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皇船艙內權錢交易 “日後不……
烏篷船停靠在了簡陋的碼頭上。
一個黝黑瘦小約莫二十七八歲的無須男子鑽出烏篷船,跳到了碼頭上。
一個青衣小厮背着氈包打着傘跟在他的後面。
黃連打着傘立在那裏。
衛士隐蔽地散在四周警戒。
那男子走上前,拱手行禮:“卑職見過太尉大人。”
他又道:“太尉大人迎接花石綱辛苦了。”
“為陛下效力,哪裏敢說辛苦,”黃連微笑,“倒是蔡長史,人在王府,心在京城,也算是勞心勞力了。”
蔡長史上前給黃連行了個禮,嘴角扯了扯:“蔡某是豫王府的屬官,自然該多用些心的。”
兩人一邊說着話,一邊漫步往前走去。
黃連的衛士早在湖邊撐起了一張大油紙傘,傘下是兩套釣魚器具和兩個竹凳。
蔡長史坐在凳子上,一邊往魚鈎上挂魚餌,一邊道:“宛州城內文官由知州江大人領頭,連同地方統制、守禦、都監、團練和各衛掌印千戶等武官,清跸傳道,人馬森列,專門在宛州城西宋家莊園設宴以待太尉大人,誰知太尉大人竟在這幽僻之處等着蔡某人。”
黃連懶得同他廢話,直接問道:“豫王到宛州後,每日在做什麽?”
豫王府外松裏緊,尤其是豫王內宅,被陳尚宮管理得滴水不入,他安插在豫王府的人,至今沒有傳出關于豫王的有價值的消息。
蔡長史瞅了黃太尉一眼,知道他想知道什麽,決定賣黃太尉一個好:“豫王好動,每日不是呆在獨山衛所,與那幫糙漢子大兵呆在一起,就是在王府內院散散步寫寫字,倒也未曾結交文官。”
他和黃太尉都是永泰帝的人,只是歸屬不同系統,都明白永泰帝最怕皇子結交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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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太尉得到了有效消息,不禁微笑,也坦誠道:“豫王不結交文官,陛下也就放心了。”
蔡長史和黃太尉相識于微時,此時與幼時舊交相見,又在這偏僻幽靜之地,忍不住就說了實話:“陛下也太小心了,也就三個兒子,還這樣防備……”
雨滴落在湖面上,激起無數漣漪,遠處群山隐隐,似在煙霧中一般。
黃太尉眼睛注視着前方湖面,聲音很低:“你自幼在禦書房服侍,書也讀了不少吧,難道不知道我朝迄今為止,沒有一個皇帝壽終正寝?不是被兒子逼宮,就是被兄弟刺殺……陛下不得不防啊!”
蔡長史道:“那為何不防備韓王?”
黃太尉笑了笑,道:“是人都會偏心。陛下寵愛蕭貴妃,疼愛蕭貴妃所出的韓王,也是人之常情。”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片刻後,蔡長史起身告辭,登船離去。
麒麟湖與鴨河相通,他乘的船能夠直接駛入宛州城。
黃太尉目送蔡長史的船消失在雨霧蒙蒙的水面上,吩咐衛士:“回宛州城吧!”
這一面之後,再與蔡和春相見,他是高高在上的殿前太尉,蔡和春是豫王府的長史官,他們只是官場上有一面之交的人罷了,多年前他們在潛邸的往事,早已被歲月湮沒……
黃太尉剛在馬車坐定,就有一個極不顯眼的衛士匆匆跑了過來,湊近車窗低聲回禀道:“啓禀太尉,屬下探得方才那女子,乃是宛州金吾衛衣左所副千戶宋志遠的獨女,閨名喚作宋甜。”
黃太尉聞言,沉默片刻,道:“先回皇船上吧!”
昨日酒宴上,宋志遠經由他的親信,單獨給他請安行禮,孝順了三千兩銀子給他,想買一個實職。
難道今日與宋志遠獨女的相遇,乃是宋志遠的安排?
這也不對啊,宋志遠怎麽會知道他的行蹤?
也罷,晚上的酒宴就要再見,到時候叫了宋志遠進見,用言語試一試便知。
宋志遠接受知州江大人囑托,代表宛州的文武官員做東,在城西莊子設晚宴請黃太尉。
他請來了宛州最好的廚子,備好了上好肴馔,請了宛州最出衆的歌妓和小優在莊子上候着。
待一切齊備,雨也停了,宋志遠就請了江大人并宛州衆官員來觀看筵席。
江大人今年三十五六歲年紀,是正經的兩榜進士,極會做人做官。
他帶着衆官員看了一遍,見大花廳內挂着描金大紅燈籠,鋪着嶄新的紅氈,全套的紫檀桌椅,鋪設着錦繡桌帏,妝花椅甸,為黃太尉準備是吃看大插桌,為他和蔡長史準備的是觀席兩張小插桌,其餘地方文武官員都是是平頭桌席,歌姬小優一旁候着,只等主客來到。
看罷筵席,宋志遠陪着江大人等官員在一旁的卷棚內喝茶等候。
一直等到了天黑時分,差役才來回報,說黃太尉大轎來了。
衆官員忙去迎接,卻見黃太尉坐了八擡八簇銀頂大轎,被無數執事人役跟随簇擁着過來了。
蔡長史始終未至。
衆人一直飲宴到了深夜,又把黃太尉恭送到了泊在運河碼頭的皇船上。
黃太尉登了船,衆官員卻依舊不敢散,由江大人帶領着在岸上候着。
這時一個小厮從皇船下來,對着衆官員拱手行了個禮,道:“太尉請宋志遠宋大人過去說話。”
衆官員都看向宋志遠,都頗為驚訝——宋志遠雖有錢,卻只有一個用錢買來的職銜,連實職都沒有,為何獨得黃太尉青睐?
宋志遠心裏有數,知道是自己送給黃太尉的三千兩銀子起了作用,卻故意裝作吃了一驚,眼睛瞪得溜圓,做作一番後随着小厮上了皇船。
船房內甚是寬敞清雅。
黃太尉已換上了月白直綴,閑适地坐在圈椅上,見宋志遠上前行禮,也只是說了句“請起”,自有小厮上前引宋志遠坐下。
寒暄兩句後,黃太尉便直奔主題:“宋大人,昨日席上曾聽你提到令愛,我隐約記得令愛尚未及笄,還未曾許人家。”
宋志遠心中連連嘆氣,面上卻春風和暢,恭順異常:“啓禀太尉老爺,小女今年十四歲了,的确未曾許人家,不過——”
“不過什麽?”黃太尉眼神銳利看向宋志遠。
昨日宋志遠可是巴結得很,頗有把女兒許給他侄子之意。
宋志遠在心裏埋怨着先斬後奏的宋甜,口中解釋道:“豫王府遴選女官,小女舅父在豫王府做校尉,本着一片疼愛甥女之心,就給小女也報了名。”
黃太尉這下全明白了。
宋志遠昨日酒宴提到自己的獨生女,還提到了以後的過繼問題,的确有聯姻之意,誰知豫王府遴選女官,他的大舅子越俎代庖給他女兒報了名。
想到在麒麟湖見到的那個叫宋甜的女孩子,不知為何,黃太尉總覺得莫名的熟悉,心裏不由自主軟綿綿的,覺得她稚弱可憐,想要保護她,照顧她,給她庇護……
他不知道這種情感類似父愛母愛,還想着是因為宋甜長得特別的我見猶憐,沉吟了一下,含笑看着宋志遠,意味深長道:“日後不管令愛中選或是落選,宋大人請務必寫信告知在下。”
宋甜若是中選,他自有安排,也許可以讓宋甜成為他的暗探,為朝廷效力。
宋甜若是落選,他打算讓宋甜嫁給侄兒黃子文,這樣也可以對宋甜有所庇護。
黃太尉身為太監,自然是沒有子嗣,早有意過繼侄兒黃子文為嗣子。
宋志遠聞言大喜,忙起身長長一揖:“下官多謝太尉美意。”
黃太尉十分愛財,卻一向取之有道,想到自己收了這宋志遠三千兩銀子,總得有所回報,略一思索,道:“出京時,陛下賜了我幾張空名告身劄付,你又無實職,我安排你在宛州提刑所做個理刑副千戶,你可願意?”
宋志遠簡直喜出望外,當即拜倒在大紅地氈上:“多謝太尉,太尉之恩,下官粉身碎骨,莫能報答一二!”
黃太尉微微一笑,吩咐小厮侍候,當場簽押了一道空名告身劄付,提筆填上宋志遠名字。
宋甜随金太太回到了王府後巷金宅。
謝丹帶着一個身材小巧容顏俏麗的少女在二門迎接,正是謝丹的表妹李玉琅。
李玉琅的父親是淅川衛所掌印千戶李忠。
李忠所在的淅川衛所,隸屬豫王府,因此也給女兒報名參加了豫王府的女官遴選。
他想着金雲澤在豫王府當差,因此送女兒李玉琅來金宅作客,好打聽一下豫王府這次女官遴選的情況。
宋甜記得前世李玉琅嫁給了陝州王都監的次子,随其夫前往京城,曾去太尉府見過自己。
後來黃太尉倒臺,她們就再也沒見過面。
如今與李玉琅重逢,想起前世舊事,宋甜覺得似一場夢一般。
李玉琅和宋甜年齡相仿,又都活潑好動精力旺盛,因此頗為投契,很快熟悉起來,談笑着往金家後園蕩秋千玩耍去了。
第二天正是三月三上巳節,宛州風俗是要到獨山踏青登高的,李玉琅想要去獨山踏青登高,便和宋甜一起撺掇謝丹去求金太太。
謝丹卻不肯去,笑着道:“爹爹和大郎都不在家,母親不會允許咱們出去玩的。”
三個人正亂成一團,宋家卻派了小厮宋竹領着馬車來接宋甜了。
宋甜心中警惕,便叫了宋竹進來,問他道:“我爹不是要帶着二娘三娘在莊子上住兩日,怎麽這麽快就來接我了?”
宋竹拱手行禮:“大姑娘,老爺得了實職,新升了宛州提刑所理刑副千戶,命小的接了大姑娘回去。”
宋甜一聽大驚——前世她爹就是把她許給了黃子文,換得了宛州提刑所理刑副千戶這個實職,這世她爹是用什麽換的?
她當機立斷,告辭了金太太等人,乘馬車回了卧龍街宋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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