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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簡單卻精致的,剛好可以襯托您的亮麗。"修站在菲爾德夫人的身後,因為要捏着項鏈的兩端,所以靠得菲爾德夫人非常近,此時目光溫柔地看着菲爾德夫人鏡中的倒影,低聲解釋。

"修可真會說話。"菲爾德夫人被修的贊美鬧了個大紅臉。

她已經多少年沒聽到過這樣的贊美了?自家那位年輕的時候倒是會說幾句情話逗她開心,可如今老夫老妻了,就算丈夫好意思說,她都不好意思聽了。

所以今天驟然聽到這樣的贊美,還是出自一位她向往中的貴公子之口,菲爾德夫人少女般地羞澀了。

埃默裏站在一邊,目瞪口呆地看着修用一條破項鏈将自家母親大人哄得心花怒放,覺得這個世界已經超出他的理解了。

"呵呵,那不打擾你工作了。埃默裏,我們走。"有了新物件,尤其是首飾這一類的,自然要去找自己的那些姐妹們炫耀一下,菲爾德夫人已經迫不及待了。

"诶?诶诶?那修,我先走了!等你開業的時候再來!"埃默裏就這樣被菲爾德夫人風風火火地拽走了。

菲爾德夫人一走,修臉上的笑容再次消失不見,鄧尼斯表示,他又穿越到冬季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鄧尼斯一直生活在冬季,再也沒能出來過,因為到開業那天為止,蘭伯特都沒有回過公爵府,而修的心情,也暴躁到了一個極點,一直跟随左右的鄧尼斯天天縮在角落裏扮演小透明,就怕點爆了炸藥粉身碎骨。

都這樣了,鄧尼斯要是還不知道為什麽,那他就不是鄧尼斯了。

不過這蘭伯特是去哪了?他打聽了一下,愣是沒找着,不然他一定會親自将蘭伯特拎到修的面前,用蘭伯特卑微的生命來平息修的怒火的。

78看你來不來!

風和日麗,陽光明媚,這樣好的天氣裏,最适合做一些戶外集體活動,比如,店鋪開業。

"喂,修,這個怎麽放?"

來幫忙的歌莉娅手捧着一個首飾盒,盒子裏鋪着上好的天鵝絨布料,寶藍色的布料上靜靜地躺着一套冷光四溢的首飾,嬌豔的薔薇纏繞在枯骨之上,美得尖銳頹廢。

"随便。"修雙腿交疊着搭在"收銀臺"上,懶懶地躺在"收銀臺"後邊的的椅子上,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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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兩夜沒睡,也沒怎麽吃東西,再加上見不到蘭伯特的焦躁,修現在處于一個狀态異常混亂的不穩定狀态,等一下還要迎接客人,所以修試圖用開店前的時間沉澱一下心情,可是來幫忙的六個人卻叽叽喳喳吵個不停,讓修更加煩躁了。

"修,牌匾挂好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埃默裏竄進店鋪裏,大聲喊道,心情似乎異常愉快。

"随便。"

"修,還有什麽沒布置好的地方嗎?"

"随便。"

"……"六個人默,然後五個人齊齊看向基恩。

來之前鄧尼斯就給他們打過預防針了,說修的心情是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好,現在就像是個移動的火藥庫,随時都有可能被引爆,具體原因是,蘭伯特三天未歸,不僅沒有回家,甚至是沒有在修的面前露過面,鄧尼斯試圖尋找,但以失敗告終。據鄧尼斯透露,同樣擔任巡邏隊隊長的基恩或許知道點內情。

"喂,基恩,蘭伯特到底在哪?他到底做了什麽需要躲躲藏藏的事情?"艾莉森用手肘撞了撞自己的雙胞胎弟弟。

雖然修還沒有爆發,但是那周身萦繞着的暴躁氣息正在向他們發出警告,靠近者,可能會死無全屍,連個渣都不剩。

其實他們有想過活躍調節一下氣氛的,只是……似乎……好像……大概……适得其反了。

"這件事吧,作為外人的我們都沒有資格插手,蘭伯特這幾天也不好過。"基恩苦笑。

當他樂意幫蘭伯特隐瞞嗎?要不是被蘭伯特的痛苦吓到了,他至于沖動之下應了嗎?答應之後他就後悔了,所以這三天,連他自己都不敢出現在修的面前。今天好不容易鼓足勇氣硬着頭皮來了,本以為修會對他嚴刑拷打,但是修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基恩以為修是不在意蘭伯特的去向,可這周身暴躁的氣息也不像是不在意啊。他好苦逼啊!!

"蘭伯特就是自作自受,有什麽值得同情呢?快點讓他滾過來以死謝罪!"三天裏飽受摧殘的鄧尼斯已經恨得牙根癢癢了。

"不需要……以死謝罪吧?"奧迪斯偷瞄修一眼。

因為從來都沒見過修生氣,所以沒有人知道修是屬于怒火烤人發洩型的還是後背戳刀報複型的,不過不管是哪種,看修這架勢,蘭伯特是死定了。

"怎麽不需要?就因為那臭小子一句話,修硬是将開業的日期提前到今天,你們知道這三天修為了趕制這五百多套商品耗費了多少精神力?那小子倒是好了,扔下個爛攤子就跑了?有本事他一輩子躲着別回來了!你們誰去告訴他,他打算放棄了,這個人我接手了!"鄧尼斯是真的怒了。

蘭伯特那小子,看着也不是那麽沒勇氣沒擔當的人啊,還沒聽到結果就這麽跑了,你說你躲一天理順一下自己的思路就得了呗,這還一躲躲了三天,實在是不像他的作風啊。

鄧尼斯氣就氣在,修根本就還沒表現出厭惡的情緒,他這幾天試探了一下,修根本就不排斥,就那樣接受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這樣絕好的推倒機會,蘭伯特竟然就放棄了?這回好了,修怒了,蘭伯特再出現,修還不知道會不會答應呢。這讓一直都找不找機會表白加推倒的鄧尼斯怎麽能不氣?

"鄧尼斯,別胡說。"知道鄧尼斯心思的泰倫斯微微皺眉,然後瞄了眼自家小孩,發現自己自家小孩根本就沒什麽反應。

鄧尼斯說這話的時候也是在觀察奧迪斯的表情,在看到奧迪斯完全沒有反應的時候,不禁有些失望。

找不到方法,不敢輕舉妄動,鄧尼斯有的時候真的覺得累了。

泰倫斯跟他不同,泰倫斯一開始就很明白自己對奧迪斯的感情,所以寵着、護着,于是現在,兩人是親密無間的好兄弟。

可是他根本就是"半路出家",以前年紀小,只知道欺負奧迪斯,等後來發現了,想要挽回已經根深蒂固的壞印象簡直就是難如登天,用了好幾年的時間,才勉強讓奧迪斯不會在見到他的瞬間炸毛,但是親密度毫無增加。

鄧尼斯跟泰倫斯不一樣,鄧尼斯的抑制和壓抑能力并沒有那麽高強,現在的他已經無法滿足于他們現在的關系,壓抑了這麽久的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心中的野獸每天都在咆哮,若不是心思細密的泰倫斯在牽制着,鄧尼斯甚至不敢跟奧迪斯靠的太近,他怕自己一沖動做出什麽無法挽回的事情。

爆發還是放棄,鄧尼斯知道,自己只剩下這兩條路可走了。

因為鄧尼斯的話,衆人對蘭伯特的所作所為更加好奇了。究竟是什麽事情,竟然連鄧尼斯都站在修那邊怒斥蘭伯特了。

知道所有情況的歌莉娅皺眉。蘭伯特藏起來了,鄧尼斯也似乎到極限了,眼前的僵局如果再不打破可能會出大亂子。

"基恩,你應該知道蘭伯特在哪吧?"歌莉娅思考了一下,然後看向基恩。

"……嗯,知道。"基恩小心翼翼地瞄了眼修,見修對他的這句話完全沒有反應,皺眉。

"你現在立刻去一趟,然後這麽跟他說。……"歌莉娅對着基恩低聲囑咐了幾句,聲音小到連離得最近的艾莉森都聽不見。

"……好。"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基恩相信歌莉娅,于是立刻就去了。

"修,別生氣,你是蘭伯特的哥哥。"阿德琳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修的身邊去了,蹲在旁邊,似乎是想安慰修。

"他可沒把我當哥哥。"膽小鬼!

語驚四座。

"那個……修,即使是親兄弟,也是有吵架的時候啊,那個時候說的話不能當真的。我跟基恩也常吵架的,吵架的時候我也會胡說八道的,但是你看,我們倆現在的關系還是很好啊。"蘭伯特啊,你到底是幹了什麽啊?沒把修當哥哥是怎麽回事啊?明明之前還關心有加寸步不離,他們連碰修一下都不行,難道那都是他們的錯覺嗎?

"他們可沒吵架,我作證。"見修不愛說話了,鄧尼斯便代表解釋。

他不爽,也不能讓別人爽了。

"鄧尼斯,別添亂。"泰倫斯揉揉額角。鄧尼斯今天是怎麽了?受什麽刺激了?

"什麽叫添亂?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鄧尼斯!"泰倫斯真的有點惱了。

鄧尼斯聳聳肩,不說話了。

沒吵架,蘭伯特卻說了那樣的話,到底是什麽狀況啊?一群人更是懵了。

"修,那個……"

"滾開!"修終于是不耐煩了,睜開眼睛沖阿德琳低吼一聲。

阿德琳一驚,猛地擡頭,就看見修湖藍色的雙眼中一片寒光,吓得一哆嗦,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修,時間差不多了。"鄧尼斯知道,不管修怎麽生氣,正事還是不會耽誤的,這是他這幾天認識到的。

他也尤其佩服修的這一點,若是他,這麽暴躁的狀況下根本就幹不了正事,而修卻還是将開店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

"阿德琳跟埃默裏過來負責收錢,歌莉娅、奧迪斯、泰倫斯和鄧尼斯跟我去外邊。"修利落起身,眼睛一閉再一睜,那個他們所熟悉的總是笑容高貴的貴公子便瞬間回歸。

大門一開,即使是修也愣了愣,他沒想到會有這麽多人這麽早就到了,而且還都是貴族夫人,細數一下,大概有近二十個,不過當在人群中找到菲爾德夫人的時候,修瞬間就明白了。

"讓各位美麗的女士在日光下久立等候,這真的是失禮了。今日小店開張,全場商品均打八折,以彌補我的過失。"修笑容高貴,氣質溫潤,一舉手一投足都是個最完美的紳士,這八折的優惠更是瞬間博得了女士們的好感。

即使家財萬貫,女人還是會為了打折這件事情而心花怒放。

"哎呀,這可怎麽好意思呢,是我帶着她們來的早了,怎麽是修的過失呢。"菲爾德夫人走到修的面前,親昵地拉着修的手。

"各位夫人裏面請。"修沒再在這個問題上多做停留,直接進入了下一階段。

鄧尼斯、奧迪斯和歌莉娅一接到修的眼神,立刻就閃進人群中,盡職地變成一位導購,小嘴一開一合,就逗得那些貴族夫人們咯咯直笑,唯有泰倫斯不太擅長這種事情,不過能被大皇子服務本就是貴族夫人們心中無上光榮的事情了,她們讨好這位皇子都來不及,怎麽敢讓皇子殿下費心呢?

于是,一切順利。

等蘭伯特滿頭大汗地沖過來的時候,店鋪裏的每個人都在忙碌,忙着講解的、忙着選購的、忙着結賬的,本來還憋着火氣的蘭伯特瞬間熄火了。

他不會傻到選這個時機跟鄧尼斯幹一架的,再要是壞了修的正事,他就真的要完蛋了。

抿着嘴猶豫了一會兒,蘭伯特緩慢地走到門邊,倚着門框靜靜地站着,火熱的視線膠着在溫文爾雅的修身上,一刻也不曾離開。

怎麽就是這個人了呢?怎麽就……只能是這個人了呢?

想了三天、掙紮了三天,卻沒有任何借口和理由能推翻自己最初的那個驚人的發現,要以什麽樣的身份再次站在修的面前?即将迎接的是修什麽樣的态度?只要一想到會在修的眼中看到厭惡之類的情緒,他就完全沒有勇氣出現在修的面前。修會接受他這種事情,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他想着,與其直面修的厭惡,或許,如果他一直不跟修見面,如果他嘗試着去跟別人相愛,他總有一天可以重新以弟弟的身份出現在修的面前。

他是多麽堅定地想要那麽做啊,可是基恩帶回來的一句話,卻讓他所有的決心瞬間瓦解。

已經放不開了嗎?

隔着人群,蘭伯特望着修,目光炙熱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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