

幾分鐘後,應安元飛回來,臉上滿是遺憾,聲音裏卻帶着雀躍:“小師妹,你看你明明年齡最小,卻修煉最快,這樣的天賦你不會浪費的對吧?”

其他師兄師姐紛紛附和,周圍的小弟子們也眼巴巴地望着安恬。

安恬:“……”救命,這群人真的看不出應安元那拙劣的演技嗎?還有應安元這是什麽意思,是怕她身上的黑鍋不夠重嗎?她忍着滿肚子不吐不快但吐不出來的槽,用譴責的目光瞪着應安元。

應安元被她看得有點不好意思,撓撓頭說:“小師妹,你看着我做什麽,我在誇你呀!”

安恬:裝,我靜靜地看你繼續裝。

“你來你來。”應安元扭頭,看見虞安娴撇着嘴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慫恿道。

“你在開玩笑嗎?”虞安娴理直氣壯地說,“沒看見我正準備頓悟嗎——三師弟你來。”她兩句話把鍋推了出去。

三師兄林安潭顧左右而言他:“師父閉關多久了?最近有人見過他老人家嗎?”

這個話題轉得十分生硬,偏偏衆人真就這樣簡簡單單地被吸引走了注意力,七嘴八舌地議論道:

“師父又閉關了?我有一招劍法想不通,還想請教他老人家,怎麽就閉關了呢?”

“我上個月還見過師祖,師祖誇我劍法練得好呢!師祖出關以後我還要去給他看!”

“哼,你練得再好還能有徐師叔好嗎?”

“廢話,我是正常人,哪裏能和徐師叔比?”

……

安恬:“……”不是她想得太多,可她怎麽覺得這些人在罵人?

不過——你們罵的是原主徐安恬,和我安恬有什麽關系?

安恬略心虛地想。

應安元先後被兩個師妹駁了面子,卻絲毫不惱,仍舊笑嘻嘻的,伸手招過幾個小弟子說道:“叫幾個人去你們師祖那裏守着,等他出關就來告訴我。”

小弟子們興高采烈地去了。在掌門或者長老閉關之處門外看守,雖然聽起來有點累,但對白山宗的小鹹魚們來說是個很受歡迎的事情,因為閉關之人時不時地會引來天地異象,這種時候附近的人都有得到感悟的機會。白山宗喜歡閉關的人不多,機會十分難得。

安恬看着嘻嘻哈哈的小弟子們,又看看不知是在神游天外,還是在凝神感悟的師兄師姐們,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

在原主的記憶中,直到白山宗被夷為平地,直到面前這些人全都變成冰冷的屍體,掌門師父也再沒有出現過。

好可惜啊,居然沒有人收屍:白山宗雖然妖修不多,但靈師的肉身也是天材地寶中的一種,就算不能入土為安,也可以拿去換修仙材料嘛。

——打住,她在想什麽啊,這個想法太兇殘了吧?

對了,師父,師父直到最後也沒出現,難道……在白山宗被炸平的時候,一起炸死了?

可徐清恒是八階高手,整片大陸可以排進前十,在這個九階神君匿跡的年代,八階聖君完全可以橫着走,誰本事那麽大,能把他炸死?有那個本事為什麽要看白山宗不順眼啊去妖仙領打妖怪不好嗎?說不定就可以來一段跨越種族的愛戀,收獲更高啊!

看來有時間要去請教一下她家師父了,至少得問問他有沒有仇人,特別厲害的那種。安恬默默地作出決定。

夜色漸深,小弟子們三三兩兩地散去,整片場地中只剩下安恬這一輩的師兄妹數人。他們修為比小弟子們高,不睡覺都沒問題,睡晚一點當然更加沒有什麽問題。

“散了散了。”虞安娴從懷裏掏出什麽東西往地上一扔。那東西還沒落地就變成一張床。虞安娴躺上去,敷衍地沖衆人揮揮手,然後飛走了。

安恬:“……”這是師姐的飛行法器?還有這種操作?

其他師兄師姐有的掏出椅子,有的掏出浴缸,一個個都飛走了,最後留下的,只有安恬和應安元。

應安元咳嗽一聲問道:“小師妹,你還沒煉制飛行法器嗎?用不用我幫忙?”

安恬有點心動。化解和他人之間的敵意,主動欠人情是個好辦法,于是她琢磨一會兒,刷刷刷畫了一張圖紙交給應安元:“那就麻煩大師兄啦!”

應安元看着紙上怪模怪樣,前後并排兩個輪子的東西,一時間表情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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