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2)
蘭伯特像是主人一樣踏入房間。
誰知道修猛地起身,沖到蘭伯特身邊就将人往外推。
他才不要跟別人在一起呢!他要一個人呆着!一個人!不要打擾他跟寂寞談情說愛啊!
蘭伯特沒想到看起來文靜的修會采取這麽激烈的對抗手段,毫無防備之下被修推着倒退了好幾步。可是反應過來之後,便穩如磐石,無論修怎麽推,蘭伯特像是落地紮根了一樣,就是不動。
修氣憤了,仰着頭狠狠瞪着蘭伯特。兩個人靠的近了,修才發現他比蘭伯特矮了一個頭,修更不爽了。
蘭伯特伸手捏了捏修氣鼓鼓的臉,嘴角再一次上揚。這是今天的第三次了,他第三次因為這個人可愛的舉動而露出笑容,這可比他的一年份還多。
"啪"的一聲,修使勁打開蘭伯特的手。
"乖,去畫畫。"蘭伯特單手在修的做肩膀一推,讓修轉了個身,然後就将人直接推倒畫板前,強勢地将人按在凳子上坐好。
蘭伯特肌肉健碩的身軀哪是修那小細胳膊小細腿能對抗的啊,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修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蘭伯特占據他房間中唯一的那個沙發,悠然自得地看起書來。
修欲哭無淚。他今天到底是怎麽招惹這個小屁孩了?怎麽就黏上他了?
不過修的抱怨也只維持了一小會,因為他的繪畫靈感突然登門拜訪了。眼神一緊,将畫板一橫,修選了支炭筆便進入了他的個人空間。
寬敞明亮的房間裏只剩下畫筆在畫板上舞動的聲音、書頁翻動的聲音,和兩個人輕淺的呼吸聲。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看書看累了的蘭伯特正打算換個姿勢,身體才剛剛挪動了一下,一不明物體突然砸在了身上,蘭伯特撿起來一看,是一支炭筆,于是看向修,卻見修一臉怒容地瞪着蘭伯特。
怎麽了嗎?面對突然的暴力,蘭伯特有些摸不着頭腦。但蘭伯特立刻就注意到修急切的眼神一直在自己跟畫紙上切換,再聯想起看書時偶爾能察覺到的視線,蘭伯特似乎明白了修的意思。
身體後靠,重新拿起手上的書,恢複到之前的姿勢,果然,修立刻重新投入到作畫當中。
難道修真的是在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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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也看不進去了,蘭伯特一邊注意保持姿勢,一邊偷瞄認真作畫的修,見修時不時地就看自己一眼,那審視物品一樣的眼神讓蘭伯特确認無疑,修就是在給他畫像。
蘭伯特有些好奇,修會把自己畫成什麽樣子?
先不說這個,修是什麽時候學的畫畫?他不記得父親有請過老師到家裏來,他也不認為修會出門去找老師學。
不到半天的相處,蘭伯特發現自己對這個哥哥的了解真是太少了,并且有必要增加以下。
今天第四次露出笑容,蘭伯特維持着這個姿勢,繼續看書,雖然脖子有點酸。
再過一個半小時,當蘭伯特以為自己就會保持着這個姿勢石化的時候,突然聽見了炭筆敲擊畫板的聲音,擡頭一看,果然修正向他招手。
蘭伯特如釋負重,長舒一口氣,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大步走到修旁邊,往畫板上那麽一瞅,立刻就定住了。
潔白的畫紙上只有黑色的線條,男人姿态随意地依靠在沙發上,認真品讀着手上的書籍,剛毅的臉龐、飄逸細碎的劉海、颀長的身軀、骨節分明的雙手,每一處都刻畫的極其細致,沒有色彩的單一線條組合,卻恰如其分地表現出了男人的放松和閑逸。即使畫上的男人因為垂着頭只露出部分臉龐,蘭伯特也絕對不會認為這是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蘭伯特一動不動地看着這幅畫,然後突然伸手抽走了畫。
不知道蘭伯特要幹什麽的修第一時間拉住了蘭伯特的衣袖。
"這畫,歸我了。"
為什麽?修瞪大了眼睛。他今天瞪眼的次數也超過一年的份了。
"畫的是我,而且,你沒經過我的同意。"蘭伯特說得理直氣壯,然後将畫卷起來,在欣賞了修目瞪口呆的表情之後,愉悅地出門了。
無賴!
剛關上門,蘭伯特就聽見有東西砸在門上的聲音,聽這聲音,砸過來的還是個大件。
雖然很想再打開門看看修砸過來的是什麽,但是蘭伯特覺得,此時還是性命重要點。于是,在仆人們驚訝的目光中,蘭伯特少爺心情很好地回房了。
6清晨美景
加斯特公爵府的早飯時間安排在早上七點,公爵府的二少爺蘭伯特每天都是踩着點到達餐廳的,可是今天,蘭伯特竟然早到了十五分鐘。
"蘭伯特少爺,早上好。"仆人們盡管驚訝,卻很快調整好表情,投入到工作中去。
"父親,母親,早上好。"在樓梯的半截處停住,蘭伯特因為沒能看見想要看見的身影而微微皺眉。
"蘭伯特,今天怎麽這麽早?"蘭伯特的作息時間十分固定,所以看見早到的蘭伯特,加斯特公爵十分驚訝。
"修……哥哥沒下來嗎?"雖然有些別扭,可是仆人們的面前,他不能失禮。
"哥哥?你說修?"加斯特公爵皺眉。
什麽情況?修是從來不會出來吃飯的,蘭伯特怎麽突然問起修來了?
"蘭伯特,你管他做什麽?"蘭伯特的母親,也是修的母親,曾經是個溫順親切的女人,曾經而已。
看着母親挂滿了鄙夷和不屑的臉,蘭伯特什麽也沒說,轉身又上了樓。
"诶?蘭伯特!"貴族的禮儀讓這位夫人只稍微提高嗓音喊了一聲,礙着加斯特公爵還在,沒敢再喊第二聲。
根據之前的經驗,"咚咚"敲了兩下門之後,蘭伯特就想擅自打開門,可是一擰把手,發現門被從裏面鎖上了。
蘭伯特輕輕挑眉。是怕他來抓人所以鎖上的嗎?難道不知道這種時候逃跑才是最有效的方法嗎?真是單純的人啊。
"你。"蘭伯特随便喊住了一個女仆,恰巧是昨天往修的房間裏送晚飯的女仆,"去跟莫爾管家要鑰匙。"
要什麽鑰匙?當然是修少爺房間的鑰匙了。作為公爵府裏的女仆,這點理解能力還是有的。所以應答之後,女仆火速前往莫爾管家處,這個時間,莫爾管家一定是在廚房。
僅用了兩分鐘,女仆就回來了。
蘭伯特倚着門邊的牆壁,偏頭看着氣喘籲籲的女仆。
"你叫什麽名字?"
"莉娜。"女仆雙手奉上鑰匙,順便回答蘭伯特的問題。
"你是負責照顧修少爺起居的?"蘭伯特并沒有急着開門,而是把玩着手上的鑰匙。
"是的,蘭伯特少爺。"因為修少爺的起居根本不需要很多人照顧,所以只安排了她一個人。
"說說。"蘭伯特很好奇他的這個哥哥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但是如果去問本人的話,一定不會得到回答的。
說什麽?當然是關于修少爺的日常生活了。女仆先是一驚,随後定了定心神,先自己整理了一下,然後才開口向蘭伯特彙報。
"修少爺的一天是從中午開始的,從我被安排照顧修少爺開始,五年間沒見過修少爺吃早餐。修少爺不喜歡別人進入他的房間,更不用說是……擅自。"莉娜瞄了眼蘭伯特手中的鑰匙,"因此,修少爺的房間從來都是自己整理打掃,一個月只有一次是允許我進入進行大掃除的。修少爺很少出門,基本上就是呆在房間裏看書作畫,偶爾會去花園裏散步。"
會去花園?那怎麽從來都沒有碰到過呢?他明明也經常去花園的啊。蘭伯特皺眉。
"修少爺的交際。"蘭伯特繼續提問。
"……沒有。"關于這點,莉娜也覺得很神奇。
五年間,她從來沒見過修少爺與任何人接觸,沒有來公爵府拜訪修少爺的人,也沒見修少爺用通訊器跟任何人聯系過,可能整個公爵府中,她是跟修少爺最熟悉的,似乎從見面第一天起,修少爺就一直都是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像是被世界隔離了一樣。不,不是被隔離的感覺,而是修少爺主動隔離了整個世界。嗯,這樣的感覺比較接近了。
"一個都沒有?"蘭伯特有些驚訝。
人是群居動物,生活于社會當中,不可能完全不與任何人接觸。人需要從別人那裏接收感情,也需要向別人宣洩感情。
可是轉而又想到他昨天見過的那個不言不語的修,蘭伯特覺得這種奇跡也是有可能發生的。
"我知道了,去忙吧。"蘭伯特轉身,用鑰匙打開門。
"是,蘭伯特少爺。"莉娜最後瞄了一眼那把鑰匙,轉身離開,暗自祈禱修少爺不會因為蘭伯特少爺的扇子闖入而大發雷霆。
一打開門,蘭伯特就因為屋子裏的陰暗而微微皺眉。怎麽窗簾選的那麽厚?一絲光線都透不進來,整個屋子裏黑暗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蘭伯特進屋,關門,然後大步走到通往陽臺的落地門旁,一揮手,拉開了厚重的窗簾。和煦的陽光争先恐後地湧入房間,總算是讓房間稍微明亮了一點,可是床的位置,卻依然被黑暗籠罩着。
蘭伯特大步走到床旁邊的窗戶前,毫不客氣地拉開了窗簾。
縮在被子裏的人嘤咛一聲,腦袋往被子裏縮了縮,下意識地遮擋住刺目的陽光。
"修,起床了。"蘭伯特站在床邊,看着修唯一露在外邊的頭頂。
床上的人沒反應。
"修。"蘭伯特提高了音量。
床上的人還是沒反應。
"修·加斯特!"蘭伯特的聲音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床上的人依然沒有反應。
是聽不見,還是裝作聽不見?
本來就沒什麽耐心的蘭伯特耐心徹底告罄,伸手一抓,再一揚,一把扯開了修的被子。
可是下一秒,蘭伯特就傻眼了。
紫色絲綢面的大床上,沒有了被子的遮蓋,一具雪白的軀體盡顯眼前。
瓷白的肌膚籠罩在金色的陽光中,優雅的後頸隐藏在烏黑的長發之中,骨感十足的身體并不瘦弱,漂亮的蝴蝶骨,誘人的人魚線,窄腰翹臀,修長的雙腿并攏在一起,彎曲着,隐約能看見腹部肌肉的紋路。明明是個男人,身體卻十分纖細。只是一個□的背面,蘭伯特卻有種錯覺,錯覺這具軀體竟比女人還要性感,惑人心神。
受冷空氣侵擾,床上的人又縮了縮,睡姿變成了貓咪一樣,蜷縮成一團。
可愛的樣子讓蘭伯特輕笑出聲,然後立刻被自己的笑聲驚醒,猛地松開手,任被子墜落在修的身上。
他是在對着一個裸男傻笑什麽?蘭伯特的眼中閃過懊惱的情緒。
冬天的被子,厚重感還是有的,在加速運動的作用下,重重地砸在修的身體上,讓修瞬間驚醒,彈跳起來。
修轉了轉腦袋,立刻看見了站在床邊的蘭伯特。
7早餐時間
修轉了轉腦袋,立刻看見了站在床邊的蘭伯特。
逆光而立,柔和的晨光在蘭伯特周身蕩漾,少了幾分冷冽,多了幾分高貴,宛如天神降臨。
修的大腦中電光一閃,掀開被子就從床上跳了起來,連衣服都顧不得穿了,狂奔到昨夜沒來得及收起來的畫架前,拿起筆對着蘭伯特比了比就要動手開始畫。
蘭伯特的眼皮狠狠一抽,随手拎起一件睡袍大步走向修,無視修冒火的雙眼,将睡袍往修身上一套,然後冷聲威脅道。
"現在,立刻,馬上,洗漱穿衣服下樓吃飯,吃完飯随你怎麽畫,不然,沒、的、畫!"
話音落,修只有一秒鐘的呆愣,然後火速沖進浴室,一分鐘之後,浴室的門被大力地踹開,修一陣風一樣飛奔出來,直奔衣櫃前,随手抓了衣服和褲子套在身上,然後走到蘭伯特面前,立正,站好,仰頭,微笑。前後不超過兩分鐘。有的時候,畫家的執着讓人無法理解。
蘭伯特被修驚天動地的氣勢吓了一大跳,然後嘴角使勁抽了抽。很好,他找到制服這個人的一種方法了。
"乖。"伸手在修的頭頂揉了揉,蘭伯特率先走出房間。
捂頭,瞪眼。到底誰才是哥哥啊?!這個混賬無賴弟弟!
腹诽歸腹诽,修還是面帶笑容地跟在了蘭伯特的身後,當然,出門前沒忘了戴上眼鏡,整理好他的"劉海"。
"父親、母親,抱歉。"因為修的關系,蘭伯特第一次在早飯時間遲到了十分鐘。
不過公爵府的兩位家長對于這個優秀的兒子還是很寬容的,并沒有撤掉早餐,相反,兩個人悠然自得地等待着兒子出現在餐桌旁。只是沒想到,是兩個兒子同時出現的。
走下最後一級樓梯,修面向父母微微躬身,算是打過招呼了。
"修,你……"蘭伯特剛想幫修安排位置,一回頭就看見一個呆子,有一瞬間沒能反應過來這就是他的哥哥。
嘆一口氣,蘭伯特走回修的身邊,在修弄清楚他的意圖之前伸手摘掉了修的眼睛,大手在修的腦袋上揉了兩下,連"劉海"都給揉沒了。
"別鬧了。"蘭伯特的口氣很是無奈。
修受到驚吓了,死死地盯着蘭伯特看。
這小子跟他有仇嗎?還是吃錯藥了?幹什麽總幹涉他的事情?他的平靜生活啊!他夢想中的到死都很平靜的生活啊!!可不可以不要給他搗亂啊???
修的內心已經要抓狂了,可臉上呆呆的只會瞪人。
"畫。"
修的耳朵一動,眨眼,笑,表情瞬間由震怒轉換為平日裏的溫和,湖藍色的雙眸中水霧蕩漾。
蘭伯特滿意了,轉身回到餐桌旁。
蘭伯特一離開,修的面容就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公爵府所有人的面前。
"叮裏當啷",這是某位女仆手上的銀質餐具掉落在地的聲音。
"咔嚓",這是公爵夫人摔破陶瓷茶杯的聲音。
"哧溜",這是某位女仆吸口水的聲音。
修眨眨眼,笑容又燦爛了幾分。
"咚"、 "咚"、 "咚"、 "咚",好幾個女仆倒地不起,旁邊的人驚訝側頭,就看見倒地的女仆面色紅潤,臉上還保持着扭曲的笑容。
修伸手摸了摸下巴。
他是知道自己這張臉的殺傷力,可會不會太超過了點?修突然找到了一種天王巨星閃亮登場的感覺,總體來說,感覺不錯,很有趣。
"咳。"他的這位哥哥,性格似乎有點問題。
蘭伯特輕咳一聲,修立刻收斂了不停散發費洛蒙的行為,規規矩矩地走到蘭伯特為他安排好的位置坐好。
公爵大人疑惑了。他的這個二兒子,是怎麽把大兒子拐出門的?要知道,他并不是不關心他的大兒子,對于他來說,孩子們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其實他很看得開的,就算修是魔武廢人又如何?他公爵府要養一個廢人并且保護他終身安全還是沒有問題的。修是他的大兒子,他還清晰的記得初為人父的喜悅,不論修的天賦如何,都是他的責任。
可是他的大兒子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拒絕了他的關心,然後逐漸在衆人的視線中淡出,就好像這個人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随着大兒子年齡的增長、心性的穩定,公爵大人也多少知道那就是修自處的方法,所以久而久之,公爵大人也不再插手修的事情了。這樣的生活,或許對修來說是最好的吧。
現在看來,他一直以來最擔心的兩個問題馬上就要解決了,一個是修的幸福,一個是蘭伯特和修的兄弟關系。現在看來,修想要憑借自己的長相和身家背景娶一個賢良淑德的貴族小姐是不成問題了。而蘭伯特似乎也對這個哥哥比較感興趣了。那麽其他問題就都好說了,好說好說。
于是公爵大人圓滿了,宣布開飯。
這頓飯,不僅蘭伯特展現了他完美的餐桌禮儀,就連修的餐桌禮儀都跟前一天完全不同,完美到無可挑剔。兩兄弟坐在一起,一個冷漠疏離,是高不可攀的神祗,一個高貴親切,似夢中的王子。
在餐廳裏等待随時候命的一幹女仆只覺得心髒的跳動頻率已經超出了身體負荷,一個個眼含春水面泛桃花,蕩漾到不行。
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修少爺長得這麽好看呢?那副眼鏡,對,就是那副眼鏡,那副該死的眼鏡遮擋住了修少爺完美無缺的面容。
修少爺真是壞死了,這麽好看的一張臉,怎麽就舍得遮了那麽多年?而且那湖藍色的雙眸清澈中泛着朦胧,柔和中帶着疏離;那臉上若有似無的笑容就像是與生俱來的一樣,從頭到尾都沒有消失過。簡直就是要迷死人了!
蘭伯特的額角隐隐有青筋爆出。
他是猜到修的長相對女人殺傷力很大,可他們家的女仆定力有這麽差嗎?你看那一個個的,眼珠子都要黏在修身上了。明明還是冬天,但那些女人散發出來的氣息卻讓餐廳有了春天一般的焦躁感。
修的食量依然很少,吃飽了之後,就端着一杯紅茶細細品味。他在等蘭伯特,同時在腦海中構圖。
早上的那個畫面至今依然在他的腦海中盤旋,真是太美了!
"我吃飽了。"吃完早飯,蘭伯特擦擦嘴,起身向樓上走去。
修第一時間放下茶杯,優雅地跟在蘭伯特的身後。
"對了,莫爾管家。"蘭伯特突然停下來,還修差點撞上他的後背,"等一下馬裏奧·阿德利諾和奧迪斯殿下會來,或許歌莉娅公主也會來。直接讓他們到修少爺房間找我。"
"是,蘭伯特少爺。"
哎呀呀,蘭伯特少爺是什麽時候開始跟修少爺關系變得這麽要好的呢?這還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對了對了,他得提前準備好符合客人口味的茶點。
8訪客
修一直微微蹙眉,有些不滿地跟在蘭伯特的身後,在看到蘭伯特以主人的姿态打開他的房門然後泰然地走進去時,修的不滿提升了一個等級。
"怎麽了?"終于回身看向修的蘭伯特因為修不高興的表情困惑了。
【為什麽讓他們來我房間?】找到紙筆,修很快就寫出了自己的不滿。
"不是要在這畫像嗎?"蘭伯特這才想起來,那個叫莉娜的女仆說過,修不喜歡別人進入他的房間,"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不是壞人。"
【但不是我的朋友。你可以約他們在別的地方見。】
修是個地盤意識很強的人,當地盤的主權可以自主操控的時候,修不喜歡讓任何人踏入他的地盤,現在已經因為某種不可抗力将蘭伯特放進來了,但好歹這位是他的弟弟,是跟這具身體有血緣關系的弟弟。
"可是他們最多半個小時就會到了,你的畫能畫完嗎?"見修皺眉皺得恨不得讓兩條眉毛擰到一起去,蘭伯特知道他的獨斷踩到修的地雷了。
【改天畫。】修撇撇嘴。
"可是難得有靈感不是嗎?"藝術家不是都很重視所謂的"靈感"嗎?而且早飯之前修明明那麽興奮,就連吃早飯的時候都在期待,這麽迫切的心情,能改天嗎?
【沒了!!!】
蘭伯特看着紙上大大的三個嘆號,終于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稍微有點過火了。
"那麽,我想讓你見見我的朋友。"蘭伯特換了另一個借口。
【不見!沒興趣!】将紙往蘭伯特的胸口上一按,然後繞到蘭伯特身後開始推人。
"修。"蘭伯特無奈。
不過修也真能忍,都這樣了還不肯說話。難不成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變成啞巴了?
"修,你……難道真的是啞巴?"蘭伯特穩如泰山,任修如何使勁,依然紋絲不動。
開玩笑,他可是魔武雙修的人,而且還比修高大,要是被修這種小體格缺乏鍛煉的人推動了,他還有臉沒有?
修本是埋頭苦幹使勁推人當中,聽見蘭伯特這話立刻擡頭瞪着蘭伯特,一張小臉因為氣憤和用勁而緋紅一片。
修的嘴唇動了動,然後繼續埋頭苦幹。
蘭伯特挑眉。修的嘴唇動了,是說了什麽嗎?他沒看懂。不過可以斷定,肯定不是什麽好話。
"修少爺,蘭伯特少爺,客人到了。"
屋裏的兩個人還在較勁,莫爾管家的聲音就已經在門外響起了。緊随其後的,是開門的聲音。然後,修還沒來得及做什麽,三個陌生人就正式踏入了修的房間。
"蘭伯特,你怎麽在這?"
等先後進門的三個人看清楚屋子裏兩兄弟的姿勢之後,都掩飾不住臉上驚訝的表情。
他們看到了什麽?從小到大都頂着一張面癱臉的蘭伯特竟然露出惬意的表情?
再看向那個正推着蘭伯特的人。小巧的臉龐,精致的五官,烏黑亮澤的長發,一雙湖藍色的雙眼。好美。
人已經進來了,修收回手,憤怒的小眼神掃向蘭伯特變回面癱的臉,然後對外模式全開,若有似無的笑容,平靜溫和的氣質,美得像一個精致的人偶。
"蘭伯特,這個漂亮的小弟弟是誰?不介紹一下?"二十六歲的皇長子奧迪斯·亞爾維斯雙眼放光地看着修。
一同前來的公主歌莉娅·亞爾維斯和馬裏奧·阿德利諾也是一臉好奇地看着修。
"修·加斯特。"蘭伯特将手上的那張紙折了兩折,塞進懷裏。
"你好修,我是奧迪斯·亞爾維斯。"奧迪斯兩步走到修的面前,突然就單膝跪地,拉起修的右手,在手背上印上一吻,金色的及腰長發從身體兩側滑落,如一根根金絲線一樣耀眼奪目。
不過這一聲招呼之後,奧迪斯的身體就僵住了,猛地擡頭,一臉震驚地看着抽回手就往蘭伯特身上蹭的人。
"蘭伯特,這是……你那位哥哥?"奧迪斯僵硬地轉頭看着蘭伯特。
蘭伯特點頭。
"我的老天!回爐重造了?"只有十八歲的馬裏奧說話從來不經大腦,話出口了才覺得有些失禮。
不過馬裏奧也不介意。他說的是事實,誰不知道加斯特公爵的兩個兒子都是帝國裏的風雲人物,一個是冰山天才蘭伯特,一個就是陰暗的廢物修。這兩兄弟能同時聞名帝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真是兄弟的證明啊。
可是你看看眼前這個人,不論是精致的面容還是修長的身材,不論是散發出來的氣質還是明亮的眼神,哪裏像是那個陰暗的廢物啊?哪裏像啊?
"蘭伯特,沒想到你也會開玩笑啊。"歌莉娅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覺得識破了蘭伯特的惡作劇,得意地看着蘭伯特。
"要叫我父親來證實一下嗎?"他都沒他們那麽震驚,至于嗎?
"蘭伯特,你說真的?!"
奧迪斯噌地一下就站了起來,目光如激光一樣将修上上下下掃描一遍,修甚至有種錯覺,這人的目光可以連他的五髒六腑一起檢查了吧?
"天啊!是真的?!"馬裏奧跳到修的面前,跟奧迪斯一起掃描。
"開玩笑的吧……"歌莉娅目瞪口呆地看着修。
此時的修,湖藍色的雙眼裏似有水波蕩漾,嘴角微微上揚,平靜而親切地任由三個人打量。
他要換房間!他今天晚上就要換房間!
加斯特公爵府雖然是個五層高的別墅,占地面積也有幾百平米,可實際上居住在這裏的人并不多,據修所知,他所在的五樓,至少有十個房間是空着的。
容忍奧迪斯三人的視線是出于一種禮貌,但是修可不會一直容忍三個人将他當成古董一樣研究,就差肢解了。所以,在耐心耗盡之後,修淡定地從三個人的空隙中抽身,淡定地走到書架前取了一本書,然後淡定地走到房間唯一的沙發前,旋身坐了下去,雙腿優雅地交疊,将書攤開在腿上,然後立刻進入了閱讀的狀态。
這是又是什麽情況?奧迪斯、馬裏奧和歌莉娅呆呆地看向蘭伯特。
"修的意思是你們自便。"
蘭伯特說話的語氣沒有一點起伏,生硬而平板。這讓修有些詫異,明明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還挺圓滑的,怎麽跟朋友說話的時候反而生硬起來了?說起來,早飯的時候,這小子跟父母說話也是這副口氣吧?搞不懂。
9關于交流
已經決定了晚上要換房間的修在聽到蘭伯特的發言之後并沒有做出任何回應,依然垂着頭專心看書。
見修沒有反對,奧迪斯三個人就真的随便了起來,在房間裏東轉轉西走走,碰碰這個看看那個。蘭伯特坐在沙發的另一頭,面無表情地看着三個人好奇寶寶一樣到處亂逛。
期間,莫爾管家來了一趟,給五個人送了些茶點水果。
"修,你這裏的書可真多。"奧迪斯看着跟牆壁一樣大小的書架,再看看書架裏滿滿當當的書,不禁咋舌。他可是頭一次看見同輩人的房間裏有一整面牆的書。
奧迪斯在書架的一邊發現了一個梯子,便自發地拿來用了。他就說修一個魔武廢人是不可能用風系魔法拿取高處的書籍的,卻沒想到是用這麽古老的方法,不過偶爾體驗一回也是挺有意思的。
聞言,修擡頭看了一眼,鑒于奧迪斯是背對着衆人的,修連個表情都懶得擺,就又低下頭了。
"修哥,這裏的書都看過了嗎?"馬裏奧親昵地稱呼修為"修哥"。
聽到馬裏奧這樣的稱呼,修擡頭,有些茫然地看向馬裏奧。他跟他很熟?随後,修點了點頭,算是回答馬裏奧的問題了。
蘭伯特也是一愣,但蘭伯特的第一反應是側頭看向修,見修的反應十分冷淡,便又轉回頭。
"俢哥好像不愛說話啊?"馬裏奧又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奧迪斯和歌莉娅也是這時候才意識到,從他們進門到現在,他們都沒有聽到過修的聲音,于是一齊看向修。見修只是擡起頭微笑着看着他們,三個人又扭頭看向蘭伯特,眼神好奇而堅定,似乎蘭伯特今天要是不告訴他們原因,他們就盯着蘭伯特看上一天。
"修今天嗓子不舒服。"蘭伯特睜着眼說瞎話。
修輕輕挑眉,有些意外地瞄了蘭伯特一眼。
他倒是沒想過蘭伯特會撒謊替他解圍,他只是覺得自己那淡定飄渺的笑容完全可以搞的定幾個人弱小的好奇心。
"咚咚",公爵府特有的敲門聲響起,然後不等回應,門就被推開了。
"修少爺?"
怯怯糯糯的童音響起,緊接着,一顆黑色的小腦袋從門縫擠了進來,純黑色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似乎沒想到屋子裏有這麽多人,一愣,随即大驚,似乎是做錯了什麽事一樣,手足無措。
"哇~~好可愛的小孩!是誰?"不管三七二十一,歌莉娅一邊驚呼,一邊急匆匆地走到門邊,一把将小孩撈了進來,然後果斷關上門。少女永遠都對萌物沒有抵抗力。
"啊!修少爺!"小孩被吓了一跳,大眼睛一眨,立刻蒙上了一層水霧。
"好~~~可~~~愛~~~~"那眼睛水汪汪的,要哭不哭的委屈樣可萌煞了歌莉娅。
修搖頭失笑。
小男孩叫尼克,是女仆莉娜的侄子,因為莉娜和尼克的家裏只有這兩個人相依為命了,再加上尼克是個乖巧懂事的小男孩,所以莫爾管家特準尼克住在公爵府裏。而因為共同的愛好,尼克和修偶然相識,從那以後尼克就盯上了修屋子裏大量的藏書,有事沒事就愛往修這跑。久而久之,兩個人就混熟了。
放下手上的書,修站起來走到歌莉娅身邊,伸手抱過尼克。
尼克已經七歲了,可天生體弱,長得小小的,可經不起身為煉金師的歌莉娅的蹂躏。
"修少爺!"察覺到抱着自己的人換了,尼克仰頭見人是修,立刻眉開眼笑起來。
修揉了揉尼克的小腦袋,然後抱着小不點回到沙發上坐好。
衆人的視線一直集中在這一大一小身上。
"修少爺,書,看完了。"說着,尼克得意地揚了揚手上的書。
衆人的目光轉向那本書,是一本兒童讀物。
修微笑,然後嘴唇動了動。
衆人一片茫然,唯有尼克,看見修動了動嘴唇之後,笑容更燦爛了,烏溜溜的大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不懂的地方莉娜嬸嬸會給尼克解釋。"
修的嘴唇又動了動,這下衆人醒悟過來,修似乎是在說話,不過只有口型,沒有聲音。
"要看要看,尼克還要看!"
修的嘴唇再動了動。
"恩恩。"尼克點點頭,然後從修的大腿上滑下來,蹦蹦跳跳地到書架那邊選書去了。
蘭伯特等人看了看尼克,然後死死地盯着修的嘴唇。
奇怪了,那小子是怎麽知道修在說什麽的?只是嘴皮子動了動,饒是一直注意修一舉一動的蘭伯特都讀不懂,那小子是怎麽讀懂的?
衆人一頭霧水。
"喂,小子,你過來。"馬裏奧的頭腦比較簡單,思考不适合他,所以遇到不懂的地方就會直接問,也因為頭腦簡單,所以馬裏奧并不覺得向一個小孩子請教問題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嗯?您是在叫我嗎?"蹲在書架前的尼克扭頭,不确定地看着馬裏奧。
"就是你,過來,我有問題問你。"馬裏奧沖尼克招招手。
"我叫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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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