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身世:香膏

葉千秋安靜的看着站在那裏不出聲的穆遙。

穆遙的身世是他從來不曾得知的,更沒想到會是這樣。

他轉着輪椅來到穆遙身後,往前探了探身子,抱住了穆遙的腰:“……別想了。”傷心事,越想越傷心,卻又不能不想,畢竟就像是一道深深的刀疤一樣刻在人的心裏。

就像是蘇爾娜死了之後,父皇那悲傷又絕望的眼神,刻在了他的心上。

穆遙握住他有些冰涼的手,轉過身慢慢的滑下去,把頭放在了葉千秋的腿上,悶聲不語。

葉千秋想他可能有些傷心,幹脆把手放在他頭上輕輕的拍着,想着要不要說幾句安慰的話,還沒想好呢,屁股就被穆遙輕輕的捏了一下。

“你,你幹什麽呀?”葉千秋囧着臉使勁把他的頭擡起來,發現穆遙臉上一副玩味的笑容。

穆遙起身把他一把抱起來,放在了床上,覆了上去,輕輕的在他唇上舔了一下。

葉千秋被他這一下弄的面紅耳赤,抓住他襟前的衣服,回吻了一下。

穆遙放松壓在他身上,卻也還記得不碰到他的腿。

他叼着葉千秋軟軟的耳垂:“謝謝……”

“咚咚……”

忽然有人敲門,葉千秋被吓了一跳,趕緊去推穆遙:“起來起來,有人!”

穆遙無奈的親了親他,被他無情的躲過去了,他起了身,不動聲色的整了整被葉千秋拽亂的衣服,去開了門。

汪德海一臉笑容的站在門口:“穆公子,殿下是不是在裏頭?”

“汪德海?”葉千秋在裏面叫了一聲。

“哎,殿下,是咱家。”汪德海笑眯眯的執着拂塵從穆遙身邊擠了進去。

穆遙嘆了口氣,把門關上了。

葉千秋已經自己靠在了穆遙給他放好的枕頭上:“你過來這邊幹什麽?”

汪德海輕車熟路的給葉千秋蓋上了被子:“咱家這不是怕殿下……哎呦,對,瞧咱家這記性,該改叫王爺了。眼看着這麽多些年過去,殿下也長大了。”汪德海說着,擦了擦眼角的老淚,“這人老了啊,就不能想那些傷心事了,一想,這眼淚啊,就忍不住了。”

葉千秋道:“我都這麽大了,你再把我當小孩子看,我就不高興了。”葉千秋讓汪德海坐下,“你還沒說你過來幹什麽呢。”

汪德海坐下給葉千秋掖了掖被子:“咱家這老了,在宮裏也就是給皇上端個茶倒個水的,也沒什麽事可做。幹脆就向皇上找了個理由,到這裏來伺候王爺了。”

穆遙見他兩人聊起來了,索性對葉千秋做了個手勢,意思是他先出去一趟,葉千秋點了點頭。

汪德海起身給葉千秋倒了杯水:“王爺,其實咱家今天過來,皇上是有事交待的。”

“你說。”葉千秋接過茶杯喝了一口。

“皇上他想讓穆公子上前線,親自去指導琴落山的攻占。”汪德海話音剛落,葉千秋就一口茶噴了出來。

汪德海趕緊給他擦,葉千秋連連擺手:“沒事沒事……你說什麽?泓兒他要讓穆遙親自去琴落山?可是下個月不就是要武舉了嗎?這離下個月也沒有十天了,他……皇上這是什麽意思?”

汪德海也頗為頭疼:“咱家聽皇上的意思,可能不太想讓穆公子去武舉,更像是想給他一個立功的機會,好給他封個什麽将軍。”

葉千秋呆呆的張着嘴,忽然眨了眨眼睛,大喊一聲:“穆遙!!!”

汪德海被吓了一跳:“哎呦!王爺,你這是……”

穆遙本來已經走到門口了,聽見他的聲音,還當出了什麽事,急急忙忙的推門進來:“怎麽了?”

“快過來快過來!”葉千秋招呼他。

穆遙見沒有什麽事,只好先把手裏的東西放下,坐到了他身邊:“什麽事?”

葉千秋伸手戳戳汪德海的老腰:“你說你說。”快點說。

汪德海苦着一張臉和穆遙又把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

穆遙也和葉千秋差不多的反應,不過他的臉色看上去更像是見了鬼。

葉千秋微微欠身,抓住汪德海的拂塵:“你可知他是什麽人?”

汪德海一臉迷茫。

葉千秋溫潤如玉地笑了笑,穆遙心道不好,還來不及開口制止,葉千秋已經說話了:“他是穆霖老将軍的兒子。”他以為自己壓低了聲音,實際上這話砸在屋裏另外兩人心上,重重的炸開了一聲雷。

汪德海一臉不可思議:“王爺你說什麽?”

穆遙嘆了口氣:“汪公公,家父的确是穆霖穆将軍。”

汪德海愣了一會兒,一下子站起來,轉身就要往外沖,穆遙趕緊一把拉住他:“汪公公,這外面正下着大雨呢,您這是要去哪?”

“哎呦,你這小子不懂事,這種事怎麽不早說,早說了咱家和皇上也不用費那麽些心思了,松手,咱家要回宮!”汪德海一把甩開了穆遙的手,一頭沖進了傾盆大雨之中。

穆遙伸着手,半晌沒動靜。

葉千秋無所謂的在屋裏道:“沒事,我小時候,汪德海經常冒着雨來陪我玩,他身子骨還算硬朗,再者外面肯定有馬車,又不用他走多少路,你怕什麽?”

穆遙無奈的回到他身邊,把他已經有些冰涼的雙手放在嘴邊哈了哈氣,又給他揉了揉,塞回被窩裏,自己的手也沒拿出來,就這麽在被窩裏握着:“你說說你,我才剛告訴你,你都沒和我說一聲,就告訴了汪公公,這可好,下着大雨呢,你就讓這麽一個老人家自己頂着雨回去啊?就算外面有馬車接,那也淋了雨……”

葉千秋抓住他的手,撓了撓他的手心:“你好婆婆嘴啊!”

穆遙瞪了他一眼,葉千秋笑的歪倒在床上,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這麽一個大男人,和一個老婆婆一樣唠叨,真是好生有趣啊哈哈!

穆遙等他笑夠了,起身去桌子上把之前放在上面的東西拿了過來,葉千秋湊了過去,看見一個小花布包着的四四方方的東西。

“這什麽呀?”葉千秋頭靠在穆遙肩膀上,歪着腦袋看他。

穆遙一邊打開一邊道:“不知道,我回來路上遇見了關皓,他讓我帶過來給你的。”

打開之後,兩人看清楚了這是個什麽東西之後,一個面色僵硬,一個一臉不解。

葉千秋把這個淡綠色的小盒子拿出來掂了惦,還是個玉雕的,挺沉,上面雕刻着幾種花花草草,有幾種葉千秋也能叫的上名字,有幾種就不太認識了。

拿在手上,若是靠近鼻子,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味,說不清是什麽味道,但就是很好聞。

“這什麽呀?”葉千秋像是個正到了好問愛學年紀的小孩,好奇心驅使着他去摳盒子開口的地方,想要看看這裏頭究竟是個什麽玩意兒。

穆遙在他打開之前一把奪了過來:“……香膏。”穆遙雖然沒有任何經驗,但是多年在軍營裏頭待下來,還是聽到了不少葷段子的,平時空閑時候,又沒有什麽事情好做,自然要有一些調劑心情的消遣。

而在着實無聊之時,也有人講到了男人之間的那些事的。

雖然用的語氣不太讓人高興就是了。

“嗯?什麽香膏?還挺香的,再給我看看呀!”葉千秋作勢要去搶。

穆遙舉高了拿着玉盒的那只手:“……就是,就是那種香膏。”

“哪種啊?我再看……看……”葉千秋話還沒說完,突然腦子靈光一現,明白了這是什麽了。

這是……做那種時用的。

兩個面紅耳赤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也不知道究竟是誰看誰,葉千秋幹脆一把拉過被子,把自己包了進去。

自己剛剛簡直不知羞恥!還去問!還要看!還想聞!

啊啊啊啊!死了算了!

穆遙隔着被子拍拍他:“你等着,我去找關皓給你報仇。”

“嗯!”被子裏傳出來一聲雖然有些悶但是依然中氣十足的應答聲。

穆遙僵着一張臉出去之後,把門關上了。

不久之後,丞相府裏傳來一聲慘叫。

“我這不是為你們好嗎?!一點都不懂,還怎麽……哎哎哎……別打臉!”

“手拿開。”岑寂面不改色的拍拍腰間某人不安分的手,接着擦拭手中的玉龍劍。

葉泓舔舔嘴唇,手也沒收回來,懶洋洋的靠在他身上,拿起一份奏折看了起來。

岑寂也沒再理他,手上動作不停。

兩人現在正都坐在盤龍殿的地上,天氣還沒有暖和起來,汪德海冬天裏讓人給鋪上的毛地毯還沒有收起來,雖然外面正在下大雨,坐在上面,也感受不到一絲寒氣。

殿中兩個人都在安靜的做着自己的事,如果排除掉那只一直嘗試着怎麽樣再得寸進尺一點的龍爪的話,也可以算是一派祥和。

殿外遠遠的傳來幾聲不清楚的呼叫聲,岑寂擡了擡眼。

是汪德海。

顯然葉泓也聽出來了,只不過也沒要起來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一陣有些重又明顯帶着水聲的腳步聲傳來,看來這個人的鞋子已經全濕了。

他是怎麽過來的,不得而知。

汪德海在殿門外頓了頓,可能是在跺腳,過了一會兒,敲門聲響起。

“皇上,咱家進來了啊!”

“……”你要是敢把你的腳踏進來,弄濕了朕的毛地毯,朕就把你打包送到我哥那裏去。

“……那咱家就進來了。”汪德海推開一條小縫,擠了進去。

葉泓嘆了口氣,從岑寂身上起來了:“說,什麽事,還有,怎麽搞成這幅樣子?”他看着汪德海一身的雨水就直皺眉頭。

汪德海對于皇上此時心裏在想什麽,和明鏡似的。

他笑了笑:“皇上,咱家給你帶來一個好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

至于隔壁為什麽改時間了,是因為我可憐的爪子長凍瘡了,小手不靈活啊!不過還是會按改過的時間好好更新的,說不定還會雙更,雙開好幸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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