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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我二姨他們一家回去的時候,在路上的時候我還擔心來着呢,一想到路子跟宗然在一個屋檐下,路子對宗然那不清不楚的态度,還有宗然對路子的那個厭惡的樣子,我就在想這倆人別我們回去的時候鬧翻了什麽的吧。
結果到了家,一開門,我就看見路子跟宗然跟哥倆好似的正焊着窗戶欄杆呢。
宗然明顯扶的欄杆比我穩當,就去我二姨家的這會兒工夫,倆人活都要幹完了。
見了我們回來,宗然先是對我甜甜的笑了下,我發現宗然這人有點人來瘋,越是當着外人的時候越愛扮賢惠。
這個時候宗然雖然還沒跟我二姨見過呢,但他已經自來熟的過去幫着抱行李了,還一邊幫拿着行李一邊在那介紹自己,叫我二姨也是一口一個二姨二姨的。
就跟我們家擺酒娶回來的媳婦似的,我都替他臉臊的慌。
不過趁着家裏來人亂乎的時候,我終于是騰出空跟路子商量了下搬到他那去住的事。
路子之前為了住他那不住他那的顯得特別急躁,這個時候他人倒顯得沉穩起來了,我在跟他說的時候,他也不主動說什麽,甚至态度上還顯得有些消極。
我見了路子這樣,心裏就起疑,我總覺着是不是我跟我父母出去的時候,路子跟宗然發生了點什麽?
按說宗然那人不靠譜,但路子怎麽也是自家兄弟,他就算真做了對不起我的事,他也不能瞞着我啊?
我是那種心裏有事絕對不瞞着人的,我也就趁着家裏人都在忙活的時候,湊到路子身邊,小聲的問他:“你沒事吧,我們不在的時候,你跟那個宗然……”
“什麽?”路子低頭看我一眼,“我跟個男的怎麽了?”
他那話說的還算客氣,但眼神已經帶着不快了,我都能知道他潛意識裏的話是啥意思,大概是你他媽以為誰都跟你似的。
我臉上一讪,忙裝着沒事的樣子笑了笑,就是笑的很尴尬。
路子過了好半天才終于對我說了一句:“你別裝笑了,你不知道自己假笑的時候難看嗎?我跟他沒事。”
我聽了這個趕緊的點頭說:“我知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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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屁。”路子沒好氣的給了我一句,似乎覺着不舒坦似的,他還騰出手來給了我肩膀一下。
不過我還沒來得及跟他多說呢,我那“賢惠好媳婦”宗然就探進頭來,問我把我二姨的行李都具體放哪。
我趕緊的又把自己的卧室給騰出來,家裏人多,各種不方便,到什麽地方都容易碰着人。
我二姨跟我二姨夫也是不适應這個環境,他們以前那個罐頭廠宿舍那可是沒有公攤的地方,雖說才一百平,可那地方比我家可是寬敞多了,這個時候住到我們家來,對我二姨跟我二姨夫打擊挺大的,倆人都有點發蔫。
他們不睡覺在客廳裏耗着,我們一家自然也不好意思早早就去睡,我媽就坐在沙發上安慰我二姨。
我二姨夫平日裏喜歡下個象棋什麽的,這個時候他就找出他那棋盤來想找我爸下棋解悶。
偏偏我爸因為臨近失業,一點下棋的心情都沒有,我二姨夫就叫我過去跟他殺兩盤,不過我是真不願意跟我二姨夫下棋,主要是我二姨夫那人下棋下的挺好的,基本跟我下的話十盤我輸九盤。
可我再不跟我二姨夫下,我二姨夫就更得失眠了,我就湊合着跟我二姨夫下了三盤,我也是長時間不下了,明明是哄着我二姨夫玩的,結果下完三盤後,我二姨夫就一個勁的搖頭說:“偉業,你這也太爛了點啊,你這還沒不會下的下的好呢,跟你下棋真沒勁。”
說完我二姨夫就找他那茶壺泡茶葉喝去了,我一看這個就趕緊的勸他說:“姨夫你別喝茶了,你要再喝了茶葉更睡不好覺了。”
“我好睡什麽覺啊,我家都沒了。”我二姨夫對着我就開始發起了牢騷,他工作的單位跟我爸他們那個黑心工廠一個德行,因為這個超級流感弄的生産的東西銷不出去,公司眼看着就要關門啊。
我不懂那個,可最近看新聞,似乎是說國家正在研究方案救助這些在流感期間虧損的企業呢,我就對我二姨夫說:“不是國家現在下調貸款利息了嗎,還說什麽給受損企業減稅……”
“那是國企,再說就算這種好事落到我們公司了,可你說那才多點的幫助啊,現在只要車間一停就等于是賠錢,工人的薪水不得意思着付點嗎,再說哪個公司不得雇點看大門的,就這個世道,你再沒個保安什麽的,一晚上就能給你一個廠子都掏空了。”
我這聽我二姨夫唠唠叨叨的發牢騷,那邊宗然就給我們一家人弄水果吃,桔子剝皮蘋果削塊。
我看他真是一點緊張的意思都沒有,這個屋裏的人,就連路子都算上,都給我抱怨過世道不好流感帶來的各種問題,唯獨這個宗然,每次除了提醒我做這個做那個的,就沒怎麽聽他抱怨過什麽,他就跟小時候的我似的,我記得我小時候遇到個啥事主要不用去上學校我就可開心呢,管他是發水還是下冰雹呢。
這個宗然給我的感覺就跟那麽個不懂事的孩子似的。
不過他這個人卻往往能做出比我們屋裏所有人都要機靈的事來,比如大家都在聊天的時候,宗然忽然就豎立耳朵,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随後他就神色緊張的跑到了窗戶那,在去窗戶那的時候,我就看見宗然還把客廳的燈給關了。
因為屋裏就只有這個客廳的燈是開着的,這個時候忽然燈沒有了,整個空間都是暗暗的。
我原本還想說個什麽,但不知道是不是忽然來到的黑暗讓我的聽覺一下好起來了,我一下就聽到外面嘈雜的叫喊聲。
這種聲音太不正常了,說真的我聽過各種吵鬧的聲音,商店裏的那些還有打群架的那些,但是沒有哪個聲音比那個更吓人更讓人渾身都緊張的。
那是沙沙,不,那更像是用指甲用力的劃玻璃的聲音。
我吓的整個人都呆住了,楞了幾秒後,我才反應過來,我忙跑到窗戶那,這個時候路子早已經跑過去了,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外面的情況呢,路子忽然就轉過身來一把捂住了我的眼睛,壓低了聲音的對我說:“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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