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一個男人的悲哀

聶長玦此時躺在床上，旁邊站着幾個丫鬟，見楚過來了也沒有一絲多餘的眼神，比起其他地方的丫鬟明顯訓練有素些，是可以随時伺候人的。

這屋內布置總體和他的房間內差不多，只稍寬了些，也更加明亮采光。

楚過走到他床榻旁，就這麽坐下了。

他低頭看着聶長玦，這人平時一副霸道到不行的樣子，睡着了卻十分安靜，臉上也不似平時那般總是冷的。其實聶長玦只是對他稍微多些表情，他心裏清楚的，面對着別人依舊是遙不可及的冰冷神情。

聶長玦額頭還有些許剛剛滲出來的薄汗，烏發也濕了幾率貼在了臉頰旁邊，讓他看上去多了幾分脆弱。

丫鬟這時有眼色的遞來了一方帕子。

楚過有些意外的拿起了她手中的帕子，想了想，還是抓了一個角攥緊了朝聶長玦鬓角旁擦拭而去。

突然，聶長玦眼皮微動。

趁着楚過側了頭将帕子放在丫鬟手中的金盆裏的時候，聶長玦稍微睜開了一點眼睛，此刻他長眸半合，就這麽專注的看着面前的楚過，一瞬也不眨眼。

楚過再回過身來就這麽猝不及防的被他抓住了腕子，一把帶往了懷中。

楚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撞上了他溫熱的胸膛，整個人半俯身趴在他的身上。

丫鬟們別開了眼神，不看這裏。

楚過：“……”

雖然沒有看到，但是隐約間感受到了她們的訓練有素非禮勿視。

聶長玦看了他半晌，薄唇輕啓，道：“能給我親一下嗎？”

楚過：“……”你想親就親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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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長玦似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又道：“我背後受了傷，動不了。”

楚過會意，投懷送抱還不夠，聶長玦這是要他自己去主動親他。

本來他已經是聶長玦的男寵了，親他一下并不為過，但是身邊若沒有人就算了，但現在……

楚過突然發現，身邊的丫鬟不知道什麽時候都消失了。

聶長玦看他居然神游了，忍了背後那一點無關緊要的疼痛，扣住楚過的後腦勺酒湊過去親上了他。

“唔……”楚過猝不及防被他親住了，發出聲響以示抗議。

聶長玦抓在腕子上的手游離到了手掌心，然後緩緩的，極其準确的扣住了他的。他這些動作都是下意識的，沒有太經過思考，只覺得對着懷中這人格外珍惜。

楚過有一瞬間的怔愣，也就随他去了。

做戲而已，何必這麽一副情深的樣子，讓旁人相信了，卻讓自己誤會。

待二人分開時，都已微微喘息，聶長玦還好，完全不像一個傷患，意猶未盡的舔了舔下唇。楚過在他懷中慢慢平複着氣息和心跳，不是他對聶長玦的親吻有多動心，而是——他親的也太用力了，楚過扯了扯唇角，有一點疼。

他不太理解聶長玦又是發的哪門子瘋。

聶長的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樣，明明兩人才分開了不到兩天，但再度清醒，感覺到身邊的人是他，心裏就是無端開心，甚至起了逗弄都心思，又更想把他攬入懷中好好疼愛一番……

這時若換了別人，早就一清二楚。可偏偏聶長玦雖位高權重妻妾成群，但沒有經歷過真正的喜歡的感覺。他年少時倒喜歡過一個青梅竹馬，可那人早已經被塵封在了畫像之中，也漸漸被塵封在了他的心門之外。

過去的已經過去，未來的他卻沒有考慮。

這些年習慣了一個人去思考，一個人去鈎心鬥角與人為敵，他幾乎已經失去了人類找一個人依偎的本能。

楚過的話将他的思緒拉回了，他道：“戚音她……”

“是她刺的我。”聶長玦沉聲道，又補了一句，“我沒有想到她會動手。”

楚過猶豫了一瞬，緩緩開口：“我知道，這是為什麽。”他思考了一瞬，還是決定将顧青的事全盤托出。

聶長玦驚異的看着他，沒有說話，似在等他的下文。

“戚音和容音，都是顧青的人。”

此話一出，如平地一聲驚雷。這幾個人都在聶長玦的身邊，可聶長玦從未将他們聯系到一起。戚音的身份有可疑之處，但他沒想到那位貴人會和顧青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可以幫他僞造一個嫡女的身份，而容音确實是自己在外撿的一個孤女，不像是作假的，難道……還有顧青，他為何要指使戚音來暗殺自己，戚音功夫确實不錯，他有些吃驚，但完全沒到可以殺了他的地步。如果事情這麽複雜的話，那麽容音是不是也和戚音一樣會武功，她只是個十五歲躲的小丫頭片子……

“是戚音自己要暗殺你的，因為她。”楚過想組織一下措辭，後來發現無能為力，他猶豫了一下，說：“她喜歡容音，一直想帶她走，而容音不肯。”

聶長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