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二合一】當然了,李宿……
雅室裏的衆人大概都沒想到, 在這樣的除夕守歲時,李宿竟已經回到了毓慶宮。
而且他不僅人回來了,還立即便命人過來招姚珍珠過去, 可見過年也要同她在一起。
如此一想,本就備受寵愛的姚诏訓便顯得越發獨特。
貝有福的話音剛落下,沈彩霓帶着笑的眉眼立即沉寂下來。
好半晌, 她才憋出一個笑臉來:“也是殿下惦記姐姐,這會兒大年夜, 自然要請姐姐過去一起守歲的,可舍不得分開片刻。”
這話說的, 簡直酸味沖天。
就連她身邊的魏清韻都聽出來了,淡淡瞥了她一眼。
沈彩霓卻不在意, 只說:“姐姐快去吧,殿下一定着急見你。”
姚珍珠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麽好, 她也不知李宿為何這會兒叫她過去,只得道:“殿下定是有要事, 我且先去侍奉殿下。”
年節底下,李宿作為皇孫是不敢胡鬧的。
他既然從太極殿回來,定是前朝發生了什麽事, 否則禦史臺參他一本,都能叫他難受好久。
是以, 年根底下即便叫了妃嫔過去,大抵也是坐下來吃酒守歲,旁的事一定不能做。
當然了, 李宿本來也做不了旁的事。
姚珍珠如此想着,便道:“也是不湊巧,原是我請了兩位妹妹過來守歲, 如今宴席要散,我給兩位妹妹賠個不是。”
魏清韻瞧着倒是沒什麽不愉快的,只是目光一直在桌上的油焖大蝦上留戀。
“姐姐快去吧,別耽誤時候。”魏清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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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何,姚珍珠甚至從她的目光裏看到了對油焖大蝦的渴望。
她想了想,又道:“今日的年夜飯我準備得充足,一會兒叫湯圓給妹妹們各準備一盒,你們回去也能一起吃酒。”
果然,她這麽一說,魏清韻眼睛便亮了。
沈彩霓這會兒臉色也好看多了,她還主動端起酒杯:“那妹妹便提前祝姐姐新歲大吉,吉祥如意。”
姚珍珠笑笑,跟魏清韻一起端起酒杯,三人把杯中酒飲盡,姚珍珠便回房披上鬥篷。
聽瀾一邊幫她重新淨面,一邊倒:“小主,下午準備的餃子餡還放在那,咱們明日包?”
姚珍珠往臉上擦芙蓉面脂的手頓住了,她想了想,道:“帶着吧。”
聽瀾有些沒聽懂:“帶去哪裏?”
姚珍珠眯了眯眼睛,突然笑了:“帶去前殿啊。”
待她們來到毓慶宮前殿時,便發現前殿的氣氛異常沉悶。
就連一向樂呵呵的貝有福都沉了臉,顯得很是愁苦。
姚珍珠低聲問:“貝公公,若是有不妥,您一定得提前告訴我。”
貝有福沉默片刻,擡頭看了看她真誠的眼眸,還是嘆了口氣。
“今日宮宴出了大事。”
姚珍珠微微皺起眉頭。
貝有福的聲音很輕,幾乎如同呢喃,只說給姚珍珠一人聽。
“今日午時宮宴,百禧樓發生了些許不愉快,以至于陛下連午膳都沒用完,直接便回了乾元宮。”
姚珍珠略微頓了頓腳步,耳朵裏認真聽着貝有福的話。
貝有福倒是很誠懇:“今日是宮中家宴,長公主殿下便同驸馬以及章宜郡主一起入宮,陛下便很是高興,席間多吃了幾杯酒。”
長公主李長生是孝慈皇後嫡出之女,比太子殿下小六歲,是孝慈皇後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因此頗得陛下寵愛。
她每每入宮,都能引得宮中熱鬧,是個性格極為強勢的女子。
今日也便是如此。
貝有福道:“原本長公主殿下同陛下和太子殿下父子三人正相談甚歡,旁的娘娘都不敢上去多言,偏太子妃娘娘上了前去,硬要同長公主殿下說話。”
長公主李長生性子特別張揚,她不喜歡的人,一點面子都不給,這宮裏面,她尤其不喜歡太子繼妃陳氏,兩個人見了面就要吵架。
今日是除夕,中午又有家宴,按理說兩人再怎麽不懂事,也不好當着陛下的面鬧不愉快。
但這些貴人們的想法,任何人都猜不透。
貝有福嘆了口氣:“當時太子殿下正在同章宜郡主說話,關心她近來身體如何,太子妃娘娘便同長公主吵了起來。”
“長公主道太子妃娘娘面慈心惡,從不肯撫照太孫殿下,而太子妃娘娘則說長公主殿下放蕩不羁,名聲敗壞世人皆知。”
這一下子便捅了馬蜂窩。
兩個人瞬間如同瘋了的貓狗一般撕咬起來。
姚珍珠沒見着那場面,也能想到皇帝陛下會氣成什麽樣子。
他當時就憋紅了臉,起身訓斥了兩人幾句,拂袖而去。
就連晚上的家宴都沒參加,自己一人留在了乾元宮,顯然氣急了。
一個是心愛的女兒,另一個則是長子的妻子,大年初一又要祭祖祭天,洪恩帝只能把這些不愉壓在心裏,不讓外人看皇室笑話。
若是往日裏,李氏這一家子必定要在百禧樓守歲,李宿要陪在太子身邊,不得離開。
但如今這個場面,太子估摸着也覺得丢臉,看這個兒子更沒好氣,便打發李宿自己回來。
這一晚上的宮宴,百禧樓冷冷清清,幾乎沒什麽人在。
貝有福三言兩語把事情說清楚,便道:“小主莫要擔心,殿下會召您過去,也是貴妃娘娘的叮囑,今日事不關殿下,不會波及小主。”
他的意思是說,今天堵心的是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跟太孫殿下無關,他也不會心情不好,遷怒姚珍珠。
姚珍珠點點頭,道:“多謝貝公公。”
貝有福沖她打了個千,說話的工夫,前殿便在眼前,貝有福便不再多言。
待到他在門口通傳,姚珍珠才進了寝殿中。
聽瀾只能跟着姚珍珠進到明堂,再往裏走便不成了,姚珍珠自己拎過食盒,輕手輕腳進了雅室。
寝殿裏很安靜,李宿從來不是個話多的人,也不喜人多,所以毓慶宮總是很安靜。
姚珍珠原來很習慣禦膳房的忙碌和熱鬧,沒想到來了毓慶宮,也很自然接受了這裏的安靜與平和。
她站在書房門口,輕聲禀報:“臣妾姚珍珠給殿下請安。”
不多時,李宿的聲音響起:“進來吧。”
這一個月兩人已經算是有些熟悉了,又經歷過生死,對于李宿來說,姚珍珠已經不是陌生人,算是毓慶宮的自己人。
她進寝殿,李宿也不覺得別扭和煩躁。
姚珍珠臉上挂着他熟悉的笑,穿着一身水紅襖裙,面容白皙,閃着珍珠一般的熒光。
她進了書房,也不往前湊,只站在花樹邊,對李宿屈膝行禮:“殿下新春大吉。”
如此輕言細語,讓人打心底裏覺得放松。
李宿今日的心情其實很好。
所以這會兒見她如此乖巧,不由又高興幾分。
他不知道自己的這種高興從何而來,也不知為何要高興,但他就是覺得暢快。
今日宮宴鬧那一出,看着那些人的醜态,看着他們那般無恥粗魯,李宿甚至覺得自己不是這皇宮裏的一員。
他仿佛是個看客,就那麽看着一出醜角演出的折子戲,并且覺得賞心悅目。
李宿垂下眼眸,他不再去想中午的那些過往,只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坐下說話。”
姚珍珠把食盒放到茶桌上,淺淺坐下,才道:“殿下可用晚膳?”
李宿剛從宮宴回來,自然是用過晚膳的,不過他一向不喜人多,宮宴不僅熱鬧,還大多都是宮妃,想必李宿永不好飯。
果然,姚珍珠如此一說,李宿的目光就不自覺滑到那個食盒上。
賀天來很是知道李宿心思,這會兒就趕緊說:“诏訓為了今日的年夜飯忙了一整日,可是做了什麽美味佳肴?”
姚珍珠微微一愣。
她準備年夜飯純是為了自己吃,李宿今日一整日都不在毓慶宮,她除了那些點心意思意思送來前殿,菜品已經都跟魏清韻和沈彩霓用過了,自然不能給李宿帶吃剩的菜過來。
這會兒賀天來如此一說,姚珍珠略有些尴尬。
賀天來多人精啊,一眼就看出姚珍珠的尴尬,立即轉了話題:“下午時诏訓已經叫人送了一提點心過來,這會兒帶來的肯定是新鮮東西。”
他一邊說着,一邊把點心取來,放到了小廳裏。
李宿起身,對姚珍珠道:“今日過年,倒也不必拘束。”
他可以稱得上是和顏悅色了。
姚珍珠也能感覺出來,有過一次舍命相救的情分,李宿對她的态度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甚至偶爾能說一句溫言。
其實當日她真不是舍命,也沒什麽忠心不二的心思,一切都是巧合,但這種巧合,對于李宿來說卻完全不同。
她仿佛觸動了他心底裏不舍得忘記卻又從不說起的回憶,讓他對自己多了幾分關照。
這種被人關懷的滋味好受嗎?說實話,其實是相當好受的。
姚珍珠抿了抿嘴唇,李宿對她更關照,她是否也要投桃報李,讓李宿吃得好一些?
姚珍珠如此想着,跟着李宿來到小廳,把食盒放到了小廳的圓桌上。
“殿下,”姚珍珠猶豫片刻,還是道,“今日臣妾做的年夜飯,都已經用過了,不好給殿下帶了剩菜過來,不過……”
姚珍珠覺得李宿不是那麽不通情理的人,因此直接說了實話。
果然李宿并未生氣。
他只是取了一塊鳳梨酥,一邊吃一邊淡淡看姚珍珠。
姚珍珠心中一橫,便打開食盒蓋子。
她從裏面取出一盒面團和兩碗肉餡,對李宿道:“不過今日的過年餃子還沒來得及包,反正要守歲,殿下不如同臣妾一起包餃子?”
李宿:“……”
李宿看着碗裏紅彤彤的肉餡,平生第一次沉默了。
他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
說實話,李宿幼時其實是包過一次餃子的。
那一年他大概五六歲,還不算是特別記事的年紀,對于那一次包餃子他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不過有一點卻一直沒忘,那種跟親人一起守歲的開心,是任何事情都相比不了的。
先太子妃身體孱弱,總是病歪歪的,平日裏幾乎不怎麽見他。
而太子又對他一直冷淡,從來不關心他,這種情況之下,他能依靠的只有偶爾會把他叫到鳳鸾宮的貴妃娘娘以及自己的乳母馮氏。
馮氏是個很善良的女人。
她對李宿關愛有加,比之太子妃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她性格溫柔體貼,對于年少的李宿來說,她就相當于自己的母親。
有一年除夕,李宿略有些發熱,沒有跟着太子和太子妃去百禧樓宮宴,于是馮氏便讓小廚房準備了餡料和面團,領着小李宿包餃子。
那會兒李宿不過五六歲,平日裏除了讀書識字,哪裏幹過一點活計,包餃子對于他來說是相當驚奇又艱難的挑戰。
如今的他已經記不得當時是如何包的餃子,那些餃子又好不好吃,他只記得那一夜燈光搖曳,殿閣裏溫暖如春,慈母溫柔,孩童稚嫩,當是尋常百姓人家。
那是李宿幼時記憶裏為數不多的光亮。
是以,當他聽到姚珍珠說要一起包餃子的時候,竟有些愣住了。
他确實沒生氣,也不覺得有何不妥,他只是從心底裏泛出幾分懷念來。
姚珍珠看他竟然發起呆來,倒是沒變臉,思忖片刻,還是讓賀天來取了案板和擀面杖來。
待這些都準備好,姚珍珠才道:“臣妾先擀餃子皮,殿下瞧瞧看?”
李宿這才回過神來,他垂眸看向桌上的餡料、面團以及案板等物,擡頭看向賀天來。
賀天來伺候他十幾年,自然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忙端了溫水過來給他淨手。
李宿洗手很仔細。
他先用了香胰子,然後仔細洗了兩遍,末了用幹淨的帕子擦幹淨手,才回到圓桌邊。
這一次他沒坐在姚珍珠對面,反而站在了她身邊。
距離不近也不遠,卻比以前要貼近許多。
姚珍珠只覺得一陣暗沉的熏香拂來,帶着草木的安靜和沉香的靜谧,就如同李宿這個人,讓人一看便能沉下心來。
姚珍珠微微低着頭,耳畔的珍珠耳铛滑過瑩潤的弧度。
飽滿的珍珠在灼灼宮燈下吸引了旁人的所有目光。
李宿也不例外。
他的目光定在那珍珠上,片刻之後,才緩緩移開。
姚珍珠已經搓好了一條面條,約莫有大棗粗細,然後取了一頭,左手攥着面條,右手輕輕一掐,一個小面團就被掐了下來。
她動作很快,不一會兒,一整條面條都被掐成小面團。
李宿也不知道她是否專門練過,就看她掐下來的面團,粗粗一掃,大約就能知道每個面團都是一般大小。
很均勻散布在案板上。
姚珍珠往案板灑了些面粉,然後便取了個面團,左手捏着一頭,右手用擀面杖規律地往前攆動。
她幹活的樣子特別利落。
眼神裏帶着旁人都無法比拟的篤定和自信,那是對自己手藝堅定的認可。
姚珍珠能感受到李宿的目光,因此她做得并不算快,用平時一半的速度,完成了第一個餃子皮。
“殿下您看,餃子皮的中間要比兩邊厚,這樣下水不容易破。”
姚珍珠輕聲說着,然後取了第二個,第三個面皮,就這麽擀了起來。
李宿看了一會兒,難得生了些試一試的心思。
他安慰自己,不過是想找回記憶裏的過往,想要試一試能否記起當年同馮奶娘都經歷了什麽。
絕對不是他好奇面團到底是什麽手感。
李宿等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開了口。
“孤來試試。”
姚珍珠低着頭,嘴角卻輕輕勾起。
沒有人能抵擋“玩”面團的誘惑,沒有人。
姚珍珠往邊上退開兩步,讓賀天來給李宿把袖子卷上去,露出他雖然細瘦卻結實的手腕。
李宿學着姚珍珠的樣子,也是左手捏面團,右手用擀面杖往前一使勁。
呲溜一下,擀面杖往前推到案板盡頭,面團被搓出一條長長的面餅。
姚珍珠強忍着才沒笑出聲。
她輕聲細語:“殿下,您輕點,面團很軟也很有韌性,您一使勁兒就能推出去。”
李宿自幼習武,他手上可輕可重,一開始确實不知道面團的韌性,失敗一次,第二次立即就有了分寸。
姚珍珠只看他慢條斯理擀面,一點一點轉動面團,最後擀出了一個又圓又漂亮的餃子皮。
姚珍珠:“……”
怎麽說呢,優秀的人做什麽都優秀。
即便太孫殿下頭一回擀餃子皮,也能在第二次就成功,不得不讓人佩服。
姚珍珠自然不會放過巴結上峰的機會。
她拍了拍手,笑容滿面:“殿下在廚藝上太有天分了,真厲害!”
李宿淡淡垂着眼眸,目光卻透着些許愉悅的光芒。
他擀到第三個的時候,速度已經跟姚珍珠差不多一致,擀出來的面皮甚至更圓潤齊整,一個一個瞧着都差不多大小。
姚珍珠便放下心來,取了木勺,站在餡料邊上開始包餃子。
今日準備了兩種餡料,姚珍珠一種包的元寶餃子,另一種是花心餃子,這樣下鍋的時候可以區分開來。
她于廚藝上特別有天分,包餃子對于她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看一遍旁人如何包,她立即就能會。
基本上練都不用練。
有時候姚珍珠自己都感嘆,她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仙宮裏的仙廚,這輩子才會生來天才,一學就會。
她正在那美着呢,一晃神的工夫,李宿又默默立在她身後,盯着她的手看。
姚珍珠的手很漂亮。
不是說多光潔細膩,相反,她指腹上有不少繭子,一看就知常年做活。
但她手指的骨形卻特別好看,纖細修長,每當她拿起菜刀和鍋鏟,那股麻利勁兒讓她的手也要跟着發光。
就連擀面杖都能增色三分。
李宿沉默看了一會兒,心裏認為自己已經學會了包餃子,于是才開口:“孤來試試。”
姚珍珠正沉浸在自我誇獎的快感裏,冷不丁聽到太孫殿下低沉的嗓音,差點沒跳起來。
“殿下,”姚珍珠忙請他坐下,然後才繼續道:“包餃子的力道不能多也不少,這樣餃子能包起來,餡料卻不會跑出,到時候煮的時候不會散開。”
李宿已經擀完了餃子皮,自覺自己說不得也有些廚藝天分,這會兒就聽得略有些心不在焉。
姚珍珠讓他把餃子皮放在手心裏,然後取了些豬肉餡料放在餃子皮的中央,自己也拿了一個,捏一下,等一下,再講一遍。
如此這般,李宿便能跟着她的節奏學習包餃子。
兩個人都對包餃子特別認真,誰也沒發現他們兩個不知不覺坐到了一起,胳膊之間甚至只離了兩個拳頭的距離。
姚珍珠并不厭惡外人,因此一無所覺,但李宿竟也沒發現,還在認真包着餃子,這場面差點看哭貝有福。
賀天來跟貝有福守在門口,看貝有福紅了眼睛,輕輕掐了一把他胳膊。
貝有福瞥他一眼,拽回自己胳膊。
兩個人這一番眼神官司前面自然是不知的,太孫殿下還在認真學習包餃子。
剛剛看姚珍珠包的時候很簡單,但真正自己上手,李宿才覺出來難。
面皮是軟的,随便一捏就變樣,餡料更是軟塌塌,無論怎麽捏,都無法把肉餡全部捏進去。
而且這餃子皮放在姚珍珠手裏好大一圈,放到他手裏,只有掌心那麽大,他想要把餃子捏好,就得特別小心翼翼。
一個餃子都沒包完,李宿就出汗了。
姚珍珠一直在關注他,看他把那餃子捏得歪七扭八,就恨不得整個團成一個球,差點沒笑出聲來。
她想:剛才還誇你優秀,怎麽現在就不行啦?
心裏嘲笑歸嘲笑,她還是要溫柔教導的。
姚珍珠又取了一個新面皮,把餡料放在手心裏:“殿下,您先從兩邊開始捏,您看我這樣,拎起一個角輕輕捏一下,面皮就自然合上了。”
李宿看了看她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果斷把那個醜得見不得人的轎子扔到桌上,換了個新面皮。
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這一次他包餃子就順利多了。
雖然還是歪歪扭扭,餡料也漏了出來,但餃子确實包上了。
李宿看了看手心裏小餃子,不由松了口氣。
這還挺難的。
他不得不承認,有些事也不是學了就能會,但是這樣的大年夜裏,坐在自己的寝殿裏悠閑包餃子,這種感覺特別好。
有許多年,他都沒有如此開心過個年了?
李宿如此想着,面容漸漸柔和下來,竟有了些許笑意。
姚珍珠這會兒正要同他說話,扭頭就看到他帶笑的臉。
瑩瑩燈火裏,英俊非凡的青年人帶着一種獨特的氣質,三分笑意打破了他一貫的嚴肅和冷峻,讓他整個人都溫柔起來。
就如同佛祖坐下的金蓮,一旦開花,便芬芳千裏,讓人忍不住去追随。
難怪周萱娘和周銘對他忠心耿耿,賀天來和貝有福也對他死心塌地,光憑太孫殿下這長相,都令人見之愉悅,心生喜歡。
姚珍珠從來沒見過李宿這般英俊的男兒,原他總是冷着臉,脾氣也不好,還不喜歡讓人湊近,她自然喜歡不上來。
現在卻不同。
兩個人如同朋友一般坐在桌邊,做着普通親友間都會做的守歲之事,偶爾還能閑談幾句,這種感覺,讓他一下從天際墜落。
他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大羅金仙,似乎一瞬間就變成了凡人。
姚珍珠心裏想:長得好看真讨喜。
就連笨拙地包着餃子,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從心底裏生出些許好感。
好感嗎?
姚珍珠微微一愣,随即對自己強調:一丢丢好感,只有一丢丢。
不會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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