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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2

第二天一早，紀文軒醒來，他抱著被子坐在床上，摸了摸身邊床鋪的溫度，冰冷冷的，想來那黑面男很早就走了。

他自嘲著笑了笑，自言自語道：“紀文軒，你是傻了吧。管他在不在呢？”

利索地爬起身，今天還有早課，他揉了揉開發過度的腰，穿上衣服洗刷完畢，也沒時間吃早餐，就直接沖向了學校。

中午放了課，他随便找了地方坐下，啃了個面包喝了點水，又匆匆踏著自行車朝索爾邦廣場沖去。今天下午他沒課，所以要去索爾邦廣場的某家咖啡館裏打工。

一個星期後，忙了一日的李季峰終於在晚飯時候翻閱起了關於紀文軒的調查報告，他連看了三遍，才揉著太陽穴放下文件夾。

“大少爺，有什麽問題麽？”阿虎看著自家少爺心情欠佳的樣子，忍不住問。

“他怎麽還在打工？”李季峰反問，“不是讓你們好好照顧他的嗎？你們當我的話耳旁風？還有這一日三餐，算什麽東西？面包，方便面，礦泉水，白煮蛋，難怪他胖不起來！讓你們看顧個人，就是這麽看的？”

“可是紀文軒他從來沒要求過什麽，我們也不好随便硬塞給他啊。”

李季峰的臉變得鐵青，瞪了阿虎一眼說：“從今天起，要是我再看到他吃這些東西，你們就集體去跳太平洋！”

“可是。。。。。。”

“可是個屁！”李季峰把文件夾砸到阿虎頭上，又說：“去把我東西收拾收拾，我要搬去Blue住一陣。”

“什麽？”阿虎張大了嘴，越來越不明白了。

“從今天起，我吃什麽，他吃什麽，懂了麽？”

“懂了。”阿虎連連點頭，“那麽，大少爺，要不要我去打個電話給那家咖啡館，讓他們辭退紀文軒？”

李季峰剛想說“好”，但一想起那晚紀文軒的話，又硬生生把這字吞回了肚子裏，“他今天有打工麽？”

“我看看。”阿虎撿起地上的文件夾，翻了幾頁，回答道：“有，他今天是晚上打工。”

“晚上？”李季峰忽然想起來，他每周三晚都會忙於幫裏例會，而從未到過Blue找紀文軒，難怪他會挑在這夜打工。

“幫我把今晚的例會調整到明天。”

“是。”

“查下紀文軒打工的地址，我們現在過去。”

“現在？”

“不然呢？”

“是！”

索爾邦廣場的夜晚要比下午安靜許多，遍地的咖啡館裏只剩下附近的學生，在做作業或者談戀愛，又或者是晚飯後要一杯咖啡輕輕談論點什麽。

車停在廣場門口，李季峰讓阿虎他們在車上等著，而後自己走進廣場，推開了紀文軒打工的那家咖啡店的店門。

這是家日本人開的店，充斥著亞洲人，在這打工的服務生也都是會講日文或者中文的留學生。

一個穿著黑色圍裙的女服務生拿著menu走到李季峰身邊遞給他，“先生要喝什麽？”

他環視了下四周，終於在另一個角落的桌邊看到了被一群包圍住的紀文軒，“那也是你們的服務生？”

“是。”

“好，我要他給我點單。”李季峰的雙眼直盯著紀文軒，見他穿著一件白色襯衫，下面是牛仔褲，與所有店裏的服務生一樣，他身前還穿著個黑色圍裙。

女服務生一愣，不明所以地走過去拍了拍紀文軒的肩膀，将他從一群唧唧喳喳的女生堆裏解救出來，而後在他耳邊說：“最邊上牆角裏的那位客人指明要你去點單。他看起來很兇的樣子，你是不是惹上什麽人了？要不要報警？”

紀文軒順著方向擡頭看去，正好迎上李季峰鋒利的眼神。

“沒關系，是我朋友。”紀文軒心裏咯！一下，不明白消失了五天的李季峰怎麽會突然在這裏出現。

懷揣著忐忑的心情，他走到李季峰桌邊，問他：“你怎麽在這裏？”

“我記得當初簽協議的時候說好了不準打工的，難道我記錯了？”李季峰反問。

“對不起，我。。。。。。”紀文軒不知如何解釋，畢竟違反和約的人是他。

“先給我來一份espresso。”

“啊？噢，好，稍等一下。”紀文軒連忙跑去吧臺下單，再一回頭，看到李季峰依舊盯著他不放。

這下糟糕了，紀文軒心裏冉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李季峰在咖啡店裏坐了整整一個小時，這一個小時對紀文軒而言卻猶如十個小時那麽長。

無論他在做什麽，和誰說話，他都能感覺到身後一對炙熱的視線一直跟随著他，仿佛時刻準備著要将他在大庭廣衆之下剝個精光的架勢。

直到李季峰離開，他看了一眼那張空掉的椅子和只放著空杯的桌面，才長長呼出一口氣，只是，心裏似乎還有一股說不清的失落。

夜晚十點，他打工結束，和一個女生一起走出咖啡店。

那姑娘正是下午那個女學生，和他是一個系的，來自日本大阪，紀文軒這份工作還是她給介紹的。

倆人說說笑笑走了一段路，在一個路口分道揚镳。

紀文軒過了馬路沒走幾步，身後忽然出現一輛黑色的加長林肯。

車在他前方停了下來，後車車窗被從裏面搖下一半，露出李季峰沒有表情的臉，“上車”，他連臉都沒轉便命令道。

紀文軒前後看了看，好在路上沒什麽人，猶豫了下，再看到李季峰開始打結的眉心，他意識到他有點不耐煩了，趕緊開了車門坐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