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被挑釁

一回店裏,所有人都看了過來,視線停留在形象大改的李熒惑身上。

幫廚朱亦瑤拿着托盤和夾子過來,把新出爐的奶酪包補充到貨架上:“帥哥剪頭發了啊。”

收銀小妹寧羽撐着腮,暧昧的眼神在陸珺卓和李熒惑身上徘徊:“那麽長的頭發,養的這麽好,換我肯定不舍得剪。熒惑肯定留了好久吧,怎麽突然就剪了呢?”

也不知道李熒惑是真沒發現寧羽的視線,還是沒放在心上,随口應道:“剪了方便,珺卓就帶我過去了。”

“哦——”寧羽拉長了語調,誇張道:“原來是店長讓剪的。”

說完給了陸珺卓一個眼神:還說你們沒有關系,我看你倆沒關系才怪!

“去去去。”陸珺卓揮手,像驅趕蒼蠅蚊子似的,把寧羽趕到收銀臺後面,“剪個頭發而已,用得着這麽大驚小怪嗎,該做什麽做什麽。”

李熒惑自己走到他的專屬座位上坐好,沒用盲杖,也沒伸手觸摸,看起來就跟正常人差不多。

他已經記住了這片區域的構造。

“歡迎光臨。”客人進來後,玻璃門上懸挂的大嘴猴發出機械的電子音。

李熒惑不為所動,戴着耳機認真聽講。

陸珺卓從廚房鑽出來透氣,聽到有客人來,臉上帶上笑容,往門口一看,立刻垮了臉,“喲,是你啊。”

果然遇到李熒惑花光了她所有的運氣,陸珺卓有預感,以後的日子可能也會充滿波瀾。

來到店裏的是兩個男人,容貌間有七八分像,個子矮些的那個戴着眼鏡,高個子那個人很皮膚特別白,人中處有一顆顏色淺淡的小痣。聽到陸珺卓的話,他看向身邊的人:“認識?”

“前女友。”夏河說。

他今天蹭哥哥夏承的車下班回家,夏承收到了嫂子消息,說想吃芒果慕斯蛋糕。夏承就找地方停下車,他正好嘴巴淡,也想找點東西吃,就跟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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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是陸珺卓的店,驚愕過後,夏河毫不掩飾的輕蔑,用挑剔的眼光打量這家店:“我記得你成績不錯啊,怎麽沒找個好工作,就守着這小地方?”

陸珺卓摘掉手套和圍裙,從裏面走出來,冷笑:“不勞挂心,我覺得這裏挺好,起碼不用跟某些衣冠禽獸共事,輕松自在多了。”

寧羽朝陸珺卓無聲地做了個口型:他就是那個人渣?

陸珺卓輕輕點了下頭,又對夏河說:“還有,前女友這個标簽,誰給我貼上的?我跟你有關系嗎?”

不愛摻和事的客人,趕緊結賬走人,喜歡吃瓜的找地方坐下遠遠看八卦。

夏承也站在一邊抱着手臂看戲,仿佛與人發生口角的不是自己的弟弟,而是個陌生人。

夏河也不在意大哥的态度。

這是他的私事,他難道還搞不定一個女人?用不着別人管。

夏河向前走了兩步,看陸珺卓的眼神更加厭惡:“口頭上占點便宜有意思嗎?”

陸珺卓覺得好笑:“是誰一進來就惡語相向的?”

夏河說:“那是給你臉,你以為哪個人都能入得了我的眼?”

陸珺卓語氣嘲諷:“入了你的眼,我自己都覺得惡心。大少爺,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

夏承插話:“他是二少。”

陸珺卓看他一眼:“這種時候就不要過分糾結細節了。”

夏承點了點頭,問寧羽:“有瓜子嗎?來一包。”

夏河表情扭曲,朝夏承低吼:“你別太過分了。”

“好吧。”夏承看了眼貨架,對寧羽抱歉道:“不要瓜子了,給我來罐爆米花吧,再拿瓶可樂。”

寧羽憋着笑,遞過來爆米花和可樂。

眼見就要吵不下去了,夏河不願就這麽罷休,指着陸珺卓憤憤道:“你給我等着瞧!”

“你是她什麽人?”

這聲音壓得很低,像是忍受到了極點,陰沉又霸道,咬字很輕,語氣略微上揚,比剛才夏河的發言更加蔑視嘲諷,像是在低頭俯視一個不足為道的小人物。

陸珺卓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是誰在說話。

等她往聲源方向看去,就見李熒惑摘下了耳機,沉穩地向這邊走來。

夏河又被打斷,氣勢掉了半截,看到李熒惑,就覺得這人很不好惹,語氣又弱了些:“我是她前男友,沒聽見嗎。”

李熒惑眼神準确地放到他身上,不帶感情地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剛在在跟人打電話,沒注意到這邊。我只聽到珺卓說,你們沒有任何關系。”

陸珺卓解釋:“我根本沒答應跟他交往,他說要跟我交個朋友,我是被他騙了。”

夏河說:“就你這種人,也配當我的朋友?有點自知之明好嗎。”

陸珺卓氣得眼睛都快紅了。

她是個耿直又真誠的人,從小到大也沒遇到過壞人,對這個世界抱有憧憬和期待,願意用善意來揣測別人。夏河是她高中剛畢業時認識的,見她長得漂亮就死纏爛打,想跟她做朋友。

陸珺卓也有男性朋友,不過關系沒那麽親密,聯系的不頻繁。聽到夏河的話之後,也沒往別處想,跟他一起約着去科技館圖書館,後來一起吃飯,偶爾看個戰争災難片,全都是AA制——直到夏河約她去酒店。

真正的意圖暴露後,陸珺卓拒絕了他,并告訴他,如果真的想談戀愛,請坦誠一點。

誰知道夏河立刻變了臉,自尊心受挫後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動不動就貶低她編排她,陸珺卓剛進入大學一整年都飽受非議,後來跟人相處的多了,周圍人才真正了解她。

陸珺卓說:“別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龌龊,行嗎?”

李熒惑握住她顫抖的手,輕輕将她拉到自己身後,對夏河說:“你倒是會欺負人。”

夏河不服輸道:“你又是什麽人?這是我和陸珺卓之間的事,別多管閑事。”

他以為李熒惑是店裏的客人。

李熒惑笑了,這次的笑容沒有往日溫和,強勢極了,看得夏河心裏發虛。

“我和珺卓住在一起。”李熒惑說:“你說我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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