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蠱 “你在這兒睡了一夜?”
龍山水庫景色優美, 去年春天臺裏踏青,一起吃的肥美大魚。
老蔡如臨大敵,“張隊, 什麽時候發現的死屍?”
張政笑,“今年的事兒。”
“哦,那就好。”老蔡虛驚一場, 朝紀荷遞一個逃過一劫的眼色。
紀荷面無表情。
她和江傾眼對眼瞪視了一會兒,以他的似笑非笑轉身離開告終。
紀荷氣得恨不得當場吞下兩百斤的小龍蝦、将自己撐成一個大秤砣……
讓他裝逼!
單手抱她!
顯得他很強、很大!
人家新來的女法醫都投來數道視線, 瞥他們好久。
紀荷頭疼。
剛才确實是自己不對,差點污染到現場, 但衆目睽睽下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再不濟他可以拿一個證物袋給她,就算吐也不會污染到現場。
太傷自尊。
随手一拎就起了……
這……
“荷啊, 你臉怎麽那麽紅?”老蔡湊到她邊上居心叵測笑。
紀荷正煩,壓低嗓音回複, “嘔吐中樞刺激到我的皮下血管,充血正常。”
“你看我臉紅嗎?”老蔡摸了摸自己臉。笑地像只老狐貍。
紀荷擡頭瞪他一眼。
老蔡一縮脖子, “嘿嘿嘿”讪笑。
明明是示弱的笑聲,聽着卻猥瑣至極。
紀荷膈肌和腹肌一難受,差點又要嘔吐。
趕忙把這老家夥掀開, 捧着相機潛入戰場。
偵查員正大範圍的采集痕跡物證。
紀荷來的時候剛好聽到女法醫在彙報初步結論。
說這人是被鈍器敲打頭顱而死。
她還想繼續聽,就被江傾的聲音打斷, “回支隊化驗再說。”
……防她防跟賊似的。
紀荷差點朝他豎中指……
……
帶着屍體回市局的路上。
紀荷接到老蔡的電話,說事情辦妥了。
剛才的抛屍現場,一堆楚河街的居民跑出來看熱鬧。
肖為民竟然也在其中。
送來的機會不要白不要。
她當場給老蔡使了眼色, 趁人多,去肖為民座駕上辦了點事。
“你先回去休息。我去市局錄口供。”她和老蔡分開行動,車子歸老蔡開了, 自己坐地是特警的車子。
鑒于剛才那一抱,惹了太多人注目,她沒和江傾同車。
老蔡說,“今晚的監聽工作我來吧……”
“噓。”紀荷回眸望了望車裏的特警兄弟,對方沖她一笑,她點點頭,含笑地握着手機往窗邊靠,“事情交給你我放心。”
“講話不方便?”老蔡上道地笑出聲,“咱這手段不光明,不過對付渣滓沒有特殊手段哪行?不能都像警方似的,件件按部就班來吧。”
紀荷嗯聲回複。
“我就擔心在車子上黏得不牢,或者他們在車上面不談事情。”
“夠了,只言片語就夠了。”
“行。那你在警局也多打探點消息。”
“放心吧。”和老蔡道完別。
紀荷關掉屏幕,頭頂着車窗思考死者身份,還有肖冰那一檔子事……甚至還有陳顏……
她隐隐覺得這幾件事可能都是同一件,但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她的觀點。
思考着一下入迷,眼皮不受控制地合上了。
“醒醒。”
再有意識時,首先感覺到臉頰上的風。
春夜,即使已至淩晨,外頭風都帶着暖氣。
市局刑偵樓下種了許多梨樹。之前來辦事,聽到警花們八卦說種啥樹不好種梨樹,不吉利。
可紀荷挺喜歡刑偵樓的梨花大道。
每到芳菲季節,落雨時,滿地白瓣,像踩在婚禮殿堂上。
白首不相離。
梨花代表離也代表白首。
看人怎麽想吧。
她忽地模模糊糊往下一沖,唉,怎麽想到婚禮了?
“小心啊。”有人低呼一聲。
紀荷迷糊的腦袋這才有一絲清醒,擡眸從扶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掌往上看,看到一張年輕硬朗的臉。
是那位特警兄弟。
“哥們兒,到了?”她暈頭轉向問。
“是啊。”特警兄弟約摸二十出頭,長相正直,身上青澀味道也濃厚,笑起來憨憨的。
他将紀荷扶落地,笑說,“江隊讓你去他辦公室休息。”
紀荷本來不清醒,一聽這話立馬清醒了,暗暗翻一個白眼。她才不去。
倏地想起什麽,擰眉問這兄弟,“你們江隊去哪兒了?”
她在大院子裏沒看到他車,不僅如此,連張政的車也沒有看到。
除了那輛載着屍體的車停在解剖中心樓下,整個大院子都似空了。
“江隊執行任務去了。”
“什麽任務?”紀荷問過後才知道多餘。
特警兄弟笑,“不好意思啊,這個不能說。”
“沒事兒。”紀荷擺擺手,又笑上了,“那我錄完口供,就去你們江隊辦公室等他。”
“好,好!”特警兄弟巴不得。剛才江隊交代了,不能讓她走,就是走,也得派一個兄弟保護。
……
昨天來過,再次來他辦公室輕車熟路。
紀荷進去後先将窗戶打開,坐在窗邊沙發上聞了一會兒春夜中的梨香,眼皮再次發沉。
回到明州連續四夜沒睡好覺。
不怪她坐哪兒都想睡。
沙發上有厚厚的墊子,應該是他平時休息的地方。紀荷睡夢中聞着那梨花的香味越來越淡,反被一陣濃烈的人工香取代。
她對香水沒研究,不曉得什麽味道,但是太濃烈了。
不安的微睜眼,看到一條白色連衣裙在眼前飄。
她手指一下本能握拳,指甲深深扣進掌心裏……
“紀姐姐。”女孩溫軟帶着點憂愁的聲音響起。
她怔怔幾秒,擡眸望人,一訝,“曉晨。”
很淡的音調,扣緊的拳頭也漸漸放松……
正回身體,紀荷放下自己的雙腳,這才發現自己身上蓋了一塊薄被。
誰蓋的?
她望窗外,發現窗戶也關起來,梨花隔着玻璃,在春風中靜靜搖擺。
天亮了……
“你在這兒睡了一夜?”白曉晨謹慎的看着她。
不得不承認。
紀荷很美,且味道非常特別。
長發聽說是自然卷,那晚吃飯她說了自己青春期的趣事,因為讨厭卷發,而睡覺時用礦泉水吊着頭發睡,希望拉直一點。
白曉晨當時奇怪為什麽不直接拉直,這不是很簡單的事麽,現在才曉得那是一個女人的高深之處。
懂得釋放傻氣、天真。讓男人們産生憐惜與高高在上感。在職場上,女人通常就會獲得不小回報。
比如,她現在就睡在了江傾的辦公室。
穿着薄如蟬翼的襯衣,裏面挂着一件白吊帶,拉開的肩線,清晰可見。
牛仔褲中一雙長腿。
此時,單肘支在一邊膝蓋上,捋着頭發,倦懶地、清醒不久的嗓音,“哦……找他談案子……可他太精……對我避之不及……”
“他有深愛的人。”白曉晨開門見山。一雙憂愁的眼顯得大而無辜。
“什麽……”紀荷愣了一秒,然後不住低笑。心想,他有沒有深愛的人關自己什麽事。大家哥們兒……
“他很愛她。說過一輩子等她。”
“天啊,我都要感動了……”紀荷仍是單手插在額頂的發中,唇角翹着,還不知要翹到什麽時候,挺為難的……人家談的那麽認真……
她卻連百分之一的專心都沒使出來……
白曉晨見她無動于衷,可能有點急了,拿出大小姐架子,“你最好離開他。你會受傷的。”
“一時不知道說你善良,還是愚蠢?”紀荷擡眸望這小姑娘,仍舊輕翹着唇角,“依我對他喜好的了解,他喜歡胸大的妹子……”
“你……”大約沒想到她這麽直接,白曉晨臉部一下漲得通紅。
紀荷繼續普度衆生,撐一個懶腰後,無所謂地口吻,“姐姐勸你啊,不要太花心思。這家夥不是凡人能收得了的。”
“那你呢?自認是凡人嗎?”
“我是鬼。”
“……”白曉晨啞口。
紀荷輕笑不止地起身,揚了一把頭發,利索地拍着身上褶皺拉開門,倏地在門口說,“放心。姐姐跟他八百輩子的不可能。”
白曉晨問,“我能相信你嗎?”
紀荷覺得這姑娘天真浪漫傻,和江傾這種滾刀肉玩,将來不死即殘,于是多了一份憐憫,安慰,“相信吧。”
帶上門離開。
室內,瞬時只剩下白曉晨激烈的心跳。
文件櫃後有人。
她在問出能相信你嗎,這句時,櫃子後的動靜倏地增大,那是文件紙張被撕裂的聲音。
江傾的辦公室很大,主桌靠着紀荷睡覺的窗戶。兩面牆的文件櫃,還有主桌對面的一間小休息室。
半開放的,由一排文件櫃做格擋。
她剛才進來時沒發現,紀荷醒來後也沒發現。
她們的話語被文件櫃後的人聽了個明明白白。
白曉晨唇瓣張合多次,終鼓起勇氣,“……江秘書?”
他之所以一開始沒存在感是怕打擾紀荷休息吧。
直到那句跟他八百輩子的不可能,突然傷到他。他不小心撕爛了紙張。
“來找我?”果然是他。
微啞的聲音,漫不經心的态度。根本沒白曉晨想象中的受到傷害什麽的……
江傾走出來。
手上捧了一只文件夾,修長手指,輕微翻動一張……
白曉晨瞳孔一縮,看到翻過去的那張果然撕開了一條縫……
她開始猶疑不定了,驚慌着臉色。
“別在外面……”江傾從文件裏擡起眸,冰冷的墨色瞳孔,這一刻幾乎有點駭人,“擅做主張……替我告白。”
告白……
白曉晨眼睛猛地睜大,不可思議着。
所以,她剛才是在替他告白?
他承認了?
“他有深愛的人。”
“他很愛她。說過一輩子等她。”
……那個她……是紀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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