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露露西對約書納迪道別的時候, 她的表情淡然, 聲音平靜。沒有多餘的解釋,沒有不舍與留戀,沒有相約下一次的相見。

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我要走了。”就好像這件事無關輕重,這句話中沒有承載着分別的重量, 而是類似于“今天天氣很好”的閑聊話語

一瞬間約書納迪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只是怔怔地看着表情淡然的少女, 說:“什麽?”

在此刻,對方的身影仿佛和自己夢境中那位高高在上的神明重疊起來,令他難以觸及。

當約書納迪意識到對方話中的含義後, 他的心髒開始猛地抽了一瞬。不是沒有想過分別,在他最初和露露西相遇的時候, 他總是非常害怕露露西離開自己,像他曾經的同伴那樣,再一次抛棄他。

随着約書納迪的強大, 他的不安沒有褪去, 反而一點點加深。

露露西看了眼呆滞的少年, 好脾氣地重複了一遍:“我要走啦。”她再次說了一遍,語氣平靜到沒有半分不舍和糾結。

約書納迪下意識想到不久前發生的事情, 他說:“是因為上次的事情嗎?”

他祈求說:“我不問了, 你能不走嗎?”一瞬間, 約書納迪開始痛恨自己那無用的好奇心。他開始幻想, 如果自己當初不問, 露露西是不是就不會走。

露露西一眼看穿了約書納迪的想法, 否定說:“倒也不是因為這個事情啦。我當初會留在這片森林,是因為有些事情必須處理,而現在我的事情已經忙完了,所以也到了離開的時候。總之,我要去往外面的世界啦。”

另一旁的約書納迪沉默良久,啞着嗓音艱難地說:“那我怎麽辦?”

露露西輕描淡寫地說:“你繼續做你的事情呀。”

她一邊吃着約書納迪親手做的烤肉,一邊說:“你不是要去修士會嗎?你前面十幾年做的很好,後面只需要照着你最初的目标繼續前行就好啦。”

“可是,我的目标就是你啊。”良久,室內想起了青年清冷的嗓音 。

自始至終,你才是我的目标啊。

露露西的手頓了頓,然後裝作什麽都沒有聽見一般,接着剛才的話絮絮叨叨交代約書納迪。畢竟對方是她親自教養的信徒,就算她離開了,她也希望約書納迪能夠一路豐順,前程似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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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言自語地說:“你明天啓程去城中的修士會嗎?如果你晚兩天再走的話,其實我們還可以順路的。”

“幾天後才會走。本來我準備等走的時候再告訴你的,但是你馬上要去修士會了,我不能等你回來,所以就在今天一起告訴你了。”少女喋喋不休,軟糯的聲音在室內回響,刺得約書納迪眼睛發酸。

“如果你下次回來沒有看見我,也不用擔心,因為我已經走了。”

約書納迪突然擡起頭,說:“你還會回來嗎?”

露露西停了一瞬,随後說:“不會了。”

她輕輕地說:“我要去其他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以後也不會再回這裏了。你下次回來應該就不會看見我了。”

“所以呢?”約書納迪清冷的眼眸直直地看着她,“要開始新的生活,于是曾經的事物和人就要被抛棄了嗎?”

露露西愣了一下:“你為什麽會這樣認為。”

約書納迪看着露露西,淡聲說:“可能是因為習慣了吧。”約書納迪覺得命運仿佛是一個怪圈。他的幼年、少年、乃至現在,都充斥着背叛、遺棄。

在遇見露露西之前,他的回憶總是苦澀又難堪。而現在,露露西也要像那些人一樣,抛棄他了嗎?

約書納迪緩緩出聲詢問道:“你也要離開我了嗎?”

露露西笑了一瞬,這一笑讓她再次擁有了煙火氣息。她和約書納迪之間生疏的距離感消失了。

她當她慢條斯理地吃完最後一塊烤肉,對怔怔坐在椅子上的約書納迪說:“不是這樣的。這只是非常正常的分別。我們不能維持在固定不變的狀态,你進入了修士會,我也要有新的改變啦。”

露露西見約書納迪表情沉重,便開玩笑說:“總不能只有你一個人變化,而不允許我做出一些改變啊。”

約書納迪忽地說:“我不去了。”

他看着露露西,眼神像是承諾又像是祈求,說:“我不去修士會了。”所以你能留下來嗎。

露露西怔住了。

半響,她慢慢伸出手,白皙的指尖撫上無言落淚的少年臉頰。

她看着指尖晶瑩的淚珠,沉默半響後無奈地嘆了聲氣。她的嗓音輕輕地,語氣沒有半分責怪:“怎麽還是這麽愛哭啊。”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約書納迪因為處于生死邊緣而哭泣,再次相約,約書納迪因為被朋友背叛,抛棄,而哭泣。

戰鬥的時候,約書納迪因為傷痕和羞愧而哭泣。分別的時候,約書納迪依然在哭泣。

她有些生氣地說:“你現在也是修士會中的大修士了,你以後只會站的更高,擁有的更多。怎麽能因為某個人的離別就輕易落淚了呢?”

約書納迪卻固執地說:“你不是某個人。”因為是你,所以我才會如此難過。

露露西忽然也開始有了一絲難過。她輕輕地說:“對人類來說,相遇和分別不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嗎?在你的一生中,你會遇見很多人,你們遇見、交好、然後分別,分別的時候你一定會心有不舍,但當你們分開之後,你就會逐漸忘記那些痛苦。”

“所以,不要哭了。以後你會忘記我的。”露露西肯定的說。

人類的生命和記憶都非常短暫,他們這一生充斥着太多事物、**、情愛、權勢、力量。再人類這一生中,某一個人的離去其實只是非常微小的一件事。

而又這種離去造成的痛苦和難過也異常的微小。

露露西語重心長地說:“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段記憶。我希望在你将來回想這段記憶時,是幸福且快樂的,而這種感情來自你自己。你不需要對記憶中的我懷有太多感情。”

她耐心地注視着約書納迪,聲音溫柔:“你為我流淚這一次就夠了,以後不要再哭了。”

約書納迪的眼淚流的更多了。他似是覺得這樣的場景非常丢人,深深地埋下了頭。

他哽咽着道歉:“抱歉。”相比從前,現在的他确實進步良多,至少他會道歉了。

露露西微笑着說:“分別是為了下一次相見,這也許是我們人生中最後一次相見,你希望我的記憶中是你現在的模樣嗎?”

約書納迪當然不想。所以他試圖擦幹淨淚水,他哽咽着再次道歉:“”他的聲音充滿了自我厭棄,又有些不安。

但是一想到露露西會離開自己,一想到自己再也不能遇見對方了。約書納迪的淚水越來越多。

半響,他聲音平靜下來,別過臉試圖不去看露露西,說:“對不起啊大人,可是我的淚水不聽我的話呢。”

他想告訴露露西,她是不一樣的,對他而言,她永遠都是不一樣的。約書納迪沒有告訴露露西,在沒有遇見對方之前他很少落淚。因為貧民窟容不得軟弱。

但遇見露露西之後,有了依靠的他終于敢流淚。但是以後不會了。因為露露西走了,他再也沒有依靠了。

一想到這裏,約書納迪心碎的幾乎要暈死過去。他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從臉頰上滑落,表情平靜的讓人心碎。他說:“就讓我再懦弱這一次吧。”

“就這一次。”

“心愛的人要與自己分別,怎麽能不落淚呢?”

他苦澀地擠出一個笑,說:“很抱歉總是令大人失望,但我确實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啊。”

約書納迪知道露露西對自己的期盼。他知道從一開始,露露西就想要他選擇另一條安穩的道路,可是他拒絕了。

後來戰鬥的時候,他表現的非常差勁,被怪物打的遍體鱗傷,還弱懦的跪在地上,那個時候的他一定很醜吧。

而且他還總是流淚,所以約書納迪一直認為,露露西應該是讨厭自己的吧。

當初拯救自己的她,也一定是對自己懷有莫名的期待的吧。可是自己是那樣的懦弱,一次又一次的令她失望。

莫名的,約書納迪也對這樣的自己非常失望。

這樣的自己怎麽配得上露露西呢?如果得知被自己失望的人喜歡,露露西一定會感到厭惡吧。

約書納迪吞下了自己練習許久的告白,沉默了下去。他就像是窗外的玫瑰,外表光鮮、前程似錦,但內裏卻正在**枯萎。

露露西毫無察覺。她對低落的少年笑了笑,說:“下一次不要這樣妄自菲薄啦。”說完,她看了眼窗外,發覺有一道彩虹挂在不遠處。

她不禁感嘆說:“天氣可真好啊。”她一邊說着,一邊平靜地推開木門,走出了木屋。

回眸的瞬間,她對坐在屋內的約書納迪溫柔地笑了笑。她伸出手,說:“我要走啦,要抱一下嗎?”

約書納迪看着面前的手,仿佛回到了自己跌跌撞撞逃跑的夜晚。那一天的露露西也是這樣出現在他面前,回應了他的祈求而降臨。

但神明終究是要回到天上去的。即使他怎麽請求,都無法留下她。

約書納迪沉默良久,搖了搖頭。他想,如果真的像露露西說的那樣,想要忘掉她,那麽應該就從此刻做起吧。

拒絕她伸出的手,拒絕她的微笑和溫暖。

此後的一生中,約書納迪無數次為這一次的拒絕而後悔、心碎。他無數次在夢中回到這一瞬間,在夢中,他沒有拒絕露露西,而是撲上去抱住了少女,用絕望的話語和姿态祈求對方留下來。

盡管夢中的露露西總是微笑着揮手離開。但他也努力了不是嗎?努力後就不會後悔,不會像現在一樣,為了無疾而終的暗戀而輾轉午夜。

對于約書納迪的拒絕,露露西只是驚訝了一瞬,随後慢慢地收回手。她擺了擺手,笑容燦然:“那麽,再見啦。”

她走出屋子,路過玫瑰園的時候俯身摘下一朵離自己最近的玫瑰。

霧氣朦胧,轉眼間她便消失在了茫茫森林之中。

從遇見露露西到兩人分別,約書納迪始終沒有說出自己的心意。

約書納迪看着露露西離去的背影,輕聲說:“抱歉。”他在向誰道歉,向自己,還是向露露西,還是為了他那些沒有說出口的愛戀。

他站在這裏良久良久,木屋外的玫瑰依然炙熱的綻放着,可是這一次沒有令自己心動的人存在了。

花是那樣的黯淡,和他一樣。

直到月上眉梢,修士會的人主動來尋找約書納迪,他才清醒的明白,露露西已經離開了。

他像是忽然被驚醒,發覺自己自始至終都忘記問露露西那個最重要的問題。

約書納迪矗立在原地,呢喃道:“我們還會相遇嗎?”

微風輕輕吹拂,帶走了他的聲音,沒有人回答。

而很遠的地方,露露西正與約書納迪仰望同一片夜空。她的腳邊是溫柔的綠腹鬼蛛。半響,對方玩的有些無聊了,擡頭看着她,大大的眼睛滿是茫然,仿佛在問:那個總是陪我一起玩的人去哪了?

露露西摸了摸綠腹鬼蛛的腦袋,對方舒服的眯了眯眼。

露露西低聲說:“會再次遇見也說不定。”

……

在此後的餘生中,約書納迪再也沒有見過那位女孩。

他試探着向時間之主祈禱,詢問露露西的去處,詢問她是否就是自己的神明。

但這一次,那位時常與他閑聊的時間之主再也沒有回他。從露露西走後,他的祈禱便只能正常使用神術,無法得到神明的溝通和交流。

他不再享受神明的獨寵,他成為衆多修士中最普通又不普通的哪一個。

他見證過神明的蘇醒,擁有了神明的關愛。

他的每次祈禱都有能夠成功。他越來越強大,在修士會中的地位越來越高。

随着自身的強大,約書納迪知道,他當時見到的露露西正處于神格蘇醒之際。

他非常有幸的,見證了主的複蘇。

有多少信徒能夠為此殉道,但約書納迪卻依然無法自已的想要渴求更多。他期盼露露西的降臨,期盼對方再次回眸看自己一眼。

他總是回想起在木屋的時光,總是憶起不同的露露西。她喜悅的樣子、生悶氣的樣子、惡作劇的樣子。

約書納迪總是不能自已的回想起露露西。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小動作、她的表情和服飾。

求而不得,便更渴望。

終于在某一天,約書納迪回想起露露西對他說的那句:“去試探着開啓你的世界吧,我會一直看着你的。”他決心不再沉浸在無休止的痛苦中。

約書納迪成為了修士中最鋒利的那柄劍,他位高權重,實力強悍,他的每一次祈禱都能成功,他從不擔心受到誘惑堕落。

有人在暗中稱呼他為神明的寵兒。

約書納迪對此的回應笑了笑。

這句話并沒有錯,他如今的所有榮光和榮耀,都是時間之主帶給他的。

約書納迪用鐵血手段清洗了修士會內部,懲治了大批不作為的修士,他大刀闊斧的改變修士會**陳舊的規則。

約書納迪的時代到來。

在此後的數十年,他帶給了塞拉斯大陸無法想象的改變。

他利用修士會的權柄,威脅國都廢除了貴族獨有的權力,設立平民法;他從臭水溝下水道等黑暗處挑選修士會下一代預備軍,為更多底層人民帶來一線希望;他與教堂達成合作,約定在短時間內并不互鬥,為修士會争取了極大的生存喘息時間。

他在努力的實現自己的目标。

有的時候,約書納迪也會感到疲憊。

他站在清冷的月光下,沐浴着月光。他想,至少自己還有一點用處。

就讓他為他做一點事吧。他是她的信徒,就讓他來做急先鋒,做她的騎士,讓全世界都知道,時間之主已經複蘇。

他知道她在看着自己,所以從不敢讓她失望。

中年的約書納迪開始著書。

除了自己對神術使用的領悟,他寫的最多的便是時間之主,對方的喜好、性格、神像。無人知道他為何會如此了解時間之主。

約書納迪在用一己之力,讓世人重新銘記那位早已被遺忘的神明。

正是因為約書納迪的強大,他的聖潔與榮光普照大地,他将公平帶去大陸的每一個角落。

正是因為他的偉大,所有人永恒的記住了時間之主的名字。約書納迪做的太多,有人想要為他修建神廟,想要讓他死後榮升成為神使。

但約書納迪拒絕了,他說:“如果真的感激我,請銘記我主的榮光。”于是,時間之主作為一名被世人永恒的遺忘了的神明,重新展現在世人面前。

信仰露露西的信徒開始增多,所有人都對此感到不可思議。因為除了約書納迪,并沒一任何一件事能夠證明時間之主已經複活。

但那些狂信徒不聞不問,他們開始重新修建時間之主的神廟。但因為已經過去了萬年,塞拉斯大陸早已沒有時間之主的神像,更沒有對方的畫像,所以大家并不知道該修建怎麽樣的神像。

約書納迪并沒有糾結,他親自修建了自己夢境中少女的形象。眼睛空洞、身上布滿花紋的少女手持天平,腕間纏繞着鏈表。

她表情冷漠淡然,高高在上的俯視生靈。

修建成功的哪一刻,所有人的臉上都布滿了猶豫和糾結。因為這座神像并不符合人們眼中神明的樣子。

其他神明的神像總是親切的、溫柔的、仁慈的,他們嘴角挂着和煦的微笑,向世人伸出手,向世界灑下光明和希望。

而眼前這座神像,邪典卻又聖潔。它高不可攀,與世人拉開了巨大的距離。

有人掙紮着問約書納迪:“……大人,我們要重新修一座嗎?”

約書納迪笑了笑,忽然憶起很久之前,露露西對他說的:“神明是璀璨的、破敗的、腐爛的、神聖的、它們有萬千種姿态和形象。你所見到的,都是他。”

約書納迪搖了搖頭,說:“不用。”

他對無知的信徒們說:“神明不可言說、不可直視。他們有千萬種形态,這只是一座神像而已。”

他的話并不清楚,但衆人卻沒有任何意見,輕易的接受了他的提議。

有人歡喜地說:“約書納迪大人是最接近神明的信徒了。他見過神明、與神明相處、他是神明的寵兒。”

身為神明的寵兒,約書納迪當然比常人更加了解神明啊。

約書納迪聽着這些話,恍惚間回到了那一天,露露西緩慢地對他說:“我從沒有傷害你、沒有欺騙你、沒有利用你……”

她是星星,是光輝,是永恒不變的時間。

她對他說,她不求回報。但約書納迪卻不能不回報她。因為他真的很想再見她一面。

夜深人靜,約書納迪想到了露露西對時間之河的講解,他也會獨自呢喃:“很久之後,你的時間的河流中,也會有我的一席之地嗎?”

即使無法擁有、無法相見、即使這份感情永遠步伐得到回應,但沒有關系。

我幼年遇見你,相伴十年。

我擁有的回憶,比我想象的少,又比我想象的多。

我愛你,我将一直愛你,永遠愛你。

你會看着我。所以我一往無前。愛并不是占有,在回憶中,至少我們已經擁有了十年的時光。

實現我的理想,我對你的諾言,是我愛你的方式。我将用我這一生去實現它,以此證明我對你的愛。

只求你再次見我一面。

約書納迪擁有了一個獨屬于他的時代。

他未娶妻,未生子,以一己之力将腐朽将塌的修士會拉回正道,使其再次擁有跟教廷抗争的實力。

他為時間之主培養了一批最為狂熱又誠摯的信徒。自他之後,時間之主的時代重新開啓。

約書納迪死的時候,恍惚着回到了自己生活了很久很久的木屋,那位他日思夜想的少女正坐在桌子邊寫着什麽。

約書納迪想說什麽,但他嘴唇阖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少女轉過頭看向他,露出一個溫柔的淺笑。她起身朝他走來,聲音溫柔的不像話,像是他們第一次初見那樣,“你來啦。”

她向他伸出手,約書納迪身體沉重的不像話,他眼角淚光閃爍,掙紮着,努力地伸出手,猶如自己夢境中演練過無數次的那樣,握住了那雙手。

他聽見少女笑了起來,說:“我來帶你回家了。”

約書納迪忽然感覺天上下雨了。他仰起頭,萬裏晴空,再一摸臉頰,一片濕潤。

而在其他人眼中,則是将死的約書納迪被一道溫和的白光籠罩。

他身下的病床忽地變成纏綿的藤蔓,藤蔓下開出一朵朵紅色的玫瑰,遲暮的老人身上閃耀出強烈的生機,他枯老的身體逐漸變得年輕,面容變得青澀。

他的身上威嚴的修士服變成了一件極其普通的衣服,那是約書納迪和露露西分別時穿的衣服。

風陣陣吹過,塞拉斯大陸上所有時間之主的神像在此刻爆發出劇烈的光芒。在時間之主神像的右下側,忽然出現另一座少年的神像。

神像的面容和此刻的書納迪一模一樣。

在衆目睽睽之下,藤蔓瘋狂生長出一朵朵燦爛的玫瑰,世界上所有的時鐘在此刻靜止,随後統一的發出滴答滴答的撞鐘聲。

當玫瑰生長至一人高時,約書納迪消失在了纏綿的玫瑰花海中。

時間之主擁有了第一位神使。

名曰約書納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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