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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雲表白之後,安南直接說不合适,但對方太熱情,當時安南也是一時腳滑,直接掉了下去。
安南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也不是季雲推他下去的,他也不想的。
事後,在醫院,其他人問季雲跟她是不是說了什麽,她都說沒有。
只有跟弟弟安執說過這一茬,安執也生氣,但安南不讓他找季雲發火。
誰知道,開學之後,季雲一改之前對她熱情的樣子,對着隔壁美術院的妹子眉來眼去,完全忘了安南這個人,甚至好幾次看到都會躲,生怕安南找他要醫藥費似的。
今天晚上主動打招呼,估計也是為了旁邊的朋友,為了自己的面子了。
結果朋友也不給面子,直接把他平時吹牛的大話拿出來說,換誰都尴尬。
江随放的動作,把季雲唬了下,隐約聽說江随放在他們市,讀書時候,成績好,但不是老實人,季雲也不想和學弟在這鬧出什麽事情來。
當即說道:“我什麽時候說過了?你別胡說,多不好,對安南名聲不好。”
“托你的福,也好不到哪裏去。”周儀涼飕飕開口,季雲陪着笑,“我真沒說過,你們別當真,他胡說八道的。”
朋友這會沉默了,倒是沖安南笑了下。
安南懶得接收,江随放順勢起身,站起來比季雲還高一個頭,他低頭看着季雲,眼神帶着點看蝼蟻般,那種輕視和無所謂。
“師哥,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他語氣冷,說得季雲,懷疑他下一步就是揮拳頭揍人,不過江随放什麽都沒做,只是盯着他,看得他無所遁形。
最後,是季雲扛不住,幹巴巴笑道:“我先去吃飯了,你們吃吧。”
跟個老鼠一樣,彎着腰跑了。
周儀還不解氣,“這種垃圾,就應該拉出來扇他嘴,吹什麽呢?也不看看自己那樣子。”
“他當時到底跟你說什麽了?”周儀看向安南,安南嘆了口氣,這事她也沒跟宿舍裏人說過。
江随放卻看過去,突然開口:“不是跟你表白嗎?”
如同驚雷,炸的其他低頭吃飯裝死的學弟們擡起了好奇的小腦瓜,安南張了張嘴,看向江随放。
安執怎麽這事也跟他說……
周儀卻笑得輕慢,“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你會掉下去,要換成是我,我也被吓到。”
周儀說的是氣話,季雲長得還可以,就是人太飄了點,吹牛胡說八道,主要是摳門,正兒八經摳門沒事,明明是自己的賬,都不願意付。
居然還告白到安南這裏了。
周儀看着安南,“該有點自知之明吧?你這麽優秀,他也不看看自己。”
安南倒沒有這麽想過,就是季雲不是她喜歡的類型,不過就如今看來,安南還想給季雲留點面子的,不跟別人說他表白的事情,結果他還自己沒事找事,這就有點過分了。
“這種人配不上你。”周儀肯定說,江随放擡着頭,看了她一眼。
周儀說到這就沒說了,江随放眼裏閃過一些失望。
估計是怕再碰到季雲,安南吃的快了起來,江随放比她快多了,很快吃完,起身去點帶給安執的飯。
江随放走了,安南看一眼,暗暗想着,一會把飯錢給他,人家也不是有義務幫安執帶飯,做姐姐不能随意。
視野裏突然多出一個人,一屁股坐在剛才江随放坐的位置。
安南愣了下,對面的周儀也愣了下。
“陳澤……”安南先叫出這個人的名字。
陳澤看起來有些成熟,人沒到,入鼻的先是刺激的香水味,安南鼻子有點癢,看向陳澤,一個暑假沒見,陳澤換了個新發型,染成了奶奶灰,明明是不同的色號,安南卻下意識想起那天在校門口的紅毛廖凡。
每個人的審美都有自由,但安南總覺得不協調,明明是不适合的顏色,卻往頭上放,仿佛故意告訴所有人——這就是遲來的叛逆。
周儀臉色不太好,看眼陳澤,很快掃了下他附近,沒一會,就看到隔了幾桌,剛才在走廊挑釁的女人。
陳澤開口也是說那個女人,“周儀,你為什麽打人?”
安南和周儀默契地翻了個白眼。
“我也不想啊,打小三哪有打你爽啊。”周儀一身戒備,神色甚至有些抗拒,她周圍是江随放一樣大的學弟,如果這事被學弟們看到聽到,丢人是真的丢人。
安南看向幾個學弟,學弟們立馬咳嗽起來,“學姐,我吃完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江随放怎麽還沒好,我們去看看啊。”
幾個人識趣起身走了,周儀還是緊繃着神色,盯着對面的男朋友。
安南嘆氣,平時一個學校見不着的人,今天怎麽都碰上了。
她看向店面前面的江随放,同學跟江随放說什麽,江随放看了過來,神色裏的情緒,安南看不清。
同學拉着江随放,似乎要帶着他一起離開,江随放卻掙開了。
周儀和陳澤不知道說了什麽,本身情緒就不好,當即拿起身邊的水,對着陳澤就是一潑。
安南吓一跳,連忙躲開。
“你跟我講只是試試?”周儀站着,整個人都怒急了,“試試就不是出軌了嗎?在你眼裏,我也是試試?你試試?你算老幾啊?”
安南鄙夷看着陳澤,這話還真是能入圍今年渣男最強語錄了,現在找小三都能成了試試。
剛才的動靜,吸引了周圍人的觀看,周儀和陳澤在學校也算有點名氣的。
江随放沒入學前,陳澤還是學校裏有一席之地的校草,等安執和江随放來了,他就過氣了。
這事陳澤是不願意的,經常對周儀抱怨,周儀是個一心只讀書的呆子,鬧煩了,就說他本來就沒江随放好看,就因為這事,兩個人暑假前吵架,後面周儀去寫生,也還在冷戰。
誰知道這剛開學,陳澤就渣男了。
“這不是傳媒系的陳澤嗎?她女朋友跟安南是同學啊,我都不知道。”
“我還以為他單身呢,我靠,有女朋友還天天搞得跟單身一樣。”
“這要是跟安南談,保準他就公開了,男人就是渣渣。”
“你這麽說男的,包括江随放和安執嗎?”
“那不包括……嘻嘻。”
周圍議論紛紛,周儀覺得丢人,陳澤也覺得,當即就變了臉,拍桌而起,“周儀,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跟你道歉了,你不是要分手嗎?那就分。”
“簡直無理取鬧。”
周儀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但是覺得憋屈,“我無理取鬧?你他媽的出軌,跟我講無理取鬧?”
周儀看着他,突然上前對着他就是一巴掌,拿起桌上的飯盒對着陳澤就是一扔。
“我讓你看看什麽是無理取鬧。”
場面變得混亂,開始有人圍觀了。
江随放和同學還沒走,學弟們一看情況不對,連忙擠進來,拉住周儀,剛準備勸慰下周儀,周儀被他們拉着,動不了,陳澤一看好機會,對着周儀也是一巴掌。
啪,一道清脆的巴掌聲。
衆人都默了一瞬,安南瞪大眼睛,也不管自己的手,一把推開陳澤,手臂開始酥麻的疼,無數的針尖要從骨頭裏鑽出來一樣。
“陳澤,你要不要臉?”安南吼他。
陳澤看都不看她,擡手罵了句賤人,準備又要打人。
突然一只細長的手,橫空攔截了他的手,陳澤的力氣本來就很大,剛才安南推他那一下就趕緊出來了,可是他現在被這只手死死捏着,動彈不得。
陳澤罵道:“煞筆!”
對上江随放陰郁的眸子,還沒來及說下一句,江随放擡起手,倏地甩在他臉上。
比剛才周儀承受的還要大的聲音。
被男人甩耳光,陳澤估計是成年以來第一次。
陳澤先是懵了一下,然後就是跟江随放扭打起來,結果江随放速度更快,微微蹲下身子,做了個起勢動作,對着陳澤的肚子就是一拳,陳澤被揍到人群外了。
可想而知,江随放的動作有多大。
安南眨了眨眼睛,被吓到了。
第一次去江随放家,是江随放有次沒有晚飯,去安南家蹭飯,被江姨知道了,特意請他們姐弟倆來家裏做客,那天是江随放十六歲的中秋節。
安南在江随放家看到了他滿牆的獎狀,還有各種獎杯榮譽。
還有他練拳擊和柔道的照片,小時候的江随放,眼睛大又黑,臉幼小,看起來像是個精致的娃娃,揍人倒是挺狠的。
江姨跟她說江随放小時候就喜歡練這些,就當強身健體了。
那時候安南也不知道十六歲江随放就能拿到拳擊冠軍,還是洲際賽,是什麽概念,只知道小小的江随放,在照片裏,并沒有那種陰郁和沉默寡言的樣子,他笑起來,像是星星故意把光芒照亮他,在無盡的夜色中,做了最可愛的小孩。
安南甚至能慢動作看到江随放将人打出去,衣擺往上揮舞了下,露出精瘦的窄腰,上面的腹肌線條格外性感,肚子上有一點痣,淡淡的,像是白紙上的一點墨,一點點放大,勾着什麽。
陳澤試圖起身,捂着肚子,撐着的手,突然一松,徹底倒下了。
江随放輕蔑看着,像是在說——辣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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