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結束旅行,回到家,凡瞎子恢複了正常的生活。而周森則是馬不停蹄的開始打工。通過高青雲的介紹,白天周森就在一家軟件公司做實習生,晚上就去夜市擺攤。而凡文知則是有活的時候就出門,沒活的時候白天就窩在家裏,晚上就跟周森一起去夜市擺攤。周森負責吆喝買賣,凡文知就負責看貨。這樣的平靜有規律的日子持續了一個多月,就在快開學的時候,張建設和張文傑一起來到了凡家。

那天正是周末,周森在家裏幫着凡文知搞衛生。看到人來了,周森就沖凡文知使眼色,悄聲說道:“你說那張建設,他不是市長嘛,市長那麽忙,他怎麽就那麽有時間跑到這裏來。還帶着張文傑上門,真是閑的蛋痛。”

凡文知看了那對父子一眼,“一看就知道是在打什麽鬼主意。這麽三番兩次的來,肯定是想要我爸心甘情願的幫他們做事。明明是想利用我們,偏偏還裝出一副師兄弟情長,光明正大的樣子。果真是人至賤則無敵。以後看到這樣的人,別理他們。”

“你猜他們是想讓幹爹做什麽?”

“鬼才知道。”凡文知不爽。真的把他逼急的話,到時候他可不管瞎子老爸的警告,直接給這對父子制造點麻煩,讓他們好看。

張文傑見了瞎子,就來到院子裏。“凡文知,周森,你們好。”

周森微微低着頭,裝作很認真的幹活,不去看張文傑。周森算是很明确的擺明自己的态度,不爽他。

凡文知眯着眼睛,不懷好意的盯着他,“你們兩父子一起來這裏,想幹什麽?”

張文傑很克制的笑了笑,裝作完全忽略凡文知态度,很誠懇的說:“不幹什麽,就是來看看師伯。我爸這麽多年,其實一直都很懷念當初學藝時候的生活,他常常跟我說起。”

“那又怎樣?就因為你父親想來,所以我們家就必須接待你們嗎?我真的很不理解,你們怎麽就有那麽厚的臉皮,我們全家都很明确的表明不喜歡你們,甚至很讨厭,很仇視你們全家。你和你爸怎麽還能裝若無其事的樣子來到我家。難道你們真的就不要臉?”

張文傑一張臉僵硬,再有風度,他也只是二十來歲血氣方剛的年紀。這麽明白的被人鄙視了,被人惡意嘲弄,他憋不下去了,他也是有脾氣的。此刻張文傑徹底忘記來之前父親的叮囑,厲聲說道:“凡文知,別以為我給你幾分面子,你就可以騎到我頭上拉屎。你信不信,我一個電話打過去,就能讓你們家生意做不成,你爸還得給我進派出所。”

凡文知眼神兇狠,提起張文傑的領子,就将人提到半空中。張文傑一時慌了,大叫:“凡文知放手,你想幹什麽?”他完全沒想到凡文知有這樣的力氣。提着他就跟提一個木偶似地,似乎不需要花一點力氣。這太奇怪了,也太讓人覺得驚悚了。

“我想幹什麽?”凡文知冷笑,“我要讓你知道,究竟什麽人是你不該惹的。”說完,就将張文傑摔在地上,放出精神力進入張文傑的體內。張文傑剛剛爬起來又摔倒,渾身痛得打滾,卻又叫不出聲來。到最後鼻涕眼淚橫流,卻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狼狽樣子。張文傑眼裏有痛苦,有恐懼,有仇恨。看着他樣子,凡文知莫名的覺得一點意思都沒有。這些人怎麽就這麽煩,非得來折騰。

周森拉了拉凡文知,提醒他差不多了。再搞下去,小心搞出事情來。畢竟對方老子可是市長,權利在手,做什麽事情總是方便又能名正言順。

院子的動靜驚動了屋子裏的凡瞎子。凡瞎子耳朵夠尖,一開始就注意着院子裏的情況。聽着聲音似乎鬧得不像話,趕緊大聲喊道:“文文,對客人客氣點。外面太陽大,你們都進來吧。”

凡文知識趣的解開張文傑的禁制。張文傑就突然感覺到渾身痛的要死的感覺沒了,除了疲憊和狼狽外,身體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瞧着張文傑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周森覺得有必要替凡文知掩飾一下。急忙拿了毛巾給張文傑擦臉,又帶着他到水槽裏洗幹淨。等收拾了好,再一看,張文傑眼裏只有平靜,不恨,不怒,不懼,就似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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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文知和周森對視一眼,這人可真是個人物,跟他爸一樣奸猾似鬼。

“凡文知,我們這算是打平了。”

凡文知挑眉,不置可否。

“我威脅你是我不對,那也是因為你說話太過難聽。但是你剛才也給我好看,到現在還感覺有一千只螞蟻在身上爬似地。不管你是怎麽做到的,但是那種痛苦我不想在嘗第二次。我們握手言和吧。”張文傑伸出手,等待着凡文知的表态。

凡文知冷哼一聲,似是對于張文傑的做戲不屑一顧,直說道:“說出你們的目的。別告訴我你們來是敘舊情的。大家都不是傻子,請直說吧。我也懶地和你們周旋。”

張文傑收回手,搖頭苦笑,然後又看了眼屋裏,不過什麽都看不到,也不知道裏面談的怎麽樣。“好,我就直說了。我們希望你和師伯能出手救一個人。”

“別叫師伯,我們家跟你們沒交情。”

“那行,那就叫凡伯伯。怎麽樣,我們的目的很簡單。不要你們做什麽危險或是傷天害理的事情,只是希望你們能幫忙救一個人。”張文傑表現得很鎮定,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究竟有多緊張。

凡文知笑了下,笑的意味深長,說:“對方很有身份?是你們家的後臺?”

張文傑苦笑,說:“你要這樣說也可以。那你幫這個忙嗎?”

“我為什麽要幫你們?我爸又憑什麽要幫你們?那是你家後臺,又不是我家後臺,跟我有什麽關系?”

果然還是這麽冷酷啊!張文傑意外的松了口氣,“就因為如此,所以我和我爸才來求你們。”

周森和凡文知都冷笑起來,凡文知就說:“這算是求人的态度?當年的事情我是不清楚,但是我爸和你爸是仇人,這點是事實吧。你覺得你們憑什麽能讓我爸幫他的仇人做事?換成是你,你幹嗎?你肯定不幹的。難道我們就是傻子,二百五。”

“自始至終,我們就沒那個意思。”張文傑想洗白白,奈何毫無說服力。

此時周森就插嘴一句,“張文傑,你就在十幾分鐘前,還在威脅我們,說要讓幹爹進派出所。”

張文傑很懊悔,低頭說道:“很抱歉,我那是氣瘋了,胡亂說的。”

“我更願意相信那是你的心聲。你們原本就是這麽想的吧,要是我們父子不聽話,就給我們一點顏色看看。讓我們知道胳膊是扭不過大腿的。不過讓你失望了,我們這個小胳膊還就是想扭扭你們這根大腿。”

“沒有說和的餘地嗎?”

“換成是你,你會給人餘地嗎?”

張文傑搖頭,“我明白了。”望天,嘆息一聲,心想我已經盡到自己最大的努力,這輩子沒受過的奚落,嘲笑,痛苦都受過了,也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張建設你給我滾。”屋子裏突然傳出凡瞎子一聲大吼。凡文知和周森急忙跑進去。

凡瞎子舉起拐杖沖張建設打,張建設牢牢的抓住拐杖的一頭,陰沉着臉,說:“師兄,我一直尊敬你,也當你是個識大體,懂進退的。當年那場意外,誰也不想發生,可是發生了,我也承擔了自己該承擔的責任。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卻還在耿耿于懷。師兄,你就真的那麽恨我?就真的不肯幫我這一次?”

“滾。我凡瞎子這輩子最倒黴的就是遇到你,識人不清。如今你也別廢話了,我是不會幫你做任何事情。”瞎子往回拽拐杖,張建設卻牢牢的抓住,不松一分。

“放手。”

“師兄,就當是我求你,你也不肯出手嗎?”

“滾。”

張建設還想說什麽,一雙年輕的手伸過來,握住拐杖,“張叔叔,我爸的意思已經很明确了,還請你高擡貴手,放我們一條路。”

張建設盯着凡文知,同樣凡文知也毫不畏懼的盯着他。張建設的氣勢很強,很多人見了他都不由自主的被他氣勢所壓。而凡文知也不差,和張建設拼了個不分高下。不過如果凡文知釋放出精神力,張建設估計會立馬退縮。

張建設臉皮抖動幾下,對凡瞎子說:“師兄,你可是生了個好兒子啊!”

“客氣,你兒子也不差。”

“師兄還想不想見阿碧,她也很想你。只是怕你沒消氣,一直不敢來見你。”

阿碧這個名字似乎是個魔咒,凡瞎子一聽,臉色猛然漲紅,喘着粗氣說:“滾,統統給老子滾。告訴那個賤人,最好一輩子躲着不出現,只要敢出現在我面前,我就敢打死她,打死她我給她償命。”

周森瞧着情形不對,趕緊扶着凡瞎子,讓他坐下,先喝杯水順順氣。還一個勁的安慰,“幹爹,你先別氣。還有我和文知,不會有事的。”

凡文知眯起眼睛,身體緊繃,整個人就似一把出鞘的劍,殺氣随着周身彌漫。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說:“張叔叔,我們家不歡迎你,你可以走了。再繼續下去,只會鬧得更難看。還是說,你準備現在就解決兩家的恩怨。”

張建設盯着凡文知,慢慢松手,什麽話也沒說,轉身走人。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突然轉過身,對跟在後面的凡文知說:“你知道阿碧是誰嗎?不用說,你爸肯定從來沒告訴過你。阿碧是你的嫡親的親姑姑,也是文傑的母親。所以你們是有血緣關系的表兄弟。”張文傑一臉驚奇,很明顯,他自己也不知道兩家有這樣的關系。

而凡文知則顯得無動于衷,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說完了就請離開。”

“你還有一個表姐,現在在美國。有時間我想請你到我們家做客,大家認識一下。畢竟親戚一場。”明明之前還是劍拔弩張,這才多久,就能和顏悅色的邀請凡文知去做客。光是這變臉的速度,就讓人望塵莫及。

“我們不熟,以後你們也別出現了,看着煩。”

“呵呵,你這孩子,還真是年少氣盛。不過我還就喜歡你這樣的。以後若是有興趣的話,可以來找我,我很想帶你這樣的孩子,前途不可限量。文傑,你跟文知是一個大學的吧。”

“是的,爸爸。”

“以後你們兩兄弟多親近親近,畢竟大家都是親戚。”說完後也不看凡文知的反應,帶着張文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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