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撩我 “哄你

謝厭完全忘了今天是跨年夜，答應謝溫賀的事他抛之腦後，壓根就沒記起來。

下課之後，程聽約他去球場打籃球，臨近八點才結束。

到家沖澡換衣服之後，又被程聽叫走。

到了廣場，他們才想起今天是跨年夜。

謝厭想到謝溫賀，正要聯系他，卻被突然出現的甜心擋住去路。

甜心紅着臉，手裏緊緊攥着禮物盒：“謝厭，我喜歡你，新的一年，可以做我男朋友嗎？”

謝厭沒有回複，甚至說連看都沒多看她一眼。

不遠處游戲攤傳來驚呼聲，□□的聲音、以及氣球炸裂開的響聲。

他看過去。

很意外看到了宋瑤和謝溫賀。

謝厭眸色暗了暗，從甜心身邊擦肩而過，走近宋瑤。

宋瑤雖說在打氣球，其實餘光一直在往謝厭那邊瞟。

他看她了。

他過來了。

他到她身邊了。

每一個細節宋瑤都盡收眼底，最後一槍打出去，氣球砰的身高，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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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起□□，唇角帶着笑意，自動忽視謝厭，看向攤主：“中了十五發，什麽獎勵？”

攤主年紀不大，二十幾歲的小夥子，趁着跨年出來掙點零花錢，沒想到第一次生意就被宋瑤端了。

嗐，現在的小姑娘，越來越令人刮目相看了。

攤主忍痛割愛，指了指一邊的玩偶：“随便選一個吧。”

宋瑤笑盈盈，推了推童謠身子：“你去選，挑你喜歡的。”

童謠：“這不太好吧……”

“就當是送你的新年禮物。”

既然都這麽說了，童謠再拒絕倒顯得有些小孩子氣。

她選了嫩黃色的皮卡丘，可可愛愛，在這寒冷的冬季，多添了一抹色彩。

宋瑤揉了一把皮卡丘的耳朵，心滿意足的說：“走吧，去前面看看。”

謝溫賀在後面喊她：“宋瑤，我哥來了，你……”

宋瑤腳步依舊不減，甚至跟沒聽到他的話似的，拉着童謠一頭紮進人群。

童謠聽到聲音，正要回頭，卻被宋瑤阻止：“別回頭。”

“怎麽了？”

“沒什麽。”宋瑤嘴角挂着淡笑，讓人琢磨不透。

謝溫賀撓了撓頭發，不應該啊，他聲音挺大的。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怎麽了這是？”

謝厭唇線輕輕揚起弧度。

生氣了麽？

宋瑤帶着童謠，兩人跟游戲王一樣，走到哪都是收獲頗多。

童謠看着自己懷裏大大小小共有六個玩偶，瞬間有種她是幼兒園院長的感覺。

在廣場溜了一圈之後，宋瑤終于停下，坐在幽深僻靜的長廊休息。

童謠把玩偶擺好，稍稍松口氣，四處張望：“謝溫賀跟丢了。”

宋瑤說：“管他幹什麽。”

“可是謝厭也在呀。”童謠嗓音軟軟，混着輕快：“你這樣賭氣又不說出來的話，他也不知道的。”

“誰賭氣？”

“你呀。”

宋瑤靜了靜心，吸幾口冷空氣，言辭義正：“我沒有賭氣。”

童謠笑了，小梨渦若隐若現：“瑤瑤，喜歡一個人不是你這樣的。”

宋瑤挑眉，覺得稀奇，能從一向害羞膽小的童謠口中聽到另類話。

“那是什麽樣？”

童謠說：“就像書中的那樣，有矛盾要及時解決，雙方都憋着氣的話，矛盾只會越來越深。”

說的挺高深莫測，宋瑤贊同的點點頭，她頓了頓，說：“童謠同學，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什麽事？”

“我，現在是，單方面喜歡。”

剛剛說的那套詞是适合戀人之間鬧矛盾，跟她單方面喜歡有屁關系。

另一個當事人還屁都不知道呢。

童謠第一次安慰因為戀愛難過的同學，以失敗告終。

……

夜空繁星點點，熱鬧的廣場音樂飄過來。

宋瑤問：“我表現得很明顯嗎？”

這麽輕而易舉被發現她想對謝厭圖謀不軌？

童謠眨眨眼：“不是你自己說的嘛？”

“什麽時候？”

“你第一天轉過來的時候，在食堂吃完飯，你自己說的呀。”

宋瑤：“……”

早知道不說了。

之前見到謝厭的第一眼，她以為自己能輕輕松松拿下他。

而現在幾天過去，故事的發展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全部脫離了主線。

且不說別的，就拿謝厭天天把她丢給謝溫賀這事，這足以證明他壓根對她沒感覺。

沒毛病。

微信提示音響起，宋瑤打開看，謝溫賀發來的。

【你們在哪？】

宋瑤看了看四周，報了位置。

幾分鐘後，有人來了。

她看過去，來人是謝厭，并不見謝溫賀身影。

童謠見狀，很會意的說：“我去那邊看看廣場舞。”

不等宋瑤回話，她一溜煙兒跑了。

看着漸漸逼近的謝厭，宋瑤沒由來的心慌，她心虛的胡亂收拾玩偶，揣在懷裏準備離開。

謝厭突然拉着她手腕：“去哪？”

宋瑤說：“天冷，回家。”

謝厭沒有說話，只是從她懷裏抽走那兩個最大的玩偶，夾在身側。

之後，又把買來的棉花糖遞給她。

宋瑤愣了下：“幹什麽？賄賂我？”

謝厭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圈，桃花眼微彎：“你有什麽值得賄賂的？”

宋瑤：……

說的也是。

她抽出一只手，接過棉花糖，兩人不緊不慢往廣場外面走。

一路無話，氣氛太過于沉悶。

思來想去，還是宋瑤最先敗下陣，她舔了舔棉花糖，甜的齁人。

“哥哥，你現在回家的話，甜心姐姐怎麽辦？”

謝厭看她，小姑娘一口一句哥哥，一口一聲姐姐，乖得很。

他卻偏偏不按套路出牌，反問她：“既然看到了，為什麽要裝作沒看到？”

宋瑤被問傻了。

她整個人都傻了。

看着手裏被她啃的缺着邊邊角角的棉花糖，頓時有種天涯淪落人都感覺。

怎麽說？

總不能說因為她吃醋了，所以才裝作沒看到？

她會蠢到這自讨苦吃的地步嗎？

眼珠子一轉，宋瑤靈光乍現，嘴唇立馬癟了癟，可憐巴巴，語氣又有些指責。

“楊奶奶說過你在學校要多照顧我，你也明明答應過，為什麽總是把我丢給謝溫賀。”

“謝溫賀總是兇巴巴的，一點都不像哥哥這麽溫柔。”

好！這話沒毛病！

幹得漂亮！

不僅把鍋甩給謝厭，又順便誇兩句彩虹屁，打一巴掌再給一顆糖。

宋瑤，你真是天才中的戰鬥機！

謝厭似乎是想到什麽，再次反問：“謝溫賀兇你？”

“沒有。”宋瑤搖搖頭，又啃了口棉花糖：“只是看着兇巴巴的。”

她在心裏默默給謝溫賀點了根蠟燭，特別情況下，只好拿他當做墊背。

等紅綠燈。

謝厭沒有回話，只是看她的眼神多了絲意味深長。

她可能不知道，轉學第一天，小巷，他目睹全程。

謝溫賀兇巴巴，能有她兇？

綠燈亮。

謝厭率先離開，剛走一步，衣袖被拉住。

回頭，宋瑤嘴裏咬着棉花糖竹簽，大片棉花糖擋住她半張臉。

她拉着他衣袖，找到機會，又順勢勾着謝厭手指。

嘴裏含糊不清：“哥哥拉着我，我看不到路。”

小姑娘指尖又軟又涼，他輕輕皺眉，握住她指尖：“冷嗎？”

宋瑤內心深處正在進行着跟謝厭零距離接觸的狂歡中，就差沒跳起來給他一個愛的麽麽噠。

但是她忍住了。

宋瑤表面風平浪靜：“有點冷。”

一說話，嘴裏的棉花糖就要掉了一樣，她立馬閉嘴。

其實她完全可以把棉花糖拿在手裏，自己走路。

可就在剛剛一瞬間，歪心思總是爬上來，鬼使神差就幹了這麽一無厘頭的事。

不過好在謝厭沒有甩開她，而且還牽了這麽久的小手手。

血賺！！！

過了馬路，謝厭自然而然放開她，随後抽走她嘴裏的棉花糖。

宋瑤跟得到解放般，深吸幾口新鮮空氣，雙手抱緊懷裏玩偶。

這下，是真的沒有多餘的手了。

宋瑤笑容更加璀璨。

跨年夜基本上不會回家那麽早。

從這邊徒步回家，是需要一段時間的。

一路上要經過許多商家店鋪，宋瑤覺得今天晚上自己的人生跟開了挂一樣。

她要什麽，只要撒撒嬌，謝厭就給她買什麽。

他的手裏提着奶茶袋子、燒烤袋子、甜品袋子以及其他小零食。

宋瑤眉梢染上喜色，櫻唇微張：“我要吃小丸子。”

謝厭把小丸子遞到她嘴邊。

“我要喝牛奶。”

謝厭把吸管遞到她嘴邊。

“我要吃棉花糖。”

“我要喝奶茶。”

……

不知走了多久，小零食吃的七七八八，宋瑤心滿意足打了個飽嗝。

不知不覺，已經晚上十一點五十多。

距離新的一年，只剩下幾分鐘。

周圍有休息椅，宋瑤坐下，抱着玩偶，下巴墊在玩偶上面。

她打着哈欠，眼角滲出幾滴眼淚：“哥哥，你今天怎麽對我這麽好？”

謝厭坐在她身側，雙腿微微敞開，額前頭發被風吹散。

他說：“大概是想哄你。”

風起塵落。

宋瑤就着這姿勢，眼皮子上下打架，周圍雖然很冷，但是懷裏的玩偶堆在自己身上，感覺到絲絲暖意。

她閉上眼睛，喃喃自語：“為什麽想哄我？”

謝厭沒有看她：“不是生氣嗎？”

“對哦，是生氣呢。”

宋瑤睫毛顫動，不過不是因為三番五次把她丢下生氣。

而是因為跟甜心在一起生氣。

周圍人聲鼎沸，整齊劃一。

“十，九，八……”

“時間到了。”謝厭偏過腦袋，小姑娘枕着玩偶，睡顏恬靜。

“三，二，一！”

“新年快樂。”

謝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