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民商】姨太太她殺瘋了 02 (1)
黑色的西洋車從何家駛出來, 在寬闊的馬路上緩慢的開着。
蘆城的治安算是好的,暫時也沒有受到戰事波及,因此晚上九點多這個時間,路上還是有不少的行人。
道路兩旁的路燈很亮。
這玩意兒是近些年才出現在蘆城的, 哪怕晚上走夜路, 也是亮堂的。
但縱使這夜色再亮堂, 坐在副駕駛位置的三姨太柳玫,漂亮的臉上仍舊一片愁雲慘淡。
她腦子一熱, 跟着沈青奚瘋了一把,現在冷靜下來才開始後怕。
先用花瓶砸了何林,又開車險些撞了何婉言。
以前怎麽不知道沈青奚這麽瘋呢?
接下來只要被何家給抓回去, 鐵定會被打死的吧!
但開車的沈青奚倒是半點沒有驚慌。
偶爾還能看到她閑适的探出頭,打量外面的景色, 漂亮的眼睛裏浮現出些許驚奇。
“剛剛出門走的急, 我只來得及拿了些銀元和首飾。”
柳玫到底是沉不住氣。
她勉強定了定心神, 從兜裏将一些銀元、首飾掏出來, 苦着臉說道:“不如咱倆分了這錢,各自逃命去吧。早知今日有這樁事, 應該将欣怡也帶上的, 不過她性子嬌又吃不得苦,說不得也不願意跟咱們一起跑。”
她口中的‘欣怡’, 便是何家的二姨太鄒欣怡。
至于逃命,這天大地大的亂世, 兩個無法謀生的漂亮女人又能逃去哪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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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青奚還有任務在身, 本就沒有離開蘆城的計劃。
“為什麽要逃命?”
開車的青奚聞言瞥了一眼柳玫,笑道:“姐姐既然帶你出來,可不是讓你過苦日子做難/民的, 咱得敲何家一筆,然後光明正大的在這蘆城立足。”
都這個時候了,還嘴硬呢。
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拿什麽去跟何家鬥?
對于沈青奚這種話,柳玫是根本不信的。
索性這會兒逃了出來,她也沒剛才那麽慌了,啐道:“跟誰姐姐呢,我比你大。”
青奚一征。
她倒是沒想到柳玫會在這些小事上面計較,失笑道:“那我叫你姐姐,走吧姐姐,我帶你幹點正經事兒去。”
正經事兒?
柳玫不知道沈青奚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直到車子開到了‘紅玫瑰’的門外。
這紅玫瑰的大名,柳玫自然是聽過的。
蘆城市中心最大的夜總會,富人的銷金窟,紙醉金迷的浪/蕩場所。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別的地方行人稀少,但這裏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沈青奚!”
柳玫瞪眼了眼,羞怒道:“你該不會是想……我可不幹!”
兩個漂亮的女人,去紅玫瑰能幹什麽正經事兒?
該不會是要進裏面做歌女吧!
那跟待在何家受磋磨也好不到哪裏去,更何況柳玫自己什麽都不會。
“想什麽呢,我們來這裏找人。邵铮聽說過吧,他最近在前面剛打完仗來蘆城上任,手裏急缺一批火噴子。”
青奚示意她下車,然後從兜裏掏出一個信封來,解釋道:“何家是蘆城的富紳,邵铮給何林寫了信,想讓何家幫忙牽線買火噴子。何林那王八蛋最近從外地突然趕回來,就是為的這事兒。”
邵铮!
傳聞這人可是個煞星,帶着一幫大頭兵四處打仗,絕對的狠角色。
他來蘆城上任以後,滿城的富紳豪門都趕着上去巴結,生怕被針對。
“可是,邵铮買火噴子跟咱們有什麽關系?”
柳玫慌忙從車上下來,驚慌道:“我聽說這玩意兒可是走/私進來的,誰沾惹上都是大麻煩,你可別亂來啊。”
正因為是大麻煩,所以才賺錢。
走/私這種事情,青奚肯定不會碰,她就是想做個中間的牽線人。
火噴子,來路就沒有正經的。
蘆城現在倒是有好幾個有貨的販子,但他們可不敢貿然跟邵铮打交道,因為怕黑吃黑。
大頭兵拿了貨不給錢的事兒,可是時常發生的。
因此,縱然誰都知道火噴子賺錢,有人願意出高價買,但仍舊不好賣。
就連作為買家的邵铮,同樣擔心火噴子的質量、來路等問題。
買賣雙方互不信任,就需要有信譽度的中間人從中拉線。
何林扮演的就是這個角色。
但現在,青奚打算把這門生意搶了。
賺錢是次要。
借此搭上邵铮這條線,然後從何家脫離出去才是關鍵。
【宿主,邵铮現在正在紅玫瑰裏坐着。】
系統在腦海中提示道:【巧的是,二樓的包房裏,有一個倒賣火噴子的販子齊福海正在暗中觀察他,想要跟邵铮做生意。但因為他和邵铮不熟,不敢貿然上去搭話。】
這就是燈下黑了。
買家和賣家明明都碰頭了,但因為互不信任,遲遲無法交易。
青奚将身上穿着的黑色大衣、以及戴着的帽子丢進車裏,沖着神情忐忑的柳玫粲然一笑:“別慌,我不會亂來的。”
紅玫瑰的門口,霓虹燈閃耀,各種有錢人進進出出,熱鬧的緊。
一身紅色旗袍的青奚模樣美豔張揚,皮膚白膩身材火辣,笑起來的時候更是帶着萬種風情,美的晃眼。
來往的不管男人女人,都往她身上打量,眼睛裏帶着毫不掩飾的驚豔。
這樣的女人,仿佛天生就該站在最亮眼的世界中心。
柳玫這麽想着,頗有些不習慣的跟着青奚進了紅玫瑰夜場。
裏面各色燈光閃耀,舞池裏一對對男女在盡情跳舞,臺上還有幾個衣着火辣的舞女在扭動着身體。
縱然裏面熱鬧非凡,青奚和柳玫進去的瞬間,還是讓整個場子都安靜了片刻。
美女,向來是夜總會最稀缺的優質資源。
就見進來的美豔女人模樣精致妍麗,身材凹凸有致,搭配着燙染的波浪卷發和烈焰紅唇,簡直就是行走的人間尤物。
只是因為她實在過于美豔耀眼,穿戴也過于矜貴。
所以很多眼睛亮起來的富家公子哥兒們都躊躇着,不敢貿然上前搭讪。
驟然被這麽多人盯着打量,柳玫很不習慣,下意識就有些怵得慌。
“別擔心,跟着我就好。”
青奚拉着她的手,也不管周圍人炙熱的目光,徑直往最裏面走去。
途中,一個穿着西洋裝,模樣有些俊俏的風流公子哥端着一杯酒,流裏流氣的來搭讪:“這位小姐,可否請你喝……”
青奚歪頭沖他笑了笑,客客氣氣的說道:“滾。”
夜場就這規矩。
美女若是不懂得拒絕,後續麻煩肯定不斷。
開場就碰了一鼻子灰,那公子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無奈讓開了道路。
顯然,這種級別的美女,他也沒指望自己能勾搭到。
在全場人的注視中,就見青奚拉着柳玫徑直往裏走,腳步都沒有停頓。
而最裏面的沙發上,一個身穿戎裝眉眼英俊的年輕男人,正安靜的坐着喝酒。
哪怕是坐着,他那兩條被戎裝包裹住的逆天大長腿都格外令人側目,應該是常年從軍的原因,他的身板挺得很直,寬肩窄腰,端地是好姿态。
至于他那張臉,劍眉星目俊俏的很,只是一雙薄唇抿着,看起來氣質過于冷冽,讓人不敢靠近。
當然,更令人不敢靠近的原因,還在于他身邊站着的一排抱着火噴子的大頭兵。
這人便是蘆城新上任的長官,邵铮。
最近幾晚上,他經常來紅玫瑰喝酒。
這樣一個有權、有錢還有顏的年輕男人,當然是很多女人眼中的香饽饽。
就拿今晚來說,最少有十個模樣嬌俏的女子過去找他搭讪,但無一例外,全部铩羽而歸。
最新進來的青奚,無疑是全場最美的那個。
“你猜這一次邵帥會不會拒絕?”
“不好說,畢竟這個是真的漂亮啊。”
“這是哪家的小姐,蘆城竟還有這等美人兒。”
“邵铮可真夠掃興的,帶着一幫大頭兵來喝酒,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來砸場子的。”
“得了吧,我看你是嫉妒人家搶了你的風頭。”
“那能不嫉妒嗎,漂亮女人一窩蜂都是沖着他去的。”
一群公子哥們将炙熱的目光放在青奚身上。
同時心裏暗自祈禱,邵铮這個鐵疙瘩千萬要拒絕了她,然後自己才有機會趁機上去和佳人搭讪。
然而,今晚上很多公子哥注定要心碎了。
就見青奚和柳玫走過去以後,立刻有兩個兵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青奚不慌不忙說道:“我是何家的人,來給邵帥解決難題的。”
何家的人?
兩個兵驚豔的看着眼前的青奚,下示意回頭請示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紅玫瑰的內場就這麽大,青奚的話邵铮顯然是聽到了。
他擡起頭來,等看清楚青奚的模樣以後,也是一陣征愣。
片刻的征愣過後,邵铮沉聲說道:“讓她過來吧。”
蘆城何家,怎麽說也是有頭有臉的老牌富紳,理應給些面子。
更何況最近邵铮還有求于何家。
青奚笑了笑,帶着神情緊張的柳玫走了過去,安然在沙發旁邊坐下。
周圍關注着這裏的人們無不瞪大了眼。
這還是邵铮來紅玫瑰這麽多天以來,第一次沒有拒絕女人。
青奚坐下後,将手中的信封遞給邵铮,輕聲笑道:“雖然說紅玫瑰裏魚龍混雜,但邵帥如果就這麽坐着,想來也等不到賣家上門。”
紅玫瑰裏吵鬧的很,因此她們這談話內容,也不擔心旁人聽了去。
青奚說的不錯,邵铮這樣一個大忙人,天天來紅玫瑰可不是為了單純喝酒。
他是想試着等一等販賣火噴子的人找上門來。
可惜,目前還沒等到。
“何林倒是越活越倒回去了。”
邵铮認出來那是自己給何林寫的信,英俊冷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不悅:“這種事情,竟然讓一個女人來辦。”
這封信,是之前邵铮寫給何林的。
信的內容,無非就是想買火噴子,找何家幫忙牽個線。
算算時間,何林收到信以後,确實該趕回蘆城了。
只是讓邵铮沒想到的是,何家竟然派一個女人來打發他。
“女人怎麽了?”
青奚倒是半點不見慌張,迎着邵铮的打量,神情自如的笑道:“邵帥想要買的是火噴子,難不成女人替你買到的火噴子,上了戰場崩不死人?”
一番話說完,聽得邵铮身後的幾個大頭兵險些沒忍住笑出聲。
這何家的女人,不僅漂亮,膽子也大,敢這麽調侃邵帥。
坐在青奚旁邊的柳玫在心裏都快要哭了。
她看見邵铮這個煞星,都覺得膽戰心驚,結果沈青奚還敢這麽和人家說話。
萬一被這幾個大頭兵一槍崩了怎麽辦啊?
然而邵铮卻沒生氣。
聽到青奚的話,他開始認真打量眼前的這個美豔女人。
女人精致的臉,在夜總會晦澀閃爍的燈光輝映下,美的過于刺目耀眼。而和她眉眼相比,更令邵铮側目的是,對方身上沉穩的氣度和神采。
就比如青奚旁邊的柳玫,瞧見邵铮以後畏畏縮縮,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然而青奚本人卻半點沒有畏怯,姿态閑适,落落大方。
至少,看起來像是能談事兒的人。
邵铮沉默片刻,在柳玫難以置信的注視下,親自給青奚倒了杯酒,語氣也客氣了不少:“說說看,我怎麽才能用上你幫我買的火噴子。”
一身戎裝的男人英俊冷冽,拿着西洋酒瓶的手指修長有勁,看起來竟有種紳士般的優雅。
雖說姿态仍舊端着,但到底是軟和了不少,不似方才那麽冷硬。
“三個月前,港口那邊進來一艘貨船,因為剛好趕上雷雨天,船翻了。那天雨大,查的松懈,有七八箱火噴子,混着被打撈上來的集裝箱,偷偷過了關口。”
青奚沒動那杯酒,只是笑道:“拿到這批貨的販子姓齊,叫做齊福海,土匪出身,但本事一般,性子也謹慎。現在正想着怎麽着急把手裏的貨脫手了,拿到錢洗白上岸過安生日子。”
這些信息,在原書當中都是何林查到的。
他也确實從中牽線,促使了邵铮和齊福海的這場火噴子交易,還借此搭上了邵铮這條線。
但現在何林剛從外地回來,還沒來得及跟齊福海認識。
青奚打的就是這個截胡的主意,借助何家的聲望,自己做中間人給邵铮和齊福海拉線。
反正在邵铮眼裏,青奚現在代表的就是何家。
他怎麽也想不到,眼前這個美豔女人剛剛砸了何林,撞了徐婉言,從何家逃出來的。
聽到青奚将賣家販子的信息調查的如此透徹,邵铮這次是真驚訝了。
不愧是何家,這種老牌富紳家族,能量不可小觑。
邵铮眼睛裏浮現出一抹喜色,問道:“東西質量如何?”
“D國産的,最新款,射程和彈頭包你滿意。雖然落了水,但那集裝箱裏面襯有防水膜,質量完全不受影響。”
青奚微笑道:“最關鍵的是,齊福海現在着急把貨脫手,交易起來絕對痛快,錢到位就行。”
東西質量沒問題,來路雖說不正,但只要拿到手,還管他正不正?
火噴子的來路就沒有正的。
交易省心省力,出錢就能帶走,那簡直沒有比這更省心的買賣了。
為此發愁了好多天的邵铮眉頭松懈下來,就連冷着的一張俊臉都緩和不少。
他盯着青奚那張漂亮的臉蛋,又問道:“這人在哪,什麽時候可以交易?”
這一次,青奚不說話了。
她拿起桌上那杯紅酒,捏在手中晃了晃,贊道:“好酒。”
顏色純正,氣味醉人,确實是好酒。
燈光下的紅酒本就誘人。
但青奚那張精致白皙的臉,竟比紅酒都美三分,瞧着有一種迷離的美感。
“你放心,答應給你們何家的三千銀元辛苦費,我說到做到,一定會給。”
瞧青奚這姿态,邵铮哪有不明白的,開口道:“當然,要見到貨以後。”
何家不可能白辛苦一趟做中間的牽線人。
是要給錢的。
聽到三千塊大洋這個數目,柳玫倏然瞪圓了眼,滿臉震驚。
但更讓她驚恐的是,作為知道沈青奚底子的人,柳玫全完清楚,沈青奚就是從何家逃出來的,怎麽可能認識什麽賣火噴子的人。
救命啊!
沈青奚究竟在幹嘛,簡直膽大包天到了極點,連邵铮這個殺神都敢诓騙!
柳玫心裏害怕的不行,但當着邵铮的面,又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盼着沈青奚能收斂點。
然而有時候就是怕什麽來什麽。
聽到邵铮的報價,青奚笑着搖搖頭:“太少,五千銀元。”
一開口,就多要了兩千,也是夠狠。
邵铮蹙眉道:“之前我跟何林談好了,三千。”
“你也說了,這是之前的價格。”
青奚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些:“現在我找來的賣家,難道邵帥還不夠滿意嗎?齊福海着急脫手那批貨,人看着兇狠,但其實就是個山賊出身的慫貨,邵帥到時候和他談的時候随便壓壓價,這錢就賺回來了。”
燈光下,美豔的女人笑顏如花,像是一只精明的狐貍。
邵铮沉默片刻,終究是做出了讓步:“四千,不能再多了,我的錢,也是兄弟們一刀一槍拼出來的。”
“邵帥大氣,既然如此,成交。”
青奚将手中的紅酒杯舉起來,燦然笑道:“明天上午十點,何家大宅,我保證邵帥可以拿到自己想要的貨。”
哐啷!
邵铮拿起桌上的紅酒,深深的看了一眼青奚,這才舉起杯來。
兩人的玻璃杯碰在一起,男人的手寬大有力,女人手白皙修長,對比十分明顯。
青奚收回杯子,在邵铮的注視下仰頭一飲而盡,姿态說不出的優雅風流。
再接着,她站起來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擾邵帥的雅興了,明天見。”
言罷,青奚拉着神情緊張的柳玫灑然走人。
邵铮盯着她離開的背影,看着那美豔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将杯子裏的酒盡數吞咽下。
這身段,這姿态,這容貌,這膽氣,妥妥的人間尤物,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
蘆城,竟有這般讓人驚豔的女人。
就是不知道,她與何林是什麽關系。
身後那一排大頭兵裏,一個身材健碩,模樣野性的副官湊過來嘿笑道:“怎麽樣大哥,看上了?看上了就追啊,咱兄弟拼死拼活為的啥,還不是……”
這大兵叫做熊三唐,是邵铮的副官。
說起來,大哥這些年一直對女人興趣缺缺,這還是熊三唐頭一次瞧見他對一個女人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但說實話,剛剛那女人,确實漂亮的紮眼。
邵铮沒說話,冷着臉瞥了一眼表情微妙的副官。
熊三唐臉色一僵,讪讪閉嘴。
再說柳玫和青奚。
從邵铮那裏離開後,柳玫拉着青奚走到無人的角落裏,蒼白着臉恐慌道:“你瘋了啊,我們哪裏認識什麽賣火噴子的齊福海,明天邵铮去何家拿不到貨,你不怕他一槍崩了我們。”
惹了何林、徐婉言,或許還能撿條命回來。
但诓騙邵铮的下場,絕對非常慘!
柳玫就不明白了,沈青奚究竟在做什麽啊。
這女人以前看着畏畏縮縮,怎麽今晚暈過去醒來以後,就徹底放飛自我了。
“我們确實不認識齊福海。”
青奚沖着柳玫安撫似的笑了笑:“但是沒關系,現在可以去認識一下了。”
現在?
柳玫一愣。
就見青奚沒出紅玫瑰的大門,而是從樓梯口去了二樓的包房。
“真是要被你害慘了!”
柳玫氣的都快哭了,但是無奈,只能跺跺腳跟上。
【208號包房。】
腦海中,系統說道:【齊福海已經在這個房間裏待了三天了,他着急脫手那批火噴子,數次想要直接去找邵铮,但因為信不過對方,怕被黑吃黑,一直沒敢去貿然接觸,只敢在二樓的包房裏窩着。】
青奚微微點頭表示知道。
她帶着神情緊張的柳玫,一路走到了208號包房,然後輕輕敲了敲門。
房間裏沒有第一時間回應。
過了會,一個身穿粗布長衫的光頭男人打開門,瞧見門外兩個模樣美豔的女人,愣聲道:“你們是?”
青奚直接笑道:“買火噴子的。”
一句話,讓對方臉色大變:“你找錯人了,請回吧。”
說完以後,門直接被關上。
柳玫拉了拉青奚,帶着哭腔催促道:“沈青奚,我們快走吧。”
她覺得青奚可能是瘋了。
随便敲開一家房門,問人家買火噴子,這不是瘋子是什麽?
然而青奚沒動。
片刻後,就見那本關上的門又打開了,光頭男人看了看走廊,确定就是她們兩個女人後,輕聲道:“進來說話。”
柳玫目瞪口呆。
這也行?
包房裏,除了開門的光頭男之外,還站着一個身材瘦弱的刀疤男。
這倆人應該是小弟。
而齊福海則是坐在茶桌前,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青奚和柳玫。
他們哥仨已經在這紅玫瑰裏待了三天了,三天來夜不能寐,就想着該怎麽把手裏的貨脫手。
樓下邵铮一直坐着,齊福海卻不敢去找他。
走/私來的火噴子,本就不受法律保護,一旦被黑吃黑,哭都沒地方哭去。
但沒想到最先找上門的,竟是倆嬌滴滴的女人。
“自報一下家門,我是何家的人。”
青奚找地方從容坐下,無視房間裏緊繃的氣氛,說道:“你們手裏的那批貨,如果有意賣給邵铮的話,我可以幫忙從中牽線。”
齊福海臉色微變。
他拿到貨以後,消息瞞的很緊,沒想到還是被人查到了。
但聽青奚自報家門是何家人,齊福海稍顯心安。
和邵铮這種正規軍不一樣,齊福海手底下的人都是野路子山賊。
瞧見青奚長得俊俏,那刀疤臉男人沒忍住嘴上帶着點葷話,調笑道:“何林可真夠心大的,讓兩個嬌滴滴的女人來抛頭露面做生意,這大晚上,孤男寡女也不怕出點事……”
這種世道,對女人來說實在太難了。
從邵铮到這個齊福海,大家瞧見談生意的是個女人,下意識的要麽覺得不靠譜,要麽想占個口頭便宜。
青奚神情不變。
她伸手從柳玫的大衣兜裏一摸,竟摸出來一把火噴子來。
然後,在房間裏衆人驚駭的注視下。
但見青奚利落的‘咔嚓’一聲将火噴子上膛,然後對準那刀疤男子的眉心,直接扣動了扳機。
砰!
預料中的子彈并沒有射出來。
但也足以将刀疤男吓得臉色巨變,撲通一聲摔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柳玫整個人都看傻了,也不知道自己的衣服兜裏,什麽時候被青奚悄悄塞了一把火噴子。
齊福海和另一個光頭男則是猛然站起來,驚駭的看着青奚。
“呀,這發子彈竟然是空的呢。”
青奚似乎半點沒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麽。
她沖着那趴在地上的刀疤男森然一笑:“但是你再敢亂說,我不保證下一次,你的腦袋還能在脖子上挂着。”
這女人,美的紮眼,更是兇的吓人!
齊福海知道這是遇見了狠角色,趕忙客氣道:“您消消氣,我手底下的兄弟嘴上沒個把門的,但沒什麽惡意。”
和邵铮這樣的正規軍打交道,自然怎麽客氣怎麽來。
但面對齊福海這樣的,不殺一殺對方的氣焰,很難安靜坐下來好好談。
頂着蘆城何家的名頭出來,還是有些底氣的。
更何況,青奚明知道齊福海這人膽子不大,還着急脫手那批貨。
“無妨,反正我這人脾氣也不好,遇見讨人厭的,一槍直接崩了。”
青奚把玩着手裏的火噴子,似笑非笑的看向齊福海:“齊老板,我們明人不說暗話,邵铮可是個好買家,有錢有權要臉面,不會黑了你,還有我們何家做擔保,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據我所知,你手裏的貨可不少,若非邵铮這樣的大戶,一口氣可吃不下。與其拿着這燙手山芋見天兒睡不好,不如早點換成錢,過安生日子。”
蘆城何家的名頭,齊福海是聽過的。
人家一開口,就叫出他的名字,還查清楚他貨的來源,顯然本事通天。
有這樣一個老牌富紳家族出面牽線,确實令人心安不少。
“早就聽說何家的何林老爺是個熱心腸,今日一見,何家不愧是何家。”
齊福海奉承了兩句,笑問道:“不知道您什麽時候能安排,幫忙引薦一下邵帥?”
“熱心腸是一回事,做冤大頭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何家不做虧本的買賣。”
青奚收起火噴子,笑道:“五千大洋,一口價,明天上午十點半,你來何宅。十點的時候,邵帥會過來。”
旁邊的柳玫聞言震驚的瞪大眼。
不是,剛剛問人家邵铮那邊要了四千大洋,現在一開口又是五千,錢也太好賺了吧!
更離譜的是,沈青奚眼看着還真就做成了這筆生意。
那這一晚上……豈不是九千大洋入賬?
搶錢都不帶這樣的!
齊福海也被這個數目給驚到了。
他肉痛道:“五千是不是有點……”
“齊老板,邵铮這等買家,就算暫時買不到貨,也有的是人願意賣他。他也就是現在要的急,給你鑽了空子。賣了貨以後,順帶你還能跟他搭上個交情。”
青奚狀似好心的替他分析:“以後真遇見事兒,邵铮這裏就是你救命的人情。有何家從中幫襯,保證你跟邵帥能交易愉快。再者說,邵帥這人可是出了名的大氣,能差你那點錢?他但凡多松口幾個子兒,你這五千就賺回來了。”
全程見識過青奚兩場談話的柳玫神情古怪。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剛剛在邵铮那邊,青奚還鼓勵邵帥到時候死命壓價來着。
合着,這是兩邊忽悠啊。
齊福海最終被說服了。
“行,五千就五千。”
他咬牙道:“明天上午,我帶着貨去。”
有何家做擔保,顯然打消了齊福海的戒心。
“合作愉快。”
青奚對着齊福海笑了下,然後收起槍,帶着柳玫離開。
等她倆走了,那刀疤男才敢從地上爬起來,仍舊滿臉後怕。
這人一旦瘋起來,別管男女,都讓人忌憚。
從紅玫瑰裏出來的時候,柳玫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
她跟着沈青奚上車,坐在副駕駛上好一陣呆愣,才興奮的驚呼道:“所以這一晚上,我們就賺到了九千塊大洋!”
那可是九千塊啊。
從何家出來的時候,她只有驚恐和忐忑。
後面看着沈青奚在邵铮和齊福海兩人之間周旋,柳玫不知道多少次害怕的心髒都要跳出來。
可最後,這生意愣是就成了!
現在回過神來,她才意識到這個女人有多厲害。
能開車,會開火噴子,仿佛不管什麽事兒,到她這裏都能簡單解決。
好牛!
柳玫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開車的沈青奚,只覺得這個女人哪兒哪兒都漂亮。
不對,已經不僅僅是漂亮了。
簡直飒的不行。
“對,九千塊,不過要等明天才能到手。”
青奚含笑看着身邊興奮雀躍的柳玫,柔聲道:“不是說了嗎,既然帶你出來,就肯定能讓你過上好日子,以後你再也不用被何林欺辱了。到時候我們一起脫離何家,過自己的日子。”
因為已經很晚了,車窗外的燈光暗淡下來,在沈青奚側臉上輕柔的暈開,讓她看起來溫柔又堅毅。
而就是她這樣一番簡單的話,聽得柳玫眼圈都紅了。
原來,真的可以徹底擺脫何家,過自己的安生日子啊。
柳玫噙着淚水點頭:“好,我信你,到時候咱們帶着欣怡一起,姐妹三個過日子,讓何林那王八蛋見鬼去吧!”
這天晚上,姐妹二人找了一家旅館住下,美美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她們吃過早餐後,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開車回何家大宅。
而這時候的何宅已經快要瘋掉了。
因為昨晚上,四奶奶帶着三奶奶開車跑了,她倆不僅險些撞了大奶奶徐婉言,還用花瓶砸暈了老爺何林,把何林綁在了床上!
“賤人!賤人!”
何家的正廳裏,何林頭上纏着紗布,滿臉都是猙獰:“趕緊給我讓人出去找,找到這倆不知死活的娘們以後,給老子抓回來,看老子不搞死她們!”
昨夜青奚走的時候說了,老爺在房間休息,誰也不許進去打擾,不然就把誰腿打斷。
是以,何林半夜醒來,被捆在床上,也沒人來給他松綁。
以夫為綱的徐婉言雖說對下人兇悍,可對上何林那就是言聽計從、百依百順。
哪怕被青奚開車撞,又驚又怒,都不敢貿然開門去打擾房間裏的何林。
最後還是第二天早上看何林還沒起,徐婉言壯着膽子進去,才發現了被捆綁着,腦門流血的老爺。
再然後,何宅就炸鍋了。
“老爺,您消消氣,千萬別氣壞了身子啊。”
眼看着何林動怒,徐婉言趕忙讨好的替他順氣,還不忘指着正廳裏候着的一個模樣嬌俏的女子罵道:“你是眼瞎了嗎,還不趕緊給老爺上茶,養你這只不會下蛋的雞有什麽用!對了,如果讓我知道沈青奚和柳玫幹的事兒你也有參與,我一定扒了你這賤蹄子的皮!”
那被罵的女子委委屈屈的撇了撇嘴,到底是不敢嗆聲,手忙腳亂的給何林倒茶。
這女子正是何家的二姨太,鄒欣怡。
她睡醒才知道,昨晚上沈青奚和柳玫幹了什麽膽大包天的事情。
這會兒只盼着這倆人逃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
可這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鄒欣怡在心裏剛念想着,就見一個下人慌裏慌張來報信:“老爺,大奶奶,三奶奶和四奶奶開車回來了!”
什麽,這倆人竟然還敢回來,不要命啦!
鄒欣怡瞪圓了眼。
“好啊,這倆賤蹄子總算是回來了,看老子不打死他們!”
何林正在氣頭上,聞言拎着手中的木棍怒氣沖沖的往外走:“吩咐下去,讓宅子裏的人都去前院,今天我要他倆跪下磕頭求饒!”
徐婉言向來是夫唱婦随的。
見丈夫往外走,她表忠心一般同樣拎着棍子跟上,獰聲道:“敢打老爺,僅僅是下跪可不行,得扒了她倆的衣裳,在後院的樹上吊一晚上!”
鄒欣怡臉上浮現出一抹驚恐。
“完了完了,這下柳玫和沈青奚徹底完蛋了,好好的突然發什麽瘋,要跟何林置氣。”
她吓得臉色蒼白,到底是擔心這倆人的安慰,只好咬牙跟着去看看。
何家兩口子,加上鄒欣怡,以及一幫丫鬟下人們,拎着棍子殺去了前院。
這個時候,青奚和柳玫剛開車到何宅門口。
而在她們的車後面,邵铮的軍/車緩緩跟着。
沒錯,昨晚青奚和邵铮約的是上午十點。
所以青奚就卡着這個時間回來,路上剛好遇見了來何宅的邵帥。
“你确定,待會兒打起來,邵铮會替咱們撐腰?”
副駕駛位置,已經看到何家人拿着棍子沖出來的柳玫有些緊張,問道:“萬一他不幫忙呢?”
青奚昨晚好一通忙活,可不僅僅是為了賺點錢那麽簡單。
今天想要壓住何林,帶着三姐妹一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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