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當天凡瞎子回來後,凡文知就将房東老婆的話說了,并總結道:“這女人純粹是沒事找事,爸,要不給她點苦頭吃吧。”

瞎子敲了下凡文知的頭,“胡鬧。我們住在這裏,對他們來說就是外來戶。對外來戶懷有戒備心理,這也是人之常情。行了,你就別胡鬧了。明天我去找他們說說。”

凡文知和周森兩個小鬼自然沒那麽乖乖的聽話,背着凡瞎子搞些小動作。當天晚上,三更半夜,夜深人靜的時候,就聽見一聲慘叫聲劃破天際,“啊,哪裏來的老鼠,還有蛇,啊……”

凡瞎子自然不知道頭天晚上的慘叫聲和自家兒子有關,第二天瞎子就去找房東兩口子,也不知是說了什麽,房東兩口子竟然松口了。凡文知托着下巴想,估計老爸又是在忽悠了。

周森為了賺取生活費,整個暑假白天在音像店看店,晚上則是在大排檔裏端盤子。這還虧得他身高比同齡人高,否則店家根本就不會收他。即便是這樣,周森也只能賺取很少的錢。不過周森一點不氣餒,反而充滿了熱情。凡文知瞧他那麽有勁,就沒舍得打擊他。心想,先适應下城裏的生活吧,鍛煉一下,以後就有機會了。

九月開學,凡文知和周森又回到了學校。同學們一看,呵,兩個鄉巴佬。凡文知穿了一件白襯衣,一件肥大的軍綠色褲子,腳踩一雙軍綠色膠鞋。而周森比凡文知稍微好了那麽一點,穿了件T恤,有點短了,這還是他姐去年給他的。一條藍色褲子,腳上同樣是雙膠鞋。

就他們這兩人的打扮,真的是足夠土,土到渣了。就算是在永安鎮,同齡的小孩也很少有人這麽穿。不過畢竟在家的時候大家差距不大,自然不會有人說閑話。但是在城裏,好吧,是在學校,凡文知和周森兩人成了标志。

就連同是農村來的學生也不願意和他們兩人走在一起,真的太掉價了。凡文知則是一臉淡定,外界一切在他眼裏就是浮雲。而周森則是條件限制,想要改善,也沒那能力。将就着吧。再說了,凡文知都不怕被人笑話,他怕什麽?

果然當事人都不在意,旁人說笑了幾天也沒意思了。不過凡文知此人有時候神經還是足夠大條的,或者說是根本就不在乎外人的看法,只要不顯露自己的能力,什麽事在他眼裏都是一個樣,浮雲。與穿着明顯不相符的是凡文知手中的錢,身上通常都揣着幾百塊錢,中午不回家的話就吃館子,學校小賣部也是時常光顧。這顯然引起了某些人的興趣。

果然平靜了一個月後,凡文知被堵在了小巷子裏。

凡文知看着前面幾個高中生,眯了眯眼睛,他這是被打劫了嗎?擡頭看天,這太陽還沒落下來,嗯,晚回去一點沒關系。反正瞎子老爸最近也沒什麽事,這麽早回去也是挺無聊的。

“喂,小子,趕緊把錢拿出來。”

凡文知木着一張臉,“為什麽要把錢給你。”

靠,給老子裝傻。幾個高中生将凡文知圍起來,“小子,你最好自己把錢交出來,可別逼我們動手。”

“行啊,你動手吧。”凡文知将書包扔在牆角,就那麽冷冷的看着幾個人,就像是在看傻子似地。

那眼神可真讓人火大啊。高中生動手了,結局很明顯,都躺下了。一個個躺在地上哎喲,哎喲的叫喚。凡文知拍拍手,說:“行了,都交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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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什麽?”

“當然是錢啊!”

靠,打劫不成反被打劫。

凡文知将幾人身上的錢搜刮一空,真沒想到,這些打劫的人這麽窮。最多的一個也不過才二十塊錢而已。難道是因為今天還沒開張的原因。

打劫的幾個高中生,一臉晦氣,“喂,小子,我們的錢。”

凡文知舉起手中的錢,裝傻,“錢?什麽錢?這些都是我的錢,難不成你們還想打劫我。小心我告訴老師,再告訴你們家長。”

喂,這到底是誰在打劫誰。如此厚顏無恥,果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打劫事件過後,凡文知以為還會有後續,可是後續一直沒能發生。凡文知嘆氣,好可惜啊!人都閑得無聊了,怎麽就沒人找點事給自己做了。

而此時不知誰傳出來的,大家都知道了凡文知有個瞎子老爸,還是算命的。哇,好稀奇,算命瞎子的兒子,跟自己還是同學,這可是第一次親眼看到。大家都跟看西洋鏡似地。

有膽子較大的同學,不懼面無表情的凡文知,趴在桌上問:“凡文知,你爸真的是瞎子嗎?他算命準不準啊?”

凡文知神色平靜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過去,“有需要就打上面的電話。你要是用不着的話,就給你爸媽,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有用了。”

同學一臉傻樣,算命的還有名片?真是開眼了。

凡文知繼續趴在桌上睡覺,心想真是一群土鼈,沒見識。不過說到名片這個事嘛,按照凡瞎子的說話法,就是要與時俱進。尤其是傳統行業,更應該順應時代潮流,建立行業新風尚。

凡文知撇撇嘴,生意不好就不好呗。折騰出這麽多玩意也沒見多一個人上門算命。

他們來城裏已經好幾個月了,凡瞎子的生意很清淡。和他最初設想的差距太遠了。有時候甚至連着幾天都沒人上門。瞎子就奇怪了,以前在鎮上的時候,時不時的就有城裏人慕名而來。現在到了城裏了,反而沒人上門了。難不成是因為水土不服。

瞎子愁啊,每天都是入不敷出的,再多的錢也經不起折騰。凡文知進家門的時候,就看見瞎子老爸在院子裏喝着小酒。這麽早就喝上了。再看那表情,就是兩個字,苦悶。

凡文知端了張小板凳坐下,邊剝花生邊說道:“爸,這幾天又沒生意,是嗎?”

“這些事你不用管,你只要讀好書就行了。”瞎子揮揮手,有點不耐煩。他得想個辦法才行。

凡文知想了想,說:“爸,你也別着急,遲早會好起來的。”

當天晚上吃完晚飯,凡文知借口去周森打工的地方看看,就獨自出門了。走出小區大門後,凡文知左右看了看,想了想這個城市的格局,東窮南富,大部分有錢人都住在南城。坐上公交車,直接去傳聞中本城最高端的別墅區。裏面住的人差不多都是本城的最先富起來的那批人。

公交車在離別墅很遠的地方就停了。到別墅區得自己走過去。凡文知下了車,馬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偶爾有輛車路過。凡文知的腳程很快,半個小時的路程,他只走了十來分鐘就到了。小區用很高的圍牆圍起來,保安亭裏燈光明亮,看裏面,好幾批人同時在巡邏。大門口按了攝像頭,地勢較低的幾處圍牆也都按了攝像頭。凡文知轉了一圈,找了個石頭坐下。閉上眼睛,開始用精神力去看裏面。

看了前面兩排的,都沒問題,房子的風水還挺好的。再往後面看,都差不多。離着最後一排挺遠的距離,還有兩棟別墅。很大,比前面的別墅至少大了四五倍。還帶游泳池的。這兩家可真有錢。

左邊的沒人住,右邊的,問題來了。那房子裏簡直就是鬼氣森森啊。搞得房子外面都是晦氣,還有幾個名為小鬼的能量波動。這房子風水可以說是小區最好的,不過現在它卻是小區最兇的宅子。看裏面的布置,真有錢。就這家了。

凡文知又看了會,了解了一些基本情況後,就收回精神力回去了。第二天中午休息的時候,凡文知來到學校外面的郵局,寄了一封信到那棟別墅。心想,過兩天就該有消息了。

可是等了快一個星期,都沒有任何人找上門來。凡文知奇怪,難道那屋裏沒人住。不像啊!凡文知又寄了封信到本市知名企業大成集團,老板馬成收。心想這回總該有消息了吧。

回家時,瞎子老爸正在給個老太太算命。看瞎子老爸精神奕奕,一臉的神采飛揚,凡文知就想,要是這次還沒有消息的話,他就自己上門了。

果然被凡文知說中了,這一次的信又是石沉大海。星期二,凡文知曠課,周森也跟在他屁股後面出來了。

“你怎麽跟在我後面。”

周森仰着臉說,“我當然要跟着你了,要是你一會去幹什麽壞事,我好把你拉回去。”

“鬼扯。”凡文知不屑,“我是去幹正事,你別跟着。你要是不想回學校,就去游戲廳裏玩。我可以借你錢。”

“不去。”周森扭頭,“凡文知,你是要幹什麽事吧,讓我跟着,我還能幫你。”

“幫個屁。”不給我添麻煩就好了。“你要跟就跟,不過一會你要聽我的,否則後果自負。”

來到市中心,望着高聳入雲的大廈,凡文知就想,一會要怎麽進去還真是個問題。看到有送快餐的小弟進樓,凡文知靈機一動。沒一會他也提着兩份快餐,還帶了頂鴨舌帽,一副送餐小弟的模樣,進了電梯。至于周森就被凡文知留在了快餐店。

到了樓上,門關着。凡文知一看,原來這門是最簡單的感應門。将手放上去,兩秒鐘不到,滴的一聲,門開了。裏面很大,不過沒人。估計都下去吃飯了。往最裏面走,董事長辦公室,找到了。用之前的手法開了門,辦公室還挺大的。擺在桌面的照片和別墅裏的是同一個人,很好,這就好辦了。凡文知将名片還有之前寫好的紙條放在辦公桌上。離了兩步看,不太顯眼。又擺了個位置。這下好了。

外面有說話的聲音,吃飯的人回來了。凡文知趕緊溜出來。

下午馬成回到辦公室,心情很不好。自從買的別墅鬧出事情之後,他的心情似乎就沒好過。搬了地方也一樣。都說那屋子鬧鬼,他偏不信。可是連着住了幾晚,屋子裏都能聽見響動。而且住在裏面人感覺很壓抑。馬成是當兵出來的,即便事實擺在了眼前,他還是不相信這世上有鬼。總認為是別的原因之類的。

後來他老婆受不了,找了道士來驅鬼,沒什麽用,直接被他趕出去了。他就說嘛,這世上哪有鬼,分明是這些人編出來騙錢的。可是後來的事情,連他都沒想到。一直做得好好的保姆,突然拿起菜刀砍人。還有家裏的狗也跟着發瘋。小孩也病了。總之什麽事情都有發生。而這時馬成也開始将信将疑,莫非真的是鬼。連請了兩個道士和尚,沒用。

當意外的在自己辦公桌上看到一張業務為算命的名片和一張字條時,馬成第一個想法就是扔掉。不過他沒來得及扔,紙條上的內容讓他猶豫了。馬成打開門,嚴肅的問:“誰進過我的辦公室?王秘書,你說。”

“馬總,沒人進過你辦公室。”

“沒人進過,那這東西怎麽會在我辦公室裏?”馬成舉起手中的名片跟紙條,質問員工。

秘書也是一臉的不解,“可是今天下午确實沒人進過您的辦公室。”

馬成見問不出什麽來,惱火的進了辦公室。看着紙條上的內容,心想,這人是什麽目的,真的只是單純的算命嗎?要不去會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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