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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裏,雪漫要考駕照,因為何遠之前就考完了,所以天天被她拉去做陪練,出人意料的是,林誠竟然也在,“林誠,你怎麽在這裏?”何遠問,“我來學車。”“他是L市人。”雪漫知道何遠奇怪什麽,“你不是X市的嗎?”何遠清清楚楚地記得其蓮曾經說起過,“我以前的家在X市,前些年搬到了L市。”林誠平淡地說,“噢。”何遠還是不明白,既然已經搬家了,他為什麽開學時還是告訴其蓮,他是X市人。“我們走吧。”雪漫見到林誠似乎是不太高興,有意拉走何遠。“雪漫,明天你不練車,陪我去海邊走走好嗎?”雪漫驚訝地看着何遠,他似乎從來沒有主動約過自己。“你看前面那些山,隐隐約約地看不真切。”何遠指着遠方連綿起伏的群山,“怎麽了?”雪漫不解,“我最喜歡這種朦朦胧胧的美,仿佛觸手可得,卻又遙不可及。”“你從來都不願意去真正地了解一個人,也從來都沒有讓別人了解真實的你。我不明白,你這樣的喜歡有幾分用心。”雪漫終于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疑問,“我也不明白,所以我有些迷茫。”“我不知道該怎麽勸導你,但我想告訴你,我一直都在這裏。”即使何遠依然選擇沉默,雪漫這一刻還是覺得很幸福,不由得閉上眼睛,她要把這種感覺留在心裏。回家的路上,何遠一直在想雪漫說的話,她說的沒錯,自己的喜歡永遠停留在最初的階段。第二天,天氣有些熱,不過,還好是在海邊,海風很大,吹在臉上,有淡淡的鹹味,“這兒可真漂亮。”雪漫看着藍天碧海,以及陽光下金色的沙灘,感嘆道,“就是人太多了,夏天一到,大家都喜歡來海邊避暑。”“那些人在捉螃蟹嗎?”雪漫指着一群拿着小網兜和紅色小桶的人問,“你也想抓?”“嗯。”雪漫點點頭,“你等一下,我去買工具,待會兒帶你去別的地方抓。”何遠神秘一笑,沿着海岸向北走五分鐘,西面就是一座小山,山上的路不像景區那樣修得很完善,只有斷斷續續的石階小路,這樣的路并不通到山頂,要是想去山頂,只能沿着陡峭的石壁往上爬,好在有其他的路能夠繞過去。雪漫跟着何遠一路沿着石階往上走,“何遠,我們來這兒幹什麽?”“當然是來抓螃蟹。”“山上會有螃蟹?”雪漫剛說完,就有東西從路邊竄出來,何遠立刻用網兜罩住,“真的是螃蟹”雪漫興奮地拿起來,“小心點,它的鉗子很厲害。”何遠提醒,“它的鉗子怎麽紅紅的。”“不知道,可能是熱的。” 何遠猜測,“是嗎?”雪漫顯然不相信,“那些烤熟了的螃蟹啊龍蝦什麽的都會變成紅色。”何遠一本正經地說,“你真讨厭。”雪漫拍他,忍不住笑出聲來,“我是說真的。”何遠也笑出聲,“我也是第一次在山上抓到螃蟹,我是要帶你到對面山下去的。”“那是什麽地方?”“去了就知道了。”何遠依然保密,下山的時候,曲曲折折的小路旁邊有條小溪,溪水從山頂上流下來,“何遠,你說山頂會不會有個湖,不然溪水怎麽一直流不完。”“不知道。”何遠只顧專心走路,在經過幾處茂密的灌木叢後,前方豁然開朗,寬闊的水面一望無際,南面一排高山上被濃密的煙霧缭繞,“壯觀吧?我第一次來這裏就被震撼到了。”“這是海嗎?”雪漫驚訝道,“嗯。”“可是,等等,剛剛在海邊,然後我們從東面往西翻過了一座山,怎麽又到了海邊?還有南面那些山,為什麽在來的路上一直沒看到?”雪漫已經糊塗了,“憑你的智商想不通才正常。”何遠也不解釋,接着往下走,“你告訴我嘛。”雪漫追在後面,不依不饒,“好吧。”何遠被她纏得沒辦法,“現在你面前的海,是海面向陸地上延伸形成的,像這樣的就叫海灣,我們市的新海灣就是這兒。至于那些山,由于對面的馬路相對平緩,周圍又建了各種小區,商鋪,你在那邊當然不知道是在山上了,但是這邊幾乎是九十度垂直的,就顯得很高,明白了嗎?”“不太明白。” 何遠拍拍腦袋,“我怎麽和你說這些,還是抓螃蟹吧,這裏沒人過來,應該會有很多。”雪漫跑來跑去,指揮何遠快抓,何遠累得不行,讓她小心礁石。夏天最捉摸不定的莫過于天氣了,剛剛還是晴空萬裏,轉眼間烏雲已經遮天蔽日,雪漫不由得緊張起來,“何遠,天一下子變得這麽黑,不會要下雨吧?”“我們快找個地方躲起來,很快就要下雨了。”果然,話剛說完,雨滴就嘀嗒嘀嗒地落了下來,何遠和雪漫急得團團轉,風已經停了,天氣悶熱得厲害,何遠和雪漫快步往山上走,希望能趕得回去,可天不遂人願,雨越下越大,終于體會到什麽是暴雨傾盆了,眼看着身上的衣服濕透了,突然何遠想到了路上有座小橋,橋下應該可以避一避,趕忙拉着雪漫跑過去,本來溪水是從橋下流過的,而暴雨把旁邊松軟的泥土沖走後,讓水流直接從邊上流過,這正幫了他們的忙,何遠迅速和雪漫躲到橋下,狹窄的空間,兩個人顯得有些擁擠,身上的汗水夾雜着雨水讓何遠很不舒服,“雪漫你還好吧?”“真倒黴,衣服都濕透了。”雪漫用力擰出衣角的水,“對不起,不該帶你來這裏的。”何遠自責起來,“沒關系的何遠,我今天很高興,只是不喜歡渾身濕漉漉的感覺。”雨沒完沒了地一直下着,何遠漸漸感覺有些冷,濕掉的衣服早已沒了保暖性,嗖嗖地涼風不時從兩邊灌進來,這讓何遠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何遠剛想問問雪漫,雪漫已經縮瑟着向何遠靠過來,何遠盡力把她攬在懷裏,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雨終于停了,而何遠整個人又麻又僵,這時太陽又重新冒了出來,只是已經失去了威力,不再熾熱,天空也不是原來刺眼的白色,而是變成了昏黃色,宛如深秋的晚霞,好在何遠的表姐家就在附近。表姐見到她倆被吓了一跳,趕忙讓他們洗了澡,換了衣服,“說吧,怎麽回事?”表姐把何遠堵在一邊問道,“沒怎麽啊,就是下雨了。”何遠偷偷繞開她,“站住,不說清楚不準走。”“噢,她是我同學,我和她去海邊來着,誰知道就下雨了,姐,你今天怎麽沒上班?”“暑假我當然在家啦,別轉移話題,你和她什麽關系?”何遠一緊張都忘了表姐是中學老師,“姐,你放過我吧,我和她真的是同學。”“你在樓下待着。”表姐吩咐完就上樓了,她一定又是去盤問雪漫,作為老師,表姐就是改不了教訓人的毛病,何遠實在不想再被她教訓,索性打開電腦,玩起了游戲,過了一會,表姐和雪漫一起從樓上走下來,“何遠,今天你們別回去了,就住在我這兒,明天早上我再送你們回去。”何遠看一眼時間,都已經到了下午兩點,“雪漫,你不回家沒問題嗎?”何遠還想着她能拒絕,“沒關系,我媽同意了。”誰知雪漫絲毫不介意,“那好吧。”何遠只得答應,“嗯,何遠你少玩點游戲,雪漫你來陪我做菜。”表姐很開心的樣子,“還是我和你去吧,雪漫你休息會兒。”“你會做菜?”表姐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別小瞧人。”何遠不服氣,“看來今天有幸看到何大廚親自操刀了。”何遠不禁心虛起來,本來想着只是打個下手,現在看來表姐是故意想看自己出醜,“你別在這,影響我發揮。”何遠推走她,要是她在旁邊看着,估計自己手都不知該往哪兒放。何遠打開冰箱,裏面東西很多,首先魚和肉就算了,做不來,海鮮更不行,想來想去,決定做個最簡單的雞蛋炒青椒,“何遠,要我幫忙嗎?”雪漫走過來問,“你幫我切點蔥花和青椒。”“好的。”雪漫認真準備,何遠把雞蛋打到碗裏,加了一點鹽攪勻,等雪漫準備好,開火倒油,蔥花爆鍋,加入青椒,翻炒幾下,倒入雞蛋,炒勻即可。看着還不錯,此時米飯也蒸好了,何遠幫雪漫盛好,滿心期待地等着她的評價,“不錯,只是味道有點淡。”雪漫還算中肯,“呀,雞蛋裏先加了鹽,炒的時候就忘了再放點。”何遠慶幸自己還放了些,随即突然想到,後來不只是鹽,是什麽都沒放,真是夠了。還好剛剛沒找表姐顯擺,不然就糗大了。晚上何遠和雪漫表姐一起坐在客廳看電視,才八點就困了,表姐和雪漫依然神采奕奕,趁着廣告時間,正熱烈地讨論劇情,何遠不好意思打斷她們,于是躺在沙發上打算眯一會,誰知道不小心睡着了,等到被表姐搖醒,已經快到夜裏十二點,“何遠,到樓上睡,我也困了。”表姐打着哈欠說道,“哦。”迷迷糊糊中,何遠上了樓,拉開門也沒有開燈,直接就躺到了床上,這一覺睡得很香。第二天早上,何遠伸伸懶腰,昨天晚上好像夢到雪漫大半夜要他回去,他明知道是個夢就沒有搭理她,最後她氣呼呼地自己走了。不知道她現在起沒起床,“何遠,何遠。”表姐在外面敲門,卻不是敲自己的門,換好衣服,打開門, 表姐正敲着隔壁的門, “姐,你在幹什麽?喊那麽大聲。”何遠一邊奇怪,一邊抱怨,“你,你怎麽從雪漫房間裏出來了?”表姐驚得目瞪口呆,“你在說什麽?”何遠有些糊塗,“昨天晚上,你和雪漫睡在一起?”表姐似乎又恢複了平靜,“你瞎說什麽?”何遠皺着眉,“雪漫昨天晚上是在這個房間休息的。”表姐一字一頓地說,“啊?”何遠後知後覺,“可是我沒看到她。”“我怎麽拉你,你都沒反應。”雪漫從樓下上來,“我為什麽不記得?”“我讓你回去睡,你還回答說不回家,不知道做什麽美夢呢。”雪漫生氣地說,“他沒做什麽吧?”表姐好奇地問,雪漫有些尴尬,“姐,我餓了,早飯做好了嗎?”何遠轉移話題,“你快洗漱一下,下去吃飯。”雪漫趁機下樓,“何遠~”表姐盯着他,“姐,你別這麽看着我。”何遠快速溜走,“這小子。”表姐嘆了口氣。暑假的生活,很快結束了,雪漫在經歷了各個考試,包括路考補考後,終于在新學期開學前拿到了駕照。為此她興奮地請何遠吃了三天的麥當勞,這種快餐食品偶爾吃一次還好,吃多了,腸胃受不了,何遠為此還拉了兩天的肚子,真是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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